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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天下過雪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12 12:39:36

那年春天下過雪?作者:我把金樽寄明月 丫頭出生那一年,農曆年十月,罕見地下了第一場雪,在村裡老人的印象中,冬月不是落雪的時節,總之不常見丫頭呱呱墜地的清晨,奶奶在大門口篩二米包谷,聽到啼哭聲,深歎一口氣:“耶咋是個女娃子”大伯邊做木工,邊悻悻一笑:“哈這下強娃子好喊了”奶奶跟大伯都說得沒錯,強娃子是大伯家的第一個娃,後面緊跟着兩個姐姐,丫頭是家族裡排行第三的女娃了爺爺就大伯跟爸爸兩個兒子,大伯小時候就過繼給了同宗族的一位太太(爺爺的堂嫂),基本上跟爺爺這一邊沒啥關系了---大伯見人都這麼數落,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那年春天下過雪?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那年春天下過雪(那年那場雪)1

那年春天下過雪

作者:我把金樽寄明月

丫頭出生那一年,農曆年十月,罕見地下了第一場雪,在村裡老人的印象中,冬月不是落雪的時節,總之不常見。丫頭呱呱墜地的清晨,奶奶在大門口篩二米包谷,聽到啼哭聲,深歎一口氣:“耶!咋是個女娃子。”大伯邊做木工,邊悻悻一笑:“哈!這下強娃子好喊了。”奶奶跟大伯都說得沒錯,強娃子是大伯家的第一個娃,後面緊跟着兩個姐姐,丫頭是家族裡排行第三的女娃了。爺爺就大伯跟爸爸兩個兒子,大伯小時候就過繼給了同宗族的一位太太(爺爺的堂嫂),基本上跟爺爺這一邊沒啥關系了---大伯見人都這麼數落。

這一場雪,下了三天,停了。第二天,丫頭出生的第二天,來了個跑方的算命先生(注:跑方就是方言走街串巷做生意的意思),戴了副墨鏡,墨鏡摘下來一隻眼睛果然是沒法睜開的。算命先生還拎了個鳥籠子,裡頭關了一隻黃綠相間的小鳥,多數是畫眉。算命先生嘴裡念叨,雀子算命,半點不由人。坐下喝茶,過了半晌,屋子裡聚了四圍八方的街坊鄰居擠滿了一屋子加半院子。最後選定堂姑、強哥哥、丫頭三個娃娃來參加小鳥抽簽算命。堂姑跟強哥哥那時差不多六七歲,丫頭兩天。算命先生嘴裡碎碎念了一陣什麼經詞,然後把堂姑的生辰大聲讀出來,喂給小鳥一顆碎米粒,小鳥兒把堂姑和算命先生看了看,然後從簽罐裡叼出一隻竹簽,叼給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沒有立刻解簽,而是接着報強哥哥的生辰,又抽出一支簽。最後是丫頭的簽。三隻簽都抽完了。算命先生對着爸媽說,差不多了,解簽。這不是按照上中下定義的簽,而是稱重。這大概也是繼雀子算命的又一大亮點,稱重算命。

衆人圍觀的目的之一就是看怎麼個稱重法。算命先生有個黃色本本,裡頭記載着年份、月份、日期時辰等對應的重量,從一錢到三兩不等。将年月日對應的重量加總一起,再加上簽上的重量,就是這個人的最終命運值。最終,堂姑的重量最輕,隻有一斤三兩;強哥哥次之,一斤6兩;丫頭最重,一斤8兩。然後是解簽,解了什麼,隻有爸媽知道,因為其他人不讓聽。最後按照重量不同,爸媽付了不同的錢給算命先生,還留他吃了一頓飯到天黑了才走。人群早就在重量出現的時候就陸續散去了。

至此之後的每一年,爸媽說起算命,都要念叨說起丫頭出生那一年的奇遇,在一個下雪天,一屋子的鄉親們圍在一起看算面先生稱重解簽,重點就是丫頭的重量最大。

後來丫頭逐漸長大,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見人就會憨笑,被人搶了東西除了回家哭一陣就再不想起傷心了,自己的好東西從來不知道藏起來而是見人就送,以至于被母親經常數落怎麼生了個這麼憨憨的娃子。但是一說起丫頭的學習,母親就無比自豪,回來就跟家裡人說那個提鳥算面的瞎子真準。再對比強哥哥和堂姑,一個小學沒畢業就挖煤謀生了,一個早早就嫁做人婦了。丫頭,一路讀書讀到大學了。

