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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夜談第一集

職場 更新时间:2024-07-23 05:17:48

  經理病危縣政府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裡坐滿了人,張縣長正在召開縣直屬各單位負責人會議,作“五講、四美、三熱愛,整頓機關作風”的動員報告,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東方夜談第一集?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東方夜談第一集

  經理病危

  縣政府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裡坐滿了人,張縣長正在召開縣直屬各單位負責人會議,作“五講、四美、三熱愛,整頓機關作風”的動員報告。

  從煙霧騰騰的會議室來看,會已經開了好大一陣。這時,會議室的彈簧門被輕輕地推開,接着進來一個五十開外的大胖子,隻見他左手腕上挽着個公文皮夾,右手捏把棕葉大蒲扇,身上緊繃着一件一百一十公分的尼龍絲短袖衫,渾身長膘,挺胸凸肚,一副發福相。

  此人是誰?他就是新來的房産公司經理樊明莊。

  樊經理自己覺得遲到有些尴尬,便在後面角落找個空位坐下,然後打開公文夾,拿出鋼筆和筆記本,長長地打了個呵欠。不一會兒,他隻覺得眼皮像系上了秤砣,直往下墜,怎麼也睜不開了。嗨!幹脆,閉目養養神得啦!

  誰知這下壞了。怎麼哪?睡着了。

  人一睡着便失去了重心,左一歪,右一斜,一歪一斜,“撲通”樊經理摔到了地闆上。

  這樊經理實在是太胖了,體重一百二十多公斤,這一倒下來那還了得!把到會的人全吓了一跳。人們回頭一看,哎呀,樊經理昏倒啦!頓時會議室亂了套,人們都朝樊經理圍過去。

  “怎麼回事?”“怕是中了暑吧!”“不,可能是腦溢血!”“哎呀,要是心肌梗塞那就完了!”

  張縣長這時也停止了報告,一看這情景,也不免着急起來,說:“快,打電話叫救護車。”于是,有人馬上向醫院挂了電話,有人趕緊向經理夫人報告這不幸的消息。

  樊經理呢?人一翻倒地上,瞌睡蟲全給壓死啦,隻覺得身上摔得好疼,因為太胖,一時爬不起來。如今,見自己身邊圍着許多人,又聽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頓時感到問題複雜了。怎麼辦?爬起來?不行。今天到會的都是局以上的幹部,還有縣委的領導,要是讓人家知道自己是因為打瞌睡摔了跤,那臉面不全丢盡啦?樊經理這麼一想,有了,幹脆來個将錯就錯,決定緊閉雙眼,咬緊牙關,裝病。

  樊經理這一裝病,更有好戲看了。會議開得半途而廢不說,把張縣長等一大幫人還急了個團團轉。大家圍着“昏迷不醒”的樊經理,又是灌姜湯,又是掐人中,天氣本來就熱,把個樊經理整治得黃豆大的汗珠直冒。

  不一會兒,救護車來了。可是,要擡起這位近三百斤重的樊經理,可不是件容易事,于是張縣長叫來四個身強力壯的人擡起他的頭和腳,再加上扶腰的、擡腚的,大家七手八腳如同螞蟻搬蝼蛄似的亂成一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樊經理搬上了車。然後,又有幾個人在張縣長的帶領下,跟着上車照護。隻聽那救護車“嗚嗚嗚嗚”鳴着警報,閃動着紫色信号燈,急速向醫院馳去。

  車子剛到醫院,經理夫人也急如星火地趕到了。她一見丈夫那半死不活的樣子,頓時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号啕大哭起來:“我的天哪,你是怎麼啦?怎麼一下病成這個樣子呀,你可不能丢下我們娘兒倆一個人去呀!嗚嗚……”

  樊經理躺在急診室病床上,聽了這陣号哭,心裡罵道:咳!該死的,我是沒法兒才裝的呀,你還來湊什麼熱鬧啊!但又一想:嘻嘻!讓她哭哭也好,這樣不就更能遮人耳目嗎?他正想着,忽聽有人喊道:“讓開,讓開,大夫來了。”

