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明：五年家政從業人員，點滴積累，傾心講述行業内部的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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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先生冷冷的低聲對李太說出那句：‘請問，我又該到哪裡去投訴你？’之後，整個客廳的空氣都凝結了，沒有人出聲，連臉上挂着淚珠的瑩瑩都停止了哭泣，一隻小手摟着爸爸的脖子，呆呆的看着李太。

垚垚終于把一直放在巧雲身上的目光收回了，轉而擡頭看向李太。巧雲知道自己下戶已成定局，對于誰對誰錯早已一臉木然，估計現在就等着領工資了。

屋外熱浪撲面，屋裡寒氣逼人。在客廳明亮的燈光照射下，剛剛經曆過失女之驚，又被丈夫質問的李太臉色有些慘白。和李先生互相對視着。目光裡有驚訝、委屈、不服，憤怒，最後轉為心虛。終于敗下陣來，将目光錯開看向了女兒。

隻一瞬，就又擡起頭來問李先生：‘你這是在怪我嗎？’

李先生沒有說話，那雙狹長的眼睛又睜圓了一點。

李太說：‘好幾千一個月請的育嬰師，難道我連出去買 個東西還要自己看孩子嗎？’

李先生仍是盯着李太，歪了一下頭說道：‘我不知道。人是你請的，孩子是你生的。你說呢？’說到最後三個字，聲音很低，語氣卻很重。

李太的目光渙散開來，沒再說話，慢慢坐了下去。

李先生說完不再看李太，抱着瑩瑩準備走。這時，瑩瑩趴在李先生肩頭奶聲奶氣的叫道：‘媽媽，媽媽。’

李先生朝樓梯口走了兩步，又停下了腳步。站着遲疑了一下，輕輕拍了拍瑩瑩的背。彎腰放下女兒，輕聲說：‘找你媽媽那去吧。’

瑩瑩馬上朝媽媽跑了過去，李太急忙走過來抱她，因為地上還有摔碎的杯子屑呢。李先生一直看着李太抱起了瑩瑩，才稍微放緩了語氣對她說：‘把工資發給人家，讓她趕緊走。’

麗芳聽到這裡，知道事情結束了，暗自慶幸沒有牽連到自己，胸口松快了不少。可同時又想到另一件事，巧雲走了，新的育嬰師還沒來，會不會又讓自己帶瑩瑩睡？麗芳打定主意了，這次如果李先生夫婦再要求自己帶瑩瑩，一定要幹脆的拒絕。

自己本來就是幹家務的保姆，帶孩子就不是自己的職責，帶了也沒有功勞。看了今天這件事，如果帶出問題來了，巧雲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李太自己也沒有工作，為什麼不能自己帶幾天？說來說去，不就是帶孩子睡你們夫妻晚上那點事不方便嗎？克服幾天呗。隻有你們帶孩子才會着急找育嬰師。否則又是十天半個月的沒人來。

事已至此，麗芳不敢驚動李先生，唯恐再惹怒他。腳尖着地，輕輕的朝大門口走去，站在院門外等巧雲。

沒一會巧雲就出來了。站在院外對麗芳說：‘姐，我剛才不是要把責任推給你，我知道我是主要責任，可李太每次出門，從來都不看着點孩子，這樣真的對嗎?’

麗芳沒有說什麼，隻微微點了點頭。李太對或不對，又能怎麼樣呢？就算她不對，保姆也不可能要求她改變。保姆失職就得下戶，她卻不可能因為這點事離婚，除非孩子真的不見了。所以别管她對不對，總之拿這份工資，就得盡到職責。

巧雲還想再說什麼，麗芳說：‘快走吧，讓别人看見我們在這聊天不好。以後微信聯系。’

