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江南
如果說那山那水帶給我的是震撼心靈的力量,那麼烏鎮,則是賦予了我靈魂的安甯。
這樣别緻的流水人家與小橋,總有一種淡淡的水墨韻味在心底蕩氣回腸,令我慶幸,此地我來過。
江南是每個愛她之人骨子裡的清愁,并非僅僅是水鄉古鎮的風景,也是一種情的歸依、愛的歸屬,是一份約定,在江南裡相見,在江南裡相憶。
隻是想起,便已知足,這是屬于我們的江南夢。
在我的筆下流淌過不少江南的風、江南的水,以及江南的情韻,也無數次想象成為戴望舒《雨巷》裡那個丁香花般的姑娘,邂逅我夢中的檀郎,結一段江南煙雨的傾城之戀。文人應如是。
因緣際會,我從未想過,夢裡念裡流連的江南,霎時就在眼前了。而我的幾番下江南,卻都是與愛情無關。
西湖的蕩漾清波,大明湖的雲煙渺渺,幾度令我仿佛置身于雲端之上,化作仙人遊蕩一般,領略過俊山的巍峨、秀水的婉約,觸手可及的雲朵,在指尖穿行,我相信了江南的魅力,的确是無與倫比。
如果說那山那水帶給我的是震撼心靈的力量,那麼烏鎮,則是賦予了我靈魂的安甯。
都說江南好,不看一看烏鎮,算是白來。其實烏鎮離我隻相鄰之隔,一車便到了,而我兩次去烏鎮都免不了熙熙攘攘,一個人的江南也好,一群人的江南也罷,烏鎮,隻是我眼中的烏鎮。
二〇一四年十二月,正是去年冬天入寒的時節,公司組織了一次精英的曆練活動----烏鎮拍電影。我算不得精英,但有幸參加這樣一次活動,一切吃住行皆是公司包辦,更重要的是,我可以望一眼江南,哦不,是一川江南,一眼望不到的小橋流水、黛瓦白牆。
正好我不是主角,可以不必勞心傷神地專注拍攝,我甚至隻是一個烏鎮的過客,那又如何?我是多麼滿足于這種自由散漫的狀态。我隻是我,是江南裡之一,倒是可以盡情地享受一個人的江南,忘記了訴說,忘記了拍照,隻管沉醉在這片甯靜清幽的水上小鎮,安靜地老去,該有多好。
雪小禅也曾說過:“六鎮中最喜歡的,當然是烏鎮。隻能是烏鎮。不僅僅是文學大師的故鄉,還因為,那裡的水更清,那裡的人更純粹,那裡的橋更加别緻。”我想,茅盾亦是,我亦然。
走在烏鎮的石闆橋上,望着那狹窄幽深的小巷,不遠處時而有船劃過小橋,流水汩汩,送走一位又一位遊人,我臨水而坐,仿佛看見一個手拉琴弦的女子,在舟上輕吟淺唱,那琴音宛若天上來,曲子在水面上飄蕩,似乎感覺不是在人間。
這樣别緻的流水人家與小橋,茅盾曾走過,雪小禅也來過,我循着他們的足迹----探訪烏鎮的一風一水,總有一種淡淡的水墨韻味在心底蕩氣回腸,令我慶幸,此地我來過。
烏鎮被譽為“中國最後的枕水人家”,和許多江南水鄉古鎮一樣,烏鎮水網密布,街道和民居都沿溪、河而建,但一點是其它古鎮沒有的,那就是烏鎮人家的水閣。
雪小禅也在她的《烏鎮鄉愁》裡提到,水閣,就是民居的一部分延伸到河面上,像是飄浮在河面上的房子一樣,但在下面有木樁或者石柱打在河床中,上架橫梁,擱上木闆。水閣是真正的“枕河”人家。
茅盾曾在《大地山河》中如此描寫故鄉的水閣:“……人家的後門外就是河,站在後門口(那就是水閣的門)可以用吊桶打水,午夜夢回,可以聽得橹聲欸乃,飄然而過……”。在這樣的水閣裡住着,不是神仙,也勝似神仙了吧?
烏鎮的美麗是由内至外的清澈幹淨,可以滌蕩靈魂的塵埃。我更喜歡烏鎮的夜晚,流水泛起點點燈光,萬家燈火,臨水而随風搖漾。晚上依舊有船遊過小橋那邊去,船上挂着一個紅燈籠,點亮了烏鎮的一片星空,恰有一種“江楓漁火對愁眠”的意味。
漫步于江南的夜,我無法訴說心中的歡喜。隻想這樣走下去,就這樣吧,隔岸燈火伴我入畫,小橋人家陪我聽風。有人說,江南是一個聞風都可以做夢的地方。那麼就讓我的夢盛開在這片江南裡吧。枕水望月,我不願醒來。
有人來江南,是為了心中的那份執念,或是一份理想中的愛情,或是一個與自己的約定,或純粹是欣賞美景,而我下江南,邂逅了自己。還有那個對我重要的姐姐。
二〇一五年七月,為了一種感情的約定,三兩姐妹從四面八方集合來到烏鎮相會。如果說第一次來烏鎮,是邂逅了自己,那麼第二次與姐妹們相約烏鎮,便是邂逅了江南。江南是每個愛她之人骨子裡的清愁,并非僅僅是水鄉古鎮的風景,也是一種情的歸依、愛的歸屬,是一份約定,在江南裡相見,在江南裡相憶。
隻是想起,便已知足,這是屬于我們的江南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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