  樊經理聽說大夫來了,微微睜開眼睛一看:我的媽呀!差點喊出聲來了。怎麼回事呢?原來來的大夫不是别人,而是樊經理的冤家對頭陳國正。

  事情是這樣的:這位陳國正大夫,今年三十二歲,他年紀不大,卻醫術高明,為人憨厚老實,不懂得世故交往。他找了個對象,隻等房子結婚,報告寫了一大疊,經過十磨九難的說理,足足等了五年,總算答應分給他一個套間。可是,其他分房戶都拿到了鑰匙,陳大夫卻還是兩手空空。據說,這是因為他不但沒去經理府上登門“燒香”,還把經理夫人得罪了。那天,經理夫人得知陳大夫急等房子結婚,心想:他不上門“燒香”,我到醫院找你開點補藥總不成問題吧?于是便來醫院找陳大夫,要求開兩瓶人參補腦汁。誰知這位不懂世情的陳大夫按常規辦事,對經理夫人說:“人參補腦汁屬貴重補藥,不是病情急需,不能開這種藥。”堂堂房産公司的經理夫人,哪碰過這樣的釘子?她氣得臉色鐵青,回到家裡便向樊經理告了枕頭狀。正巧第二天,陳大夫要鑰匙,單位裡找不到樊經理,隻好找上他家去。樊經理見了他便故意與他打起了官腔,慢慢吞吞地說:“實在對不起,這一次你的房子還是解決不了。”陳大夫一聽,急忙說:“不是定好了的嗎,怎麼又變卦呢?”這時,經理夫人從裡屋姗姗走出來,不冷不熱地說:“這分房子和你們醫院開藥一樣,都得有個原則嘛!”陳大夫一聽這話,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昨天得罪了這位經理夫人。他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一拍桌子,扭頭就走了。

  今天,樊經理見進來的大夫正是自己的冤家對頭,你說能不吃驚嗎?自己明明是裝病,瞞得過别人,瞞得過醫生嗎?要是被他檢查出來怎麼辦?或者他以醫治為名,對我暗地裡報複一下,那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這時,陳大夫也認出了這位大經理。他心裡确也有氣,可是他到底是個忠厚人。他想:房子歸房子,看病歸看病。于是,他立即拿起聽診器,認真細緻地檢查起來。可是經過一番檢查,陳大夫糊塗了:眼前這位經理大人怎麼啦?一切都很正常,怎麼會休克呢?這患的是什麼怪病呢?他忙問旁人,樊經理的病是怎麼得的。當他聽說是在開會時摔倒的,又聞到一股酒味時,便明白了八九分。于是說:“沒啥病,休息一下就行了。”

  經理夫人一聽,可急壞了,心想:人都昏迷不醒了,你還說沒有病,這不明明是在報複嗎?本想發作,但又想到現在是求人家的時候,隻好強忍着,好言好語地對陳大夫說:“大夫,你看他渾身哆嗦,一頭冷汗,我看是病得不輕啊,你們醫生可不能見死不救呀!”

  陳大夫真是哭笑不得,說:“我說沒關系就沒關系,你不用着急。”

  經理夫人見陳大夫那漫不經心的樣子,斷定他準是存心報複,恨得真想跟他大吵一場。可一想眼前還是救人要緊,便一再和氣地說:“陳大夫,你千萬救救他啊,關于……”她指指房子,“那件事,那好說,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經理夫人胡攪蠻纏,反倒真的把陳大夫激怒了。陳大夫想:像你們這号人,在我們黨的幹部中确實少見,是得好好治治,免得有朝一日病入膏肓,到時可真沒藥救了。陳大夫想到這裡,倒想出了一個妙主意。隻見他果斷地說:“那好吧,先給他打兩針強心針!”說着,親自給樊經理打了兩針蒸餾水。這兩針,紮得深,推得快,痛得樊經理牙齒咬得“格格”響,心裡直把夫人罵:這該死的女人,誰讓你多嘴多舌,幫這種倒忙呀!

