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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國的女傭可以給自己洗腳嗎

母嬰 更新时间:2025-01-06 09:12:11

  按:關于泰國的性産業,可能每個人多多少少都聽說過一點,關于奴隸制,在很多人的印象裡,已經成為曆史了。《用後即棄的人》作者凱文·貝爾斯(Kevin Bales)告訴讀者:在我們生活的世界上,仍然隐藏着超過2700萬奴隸,他們不一定是按照傳統的形式被奴役,更多的,是在全球經濟的新奴隸制下生存。作者實地考察了泰國妓院、巴西木炭營、巴基斯坦磚窯、印度農場……以令人驚駭的個案研究呈現了新奴隸制的殘酷運作方式,更令人震驚的是,這種類型的奴役,不僅發生在發展中國家,有時候也發生在美國、法國、日本,發生在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甚至可能就發生在你鄰居的家裡面。

  凱文·貝爾斯也沒有一味的用聳人聽聞的故事博取讀者的眼球,作為嚴謹的社會學者,他用更多的數據和分析揭示了潛藏在這些制度背後的經濟邏輯和社會、文化、曆史背景,以及,如果還有什麼值得慶幸的話,全球性和當地的廢奴組織在其中所做的努力和進展。

  關于地球的陰暗面,我們無法假裝一無所知,界面文化(ID:BooksAndFun)經出版方授權刊載書中部分章節以飨讀者,希望這部分的内容能夠幫助你更加了解這個世界,也希望,如果有可能,我們分享的這個故事,可以成為推動社會變化的種子和契機。

  泰國:因為她像個小孩

  文 | 凱文·貝爾斯 譯 | 曹金羽

  西瑞醒來時,已經中午。在醒來的瞬間,她确切地明白了她是誰并且變成了什麼。當她向我解釋時,外陰的疼痛提醒着她,前夜與她發生性關系的男人有15個。西瑞15歲,一年前被父母賣到妓院,她的反抗與逃跑的欲望逐漸潰散,并被接受和順從取代。

  西瑞在一家妓院工作、生活,它位于泰國東北部烏汶府的一個偏僻城市。大約有十家妓院和酒吧,破舊且滿是灰塵的建築排在一條西式商業街拐角處的路旁。賣飯的小攤小販分散在妓院之間。在西瑞的妓院外的面條攤後工作的女人,同時是密探、守衛、看門狗、皮條客和晚餐監管阿姨,管着西瑞和妓院其他24個女性。

  ……

  5點左右,西瑞等女孩被告知去換衣服、化妝并為晚上的工作做準備。

  大概在7點,男人們陸續進來,購買酒水,挑選女孩,西瑞當晚将會被10到18個男人中的一兩個挑中并買下。許多男人挑中西瑞,是因為她看起來比她實際年齡——15歲——小。柔弱的、圓圓的臉,加上強調她年輕的着裝,使她看起來可能隻有十一二歲。因為她看起來像個小孩,所以可以作為“新”女孩賣個高價,大約15美元,這是其他女孩價錢的兩倍。

  西瑞非常擔心會得艾滋病。在她了解賣淫行業很久之前她便知道艾滋病,她村裡許多女孩被賣到妓院,回到家後便死于艾滋病。每一天,西瑞都會向佛陀祈禱,希望能夠得其恩惠,保佑她遠離疾病。她也會堅持讓客人使用安全套,在皮條客的支持下,她大多數時候都能成功。但警察或皮條客使用她時,便肆無忌憚,毫無顧忌;如果她要堅持,就會挨打并被強奸。西瑞也很擔心懷孕,盡管和其他女孩一樣,接受了避孕針注射。她每月有一次HIV檢測,到目前一直都是陰性。她知道,一旦檢測結果呈陽性,她便會被扔出妓院,活活餓死。

