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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學森之子錢永剛現在家境

教育 更新时间:2024-11-18 09:23:33

  近來,家風類節目《兒行千裡》如春風化雨般,講述了一個個家風傳承的溫暖故事,引起了網絡熱議。其中,錢學森之子錢永剛深情追憶了父親生前的動人故事,展現了家風家訓對錢氏幾代人為人處事的影響。

  8年前,錢學森先生在北京逝世。斯人遠去,精神長存。

  在上海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錢永剛與記者面對面。通過他的回憶,作為人民科學家、優秀共産黨員的錢學森在工作、生活中的更多面,得以一一呈現。

  電報之謎

  1955年9月17日,父親母親帶着我和妹妹登上了“克利夫蘭總統号”郵輪,由美國舊金山啟程前往香港,踏上了歸國之路。

  

  1955年9月17日,錢學森一家在輪船碼頭。

  當時我隻有7歲,對父母所說的回國其實毫無概念。對于那段路程的艱險,若不是長大之後研究父親的生平、重新去探尋那段曆史,可能我不會知道,原來一個人要回國需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經曆這麼多的艱辛。

  父親那輩人沿襲了中國知識分子的傳統美德,不會向晚輩吹噓自己經曆過的驚心動魄和那些過五關斬六将的光輝事迹。他們的想法很簡單,無論做過多少有意義的事情,得到過多少獎項和勳章,都已經過去了,不必多言。

  在我的印象中,我們一家人在船上一開始住的是三等艙。一個房間裡有兩個雙人鋪,我們家占兩張床位,我和妹妹睡在上鋪,父親和母親睡在下鋪。房間内空間很小,放了行李之後,别人給我們送行時送的花籃就擺不下了,隻好放到走廊外面。結果還把船員引來了,他對我們說,這樣放不行,把别人的路都堵住了。

  不過,沒過幾天我們就“搬家”到了一等艙,住進了套間。我後來才知道,當時有一位頗有名望的人士得知我們一家住在三等艙後找了船長,說:“你們怎麼能讓這樣有名的教授住三等艙?”所以,當輪船抵達夏威夷時,船長就把我們請到了一等艙。

  

  1955年,錢學森一家啟程回國時,在克利芙蘭總統号輪船的甲闆上留影。

  回國的路上一共“漂”了21天,途經美國、日本、菲律賓,停了好幾站。别的乘客都趁機下船走動走動,可我們全家隻在夏威夷下過船,其餘時間都沒離開船艙。因我父親收到了一封祖父發來的電報,内容很短,關照我們“沿岸切勿下船”。為了安全起見,父親母親照做了。有意思的是,等我母親來到上海,向祖父詢問這封電報的時候,他卻回答:我沒發過。

  這個秘密直到我父親回國50年之後才有了答案。那時,錢學森圖書館還在籌建之中,正逢外交部解密了部分檔案,我們就去檔案館裡看,居然找到了這封電報的底稿。電報上先是寫了中文,下面是英文翻譯,措辭跟我們在船上收到的一字不差。原來,是外交部惦念我父親的安全,害怕歸國路上發生意外,特意以祖父之名叮囑他留在船上,不要上岸。後來,當我把複印件拿回家給我母親看過之後,老太太心裡的謎才徹底解開。

  現在想來,從在舊金山上岸到踏入深圳羅湖,父親母親應該始終都處于巨大的壓力之下。即便如此,這趟旅途依然留下了愉快的記憶。

  比如在海上,我人生中第一次度過了國慶節。那時“十一”将至,同行的中國人連大人帶小孩共40個,大家自發地想要慶祝國慶。于是,各家出一個表演節目,再炒幾個中國菜,圍在一塊兒很是熱鬧。我們家就派出我母親彈鋼琴伴奏,我和妹妹一起唱歌。那次表演的照片,我至今還保存着。

  

  1955年10月,錢永剛、錢永真兄妹歸國途中在輪船上參加國慶聯歡晚會。

  飯後書房“進不得”

  父親有句名言:“雖然我姓錢,但是我不愛錢。”