巧雲點點頭就走了。

當時玉蘭和李太吵架第二天直接不來了，麗芳雖然沒有不舍，但心裡敬她是條漢子。

小菊、小玲和玉芬走，麗芳心裡是有些舍不得的。特别是玉芬。

可現在巧雲走了，麗芳絲毫沒有不舍，心情很平淡。因為和她相處這些日子，麗芳也有點累了。

關上院門回屋，李太還坐在沙發上抱着瑩瑩。垚垚已經不在一樓了，可能是回了自己房間。

李先生正好從樓上下來， 已經換了一件淺藍色襯衣。手裡拿着包和鑰匙，看樣子準備要出門。臉色已經不複剛才的陰沉，緩和多了。看到麗芳從門外進來，掃了一眼。

這一眼麗芳說不出是什麼意思，或許也有責怪吧。畢竟當時自己也在現場。就算自己不是育嬰師，可這種責任分主次，見者有份吧。

李太見到麗芳進屋，馬上叫道：‘阿姨，今晚你帶着瑩瑩睡吧。’

麗芳雖然打定主意拒絕了，可還沒想好怎麼拒絕。這會李太開口了，一時不知怎麼說。于是，彎下腰去撿剛才摔碎的茶杯屑。

李先生已經從樓梯口走到了沙發這邊，也聽到李太的話了，語氣不容商量的說:‘沒找到人來之前，你自己帶。’

李太沒有說話，麗芳手裡拿着那些大的碎屑，用紙巾包好放在一邊，又去拿來掃把開始打掃那些細屑。

這時，李先生又說道：‘大姐，把三樓房間收拾出來。’

難道為這事還要分居？自己挑的，自己選的，自己愛的，哭着跪着也要過下去啊。

應該是白天要工作，和瑩瑩一起睡會影響到睡眠。所以才讓自己打掃三樓的房間吧。

麗芳嘴上應道：‘好。’

總之别再讓自己又帶孩子又幹家務就行。三番五次的，任誰也折騰不起。

李先生說完這句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就準備走了。今天因為這事鬧的，誰也沒有心情泡茶。

平時他出去，一般會告訴李太去向的，今天沒有說，李太也沒有問。

李太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就抱着瑩瑩去了院子裡。孩子在花草叢間玩耍，李太卻呆呆的站着。

麗芳把茶幾這邊收拾幹淨，又去廚房把晚飯的食材提前拿出來解凍。

又去院子裡收衣服。看到李太還站在原來那個地方，幾乎沒挪步，大概連頭頂上飛過去幾隻鳥都數得清吧。瑩瑩指着一朵藤月，想摘又不敢摘。因為經常有人告訴她上面有刺，紮手。這會見到媽媽沒朝自己看，小聲叫道：‘媽媽，花花。’應該是讓李太去幫她摘吧。

李太心不在焉的說道：‘瑩瑩，别摘了，快過來。’

麗芳不知道這時李太心裡在想什麼。其實，李太一直就是一個藏的很深的人，麗芳從來也不清楚她心裡在想什麼。

可如果今天瑩瑩真的走丢了，李太做為母親，恐怕是最傷心的那個人吧。誰能承受這樣的傷痛？

做好晚飯，趁着李太和小薇帶着兩個孩子吃飯的時間，麗芳去把三樓的房間收拾了一下。把地拖了一遍，各種家具擦了一下，鋪上幹淨的床單被罩。又把空調打開運行了一下。

這會麗芳站在房間中央想，要不要把李先生的洗漱用品拿上來了？直接拿上來？打個電話問他要不要拿？最後，高情商的麗芳決定了，不問也不拿。

不再糾結，麗芳蹬蹬蹬的就下樓了。他們都已經吃完晚飯了，四個人正站在玻璃缸前看那幾隻小烏龜呢。

見到麗芳下來，李太說：‘阿姨，明天上午會來一個白班保姆去他爺爺奶奶家，你帶她過去一下。’

麗芳回答：‘好。’

小薇這段時間是有些失落的。雖然決定回老家了，可對于生活過的這座城市，對于這裡的人和事，到底還是有了些留戀吧。畢竟這裡是她揮灑青春和初遇愛情的地方。雖然有滿滿的遺憾，但若幹年後，也許會是一段美好的過往。

