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端午節”成為法定假日,已經有十多年的時間。而在此之前,北方很多地方雖然不放端午,但在差前不後的時間段,卻有一個“麥假”。“麥假”,顧名思義,因麥收而來。這個假期雖然已随時代發展而淡出,但它在很多人的心目中卻留下了深刻的記憶。下面就請聽來自即墨的王立格先生對兒時“麥假”的講述。
以下是正文——
端午假期前夕,我開車回村。行駛在鄉間水泥路上,金黃的麥浪在車窗兩邊随着微風彼此起伏。聽着車裡播放的老歌,再看着這番場景,正好又遇到一輛校車緩緩停在站點,我的思緒一下子就回到兒時的“麥假”了。
我是70後,當年上學時,除了有寒暑假,還有兩個假期可以期盼,那就是麥假和秋假。
每年麥假的時間不固定,但大概都在6月上旬,為期一個周左右。那時農業還沒有實現機械化,夏收夏種都是靠人力,而人多力量大,因此教師和學生就要放假回家幫忙了。
當然,幫忙主要是對中學生以及更大年齡的學生來說。至于小學生,倒幫不上太大的忙,主要是跟着打打下手。
傳統麥收流程大緻就是人工鐮刀收割-裝車(小推車)推到場園裡晾曬-用一台柴油機拉着的脫粒機脫粒-晾曬後裝倉,裡面每個環節都需要辛勤付出。具體來說,小學生能做的,就是跟着撿撿麥穗、望場或者送水送飯。
撿麥穗的活雖然看着不起眼,但認真幹也能有一番成績。記得當時勤快的小夥伴一個假期也能撿出百八十斤的麥子,都能趕上小塊地的産量了。
望場又叫看場(麥收時每家每戶用石滾壓平用來收麥曬麥,約100平方的地方,我們俗稱“場園”,各家各戶大都連着片),是我們那一代人麥假中必不可少的項目。
那時,小麥收回來後,農家人會先用大鍘刀從麥捆中間一刀兩斷,把有麥穗的一端用脫粒機脫粒後放“場園”晾曬兩三天。到了晚上,每家都要到現場看着,怕有壞人作梗。而晚上睡覺的地方,就是用麥捆、木棍和塑料油布搭建的臨時“帳篷”,這對孩子們來說很有吸引力,因此往往會主動請纓。
由于“場園”上望場的人很多,除了小孩也有大人。因此,單獨讓孩子望場的家長也并不擔心。在我印象中,那時不少十來歲的男孩子在場園裡能“打鬧戲耍”到後半夜,要在大人們的呵斥下才鑽進帳篷裡睡覺。
至于送飯送水,就比較簡單。那時的條件遠不如現在,加上農忙沒人做,送到地裡的無非就是饅頭、鹹菜疙瘩和大蒜頭。而有的家庭會捎上兩壺“光州”啤酒和炒的花生米及蒸熟的小幹魚兒,那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條件了。
除了這些小活之外,當時的“麥假”還有另外一個令我記憶猶新的細節,那就是“賣冰糕”。
麥收時節天氣正熱,大人們再節省,也總會在酷熱忙碌的時候買幾支冰糕來解解暑。在五年級放麥假的時候,我們班上幾個男同學結伴騎着大金鹿自行車,後面帶着紙殼箱子,到附近的“冰糕廠”批發了一盒50支的“花生”冰糕,用一床小棉被包裹着,奔走在周邊村的田間地頭兜售。
當時我個子不高,剛學會自行車,騎在車座上腳夠不到腳踏闆,就騎“大梁”。清楚地記得我們批發的冰糕進價3分5一支,售價5分。雖然饞得流口水,但理智戰勝了欲望,自己一支也舍不得吃。全部賣完之後,我累得氣喘籲籲,小襯衣也被汗水濕透。但數着純賺的七毛五分錢跟父母炫耀時,那叫一個有成就感!
時光如飛。不知不覺,麥收逐漸機械化,“麥假”逐漸消失,我們的年紀也越來越大了。
▶本文作者:王立格 ,1975年生,大專文化,即墨藍村鎮王家小橋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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