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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賣員帶病潛伏期内還送外賣

職場 更新时间:2024-07-21 05:17:05

  外賣員帶病潛伏期内還送外賣(前大廠員工卧底)(1)

  資料圖,源自東方IC。

  文|解亦鴻 編輯|陶若谷

  摘要:

  何婷婷是兼職騎手,不以此謀生,沒有一天送數十單的任務壓力,所以最初送外賣的時候,她隻是覺得,還挺好玩的,像打遊戲時闖關做任務。她把每天送餐的經曆寫成日記,發在朋友圈。寫了一周左右,她發現好像每天都在日記裡罵罵咧咧的——送外賣的過程中,自己經常被平台罰款、扣錢,或是賬号因為拒單,被關進小黑屋。許多職業騎手一笑而過的困難,她這樣的新手很難平和地接受,尤其當她曾經是一個産品經理的時候。

  比如,“要求騎手28分鐘跑完10公裡,事實上不違法是不可能的”,“由于系統錯誤導航,走了彎路,訂單延遲送達卻被扣賠付”,“無窮複雜的産品界面裡,卻沒給外賣員設計一個取消訂單的按鈕”……在互聯網大廠工作過十年的何婷婷發現,與用戶思維相悖,這些本該方便外賣員使用的APP裡,産品設計者卻忽視了外賣員的基本權益,甚至帶來安全隐患。

  過去40天裡,何婷婷把自己送外賣期間的觀察和體悟寫在《幾何小姐姐的騎手日記》中,目前已更新60餘篇。“媒體報道中的高薪騎手隻是鳳毛麟角,而且那份收入來源于超出常規的辛勤勞動。人們隻看到騎手困在系統裡,我是走入系統的那個人。”何婷婷說,希望能從外賣騎手的體驗中,尋回人與人之間稀缺而寶貴的連接感。

  以下是她的講述,部分内容結合她的《騎手日記》整理,已獲授權。

  被商家催,被顧客催,被算法催 送外賣第30天,我早上起來打開外賣接單系統,把接單的範圍設置為5公裡以内,接到了當天的第一個訂單。接單後卻發現,系統派我去5.9公裡的地方,取一份炸雞排,再送到2.7公裡左右的一個公司門口,時間不能超過45分鐘。

  到達取餐的商場,花了我35分鐘,找到商場負一層的炸雞店,花了我5分鐘,此時送貨倒計時隻剩5分鐘了。我的騎行速度大約每公裡4-5分鐘,新國标小電動開不了特别快,我才明白,速度嗖嗖的那些騎手,百分之百是違規改裝了車。

  5.9公裡的路程中,有很多十字路口需要等紅綠燈,意味着隻要我遵守交通法規,每等一次紅綠燈,就有半分鐘或一分鐘在倒計時裡消失。送外賣的路上,我經常看到很多騎手小哥,他們不看燈,過馬路轉彎時走對角線,嗖一下斜着沖出去。

  那次我認認真真地遲到了。接單範圍說是5公裡以内,可是取貨和送貨距離加起來接近9公裡,系統隻給我45分鐘。路上騎行的時間加上各種掃碼、找路,總共用了我56分鐘,超時11分鐘,4.8元的運費,被扣掉3.8元,超時罰款比例79%,時薪隻有一塊錢。

  平時這樣的訂單并不少見,而是一排一排出現在外賣系統裡,甚至有取貨加送貨10公裡距離的訂單,要求騎手28分鐘以内送達,就差把“午夜飛車”打在公屏上了。

  我也曾經把自己的小電動,擰到25公裡/小時,新國标的最快時速。當我滿格速度到達送貨的園區,門口大爺都攔不住,我趁他不注意,嗖地一下沖進去。

  一個急刹,我一邊指揮顧客自己把奶茶從車子的挂勾上摘下來,一邊在兜裡翻手機:“完了我要超時了。”顧客雲淡風輕,“你已經超時了”,接着又說,“沒事,不用擔心,我不會投訴的”。我點開外賣軟件一看,果然,拼盡全力,速度拉到極限,還是超時2分鐘。我有些洩氣,跟對方說:“你不投訴沒有用啊,平台會扣我一半運費。”他擡頭看了看我,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外賣員帶病潛伏期内還送外賣(前大廠員工卧底)(2)

  何婷婷送奶茶單的計時截圖。講述者供圖

  這一單,取貨和送貨距離加起來超過了10公裡,我51分鐘完成的。不算快但也不慢了。畢竟總距離那麼遠,後面取貨到送達的那7公裡,速度拉滿,26分鐘飙過去的。真的盡力了。

  還有一回在城區送炸雞,在單元樓下偶遇另一個騎手,他看到了我的車,說:“你這小車不行,根本跑不動。”我問他:“你的車速度能到多少?”他說,我的車慢,6至8。我聽完心想6至8,比我車還慢啊。