  盡管西瑞才15歲,但她現在已經接受了成為一個妓女。剛被賣到妓院時,西瑞發現所謂的工作并不是她想的那樣。和許多泰國農村人一樣,她也有一個備受呵護的童年,她對在妓院工作意味着什麼一無所知。她的第一個客人弄傷了她,一有機會她便逃了出來。站在大街上,她身無分文,很快就被抓到,拖回去又是被打,又是被強奸。那一夜,她被強迫與一連串的客人交易,一直到天亮。一夜又一夜持續的挨打和工作,一直到她意志崩潰。現在她已經相信自己是個壞人,壞到讓她覺得這一切都是罪有應得。當我誇她在照片裡非常好看,像是個明星時,她回複我:“我不是明星,我隻是個妓女,僅此而已。”她盡自己所能應付這一切。她甚至從她的高價和選中她的男人的數量中獲取“黑色驕傲”。這是一種集中營式的自我調整,一種理解恐怖的努力。

  在泰國,賣淫是非法的,饒是如此仍有成千上萬個像西瑞一樣的女孩,被賣為性奴。相較于整個龐大的性産業,妓院控制的女孩不過是九牛一毛。這樣大規模的女孩交易是如何進行的?又是什麼支持了它的運轉?答案遠比我們想象的複雜。泰國的經濟增長、大男子主義的文化和賣淫的社會性接受都在其中。金錢、文化和社會以一種新式且強有力的方式混雜在一起,奴役着許多像西瑞一樣的女孩。

  魚在水裡稻在田,女兒滞留在妓院

  泰國是一個自然資源和物産豐富的國家。氣候由溫和到炎熱,雨水充足,地勢平坦,灌溉充足,土地肥沃。稻米數個世紀的可靠産量使得泰國成為糧食出口大國,今天也是如此。在曆史上,饑荒極少發生,社會承平是常态,正像泰國反複言說的一句古老俗語:“魚在水裡稻在田,無論多久吃不完。”誰如果嘗試過富有想象力的泰國料理,便會知道這兩樣原料配上當地的紅辣椒能夠做出多麼非凡的東西。

  在泰國隻有一處地方,在生活必需品方面并不富裕,它位于多山的北部。實際上,該地區并不是泰國的本土,它最初屬于蘭那王國,19世紀後半葉并入泰國。緬甸對這裡的影響較強,7個高地部落的文化與泰國社會的主流文化截然不同。盡管北部擁有這個國家最肥沃的土地,但隻有1/10适合耕作。其結果是,那些控制好地的人非常富裕,那些生活在高地、森林中的則相反。在世界的其他地方,這些最後的部落被稱為高地人,他們與世界各地的山居人一樣體驗着貧瘠的生活。

  北部生活的艱難與大平原魚米之鄉的生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風俗與文化也明顯不同,這些差異是理解今日遍及泰國的性奴隸制的關鍵。數百年來,北部的許多人民為生活而掙紮,并被迫将他們的孩子視為商品。一次歉收、家庭頂梁柱去世或任何嚴重的債務都會導緻一個家庭将女兒(從不會是兒子)賣作奴隸或用人。在北部的文化中,這是關乎生活的選擇,雖非首選,但仍可以接受,也是常用的一個選擇。在過去,這些買賣源源不斷地為南方社會提供用人、工人和妓女。

  一個女孩等于一台電視機

  泰國周期性經濟奇迹的爆發對北部農村産生了巨大的影響。當這個國家的中心——曼谷附近快速工業化的時候,北部被落在了後面。随着經濟的增長,食物、土地和工具的價格随之增長,稻米種植及其他農業工作的回報卻停滞不前,被政府保障曼谷工人廉價食物的政策壓低。然而,在北部消費品到處可見——冰箱、電視機、汽車與卡車、電飯煲、空調——所有這些商品都有巨大的誘惑力。對這些商品的需求非常高,許多家庭希望借此加入富裕的行列。碰巧,消費激增的成本可由一種舊時的資源——賣孩子來滿足,它也正變得越來越有利可圖。

