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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紅館在哪一年建設的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8-20 20:17:14

  

  紅磡香港體育館正門。

  2020年1月1日晚,位于紅磡的香港體育館(下稱“紅館”)内,漆黑又寂靜。紅、黃、藍、綠四面觀衆席空空蕩蕩,場館中央沒有炫目的燈光和華麗的舞台,也沒有唱到聲沙的歌手和熙熙攘攘的歌迷。

  正門前的黃色栅欄上,張貼着陳奕迅演唱會取消的告示。售票口前,零星有觀衆前來辦理退票事宜。幾位清潔阿姨早早地完成了工作,聚在一起聊天。一輛載有許多繩索的面包車停在一旁,三三兩兩的工人來來去去。紅館不營業的日子裡,他們将對場館内部設備進行維修。

  從2019年11月18日至今,紅館已經持續一個多月不營業了。這是紅館建成36年來鮮有的沉寂。

  2019年6月起,香港陷入“修例風波”。11月中旬,示威者與警察在紅館附近的香港理工大學發生劇烈沖突,紅磡海底隧道、人行天橋遭到焚燒及毀壞,附近的交通全面癱瘓。

  基于安全及交通狀況的考慮,陳绮貞、陳奕迅等多位歌手先後宣布取消原定于在紅館舉行的演唱會。“全港取消的演唱會最少有幾十場,對整個行業的沖擊非常大”,在演藝行業工作三十餘年的李華說。

  曾經星光熠熠的紅館,是香港文化繁榮的重要标志,承載着一代又一代香港人的集體記憶。如今,身處旋渦中的紅館熱鬧不再,香港演藝行業也陷入了暫時的低迷。人們期待這場風波能快點過去,也期待這塊聖地能重現往日的榮光。

  一個月25場演唱會取消

  2019年12月9日晚,紅館室外空曠的場地上,冠狀的彩色路燈閃爍不停,燈下零星有人經過。

  有人掏出一張演唱會門票,對着紅館拍照——這是一座呈倒金字塔型、擁有白色外觀的建築;有人在宣傳欄前駐足,盯着裡面的陳奕迅演唱會的海報停留許久,緊鄰着這張海報的,是演唱會取消的通知;還有人坐在石凳上,一邊揮舞着從家裡帶來的熒光棒,一邊看手機裡以前的演唱會錄影。

  香港紅館在哪一年建設的(沉寂中的香港紅館)(2)

  紅館外張貼的陳奕迅演唱會取消通知。

  按照原本的計劃,這天應是陳奕迅舉辦“Fearand Dreams”首場演唱會的日子,從2019年12月9日持續到2020年1月7日,總共25場。但這天,演唱會取消的公告貼滿了宣傳欄、售票口和紅館的各個入口。

  這是繼2013年紅館演唱會後,陳奕迅再次在紅館演出。“盡管前些年陳奕迅在各個地方都有表演,但紅館終究是不一樣的”,陳奕迅的歌迷羅天說。2017年冬天,她曾在台灣大學體育館看過一場陳奕迅的演唱會,可她坐在後排,看不清陳奕迅的樣子。

  而在紅館,室内有4面觀衆席,因坐席陡峭,人們習慣将不同的席位稱為“山底”、“山腰”和“山頂”。場館内,沒有一根鋼筋支柱阻礙觀衆的視線,中央懸挂有四面巨大的銀幕。這樣的設計,使得坐在“山頂”觀衆也能清楚地看見舞台上的表演。

  這是香港第一個大型場館,最多可以容納12500人,建立的初衷是舉辦體育活動。

  從上世紀60年代,香港市政局就在計劃興建這麼一座符合國際标準的室内體育館。九龍紅磡灣的一塊填海地是絕佳的選擇——緊鄰正在興建的紅磡火車站,旁邊是一條貫穿香港島和九龍半島的海底隧道,交通便利。

  1983年紅館建成後,不僅承辦了東亞運動會、世界女排大獎賽等文體活動,還包括大量的演唱會。據港媒報道,演唱會每年占據了紅館大約80%的預訂。

  “紅館以前,香港是沒有大的場館的,有了它之後,我們才能看到那麼大型的演出,它的成立推動了香港演藝行業的發展”,李華是一家娛樂公司的總經理,負責演唱會的籌辦工作,他說,“紅館的檔期向來是一日難求,一般都要提前一年申請”。

  “大家都知道紅館地位特殊,競争激烈,不是每個人都能申請得到。”2016年,鄭中基想召開入行20年演唱會,但向紅館申請了7次才成功。歌手黃凱芹也在微博上透露,他向紅館申請了22次演唱會都沒有獲批。

