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詩這種詩歌形式最早起源于先秦時代,源于西周,初步發展于漢魏六朝時代,隋代便開始興盛,而其進入發展的黃金期,則是在唐代。
邊塞詩,也稱作出塞詩,是疆域一帶以邊疆的自然風光或者是漢族軍民的生活為題材的詩。一提到唐代的邊塞詩,大多數人眼前出現的畫面大概就是:大漠、黃沙、狼煙、孤雁,還有角、鼓、胡笳、橫笛、琵琶、羌笛。這些風景或樂器,都是邊塞詩的常用意象,而樂器中又以羌笛、琵琶為最常見的意象代表。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王翰《涼州詞》),"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王之渙《涼州詞》),"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裡愁"、"琵琶起舞換新聲,總是關山舊别情"(王昌齡《從軍行》)...... 這些都是耳熟能詳的邊塞詩金句,其中的琵琶、羌笛更是頻頻出場。為何詩人如此偏愛羌笛、琵琶,偏偏它們跟塞外密不可分呢?這就要先從這兩種樂器說起。
羌笛是笛子的一種,笛子被稱為吹管樂之王,從古到今一直占據着重要地位。羌笛開始時流行于四川茂汶的羌族自治縣,還有黑水縣一帶的羌族聚居地區。這種具有唐宋遺風的樂器,至今還能在羌族自治縣那一帶看到,它們是用兩支同樣長短的油竹制作,管體削成方柱形,綁紮在一起,每隻管的上端,置有一個帶竹簧片的吹管,豎吹,其規格有17厘米及19厘米兩種。
羌笛本身的音色高亢清越,其聲悠揚,根據演奏者氣息的變化,可以有情緒的起伏感,如咽如訴,低音則略帶有悲涼感。羌笛聲響,在空闊的塞外,像是替出塞的戰士訴說着思鄉情和征戰苦,更容易讓情感豐富的詩人,産生情感的共鳴。
唐時,從西域傳入中原的是曲項琵琶,中國傳統的琵琶在兩千多年前就已經有了雛形。唐代是我國琵琶藝術發展的一個高峰,唐的樂工巧妙地将傳統直頸琵琶與外來的曲頸琵琶結合起來,保留了曲頸琵琶梨形曲頸的形制特點,并且在演奏姿勢(由橫抱到直抱)、演奏方法(由用撥子改為手彈)等方面均進行了重大的變革,使琵琶不僅成為唐代歌舞音樂的主要伴奏樂器,而且在獨奏方面也有很大的發展。
琵琶的發明據晉人傅玄的《琵琶賦序》中記載,是因細君和親,漢室為了安慰她慢慢西行路上的思鄉之苦,命懂音律和樂器制作的工匠,為其創作的新樂器。琵琶音色清壯,流水落珠般的演奏更容易打動人心,适合表達塞外的凄涼之境、念家之情。
唐朝是我國封建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發展的鼎盛時期。這樣高速的發展,使其與周邊兄弟民族的聯系也得到了加強,再加上絲綢之路的開辟,更使漢民族文化與外來文化有着不同程度的交流融合。羌笛、曲項琵琶都是少數民族樂器,代表了邊塞的文化,在邊塞這種區域,戍邊士兵使用這種少數民族樂器特别普遍。
當時唐代的音樂已呈現出獨立發展的趨勢,産生大量具有純音樂性質的器樂曲。以琵琶為中心,同時引用諸多從邊疆甚至國外傳入的新樂器,而這一點,也被唐代的詩人在邊塞詩中提現出來了。詩中最頻繁出現的琵琶、羌笛等證實引進和流行的新樂器,詩中的一月也是這種純音樂性質的器樂曲。如果沒有這些新樂器産生和普及,我們也不會透過邊塞詩歌,看到一首首凄婉動人的器樂曲。
古時戰争殘酷,通訊條件不發達,出征士兵日夜思念家鄉,而羌笛、琵琶獨特的音色,更能夠抒發自己苦悶、壓抑的心情,聽後無不令人動容,淚下。出塞軍中的戰士,在閑暇時節用于排解苦悶,解除憂慮的活動比較少。羌笛和胡琴都是小樂器,這與大型的樂器比起來,更适合長期攜帶。
在邊塞戰争中,戰士們要長期東北西走方便攜帶,容易演奏的單人樂器羌笛、琵琶就成為了業餘愛好首選。感情充沛的詩人們,也就把這種将士們獨奏訴衷腸的塞外獨特風景線,帶入了他們的邊塞詩中。
羌笛、琵琶這樣的樂器意象運用到邊塞詩中,起到了提高詩歌藝術美學的作用。一方面,音樂是人民情感宣洩的重要渠道,作為音樂載體的絲竹民族樂器,就是對這些詩化了的情感和沉澱了的審美再現。
羌笛、琵琶在描繪大漠蕭索的自然風光、将士們思鄉懷人、征戰戍邊的苦悶等題材中,能夠給予邊塞詩人取之不盡的創作靈感。而樂器出現在詩中,也更容易讓讀詩的人産生畫面感,充分調動了讀者的試聽感受,讓詩人和讀者跨時空站在一幅幅壯美的邊塞情景畫中,感受那個時代的悲壯美、動态美、音韻美。
另一方面, 以琵琶、羌笛為代表的胡樂器,其曲風表達的情感多是悲壯蒼涼的,跟唐代邊塞詩的情感基調是相符合的。詩人經常被樂曲感染、激發,将音樂跟人生結合起來,進而鑄造一首首奇偉瑰麗的詩篇。而琵琶和羌笛被賦予的情感和意蘊,在邊塞詩中烘托渲染了詩人想營造的氣氛和意境,更加有力的深化了詩歌主題,開拓了詩歌意境。
在或大氣磅礴或哀婉動人的絲竹民樂中,不僅詩人的情感極易被觸動,就連讀者也極易走進詩人的世界,與其産生強烈的共鳴。直到現在,笛、弦類的民族樂器,仍然作為國風音樂的代表,走入了各個藝術領域。而"中國風"已經成為當下年輕人打造自我符号時,普遍喜歡用的風格。
今年暑期大熱的網絡劇《陳情令》,劇中出現的音樂,以琴、筝、笛、蕭為主,從聽覺、視覺入手,用民族絲竹樂器體現各個主人公不同時期的心境變化,受到廣大青年人群的喜愛。随着國風音樂熱度的提高,受衆群體趨于年輕化,也希望絲竹樂器能借着潮流不斷普及。我們中國的羌笛琵琶不僅能陳邊塞的悲涼之情,也可以訴現代的愛和美之感,唐代我們能融合胡文化,現今我們也可以讓絲竹走出國門,融入世界音樂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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