  樊經理正暗暗罵着,陳大夫又給他吊液、輸氧,身上還蓋上了一床大棉被。你想想,在這樣的大熱天,一個大胖子能受得了嗎?樊經理真是受盡了洋罪,折騰得半死,因為騎上了老虎背,也隻得強忍着裝病裝到底了。

  忙過一陣之後,張縣長擔心地問陳大夫:“現在病人還沒清醒,到底是什麼病哪?”陳大夫故意大聲說:“可能是蛔蟲鑽膽,也許是食物中毒,說不定還得灌腸、開刀,這就得看病情的發展了。”樊經理一聽,魂都吓掉了。人身都是肉長的,這一刀拉開來,那真是活受罪呀!張縣長一聽也急了,說:“啊,有那麼嚴重?”這時,陳大夫暗暗拉了一下張縣長,出了急診室,說:“他這是思想病,裝病!”“啊?那你怎麼還說要灌腸開刀呢?”“嘻嘻!這是我故意說給他聽的,隻有這樣,才能治好他的病。”

  樊經理生怕挨刀,趁張縣長和陳大夫一走,趕緊拔掉氧氣管,一腳蹬開被子,坐了起來。這一系列動作來得突然,把經理夫人吓了一跳,驚得叫起來:“啊,你……”

  樊經理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輕聲說:“你叫魂哪,我沒有病,我是裝的,快幫我把針頭拔下來!”經理夫人哪裡肯信,還以為丈夫神經錯亂了,急忙把他按倒在病床上:“你别動,一切聽大夫的喲。”

  樊經理一把将夫人推開,又坐起來:“我真的沒有病嘛!”“啊!”經理夫人吼了起來,“你平白無故裝的什麼病唦,你還有個人樣兒嗎?”“你叫啥魂呀!待會陳國正要給我灌腸開刀,那不要把我這條老命送了?看來陳國正已經識破了真相,他是變着戲法來整我啊!”“這……這可怎麼辦?”經理夫人想了想,說:“事到如今,隻有把房子給他,封他的口,叫他不要把這事張揚出去。”樊經理說:“你不是說要用這房子給老二換個招工指标麼?怎麼舍得……”

  樊經理說到這裡,突然門被推開了,吓得他急忙又躺倒在病床上。來人是誰?正是張縣長和陳大夫。剛才樊經理夫婦倆的談話,他們在窗外聽得清清楚楚。

  張縣長忍住氣,走到床前,問:“怎麼樣,好些了吧?”經理夫人神色慌張地回答:“好、好些了,剛才醒過來了。”張縣長一語雙關地說:“是呀,是應該清醒了,看來還是陳大夫醫術高明啊!”“是呀,是得謝謝陳大夫。”張縣長臉色一變:“拿什麼謝?聽說你們把分給他結婚的房子,又調給你家老二換招工指标啦?我看還是還給人家吧!”

  樊經理知道再也混不下去了,便從床上坐起來,結結巴巴地說:“張縣長,房子,我……我這就回去給他。”張縣長說:“你不是有病嗎?”一聽這話,樊經理吞吞吐吐地說:“我……好了。”張縣長說:“不!你的病還很嚴重,我那兒有一副藥,明天你到我辦公室來拿!”說完,大步走出了急診室。

  聽張縣長這麼一說,樊經理頓時隻覺得心裡跳得慌,渾身虛汗淌,兩眼直翻白,“撲通”倒在床上。怎麼哪?這一回樊經理的的确确昏過去了!