  即便是2005年毗鄰香港國際機場的亞洲國際博覽館建成,也未能撼動紅館的地位。“我們都知道其它場館正在籌建中。但紅館是這座城市的心髒,它已成為香港人民熱愛的地方。我認為它永遠都是不可替代的”。英皇娛樂演唱會部策劃及總監Alex在接受港媒采訪時說。紅館交通便利,即便是從深圳過來的内地觀衆,也可以直接搭乘東鐵線直達。

  對陳奕迅團隊而言,12月的檔期得來不易。由于恰逢聖誕節和新年假期,12月是紅館一年中最寶貴的時間段,每年都會有許多歌手争奪。早在一年前,陳奕迅團隊便向紅館提出了申請,據港媒報道,同時參與競争的還有劉德華和謝霆鋒。

  去年12月30日,紅館公布的“普通訂租”待租用日期表顯示,2020年1月到11月的檔期均已排滿。這也就意味着,今年取消演唱會的歌手們如果要再次重返紅館,最早可能要等到今年12月。

  “每天上下班都提心吊膽”

  但2019年6月香港的“修例風波”,令熱鬧的紅館也卷入旋渦之中。

  最先受到影響的是香港歌手容祖兒的演唱會。8月5日是容祖兒去年的首場演唱會的日子,當天,有示威者上街,香港多條線路交通堵塞,在紅館門口,也有人堵路。考慮到觀衆無法按時到場,容祖兒将演唱會開始時間延後了45分鐘。

  到了去年10月份,矛盾日益激化,香港街頭不斷出現暴力傷人事件,陸續傳出了紅館演唱會取消的消息。台灣歌手陳绮貞取消了原定于紅館舉辦的20周年演唱會,闊别香港7年的王力宏也宣布取消紅館演唱會。

  紅館附近的沖突在去年11月中旬達到巅峰。11月11日,示威者開始發起堵路行動,迫使市民罷工。紅館附近的海底隧道作為連接港島和九龍的交通要塞,每天行車量高達26萬。當天一早,一名示威者從人行天橋上扔下了一把椅子,随後幾天,示威者封堵隧道雙向行車線,燒毀了十多個收費亭。

  2019年11月17日晚,沖突更加激烈。示威者不斷向警方投擲磚頭、汽油彈等武器,甚至用弓箭射中了一名警員的小腿,警方則調來了水炮車應對攻擊。示威者還在人行天橋上縱火、堆放雜物,警方從天橋向示威者發射催淚彈。這道連接紅館和香港理工大學的天橋,成為了沖突的核心地帶。

  香港紅館在哪一年建設的(沉寂中的香港紅館)(3)

  2019年11月20日下午,新京報記者實地探訪發現,連接學校和港鐵紅磡站的南北橋均有縱火痕迹。

  當晚,紅館内正在舉辦“世界羽聯世界巡回賽香港公開賽”決賽,館内外像被隔絕開的兩個世界。紅館的工作人員王青告訴新京報記者,館内坐了九成的觀衆,23歲的香港運動員李卓耀與印尼選手真庭打得火熱。“人們都在關注比賽,好像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直到19點左右,不斷有警車開到紅館附近,有彈藥的氣味從外面飄進來,比賽的組織者突然關閉了紅館的閘門,王青才意識到沖突的嚴重性。

  “那段時間每天上下班都是提心吊膽”,王青說。盡管不少演唱會都被取消了,但紅館的工作仍要照常運行。她在一次上班路上經過行人天橋附近時,差點被從天而降的磚頭砸中。

  沖突發生4天後,11月21日,陳奕迅演唱會主辦方也發布公告稱,“因為無法預計和保證25場演唱會期間的觀衆安全和交通配套,将取消所有場次的演唱會,且暫時無法就改期演出作出承諾。”

  “如果社會變得混亂,娛樂肯定會死掉”

  得知陳奕迅演唱會取消,港樂迷韓言反而有了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這些年來,韓言在紅館看過至少10場演出,這次陳奕迅演唱會,他加價1000塊買到了一張980價位的門票。演唱會一取消,錢都打了水漂。

  不久之前,他就聽到了演唱會可能取消的風聲,做好了心理準備。“我大概能夠理解,演唱會不開,除了安全因素外,大家可能真的沒有心情做這件事。”

  韓言在網上看到過一張圖,一輛印有陳奕迅演唱會廣告的巴士上,被噴了一行黑字,上面寫着“香港都已經這樣了,還看演唱會?”句末的那個問号,給韓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想,在一些大事面前,這種小的娛樂對人們來說确實已經“無所謂了”。

  “娛樂就是社會氣氛好才會有的一個行業,如果社會變得混亂,連生活基本的穩定都沒達到,娛樂肯定會死掉。”李華說。

  香港現在的樣子讓李華想起了2003年SARS肆虐的時候。那年,所有的活動都被取消,市民們整天待在家中,人心惶惶。可這一切又不一樣,2003年,市民們團結一心抵抗病魔,如今的香港,社會有了裂痕,不同立場的人與人之間互相割裂。“現在人們都是立場優先,不管做什麼,都要先看你的政治立場,娛樂活動也失去了它本身的意義。”