  生活上,他一生信奉一個“儉”字。隻要衣服夠穿、不凍着,食品管飽、不餓着,他就不再追求溫飽以外的其他東西。他的這種生活态度自然而然地影響着我和妹妹。

  在我們家從沒什麼嬌生慣養的行為。比如在吃飯的問題上,大人給做什麼,我們就吃什麼,無故絕對不允許挑食。父母講得很清楚,隻要是熟的、熱的,就可以吃;但是如果沒弄熟,我們才可以提出意見,說自己嚼不動、吃不了。不論是回國前還是回國後,都是如此,不曾改變。

  剛剛回國的時候,生活環境陡然發生變化,我和妹妹起初都有些怯生生的。好比說第一次在中國喝牛奶,我們就不太習慣。

  以前在美國,我們喝的都是紙盒裝的冷牛奶,但當時在國内沒這個條件,别人照顧我們,好不容易才弄來一玻璃瓶的熱牛奶。我和妹妹那時還很小,個子不高,就一起杵在那兒,一邊看着桌上的牛奶,一邊用英語竊竊私語說:“這牛奶怎麼是熱的,該不是假的吧。”

  父親聽到之後,隻說了一句:“覺得牛奶熱,那就晾晾,涼了就可以喝了。

  直到後來我自己出國留學,看到别人這個不适應、那個不習慣,非要在美國提出喝粥、吃饅頭的要求時,我打心底裡看不慣。我想,這些人的身子闆兒怎麼這樣啊,多吃幾次不就習慣了嗎?那個時候,我才更深刻理解、甚至是感謝父親,從小培養我們的适應能力。

  對吃喝不講究的父親,卻對個人的閱讀時間“锱铢必較”。

  父親愛看書是出名的。他不愛留在辦公室加班,通常晚飯後“閉門不出”,獨自在書房閱讀,生活極其規律。這樣的習慣,他保持了幾十年。

  為了保證不被打擾,他和警衛員說好,“凡是辦公室打來的電話都你接,沒有特殊情況一律明天上班處理。若有緊急事件,你再上樓來叫我。”對于那些貿貿然的打擾,父親會嚴厲地批評,讓别人分清輕重緩急。所以,我和妹妹從小就知道,要和父親交流就趁吃早餐或是晚餐的時候講,飯後的書房是“進不得”的。

  在那個年代,很多科技工作者和父親一樣都面臨着很大壓力,工作非常辛苦,不少人到了晚年積勞成疾。父親的身子骨卻一直很硬朗。我想,這也許跟他早年規律工作、嚴格控制作息有關。

  “沒必要全拿滿分”

  在我的成長過程中,父親在工作上要操心的事情太多,所以不會像其他家長一樣事無巨細地關心我的點點滴滴,也很少來幫我解決什麼實際困難。但是,在我困惑和沮喪的時候,他的寥寥數語卻總能向我傳達一些觀念,引導着我前進。

  剛上初一的時候,老師看我在課堂上很喜歡“賣弄小聰明”、搶着答别人不會做的題,就幫我報了北京市初中數學競賽的預選賽。結果成績一出來,我隻考了30多分。自打上學以來,我從沒受過這種打擊,所以相當沮喪。

  在餐桌上,父親看出了我的情緒,向我詢問。我當時很不服氣,就說,考我我沒意見,但出的題有初二、初三的還沒學過的内容,這算什麼?父親聽罷,笑了,“本想告訴你,去不去參加數學競賽沒所謂,但如果你這麼想,我倒覺得考個30多分,對你有好處。”他告訴我,從上學開始,所有的考試都是考察你對所學内容的掌握情況,但在将來的工作與生活中,你所碰到的無數次考驗,可能恰恰都是沒有學過的東西。“你要有這個認識,這次競賽就沒白參加。

  一直以來,對于我的學習成績、學習方向、出不出國深造等問題,他從沒有給出條條框框的要求。他所做的就是每學期翻翻成績冊,一般隻要在他的“容忍”範圍内,比如說當時的5分制裡我能拿到4分,他就會說,“行了,你自己能把握住就好。”

  不過,偶爾遇上父親生病在家休息,他會一時興起給我出道數學題,算是個小測試。但凡我掌握了小竅門,用比較簡單的方法解出來,父親就會特别高興,說我“過關了”。他晚年的時候回憶起這些小測試,還會對我說,“你當時學得不錯,能把我出的題做出來,我還管你那麼多做什麼?