  (鄒章義柯小玲傅甘霖)

  改名換廠

  王莊鄉有個五星塑料廠,廠長叫張大明,這天下午,隻見他急匆匆跑進鄉政府大院,推開李鄉長辦公室的門就嚷:“李鄉長,糟啦,稅務局來催我們廠交稅款呢!”李鄉長悠閑地吐了一串煙圈,笑着說:“我道是什麼事,原來是繳稅款,繳就繳呗。”張大明急了:“啊呀,李鄉長,你說得倒輕松,這麼一大筆稅款,叫我拿啥去繳?”張大明着急,李鄉長卻不急:“嘿嘿,财神菩薩冒充叫花子來啦?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五星塑料廠今年利潤有五六十萬哩!”

  李鄉長的話猶如一根鞭子抽在張大明的身上,他臉憋得通紅,分辯道:“李鄉長,利潤五六十萬不假,不過那隻是賬面上的數字,實際上這筆錢早已不存在了……”“什麼?”李鄉長坐直了身子,“賬面上的數字?那鈔票到哪兒去了?”“唉,”張大明吞吞吐吐地說,“李鄉長,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這筆鈔票還不是全給吃進肚子裡去了。我這本本上全記着哩,你自己看罷。”

  李鄉長将信将疑地接過本本,打開一看,不由傻了眼。原來本本上記的,都是今年初以來,縣、鄉各級領導平日來廠裡白吃白拿的數額,其中李鄉長最多,不僅在廠裡吃、拿,就是有時在外吃了、喝了不能開銷的,也用白條到廠裡來報銷。五星塑料廠實際上成了王莊鄉的小金庫,一年吃下來,竟将幾十萬元利潤吃了個精光,現在輪到要繳稅款了,白條總不能當稅款繳上去啊。這可怎麼辦呐?

  這下李鄉長笑不出來了,隻是一個勁地抽煙搔頭皮。當一包萬寶路香煙隻抽剩一隻空殼子時,兩個人終于想出了一個絕招。原來,根據财稅法規定,福利工廠可以免稅,隻要争取到免稅,五星廠賬面上的虧空就可以混過去。他們決定設法将五星塑料廠申請改成福利工廠。這實在是渡過難關的好計策。

  兩個人說幹就幹,張大明回到家裡連夜起草,第二天一早就把申請報告交給了李鄉長。李鄉長一改往日老牛拉破車的作風,雷厲風行地簽上了鄉政府的意見和調查附記,并責成鄉政府文書迅速辦好一切必要的手續。于是三天之後,一份蓋了鄉政府大印的申請福利工廠的報告就這樣堂堂正正地送到了縣政府各有關部門。

  報告是送出去了,但是更頭痛的事情也來了,因為根據規定,殘疾人要占到生産工人的一定比例才可轉福利工廠,免去所得稅。

  縣裡很快下了通知,一星期之後,要派核查小組來五星廠核實情況,張大明真是急得團團轉。因為去年五星廠剛開辦時,由于接到的生意賺頭好,利潤高,工廠一下子成了王莊鄉的搖錢樹,鄉裡一些頭兒腦兒的子女紛紛憑借父母關系,千方百計鑽到這棵搖錢樹下,而一些生活困難戶和身體真正有殘疾的青年,卻被廠裡拒之門外。現在申報福利工廠,若将那些殘疾青年請來臨時充當一下角色,隻怕進來容易出去難。若索性弄假成真将這批殘疾人收進廠,老實講,殘疾人手腳總是慢一些,今後生産利潤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高。左思右想,難煞了廠長張大明,他隻好再擺酒席,連夜請來了李鄉長和廠裡一批智囊人物,召開緊急會議,磋商對策。

  俗話講:“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七八個臭皮匠大吃大喝了一頓之後,果然又一個絕招被他們想出來了。不過張大明心裡總是吊了塊石頭,烏龜爬門檻,待看此一番,能不能免稅,就看這背水一戰了。