  後來他接着說,自己的車比較慢,别人的車能到75。我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不是6至8,而是時速68公裡。他告訴我,有些騎手把電動車改裝後,速度能到85以上。可是,爆改都是違法的。不改,像我的新國标小車一樣,時速25公裡,合規,但你會超時。騎手不得不快。因為路上的每一天,都是活在催促聲中的:被商家催,被顧客催,被算法催,沒有選擇。

  外賣員帶病潛伏期内還送外賣(前大廠員工卧底)(3)

  何婷婷送外賣時駕駛的新國标電動車,最高時速25公裡。講述者供圖

  我問職業的老騎手們,怎麼才能送餐不超時,他們會分享一些有用的經驗。比如,守住一個商圈,盡量不要走出這個圈,可以争取讓系統一直給你派固定範圍的訂單,保證相對近的取貨距離。老騎手還會建議我,多關注周邊訂單量比較多的小區,把單元樓的地址全都背熟,記住路線怎麼走,畢竟系統的地圖不是那麼好用。

  我也是送外賣之後才發現,外賣系統裡的地圖、導航一點也不準。今天的RTK技術(注:一種實時動态定位技術),已經能精準地落在一個桌面的面積上了,但外賣系統裡的地圖,定位不同的兩棟樓,能出現幾十米的誤差,經常導緻我送餐走錯居民樓。顧客說,我在樓道裡等你了,你人呢?我說,我也在樓道裡啊。對方接着說,你再好好确認下,你走的樓對嗎?

  有一天,外賣系統裡的導航徹底陷入瘋狂,它指揮我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300米,告訴我那是目的地。我站在原地,心裡想,地圖的産品做得太差了。我忽然産品經理附體——打開原生的地圖軟件,手動輸入目的地地址,導航非常精準地指向了正确的地方。原來,地圖難用的根本原因,是外賣系統沒有調用精度更好的接口。産品這麼做,商業上是省錢,但騎手可就遭罪了。系統一邊希望騎手快,一邊又在最基礎的産品功能上偷工減料。

  沒有“拒絕”的按鈕 數字和算法對人的要求和約束,投射在不同的人身上,會有不同反應。我加入了5個外賣騎手的線上社群,每當我在群裡抱怨這些事,職業的騎手們,都是笑一笑就過去了。他們還會勸我:“假如你腦子裡有個地圖,你不就送得快了嗎?”

  騎手的專業不是産品經理,沒有足夠的認知去理解互聯網産品,甚至很少去發現這些系統的問題,他們會很樸實地從自身找問題,覺得自己不夠努力。我在騎手群裡吐槽地圖導航不準,他們會說:“你是新手,不熟悉路,不知道哪條路上紅綠燈多,記不住小區的樓号,太依賴導航了。”我這才明白,職業騎手,拼的不是産品工具,是他們自己的“内存”。

  所以我也會想,是不是隻有具備産品技術認知的大廠人,進入這種數字化的捆綁中,感受才會和我一樣?

  互聯網行業管外賣系統這樣的産品叫“Online to Offline”,從線上到線下。産品的設計者和運營者負責完成線上。線下是什麼?他們沒概念,看到的是冰冷的數字,貨物在兩個點位之間運輸,把線下“線上化”了。

  我把地圖的問題,發給做地圖的産品經理,他們也崩潰了,不知道原來産品落地是這樣的。當地圖和外賣結合到一起,它其實需要很多精細定制化的服務,但是從現在的體驗來看,顯然沒做到,所以會出現外賣軟件裡面導航不準、原生的地圖産品卻可以精準指路的矛盾情況。說明地圖團隊的技術能力沒問題,而是外賣平台的産品價值觀出了纰漏。

  大廠做一個業務,相當于十個人一起拼一個圓形的拼圖。每個人拿到一個形狀、顔色不同的闆塊,人們都在雕琢自己的這塊,目的是把它拼成一個圓。可是拼圖的過程中,協調鍊條過長,各個業務線的績效指标相互割據,每個獨立的闆塊都打磨得很精細,但是他們拼不成一個圓,中間還有縫。

  我以前在團隊裡做過“用戶增長”,目标是讓更多用戶更高頻地使用核心産品功能。産品的設計和運營團隊,希望我引入的新增用戶是“優質的”,願意在我們的産品裡“停留”(注:指用戶持續使用産品)。但是渠道、市場這些能帶來用戶的上遊部門,績效考核的是投資回報率,也就是每花一塊錢可以相應引入多少用戶。所以上遊會花恒定的錢,引入的用戶數量很多,但是對于産品來說不一定是“優質的”,造成雙方績效考核的矛盾。