說來奇怪,丫頭再也沒經曆過十月份大學紛飛的奇遇了,直到上大學第二年。生日前,高中同學同為這個城市的六個人一起聚一下慶祝這個落雪的生日---是的,記事起又一個落雪的生日,印象中隻記得母親經常念叨出生的那場雪還有那個神奇的算命先生和鳥。丫頭以為又是奇遇一場。生日過後的第二天,另外一組同學又一次鬧騰了一場,補上缺席的生日宴和蛋糕。這個20歲的生日,足足吃了兩個大蛋糕,嗨了兩場。農村的孩子,這是奢侈的慶祝。

生日的第三天晚上,丫頭正準備熄燈睡覺了,同宿舍的其他六個人也有熄燈睡覺或者是藏被窩裡看書的。這時一個電話打過來了,是爸爸的聲音,期初沒啥異常,輕描淡寫地說我跟你媽出了車禍。心,猛地一糾,就想窗外樹枝上支撐不住的雪團,不經意間掉落到地,趴地一聲,沒有濺起任何雪點,有的隻是自己的心跳。過了許久,丫頭問:“爸爸,現在什麼情況?怎麼弄的?”爸爸哽咽了:“沒啥,你媽在急救病房,大腿骨露出來了,還在手術……是鎮上一個本家的兒子開轎車迎面過來,我騎摩托車帶你媽,迎面撞過來,撞到了路基溝……”“爸爸,我回來”“先不要回來,醫生說沒得生命危險,過兩天看”

然後,丫頭抑制不住地嚎啕大哭,旁邊是妹妹的聲音。妹妹中專畢業了就被丫頭帶到身邊了,本來是要找個工作謀生的,一個多月了還沒找到合适的,一直跟丫頭住在宿舍的床上。此刻,姐妹倆除了抱頭痛哭沒别的想法了。宿舍的人過來安慰她倆,丫頭強忍淚水說沒事,我明天回去。

又過了許久,爸爸電話又打來了,說媽媽沒事,做完手術轉入普通病房了,你倆沒時間暫時不要回來,有啥情況跟你們說。

第二天,丫頭跟妹妹商量:妹兒,你現在暫時沒有啥事做,能不能你先回去照顧下媽?錢我付,就當你上班了掙工資了。雖然丫頭也知道這樣說不合适,但是對于性格倔強的妹妹,這樣說她心裡有數。

第三天,丫頭買火車票送妹妹回去了。至此,丫頭天天打幾次電話回去問情況,問了久了,妹妹嫌煩了,丫頭心裡卻踏實了,至少說明母親還好,逐漸處于恢複階段。

過了差不過半個月,丫頭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這種煎熬在别人看來是擔心家人的焦慮,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其實還有是來自于生活費的缺少了,馬上斷供了。要是有足夠的錢,她也是要跟着妹妹回去幾天,起碼自己親眼看一看才心安。可是沒有。

好不容易熬到月底,學校的獎學金指标下來了,這在生日之前就被班幹部報上去了,免了半學期的學費5000,又能拿上2000的生活費,已經很好了。

丫頭在校務主任的辦公室門口徘徊了好幾天,終于鼓起勇氣進去,怯生生地跟40多歲的面容和藹的校務主任說:“主任好,我因為家裡人出了車禍,急需用錢,能不能申請提前支取我的獎學金啊?”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眼前這個救世主般的阿姨。可是沒有,這個主任阿姨,看了丫頭一分鐘,看了這個眼裡含着淚水,說話都有些哆嗦的農村女生,然後眼神回歸自己的桌面文件,嘴裡說:“這個不行的,沒有這樣的規定,要等。你就等發放吧。”然後,沒有然後。丫頭卑微地退出了辦公室,走的時候不忘跟主任說一聲還是很謝謝您!雖然丫頭也沒想明白自己為啥還要帶個很字。

又過了兩天,丫頭再一次走進辦公室的門,這回她瞅準不是那個阿姨主任了,而是新來的輔導員助理,一個砸個運氣吧。

還是那樣怯生生的話,還是那副眼淚哇哇的表情。這一次,這個師兄沒有立馬回答,想了許久說:“我先借給你2000,你先回去看你母親。等獎金下來了再還我就行。”丫頭連連點頭,連連道謝!

過了一個多月,目前出院回家休養了。丫頭回到學校把錢還了。妹妹繼續待在家裡一直到過完年才出門,丫頭走的時候把2000元都給了妹妹,自己還有勤工儉學可以掙。生活又回歸平靜。有的隻是後續父親不斷要解決的車禍追償,又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鬥,因為對方是有背景的人,這邊隻是一介百姓。而這些,與丫頭無關。父母從來沒把這些瑣事加到姐妹倆身上,什麼都不需要她們操心。

丫頭不迷信,但是每每想起母親的話,每每想到兩場關于雪的往事,都覺得生活就在跟前催人長大。

雪要下,不給任何人說啥時候下,但是遇見的人會聯想到是不是為自己而下,後面啥時候會再下,伴随着下雪還有即将到來的福禍伴随……又見那一場雪,将何等萋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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