  過去,賣女兒是為了應對嚴重的家庭财務危機。在失去抵押的稻田、面臨貧困時,一個家庭可能會賣掉女兒抵債,但大多數時候女兒被賣,價格和一個工人差不多。現代化和經濟增長改變了一切。現在,大量20年前都沒聽說過的消費品湧入,父母在購買這些消費品時面臨着巨大的壓力,而賣掉女兒可以輕而易舉地支付一台新電視機的費用。北部諸省最近的一項調查表明,那些賣掉女兒的家庭中,2/3的家庭本可以不這麼做,但是“更喜歡買彩電和錄像設備”。從那些願意賣孩子的父母的角度來看,從未有如此好的市場。

  妓院對妓女的需求在迅速增長。滿足北方村民消費需求的經濟增長同時也讓中部平原地區勞工的口袋鼓了起來。貧窮的經濟移民從稻田轉移到了建築工地或是新工廠,所得也數倍于田間勞作。這可能也是他們生命中第一次,能夠做那些富人一直做的事情:去妓院。逛妓院的人數越來越多,形成強大的購買力,增加了對北部女孩的需求,同時也支撐了一項日漸興盛的生意——采購和販賣女孩。

  西瑞的故事非常典型。一個掮客——一個同樣來自北部村子的婦女,帶着優厚酬勞工作的保證來到西瑞的村子。西瑞的父母可能知道所謂的工作就是做妓女——因為他們知道村子裡的其他女孩都是南下去了妓院。一番協商,他們為西瑞支付了5萬泰铢,對于這個以水稻為生的家庭,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這次交易意味着債務質役的開始,後者被用來奴役這些女孩。掮客與父母們達成的合約要求,這些錢需要他們的女兒以勞動的形式償還,直到她可以自由離開或者被允許往家裡寄錢。有時候,這些錢被視作給父母們的貸款,而女孩則同時是抵押和償還的方式。案例中,貸款之上過高的利息意味着女孩即使成為性奴,也幾乎沒有可能償還債務。

  西瑞5萬泰铢的債務迅速翻倍。她被掮客帶往南方,以10萬泰铢的價格賣到她現在工作的妓院。被強奸和毒打之後,西瑞被告知,她現在需償還給妓院的債務變成了20萬泰铢。除此之外,西瑞得知她還有其他的花費,包括每月3萬泰铢的房租,食物費、飲品費、藥費以及不努力工作或客人不滿意帶來的罰款。

  總債幾乎毫無可能償還,即便西瑞的價格高至400泰铢,其中100泰铢被計入西瑞的賬上,用以減少她的債務并且支付房租和其他花銷;200泰铢到了皮條客那裡,剩下100泰铢歸妓院。這樣算下來,西瑞必須每月接300個客人才剛好能支付房租,加上其他的花費,所剩寥寥,幾乎不可能減少最初的欠債。對于那些從每個客人身上得到100—200泰铢的女孩來說,債務增長得更快。債務質役使得這些女孩看起來完全處于妓院老闆和皮條客的控制下。暴力增強了控制,任何反抗隻會徒增毒打,同時帶來債務的增加。久而久之,如果女孩變得溫順、配合,皮條客可能會告訴她們債務償清了,并允許她們往家裡寄一些錢。所謂“債務償清”與實際所得的計算毫無關系,它隻是皮條客任意的斷言,隻是為了讓女孩變得更順從,從而增加利潤。加上極少回家探親,往家裡寄錢能夠讓女孩們一直工作。

  大多數女孩都像西瑞一樣,是從父母那裡被買來的,但對另一些人來說,奴役來得更直接。在泰國,中介以提供工廠工作或家政工作為由,在村子裡到處遊曆。有時他們賄賂當地官員為他們擔保,或者與寺廟的僧侶保持友好,以增加引見機會。受好工作的承諾和女兒們往村子寄錢的誘惑,被蒙蔽的家庭會把女兒送到中介那裡,常常還會為獲優待而付錢。一旦到了城市,女孩們會被賣到妓院,在那裡被強奸、毒打、關押。