  外賣軟件裡,顧客點餐的時候産品那麼好用,我作為騎手卻用起來那麼艱難,有那麼多bug。中國的外賣系統裡,每天有将近一億人的顧客用戶(注:根據外賣平台日活用戶數測算),産品哪裡不好用,肯定會第一時間被發現和糾錯。但是騎手在中國有多少人?騎手使用的是供給側的軟件,用戶少,相對封閉,如果産品不好用,即便它有那麼多不合理的地方,也可能是不為人知的。

  我在騎手社群裡,見過一張匪夷所思的派單截圖。一個外賣顧客在軟件中下單一份漢堡,居然能成功備注:要求騎手小哥送到殡儀館地下火葬場,步行喂到逝者嘴裡。群裡幾百名騎手都感受到了出奇的憤怒——大家在群裡讨論“要不要投訴”,得出的結論是“投訴要是有用,不就全都投訴了”,那樣平台會損失無數訂單。最後騎手們像平常一樣回到跑單倒計時裡,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外賣員帶病潛伏期内還送外賣(前大廠員工卧底)(4)

  匪夷所思的派單截圖。講述者供圖

  外賣系統不但推送了這個訂單,還指派給附近一名騎手去幹這活兒。在等待騎手應答訂單的時間裡,截圖顯示,外賣系統給這個運費為5.3元的訂單,長達500多秒的決策時間。而在訂單的選項裡,那個騎手隻有“轉單”和接單的“收到”選項,他沒有說“No”的權力,在産品上,根本就沒有設計那個本該有的“拒絕”按鈕。

  被數字化的“惡” 寫字樓裡面的人做一個産品,手握着那麼多的用戶,他們擁有了“上帝之手”的權力,卻又不知道如何去善用,不管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他們很難覺察到自己做錯了。

  這個鍊條的每一個環節,都覺得自己沒錯——産品覺得不是我幹的,是老闆定的;程序員覺得不是我幹的,需求是産品提的。每個人都做了本職工作,最後做出來一個産品,讓那麼多人在線下無比艱辛地付出勞動,甚至還有可能承受速度帶來的傷害、事故。

  這是一個特别嚴重的問題,我之前在寫字樓裡做産品的時候也意識不到。10月15日,我看到一個外賣小哥,一天之内發生了兩起交通事故,他心情很不好,晚上十點就提前收工回家了,一邊修車一邊罵,錄了個視頻發到騎手社群裡。他取得過一天跑66單的“優異成績”,在城市騎手排行榜中排名第四,因此收到了19個贊。他那天很生氣,因為不管最後交警定了是誰的責任,都耽誤他作為騎手去賺錢了。我走在路上也親眼見過這種事故,轉彎的時候小汽車和騎手的速度都很快,有的司機轉小彎,壓到兩輪車的行車道,把騎手撞得甩了出去。

  寫字樓裡面的人覺得,騎手遇到交通事故,可能是在兩輪車道行駛的場景裡,就像他們每天經過的燈火通明的下班路那樣。但是當我們有一個億的外賣用戶人群,相對應的騎手成了一群被數字化的血肉之軀,他們在更加複雜的城市路面上工作,為了不超時,會爆改車輛,超速,逆行,甚至是行駛在機動車道上。

  我在社群裡看到過一張照片,是一輛車頭碎裂的電動車,倒在地上。那是一個騎手在十字路口出車禍後自拍發到群裡的。他騎電動車直行,對面轉彎的四輪小汽車沒減速,騎手急刹,直直地和小汽車迎面撞上,電動車頭三分之一撞沒了。騎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擦傷,撿了條命。大家建議他去醫院拍個片子,“最好讓四輪車主帶着上醫院檢查下”。寫字樓裡的人,把10公裡的訂單倒計時設為28分鐘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作惡。

  保險的定損員給這位騎手出的解決方案是,如果着急回去賺錢,可以談一個和解,“走快賠,賠償兩天誤工費”,300塊錢。大部分騎手為了繼續跑單,不會選擇維權,即便真的有了維權的念頭,他可能面對的将是長達兩年的訴訟,(外包騎手)甚至找不到準确的用人單位來承擔責任。

  好在這位騎手是全職,隊友們在群裡提醒他:“記得上報給站裡,保榮耀。”“榮耀”是騎手在站内的等級勳章,從出勤率、接單量、響應率等許多維度計算出來的。騎手們拼命跑單保數據,争“榮耀”,因為它和收入息息相關。

  “榮耀騎士”會收到外賣系統的數據關懷,可以有更多的派單量。數據關懷的對面,是數據懲罰,騎手拒單會被減少派單量,如果收到客戶的投訴和差評,也會被平台關聯數據懲罰。“您的賬号被您所屬配送合作商申報,限制接單,原因:您存在不滿意評價,請注意改善。”所有騎手都憎恨這個彈窗。

