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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拜見父皇鴻鹄之志感情淡了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5-02 14:26:49

除了我,我身邊的人都重生了。

兒臣拜見父皇鴻鹄之志感情淡了(皇兄視我如仇敵)1

半月前,我的皇兄還視我如仇敵,父皇還滿臉厭惡,母後更是見都不願意見我。

教導我詩書禮易的那位,是年輕俊美的帝師大人,半個月前,他還認為我執迷不悟,一心想着玩鬧。

一點都不像真正的皇子。

百姓大臣都知道,我是父皇遺落在外的皇子,說歸這麼說,但我們都很清楚,我不是。

确實有這麼一位不是養在宮裡的皇子,但他剛滿三歲就病死了。

之所以我會成為這個皇子,隻是因為我長得好看罷了。

父皇母後乃至皇兄夫子都知道,遠在遲國的那位帝王,好男色。

于是他們便挑中了我,讓我以後代替皇兄受辱。

誰讓我是平民呢?

誰讓遲國是宗主國,而别的國家都是他的附屬國呢?

誰讓那位帝王,是遲國不敗的神話呢?

他們倒也沒有騙我,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

身為男子,誰能願意成為玩物一樣的存在?

但是我當時太餓了。

我想活下去。

所以我同意了。

半個月之前,皇兄認為我頂替他弟弟的身份,父皇看不起我的出身,母後厭惡我這個使用她幼子身份的外人。

但突然從哪一天開始,這一切都變了。

大家突然對我和藹可親起來,眉眼之間往往是一片懊惱與後悔。

“珞兒,這是禦膳房今日新出的糕點,我嘗着味道極好,給你帶來一份。”

皇兄笑意盈盈地看着我,眼底的神色是我無法讀懂的。

我抿了抿唇,十分好奇,這塊糕點裡,怕不是下了毒。

“不必。”

HbNKsH">皇兄沉默了一會兒,強撐起笑容:“沒關系……珞兒不喜歡便不要了。”

我不是很明白他這種行為。

傷心?難過?可我又不是真正的風珞。

我隻是一個冒牌貨罷了,一個長到十七歲,就可以送入虎口的冒牌貨。

這隻是其中一件事。

夫子最近也很是奇怪,一個勁的試探我,要不要出宮。

逃出宮,逃離魔掌。

“二皇子,這皇宮可是一個吃人的地方,不若與臣一同遊賞天下如何?”

“夫子多慮了。”我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我不會逃的。”

沒辦法,到底吃了這麼多年的皇家糧,我要還的啊。

不必拿這個試探我吧,我真不會跑的。

“夫子大可不必試探我,我雖出生貧賤,卻也知曉知恩圖報。”

我清楚的看到夫子眼底複雜的難以解讀的神色。

和皇兄很像,但又有點不一樣。

結束每日學習,我來到母後宮裡走過場。

反正母後從來都不會見我。

這一天,我一如往常地站在母後的寝宮外,詢問正好路過的大宮女:“姑姑,母後有時間見我嗎?”

她福了福身,轉身向裡面小跑去。

我等待着一句和以前一樣的“娘娘正在小憩”,看向跑回來的宮女。

她又一次福了福身,聲音清脆:“二皇子,娘娘請您進去。”

我愣了一下。

難不成,母後今天想到了新的磋磨方式?

哎呀,反正我也反抗不了。

既來之則安之嘛。

母後看着我,對我招手:“珞兒,來母後這邊,給母後好好看看。”

我乖乖地走過去,隻感覺母後眼底的寵溺多少刺的我難受。

雖說我是個孤兒,貪戀家人的溫暖,但我也有最基本的自知之明。

我又不是風珞,哪敢在享受皇子生活的同時要求皇家的感情呢。

母後摸着我的臉,哽咽道:“我的珞兒,我的珞兒受苦了……”

我盯着她華美而鋒利的護甲套,生怕她下一秒就把這玩意兒捅進我的脖子。

想我第一天進宮的時候,母後那憎恨的眼神,當真是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

現在的女人都這麼善變嗎?我不信。

這是把我當成真正的風珞了吧。

母後癔症犯了?

母後又拍了拍我的手,慈愛道:“乖乖,有什麼想要的嗎?”

有什麼想要的?

這是另一種試探我的方式?

