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位老婦,丈夫死的早,自己拉扯三個孩子長大成人,很是辛苦。現在老了,她和老大一家子一起生活。這人一老了,全身都是病。今天不是腿疼,明天就是腰疼。
這天,老大和媳婦早上起來吃過早飯,早早下地幹活去了,隻留着最小的孩子和奶奶在家看門了。老婦在家也沒啥事,打掃一下院子,縫縫補補破衣服。小孫子自己一個人門口和其它小夥伴玩遊戲了。老婦看着這情景,也是滿足的笑了。自己這一輩子的辛苦也沒白費,誰活着還不就是為了子孫滿堂,兒女孝順嘛。自己養活三個孩子成家立業了,這輩子也值了,沒啥遺憾的事情了。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就又到冬季了。這冬天一冷,老年人這腿腳就像僵硬了似的,早上起床不活動活動就沒法幹活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嘴裡總是沒味道,吃啥都不香,前幾天兒子專門割了三斤豬肉讓老娘打打牙祭,可是她吃起來就是沒胃口。也不知道是嘴裡哪個牙想吃了,突然就想喝口鮮魚湯,可這大冬天的,天寒地凍,去哪抓魚了。大兒子就對老娘說:“娘,這冬天河裡都結冰了,沒法抓魚。等過幾天我去集市看看有沒有賣魚的,給您買條魚炖湯喝。”“哎,算了,這人老了,嘴變饞了,今天想吃水裡的魚,明天還不得想吃天上的龍肉啊,呵呵”,老婦邊笑邊說道。可說歸說,心裡就是想吃,這不說還好,一說心裡更想吃了。老婦就想:“哎,也許自己熬不過這個冬天了,這老天爺是在提醒自己,這人間的飯你還差那麼一口,趕緊吃吧,晚了想吃就來不及了。”雖然這麼想,但也不能讓兒子這會就去買魚。想歸想,也沒當回事,感覺自己就是閑的又胡思亂想起來了。
澄番原創2017.6.17 10:00未經作者授權,不得轉載。
誰成想,過了半個月,一個大雪紛飛的中午,老婦突然就渾身乏力、卧床不起了,眼看一刻比一刻嚴重了,可吓壞了老大,趕緊招呼過來老二老三,自己跑出去請郎中了。郎中來看了看說是年老體衰,在加上冬天太涼了,受了點寒風。郎中給祛寒點祛寒的草藥,就對弟兄三個交代了一下,好生照顧老娘,要是能熬過這個冬季,還能活個三年五載不成問題,要是熬不過去,那也是天命使然。
送走了郎中,老大去廚房煎好了藥,給老娘喝了幾口,俯在老娘床前問道:“娘,你感覺好點了嗎?想不想吃點東西?”“好點了,我啥都不想吃,就想喝口鮮魚湯,可這大冬天的,哪有魚了”,老婦說道。“娘,你别急,我馬上就給您買去,買不到我就去河裡抓”,說着就跑了出去。天雖冷,做買賣的為了錢還是有人幹的,老大在集市裡還真就找到一個賣魚的老翁。還好,還有幾條鮮活的鯉魚。老大趕緊挑了一條大鯉魚,為了讓魚到家還是活的,他向賣魚的老翁借了一個木桶,并保證明天中午把木桶還回來。買魚的老翁說:“沒事,年輕人,你先趕緊回家吧。”木桶裡面放了少許水,把魚放裡面提着就往家跑。集市到家也有近二十裡路了,加上路滑走的慢了點,可他挂念家中的老娘,生怕他跑出來買魚,老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就再也見不上了。所以,他是提着水桶,三步并作兩步,回到家天都黑了一會了。老娘沒啥大事,隻是好像比中午那會看起來更虛弱了,上氣不接下氣的。老大看了看,有點傷心,就趕緊和媳婦進廚房殺魚熬湯去了。
把魚清理幹淨後,先把魚在鍋裡快火煎了一下,然後倒入兩馬勺水就燒起火來了。由于他家鍋台邊沿比較寬,擀面闆和擀面杖平時就放在鍋邊,用起來順手。慢慢的火燒起來後,陣陣魚香味就飄得滿院子都是了,也不知道是他自己跑了一路餓了還是怎麼回事,也聞着今天這魚湯是格外的鮮。
“還不趕緊加大火煮,慢了魚就不香了”,突然這一聲吓他一跳。回頭一看,由于廚房點個油燈光線太暗,門口怎麼站着老娘?他又揉了揉揉眼睛,扶着鍋台站唰的一下站起來了,由于手按鍋台太用力,把幾根擀面杖給扒拉到地上去了。再仔細一看還真是老娘,“娘,你怎麼站着了,你身體好了?”“哎,别提了,我都感覺閻王爺在請我吃飯了,突然一股奇異的魚香味把我拉了回來,肚子很餓,就起來跑廚房來了。火太小了,你趕緊吹一下,快點”,老婦說道。
老大一高興,蹲下身子順手抓了一根圓筒狀的東西對着竈台爐口就吹了起來。可吹了幾下,火苗也沒旺起來。“啥筒子嗎,不通氣麼”,說着就把擀面杖扔地上了。隻聽見很幹脆的咣咣咣的滾動聲。這個空竹筒和實心擀面杖掉地上那聲音是不一樣的,莊稼人一聽就知道的。“哈哈,兒啊,你這是拿擀面杖吹火,一竅不通嘛”,老婦笑道。這時老二老三也在門外聽到了裡面的話,跟着笑起來了。
第二天老大提着木桶還有其他禮品去集市找那賣魚的老翁,怎麼也找不到。一打聽,大家都說昨天根本就沒見過什麼賣魚的,集市就這麼大點,一鍋煙的功夫都能轉個圈回來。大冬天的,好久都沒人賣魚了,肯定是你搞錯了。老大回家後對娘說了這事,他娘說肯定是老太爺睜眼了,還不想收我,你昨天是遇着神仙了,老天爺讓我再多享幾年福了,把那木桶擦洗幹淨好生放着吧!
老二老三回到家對村裡人一說這事,大家都樂了,一傳十,十傳百都知道了。後來老婦又活了五年,沒病沒災的走了。
故事到這結束了。慢慢的,後來這句話就變成了诙諧語言了,指做事情沒有一點章法。不管怎麼變,它的本來出處還是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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