  我感覺城市裡面,大家對外賣員這個職業是有偏見的。大家求職時會強調“要去大廠,待遇好,體面,年薪百萬”,但是提到去送外賣,人們覺得這個工作沒有前途。生活在城市裡面的人,享受着外賣帶來的便利,但是對外賣從業者,卻給予着一種無意識的不尊重。一些産品設計者或許也未能從這種偏見中幸免。

  外賣員帶病潛伏期内還送外賣(前大廠員工卧底)(5)

  資料圖,源自東方IC。

  走入系統的人 離開大廠兩年了,今年初,我跟小夥伴做了一個求職咨詢的實驗項目,請到一些知名大廠的從業者,輔導剛畢業的求職者撰寫簡曆,練習面試。最開始來做咨詢的大多是剛從海外回來、沒有幾年工作經驗、想進大廠的人。項目做了半年左右,來咨詢的不再是那些新人,而是履曆和教育背景很優秀,有兩個以上知名大廠或中廠工作經驗的人,他們想咨詢“如何回到大廠”。再到後來,我們開始收到大廠工作十幾年的、專家或總監級别的簡曆。我會覺得有一些低落,行業怎麼變成這樣了。

  所以今年夏天聽到同行說,有每日優鮮的員工暴雷後,沒法找到下一份互聯網工作,轉行去送外賣,我并不覺得驚訝,但開始對外賣員的工作處境産生了好奇。

  8月份,我走在中關村大街上,偶遇了一位外賣員,他的臉很年輕,但頭發已經有些稀疏了,腰腹部肥胖,手臂沒有肌肉。他顯然是個新手,電動車上載着外賣箱,輪胎很小,比職業外賣員的輪胎小了三分之二。中午氣溫30多度,精瘦的外賣小哥聚在一起刷短視頻,他卻戴着N95口罩,在一旁睡着了。那一刻我覺得他像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像許許多多曾經的互聯網公司同事,隻不過他在送外賣。

  9月中旬,我買了人生中第一台電動車,為了買菜、看電影的時候出行更方便。剛拿到電動車,我感到很新鮮,每天都會騎着它在小區溜兩圈。我現在在一家外國商學院的中國校區做助教,那段時間趕上疫情回不了北京,一直在家鄉(天津)遠程辦公,沒有太多事情可做,就決定去送外賣,體驗一下這份工作。

  剛開始送有些恐懼,站在顧客的家門口,不敢敲門。敲開一個陌生人的門,我的人生裡沒有這樣的經驗。後來業務熟練了,偶爾也會敲兩下門,但大部分時候我還是選擇打電話通知顧客。

  有很多人問我,你為什麼要去體驗送外賣,風吹日曬的,多少化妝品才能補回來?還有一些人會說,空閑的時間也是時間,為什麼要花在送外賣上?

  或許每個人心中時間的優先級不一樣,可能有的人覺得,在家裡面讀書、休息一下,是在珍惜時間,但我是一個體驗派的人,騎着小車走出去,看到各種各樣的人,跟他們産生一些交互,尋回人與人之間稀缺而寶貴的連接感,我不認為這是浪費時間。

  今年10月1日,我寫下了第一篇騎手日記。用便簽的形式發在朋友圈,發現好友們很喜歡讀,把便簽圖片到處轉發,于是有人找到我的公衆号,留言問“去哪裡能看全集”。所以我開了個小号,開始寫《騎手日記》系列,現在已經連載60多篇了。許多同行朋友也在每天“追更”,他們甚至買騎行裝備寄給我,帽子、滑雪手套、護膝、騎車能蓋的小棉被、沖鋒衣、收手機的胸包、充電寶……還有朋友問我,要不要給我買一個戴在頭上的頭燈。

  外賣員帶病潛伏期内還送外賣(前大廠員工卧底)(6)

  朋友們送的帽子、手套、沖鋒衣。講述者供圖

  其實我一開始很想寫一些讓讀者輕松的故事,但是寫着寫着,還是有很多記錄并不輕松,摘不掉自己身上的“互聯網基因”,發現許多産品問題。

  後台的留言中有創業公司的老闆、上市公司的CEO、大資本的投資人、華僑、大廠專家,他們感興趣的不僅是有意思的人物故事,還有騎手這個群體本身。顧客心中對騎手的畫像是模糊的,《騎手日記》讓他們覺得騎手更立體了,大家都決定要對騎手友好一點,會有更多的同理心。有朋友看了之後,她下午茶加餐時會猶豫一下,因為客單價太便宜的訂單,騎手的收入少得可憐,“不想折騰小哥”。

  人們一直都在說,“外賣騎手困在系統裡”,我也是做了這件事情很久之後,回過頭才發現,原來我是走進系統的人,因為我不屬于這個系統,又帶着産品的視角融入進去,注定會看到這個系統很多被忽視的問題。這也可能是我後面還會再堅持一段時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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