  一星期很快就過去了。這天上午九時許,縣核查組一行五人在李鄉長的陪同下,乘坐一輛面包車來到了五星廠。張大明和廠部辦公室人員早已恭候在廠門口,見核查組到達,慌忙迎了上去。李鄉長擡頭一看,哈,廠門口兩幅标語在太陽光下分外耀眼,一幅是:熱烈歡迎縣核查組來我廠指導工作。一幅是:感謝黨和政府對我們殘疾人的關懷。李鄉長朝張大明臉上掃了一眼,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張大明等一行人将核查組人員引進會議室,敬茶、遞煙,忙個不停。稍息片刻,張大明便将廠部部分行政人員向核查組作了介紹。他先指了指身邊一個駝背青年道:“這是本廠會計羅小鍋同志。”羅小鍋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可憐他腰老彎着直不起來,核查組組長老彭見了非常同情,老彭有一個朋友在上海某大醫院,擅長矯正體形,不知道這羅小鍋同志的體形能不能矯正,如有可能,他真想請這位朋友幫幫忙,替羅小鍋動一動手術。

  老彭的眼光又落到另一位雙臂支着拐杖的跛子青年身上。張大明介紹道:“這位是本廠的倉庫保管員許小跛同志,他家離廠有三四裡地,每天拄着拐杖來上班,從不遲到,不容易啊。”許跛子拄着兩根拐杖,一拐一拐地走過來與老彭握手,看他搖搖晃晃的樣子,如果沒有手中的拐杖,肯定要跌倒,老彭連忙扶他坐在沙發上。接着,張大明又向核查組逐一介紹了打字員、聾子青年葉小鳳,統計員、啞巴青年毛巧英,總務科瞎子青年王玉龍等人。

  老彭聽完介紹,微微點頭道:“你們為農村殘疾人謀求出路開辦這麼一家工廠,真是不容易呀。不知廠裡現在一共有殘疾職工多少人?”張大明立即答道:“我們廠共有駝子、跛子、瞎子等生理上有缺陷的職工二十七人,另外還有外觀看不出、實際上内髒器官嚴重損傷以及智殘的癡呆人等十七人,共計四十四人,超過了免稅規定的百分比。”老彭點點頭,說:“好,好,我們是不是再到車間去看一看。”“行,大家随我來。”張大明爽爽快快地領着核查組全體人員朝車間走去。

  車間裡,工人們都在忙碌着。明眼看上去,就能看出他們中間很大一部分是殘疾人。細心的老彭粗略數了一下,連剛才看到的統計在内,生理缺陷和智殘的工人約摸有四十左右,與張大明說的差不多。這時候,吃飯的時間到了,食堂裡散發出來的陣陣香味向核查組人員發起了強大攻勢,于是核查便很快收兵,核查人員被一一請上桌。看來核查大局已定,到時候再派人打點禮物去縣裡有關部門催一催,這稅款就可免了。想到這裡,張大明抹了一下額頭沁出的汗,心裡那根繃緊的弦方才松弛下來。

  開飯前,張大明向核查組組長老彭和其他組員欠了欠身,不好意思地說:“今天委屈諸位吃一餐便飯,按照有關規定,客飯四菜一湯,今天照顧,外加一隻冷盆,請諸位多多包涵。”張大明話音剛落,冷盆就上桌了。核查人員一看,個個瞠目結舌。乖乖,這是什麼冷盆喲,盆子是鋁制的,足有小圓台那麼大,裝有牛肉、鮑魚、肚子、白雞等各式冷菜。再看緊接着端上來的四菜一湯:對蝦、桂魚、烤鴨、甲魚燒雞、香菇嫩雞,全是特大号盆。核查人員早已饑腸辘辘,扭扭捏捏客套了一番之後,各人的筷子便迅速伸向自己的意中目标了。好在是執行吃客飯“四菜一湯”的制度,所以大家也吃得心安理得。