  

  1月1日晚,通往紅館的地鐵通道空無一人。

  在以前,紅館的氛圍是和諧的。坐在台下的人都是為享受音樂而來,他們會揮舞着熒光棒,高聲呼喊歌手的名字,歌手也會跟歌迷親密互動。

  2019年10月份,李華的一位朋友到紅館看演唱會,歌手從頭到尾隻唱歌、不說話,現場的觀衆卻不停地喊着運動的口号,他受不了這樣狂熱的政治表态,提前離了場。“他到現場去隻是想聽聽歌,放松放松而已,其他人把政治帶進來,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連續多場演唱會的取消,也對香港的演藝行業産生了不小的沖擊。“很多演出的主辦商、參與方,一年可能有十幾二十個演出,突然有一個取消,就會打亂他們所有的安排,現金流水也全部會打亂。”

  對主辦商大公司而言,有足夠的現金流來應對突發狀況。但對那些負責燈光、舞台、音響的小公司來說,他們大多是通過分期來購買價值高昂的設備,需要依靠演出結束後得到的薪酬來支付餘款。“這些錢如果不能及時給到他們,公司可能就會面臨巨大的風險。”李華說。

  除此之外,參與演出的工作人員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張詩穎是一名演唱會的和音,曾為陳奕迅、譚詠麟、黃貫中等歌手工作,她告訴新京報記者,演出行業内,許多工作人員都沒有固定的工作合約,薪資以演唱會的場次計算,演唱會一經取消,他們中的大多數就拿不到原本的薪酬。

  “一般一場演唱會,會提前三個月跟我們簽約,我們就會把檔期給他們留出來,但是薪資都是要在表演之後才會支付的,現在取消了,老闆給不給錢,要看老闆的人品好不好。”張詩穎說。

  去年6月,張詩穎出了一張自己的卡帶,7月本應是宣傳期,但由于這場運動,所有原定的宣傳演出都取消了,“好像做什麼都是沒有用的”。她把自己的工作重心轉移到了香港之外,接了很多在内地、澳門及海外的演出,把損失降到最小。

  “隻有最頂尖的巨星才能唱到紅館”

  如果不是因為這場風波,一年365天,紅館幾乎有300天都在演出。時至今日,紅館已經成為香港的标志,兩岸三地的歌手們心中都有一個“紅館夢”。

  康樂及文化事務署的一位發言人曾對媒體說,“對于很多香港流行歌手而言,登上香港體育館标志着他們演藝事業或歌唱生涯中的一個重要裡程碑。這裡也是嶄露頭角的流行音樂人舉辦演唱會的夢想場館。”

  香港紅館在哪一年建設的(沉寂中的香港紅館)(5)

  紅館告示欄裡,劉德華演唱會的海報格外顯眼。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是香港樂壇的黃金時代。就在1983年5月,紅館啟用的第二周,許冠傑就在這裡連開三場演唱會,成為第一位在紅館開唱的歌手。面對将近10000名觀衆表演,從“山腳”到“山頂”,座無虛席。他第一次在香港體驗到一呼萬應的感覺。在此之前,他舉辦過觀衆最多的表演是在可容納3500名觀衆的伊利沙伯體育館。

  那一年,林子祥、陳百祥和鄧麗君也相繼踏入紅館,此後,徐小鳳、譚詠麟、Beyond、張國榮、梅豔芳等人輪番登上紅館的舞台,每次一開演唱會就是十餘場。

  李華說,在那個時代,隻有最頂尖的巨星才能唱到紅館,唱到紅館還不算,還要比誰唱的場次更多。1985年,徐小鳳在紅館共開了18場演唱會,次年夏天,譚詠麟就連開了20場,到1987年底、1988年初,梅豔芳連開28場演唱會跨年。歌手們鉚足了勁兒,不停地刷新紀錄。

  當時,李華是Beyond的助理。這支與紅館同年成立、在兩岸三地久負盛名的搖滾樂隊,直到1991年才第一次登上紅館。

  在那場名為“生命接觸”的演唱會上,炫目的白色鐳射燈照在舞台上,黃家駒、黃貫中、黃家強、葉世榮用一段合奏開始了演出。李華坐在一側,守着4個記分牌,偷偷給4個人的表演打分玩兒,誰彈錯一個音,就扣一分。

  李華記得,唱《Amani》之前,黃家駒說,“雖然我們年紀小,但我們清楚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我們都知道很多天災人禍,其實很多時候都是因為人為而造成的。在這裡希望大家同我們Beyond的想法都一樣,希望我們的明天會一天一天地邁向和平。”