時間可以把蚌貝裡的砂砺變成珍珠，曾經的傷痛也可以成為珍貴的回憶。

所以，她對待瑩瑩和李家所有的人，态度上都比以前親熱多了。垚垚也知道小薇快要回老家了，麗芳看得出來他很不舍。彼此都很珍惜最後這段在一起的時光。

小薇現在會經常來陪着垚垚一起吃晚飯，有時上完課了，還會和他聊會天。

這會小薇還和垚垚有說有笑的，說不定哪一天就回老家去了。

李太還沒找到人來接替小薇，巧雲又走了。老爺子那邊明天來的保姆也不知是否合格。突然感覺李家找人的任務很重呀。

其實人員不穩定，大人還好說。關鍵是這些孩子。安靜内斂的垚垚又要去适應新的家教。瑩瑩寶貝的育嬰師更是來來去去換了一茬又一茬。身在這種家庭的孩子們，要不停的去适應各色人等，也是不容易。

這一天，李太很争氣。

以前育嬰師下戶了，李太自己帶瑩瑩，會不停的叫麗芳協助，清洗消毒奶瓶水瓶、玩具之類，自然是麗芳做。手洗衣服也是麗芳做。而且每天洗澡時，也會叫麗芳提前準備好水和衣服，還有寶寶金水，痱子粉之類，都要不停的叫。有時候麗芳覺得真的還不如自己去做簡單。

但今天，李太晚飯後在一樓陪瑩瑩讀了一下繪本，就抱着她上二樓了。沒有叫麗芳。

估計是自己給孩子洗完澡母女倆回了房間呆着吧。

反正瑩瑩用的東西都放在育嬰師住過的房間裡，拿起來也方便。麗芳決定這次不再主動去協助李太了，讓她也嘗嘗獨自帶娃的滋味。三歲的孩子也比較好帶了。

除了給瑩瑩洗衣服和做飯以外，其他的麗芳準備全部都不做。

第二天一早，李先生下樓吃早餐時對麗芳說：‘大姐，今天晚飯去我爸媽那邊吃。’

自從上次自己用五指山抓葡萄吃被老爺子要求多看書之後，麗芳本想以後少去那邊，少摻合那邊的事情。可現在雇主安排了，不得不去。說到底，他們本來就是一家人。隻是分住兩處而已，有些家庭三代同堂的，保姆不也得做嗎？

麗芳回答：‘好，剛好他們那邊今天來新的保姆。’

李先生顯然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回答道：‘今天你過去做吧，帶着菜過去。’

麗芳也應下了。

因為沒有提前說，所以麗芳昨天下午開單時也沒有準備多的菜。老爺子那邊一向吃的比較簡單，應該也沒有什麼菜。麗芳隻能在這邊冰箱裡翻騰出一些存貨。

自從上次黃老夫婦來時，李老爺子打電話訓過李先生後，這是他們第一次過去。也是吳姐走後，他們第一次過去吃飯。那邊也确實該熱鬧熱鬧了。

提着菜進屋時，樓宇對講響了起來。麗芳急忙接了起來，告訴保安讓她先等一會。自己快速把菜放進冰箱，就朝小區大門走了過去。

新來的保姆名叫素枝，五十來歲。身高160左右，白晳的皮膚有細紋。頭發在腦後挽成一坨，顯得比較清爽。隻是淡青色雪紡面料的上衣顯得有點繁雜，下身一條普通的黑色長褲。腳上是一雙黑色布鞋。整體算是樸素得體。

這次麗芳沒有和她多說話。簡單打過招呼後，就帶着去了老爺子那邊。

當時八點多鐘，老爺子在院子裡澆水。阿姨在屋内收拾衛生。

麗芳把素枝帶進屋内，交給李老太太，又告訴她李先生交待來這邊吃晚飯。老太太聽了很高興。

并非麗芳不想帶她。可自己在老爺子這邊幹活都達不到要求，哪還有資格帶新來的保姆呢？讓老太太自己手把手的帶比較合适。

麗芳來到院子裡，老爺子正在澆青瓜，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旺季了，藤上隻有少數幾條青瓜了。

老爺子見麗芳在一旁看的認真，笑着說：‘我把這幾條青瓜摘下來給你拿過去吧？’