  真正對我嚴格要求的,反倒是老師。初一的一天,我正在操場上玩,老師突然把我叫到辦公室,我很納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沒想到,老師跟我嚴肅地談了談成績,說:“錢永剛,别的同學考及格我就要鼓勵,但是像你這樣的家庭條件,對自己更要嚴格。努力一把,期末争取全部滿分!”回家之後,我如實跟父親彙報,期望他能說兩句。結果他“噗嗤”一笑,就走開了。

  期末,我真的拿了全滿分,老師滿意地誇我有潛力,叫我繼續保持。但回去之後,父親看着成績單卻對我來了一句,“我覺得4分挺好的,沒必要全拿滿分。”這讓我有些郁悶,心想,這滿分“白拿”了。

  往後,我逐漸明白他的意思。他說沒必要全拿滿分是真心話。因為他知道我喜歡看書,所以覺得我沒有必要把精力都花費在鑽研功課上。除了學習學校教授的知識,他很支持我根據興趣讀一些課外書。現在回過頭想想,正是父親對我的鼓勵讓我一直以來能夠自由地看書。最初的三五本可能沒有引起什麼波瀾,但量變引起質變,那些“閑書”看與不看,對個人的見識與判斷能力影響還是很顯著的。

  怎麼回答“錢學森之問”

  2005年,溫家寶總理去看望父親的時候,他發出了衆所周知的“錢學森之問”:“為什麼我們的學校總是培養不出傑出的人才?”

  為了破解這道艱深命題,教育界乃至全社會都在共同努力。“錢學森班”在國内幾十所大中小學的先後成立,也是對創新人才培養的一個探索。

  當前,學校的基礎教育由于受到應試觀念的影響,往往都是重邏輯思維的訓練而輕形象思維的訓練。但是,通過對我父親生平的研究,我們發現,形象思維的培養和積累恰恰對于日後的創新有着重要的影響。

  我父親曾經羅列過對他一生影響最大的人的名單,排第一的就是我祖父錢均夫。祖父當年曾懷揣着“興教救國”的抱負留學日本,回國之後,出任了浙江省省立第一中學的校長。在父親的少年時代,祖父因材施教,不僅重視對書本知識的教學,更是想盡辦法讓父親在“玩樂”之中培養各個方面的能力和素養。他的這些教育理念和方法,以今天的眼光看依舊是超前的。

  

  1955年10月,錢學森一家回到上海與老父錢均夫合影(前排左一:錢學森、錢學森的兒子、錢均夫、錢學森夫人蔣英(右二)、錢學森女兒)

  現在的中學生,寒暑假可能大多用來補習功課,但我父親中學階段的12個寒暑假卻格外豐富。從識别礦石、舉辦展覽到抓鳥捕蛇做标本,再到學習油畫、山水畫,接觸攝影、交響樂等等,每一樣看似“不務正業”的鍛煉,實際都是在提升他的形象思維、邏輯思維、審美意識等方面的能力。

  很多人也許不知道,我父親其實還燒得一手好菜,當年在國外,大家都争着吃他做的菜。而這也得益于高三暑假的時候,祖父請我祖母親自傳授的技藝。祖母是烹饪的一把好手,她教導我父親,把菜做熟隻是第一個層次,更高的層次還要求學會配菜,幾個菜擺在一起要色香味俱全,搭配得當。

  所以,父親一直認為,創新人才的培養必須全面均衡,邏輯思維和形象思維的訓練要并重。除了能夠熟練掌握課堂知識,學生們同樣需要有能力鑒别什麼是好書、好詩、好聲音。

  我父親不是那種從小跳級的少年天才,他一路規規矩矩地念完了小學、中學、大學。在他高中畢業的時候,其實身邊數理化成績和他不相上下的同學不在少數。但是,經過12個寒暑假的磨練,若是論全面發展,父親就是學校裡當之無愧的佼佼者了。高考的時候,這一點也許還無法凸顯,但随着學業的繼續深入,到了研究生階段,父親的創新優勢就逐漸顯露出來了。

  因此,當我們今天繼續探索“錢學森之問”的答案時,這也許是值得考慮的問題。

  錢永剛:中國航天事業奠基人錢學森之子。生于1948年,高級工程師、兼職教授。現為上海交通大學錢學森圖書館館長。

  題圖說明:1992年8月11日,錢學森夫人蔣英73歲生日時,錢學森全家合照。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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