  受香港文化的影響,“紅館”的盛名也傳到了内地。1994年12月17日,窦唯、張楚、何勇和唐朝樂隊南下,在紅館獻出了一場裡程碑式的演出。

  那天,何勇穿着藍色海魂衫、白外套,一邊彈吉他,一邊唱了一首描寫北京生活的《鐘鼓樓》,旁邊彈三弦的是他的父親何玉生,吹笛子的是窦唯。台下的觀衆們也跟着曲子,投入地打着節拍。直至今日,人們還會常常回味起這場表演。

  “在香港,幾年來幾乎沒有一場演唱會像這樣瘋狂”,音樂制作人張培仁在後記中回憶,在那場三個半小時的演唱會中,全程陷入了不可思議的狀态。“紅館曆來嚴格的規定阻止不了上萬名決心要站起來的觀衆,他們用雙手和喉嚨舞動、嘶吼,他們用雙足頓地、跳躍,連向來見慣演出場面的媒體和保安人員也陷入了激動的情緒中。”

  紅館見證了一代又一代新人的登場,也見證了舊人的告别。2003年11月6日,身患癌症的梅豔芳在紅館舉辦“梅豔芳經典金曲演唱會”,演唱會的末尾,她穿着一襲白色婚紗,對台下的觀衆說,“我把自己嫁給音樂,嫁給你們”。

  然後,《夕陽之歌》的旋律響起,她一邊唱,一邊小心翼翼地提着裙邊,緩緩步上鋪滿紅毯的階梯,不時轉身對觀衆揮手作别:“奔波中心灰意淡/路上紛擾波折再一彎/一天想/想到歸去但已晚……”這一幕,成為梅豔芳留給世人的最後影像。一個月後,她在香港病逝。

  香港紅館在哪一年建設的(沉寂中的香港紅館)(6)

  紅館的造型像一顆白色鑽石。

  “讓擁有不同想法的人,在一個共同的社會中相處”

  這些天,張詩穎偶爾會回味起在紅館演出時的感受。

  2000年,張詩穎第一次登上紅館。當時,她在譚詠麟的餐廳駐唱,譚詠麟在紅館召開“魅力千禧演唱會”時,特意邀請她“來當嘉賓,唱一首歌”。

  那個夜晚,張詩穎唱的是王菲的《夢中人》。她原本有些緊張,但站在舞台中央的那一刻,她看見坐在前排的,大多數是以前在餐廳見過的面孔,便放松了下來,“那幾分鐘,真的就像發夢(做夢)一樣。”

  開始專職做演唱會和音後,張詩穎越來越頻繁地站在紅館裡,她不再緊張,學會享受了聚光燈和掌聲,也習慣了在每次演出後,和同事們在後台煮火鍋、煎牛排。

  她還記得,這麼多年來,在紅館表演前的下午,常常會有一個老伯自己帶好麥克風、揚聲器,在紅館門口唱當晚演唱會的歌。她相信,等紅館再次開張了,這位老伯一定還會來。

  李華也常常想起2003年舉辦的一場演唱會。那是SARS疫情緩解後,香港舉辦的第一場大型活動。

  李華印象深刻,在萬人呼喊聲中,黃貫中、黃家強和葉世榮從三個不同的角落走向舞台,一曲《海闊天空》把氣氛推向了高潮。“你能看到台下的人都是興奮的、笑着的,在那一刻,大家都忘記了連日以來的陰霾”。

  幾天前,李華開車經過紅磡海底隧道,隧道上幾盞标志着可通行的綠色LED燈被破壞了,頭頂的人行天橋兩側被黃色膠闆封得死死的。馬路的左側,香港理工大學的磚紅色建築被熏得烏黑。路的另一邊,紅館依舊在那裡,沒有任何變化。

  李華希望,春節過後,演藝行業再重新紅火起來。“像演唱會這種藝術形式,是一個能讓大家坐在一起的機會。我們可以去學習,怎樣讓擁有強烈的不同想法的人,在一個共同的社會中相處。”

  現在,在紅館門口的告示欄裡,三張劉德華的演唱會大幅海報格外顯眼。那是一幅五彩的劉德華抽象畫,畫上的他穿西裝、打領帶,望向前方,臉上帶着笑。去年11月8日,演唱會開票後幾小時内,門票全部售罄。

  這12場演唱會計劃在2020年2月份舉辦,如果不出意外,這将是去年11月17日“理大”風波後,紅館重新開業舉辦的第一場演唱會。

  (應受訪者要求,文中李華、羅天、王青、張詩穎、韓言均為化名。)

  文|新京報特派香港報道組 編輯|陳曉舒 校對 | 張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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