麗芳欣然接受道：‘好呀，小李太很喜歡吃的。’

老爺子沒再說話，放下水管開始摘青瓜，麗芳也上前去幫忙，邊對老爺子說：‘李總讓我今天過來這邊做晚飯，他們來這邊吃。’

老爺子氣呼呼的說：‘他終于想起我們兩個老家夥啦？’

語氣是抱怨的，表情卻很開心。就像有些父母收到兒女送的禮物時，邊罵孩子亂花錢，邊高興的和左鄰右舍，七大姑八大姨說：我讓他不要買 ，他非得要買 ，就是喜歡亂花錢。

就在麗芳伸手接老爺子遞來的青瓜時，他笑着低聲問：‘你和小吳聯系過嗎？’

麗芳也小聲說：‘前幾天聯系過了，都挺好的。畢竟是她的家鄉，那裡有她的女兒嘛。’

老爺子點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一直說想問問她，可總是忙。’

麗芳也點點頭說:‘您就放心吧，挺好的。’

老爺子返身從地上拿起水管繼續澆水，麗芳在他身後說：‘有什麼事我會告訴您的。’

老爺子沒再回頭，背對着麗芳，把頭微微點了兩下。

麗芳拿着幾條青瓜回了這邊别墅。

這天麗芳居然不知道李先生什麼時候回來的。

因為隻是普通家宴，所以沒有準備太多的菜。有些需要提前處理的食材，麗芳已經在這邊處理過了。準備午睡起來再過去。

午睡比較沉，下午三點聽到鬧鐘響，麗芳才醒過來。還在床上就聽到客廳裡有人喝茶。

來到客廳，見到李先生一個人端坐沙發上，麗芳連去廚房冰箱裡拿東西，準備自己先過去。至于雇主一家人，隻要開飯時在場就行了。什麼時候過去看他們自己。

麗芳在廚房就聽到李太和垚垚下樓的聲音。

等提着一大袋菜出來時，李先生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并且從李太手裡接過了瑩瑩。又對身旁的垚垚說：‘走吧。’

說完就率先出了大門，在門口換鞋。并沒有招呼李太。

麗芳想關燈關空調，可李太還站在屋内，也不好催她。麗芳這裡摸摸 ，那裡摸摸，磨蹭着。

李先生給自己和瑩瑩換好鞋，沖屋裡說道：‘走啊。’

李太這才慢慢的走出屋外。麗芳關了各種電源跟着出來。

一路上，兩夫妻也沒說話，五個人沉默的走着。

看來，因為昨天的事，還在鬧别扭。

到了老爺子這邊，祖孫兩代都很高興。李先生夫婦臉上表情淡淡的，話也不多。

麗芳一進廚房，就覺得和前幾天相比稱得上煥然一新了。首先抽油煙機清理的很幹淨。竈台上光潔如新。竈頭那裡的面闆光可鑒人，麗芳用手一摸 ，連四面牆壁都幹幹淨淨。

剛才進來的時候，麗芳注意到客廳的地闆也和吳姐在的時候一樣幹淨。

看來這個素枝是有經驗的家政。很清楚怎麼做事才能出活而且出彩。

如果是做固定的，去雇主家第一天，一定是先着重打掃客廳和廚房等公共區域，做完大家馬上就能看得見。

如果把順序弄反了，上戶第一天吭哧吭哧深度打掃了幾個卧室，可來不及打掃公共區域，讓人家一眼望去家裡仍然很髒。這就叫出力不出彩。

當然了，如果是幹鐘點工的姐妹們，則遵循由内而外即可。

隻過了一會，客廳就由剛來時的安靜，變的熱鬧了起來。垚垚和爺爺開始下象棋了。李先生側着身子坐在旁邊給垚垚支招。

饒是父子倆一起思考，還是經常走錯棋，讓老爺子占上風。于是，垚垚便要悔棋，一隻手左右突圍的去抓棋子。

雖然一生從商，可老爺子是軍人家庭出身，自有軍人的正直傲骨，當然不允許孫子悔棋。于是祖孫倆争的面紅耳赤的。李先生這時也不阻止垚垚了，還在旁邊呵呵笑着。

瑩瑩不知道那邊在吵什麼在笑什麼，先是自己一個人站在客廳中間拍着手笑着。接着就不甘寂寞的走近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想去拿棋子。李先生急忙把她的手拉開，把她抱起來，父女倆一起在旁邊看着。