  就在這時候,突然,廠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隻見剛才向大家介紹過的倉庫保管員許小跛撐着兩根拐杖,一拐一拐跌跌沖沖走進來,附在張大明耳邊說了幾句什麼,張大明立刻放下酒杯,向大家拱拱手打個招呼,便随許小跛來到廠門口。原來是王莊鄉肖家村村民肖四憨和三妞兒正在門口吵吵嚷嚷。這四憨雖說有點癡呆,但大事情上十分拎得清,他幾次纏着張大明,想進廠捧個旱澇保收的鐵飯碗,張大明總嫌他手腳不靈活沒有答應。今天四憨得知縣核查組來廠,覺得自己是真正的殘疾人,應該成為福利工廠的當然工人,便約了啞巴三妞兒一起到廠裡來找核查組評評理。三妞兒雖然不能說話,但“哇啦哇啦”叫得挺響。

  張大明弄清楚了事情原委,眉頭不由皺成個疙瘩。此刻,核查組幾個人正吃得興頭上,被這兩個殘疾人一鬧,事情再生波折就麻煩了。想到這裡,張大明壓住火,對四憨說:“進廠的事我們明天再研究,今天我還有事,你們先回去吧。”說罷,揮揮手,叫手下人立刻把他們轟走,自己又急忙回來招待客人。

  三妞兒從四憨的手勢裡明白了張大明話裡的意思,這樣的空頭許諾已有好幾次了,她再不上當,堅決要進廠講個明白。三妞兒不撤兵,四憨自然也不能充歪,門衛轟了他們幾次,沒想反倒轟出了四憨的憨脾氣,兩人不顧三七二十一,竟然殺開一條“血路”,出現在核查人員面前。

  張大明好不尴尬,慌忙站起來解釋道:“這兩人也是本廠職工,為了一點獎金吵鬧,唉,我這個廠長難當哪。”他欺四憨呆,三妞兒聽不見,信口雌黃胡說一通。四憨口談木讷,心裡明白,氣得兩隻眼睛瞪得像牛眼那麼大。張大明怕事情露出馬腳,忙叫站在邊上的許小跛将兩人拉出去。四憨急了,憨勁發作,劈手去奪許小跛的拐杖,許小跛猝不及防,一根拐杖已被四憨奪去。四憨舉起拐杖就打,許小跛首當其沖,一時難以躲避,情急之中,顧不得跛子的許多忌諱,舉起另一根拐杖就招架起來。兩人一進一退,許小跛盡管失去了賴以支撐的兩根拐杖,進退卻十分靈活,步法絲毫不亂。

  三妞兒見四憨已大打出手,也不甘落後,随手抓起桌上幾隻酒杯,飛镖一般射出去。其中一隻酒杯不偏不倚,正朝靠在窗口聽熱鬧的王瞎子飛去,眼見一場頭破血流的慘禍即将發生,衆核查組成員忍不住驚呼起來。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酒杯飛到王瞎子眼前時,隻見王瞎子的頭微微一偏,酒杯砸在玻璃窗上“砰”一聲,在場人個個驚歎王瞎子的眼睛怎麼如此靈敏。

  啞子毛巧英原來也是來看熱鬧的,見形勢岌岌可危,鬧不好要出人命事故,再也顧不上其它,脫口驚呼:“快來人哪,四憨、三妞發憨勁啦!”

  這時候,羅小鍋聞聲趕來了,想平日裡四憨、三妞兒見自己畏懼三分,現在廠長有難,正是立功時機,便挺身而出,攔住了揮舞拐杖的四憨:“四憨,你要幹什麼?”四憨一看他這副羅鍋熊樣,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平日裡你看見我們老百姓挺胸凸肚,今天怎麼彎腰曲背起來?他一閃身轉到羅小鍋背後,揮起拐杖照準他的駝背就是一下,隻聽“咣”的一聲響,從羅小鍋背上掉下一隻搪瓷碗來。

  衆人這才明白,原來這些所謂的殘疾人全是裝扮出來騙人的。張大明一看精心設計的西洋鏡被四憨、三妞兒當衆拆穿,不由長歎一聲癱坐在椅子上。想把塑料廠改為福利工廠的美夢自然化作泡影,等待他們的将是稅務和紀律檢查這一關。

  (嚴家骖朱德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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