  更有甚者,有些女孩就是被綁架過來的。那些來自緬甸或老撾的婦女和兒童尤為如此,他們來到泰國僅僅是為了走親戚。犯罪團夥在汽車站和火車站觀望可以被偷搶、拐騙或者下藥的婦女和兒童,以便販運到妓院。

  欺詐或綁架等直接奴役的方式不能真正地滿足妓院老闆的經濟需求。妓女市場的穩定增長,艾滋感染導緻的女孩減少以及對越來越小的女孩的強烈需求,這一切使得掮客和妓院老闆有必要去“培育”一些農村家庭,以便有更多适齡的女孩可以被他們購買。在西瑞的案例中,這意味着讓她維持與家庭的聯系,确保約一年之後她能夠每月郵回1萬泰铢。每月的這筆支出是一個很好的投資,因為它鼓勵西瑞的父母安心把他們的其他女兒放到妓院。甚至一些年輕的女孩自己也願意去,因為姐姐們和親戚們假期回來時,帶回來關于中心平原城市的富裕生活的故事。村裡的女孩過着封閉的生活,而隻比她們大一點的女孩們在金錢和華美衣服的幫襯下非常靓麗。她們羨慕那個被稱作“妓女”的事情帶來的結果,但對“妓女”是什麼隻有模糊的概念。最近的一個調查顯示,年輕女孩知道她們的姐姐和鄰居成了妓女,但被問到做妓女意味着什麼時,得到的多數回答是“在飯店穿上西式的衣服”。當掮客将她們帶到已然膨脹的性産業中,她們被這種光鮮的生活吸引,放棄了僅有的一點反抗。

  我自己保守估計,在泰國,像西瑞這樣被奴役的女孩大概有35000人。值得注意的是,這僅是妓女中極小的一部分。妓女的真實數字仍然不得而知,但肯定會更高。政府宣稱在泰國有81384名妓女,但官方數字是根據注冊的妓院、按摩房、性公司(饒是如此,仍不合法)的數量統計的。但我們在泰國光顧的每一個妓院、酒吧、按摩房都未注冊,同妓女一起工作的人也沒有誰相信政府的數字。在光譜的另一端,是由激進組織如兒童權益保護中心提出的數字。這些組織斷言有200萬妓女。在總人口才6000萬的國家中,我懷疑這個數字太高了。基于不同城市的艾滋病工作者收集的信息,我估計數字在50萬至100萬之間。在這個數字中,隻有1/20是被奴役的。大多數人成為妓女都是“自願的”,盡管一些一開始是因為債務質役。泰國到處都在售賣性—理發店、按摩房、咖啡廳、酒吧、飯店、夜總會、卡拉OK廳、妓院、酒店,甚至寺廟也卷入其中。從高收入并帶有一定自主性的“專業”女性,到自己選擇當應召女郎或在按摩房工作的女性,再到西瑞一樣被奴役的農村女孩,有各種各樣的妓女。許多女性在酒吧、飯店或夜總會的工作帶有半獨立性——付給老闆一定費用,她們能夠選擇什麼時候工作并且有能力選擇接什麼樣的客人。大多數酒吧或會所不會使用西瑞這樣被奴役的妓女,因為這些女性經常被電話應召,她們的客人希望有一定程度的配合度和友好度。被奴役的女孩通常服務于最低端的市場:勞工、學生和隻能付得起1小時100泰铢的工人。在體量上,它是低成本的性,但需求永遠在那裡。對于泰國男人來說,買春就像買頓酒。但泰國男人如此大規模地使用妓女,其背後的原因顯然更為複雜,它産生于他們的文化、曆史和變動不居的經濟狀況。

  (本文節選自《用後即棄的人:全球經濟中的新奴隸制》第二章《泰國:因為她像個小孩》,發表時有删節。)

  泰國的女傭可以給自己洗腳嗎(因為她像個小孩)(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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