這邊沙發上李老太太笑着老爺子：‘你多大年紀了，還和孫子較真？’

老爺子沖這邊一擺手：‘你不懂。’

小李太隻是低頭淡淡的笑着，偶爾端起茶杯喝一口。

這是麗芳出去收拾餐桌時看到的場景。

記得以前吳姐還在這裡的時候，每次家裡有宴請或吃飯人比較多時，李老太太都會進廚房來幫幫忙，有時還會親自做兩個菜。今天卻全程呆在客廳，問都沒來問一下。就把廚房交給了新來的素枝和麗芳。可見也是這段時間幹家務累了煩了吧。

今天的菜，麗芳準備了一道芙蓉雞片。口感鮮嫩軟滑，适合老人小孩吃。雞片是用的雞胸肉，麗芳中午在那邊就切成薄片腌制過了。

現在隻需要把蛋白打發，把切好的雞片包裹蛋白，下油鍋滑熟，再加入黑木耳、彩椒爆炒調味即可。

麗芳問素枝：‘姐，你可以做這個菜嗎？’

素枝謙虛的說:‘我試試吧。’接着就開始打發蛋白。因為有電動打蛋器，所以這個過程也不麻煩。

麗芳見到她把油鍋燒熱後，用手在上面試了試溫度，就開始下雞片。單看這一步，麗芳就知道這是一個經常做飯的人。

居然用手就能試出油溫，這是麗芳達不到的。别說試了，麗芳連伸手這一步都不敢。

這道芙蓉雞片做好後，麗芳拿幹淨筷子嘗了一塊。很滑，很嫩，很鮮，鹹香可口。麗芳在心裡承認，比自己做的好吃。

好在油溫合适，所以滑出來的雞片嫩，至于調味，和自己水平差不多吧。

其實要說到嫩滑，麗芳以前吃過一次把雞胸肉打成蓉之後加蛋清做的，那種更嫩，但今天時間來不及。

飯菜全部端上桌後，老爺子和垚垚仍然殺的難舍難分。大家都等着他倆告一段落。

連小李太和老太太都站在旁邊看。

瑩瑩被爸爸抱的時間長了，扭來扭去的，李先生看了一眼李太，把孩子遞給了她。李太就此站在丈夫旁邊了。

終于，在垚垚又一次要悔棋時，老爺子氣呼呼的站起來，又大笑着說：‘不玩了。’說着就去洗手了。

垚垚看着爺爺的背影小聲說：‘不玩就不玩，我也不玩了。’說完從椅子上溜下來，也去洗手了。

李先生和李太對視了一眼，倆人就朝餐桌這邊走了過來。

這頓飯吃的很熱鬧。李家六口人加兩個保姆，一共八個人。有老有小的，說說笑笑，當然了，麗芳和素枝隻埋頭吃飯，沒有插話。

今天開飯比較早，吃完的時候，太陽還很高，素枝下班的時間卻到了。她和麗芳打了招呼就走了。

剩下一堆的碗筷餐具，麗芳全部放進了洗碗機裡。因為小李先生這邊的别墅還有一些活沒有幹完，所以麗芳獨自一人先回來了。

打開院門進了屋裡，慢慢的收着衣服，疊着，上樓一一給他們放進衣櫃，又把所有房間的垃圾袋換了，幹完這些，才驚覺自己好久沒有這麼安靜不受幹擾的幹活了。

過了一會，李家四口人說說笑笑的回來了。麗芳站在大門口看着他們進了院子。

此刻正是夕陽在山，倦鳥歸巢的時刻。再過一會，一切都将陷入無邊的黑夜和寂靜。一切的開心和不開心，也終将過去。

等到明天，又會是暫新的一天，前路漫漫，誰伴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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