我一下子警惕起來:“兒臣什麼都有,已經很滿足了,謝母後關心。”

現在的套路真是防不勝防。

還好我機敏。

對于我這樣的回答,母後似乎有些傷心,她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好吧,看來是真把我當成風珞了。

她又問了些别的,隻要不是試探我想不想逃跑的,我都據實回答了。

畢竟别的不說,皇子的待遇是真的不錯诶。

最後離開的時候,我還是被硬塞了一些有的沒的。

我不需要這些,還不如給我銀子實在。

眼下我也不能拿這些換銀子,萬一母後哪天清醒了想要回這些東西,我拿不出來怎麼辦。

好不容易回到我的寝宮,終于能迎來一天中鮮少的能放松的時間,我揮退侍從,草草沐浴一下,快樂地撲到床上。

自有記憶以來,睡的不是大街就是破廟,自打帶着我的老乞丐被人打死之後,那一片也就我一個小乞丐孤苦無依了。

要不是因為長得好,我現在指不定凍死在哪兒了呢。

現在的生活真是想都不敢想。

日後被遲國那位再怎麼虐待,作為一個小乞丐,這輩子都值了。

我閉上眼,放縱自己沉入黑甜的夢鄉。

接下來的半個月,從父皇到母後,從皇兄到先生,都在拐彎抹角地試探我有沒有偷溜的想法。

我真沒有!

難不成,是火候差不多了,準備給我洗幹淨送到遲國了嗎?

我端坐在案前,提筆練字,腦子裡已經開始研究到了遲國皇宮後應該怎麼保命了。

哎呀,我是個惜命的人,隻要沒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才不想死呢!

日頭偏西,我脫了外衣斜靠在塌上,準備小憩一會兒。

不知為何,今日這眼皮倒是沉得很。

*

日頭偏西,一個人穿着太監服低頭掐算一會兒,推門走了進去。

二皇子風珞安靜地斜躺在塌上,那張漂亮的臉蛋上一片甯靜。

太監不敢亂瞥,先是将香爐裡的香熄滅,香粉倒入泥土裡掩埋起來,這才理了理衣服,小心翼翼地給風珞披上一件太監袍,扛着他往外走。

等風珞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一張極盡奢華的大床上了。

風珞茫然地眨眨眼,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雕刻的九條五爪金龍。

哦,這是張龍床。

??他為什麼在龍床上??

“醒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風珞一跳,他下意識往床角縮去,一雙清澈的眼睛裡滿載戒備,倒映着面前穿着龍袍的男人的倒影:“你,閣下是?”

“我是誰不重要。”遲尋俯下身,伸出手慢慢按在風珞的後背上,漫不經心道:“重要的是,你是我的妻。”

風珞睜大眼,遲疑地問道:“這裡是遲國?”

“對。”

“哦。”風珞頓時不慌了,直接躺了回去。

别的不說,把他送到遲國沒必要給他搞暈吧。

他又不會反抗。

遲尋一臉好笑地戳戳他的臉:“你不怕我賜死你?”

風珞安靜仰頭:“陛下要是想賜死臣,臣醒來時就不應該躺在龍床上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眼前這位皇帝确實對他很有好感。

“面對我,不用叫我陛下,也不用自稱臣。”遲尋甚至伸手給他理了理頭發,眼底漾起一片溫柔。

“那不行,”風珞一本正經道,“臣以前并未學過房内之術,眼下也就這點禮儀能拿的出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喜歡遲尋的接近。

就好像這個人絕對不會傷害他似的。

“我知道你沒學過。”

風珞疑惑了,他問:“風國進獻貢品會說的這麼詳細嗎?”

連學沒學過房内之術都要上報?

遲尋無言片刻,探過去把他打橫抱起:“你的想法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風珞瞬間沒了支撐吓了一跳,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結結巴巴問:“你你你要幹什麼?我可是個大男人!”

遲尋挑眉問他:“你覺得我要幹什麼?”

風珞瞄了眼外面的天色,清了清嗓子:“陛下是不是該去上朝了?”

“日暮西山,上個哪門子的朝?”遲尋一臉戲谑。

風珞啞然。

遲尋隻是轉個身,把人抱在懷裡坐着而已,也看着外面的天色笑道:“眼看着入夜了,當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風珞人都吓呆了:“我是男子啊!”

“我知道。”

“男子與男子……兩個男子如何行夫妻之實?”

遲尋垂下眼看他,緩緩勾起笑來:“如何?一試便知。”

風珞是真沒想到事情怎麼變成這樣的。

遲國附屬國衆多,風國又不算起眼,他一直覺得遲尋一個人一次收這麼多後宮,咋想也輪不到他啊。

他有什麼特别的地方嗎?

特别傻?特别窮酸?還是特别好拿捏?

哦,他特别聽話。

.

風珞趴在窗戶上,伸出手去捉外面飄進來的雪花。

雪花在他的指間穿梭,最後落在掌心裡。

窗戶外的侍衛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到了遲國之後,遲尋一直沒有吩咐他應該住哪。

似乎風珞就應該理所當然地住在帝王的寝宮。

隻要是能進出的地方,都有侍衛看守,生怕他哪天就翻牆從皇宮跑了。

啊呀,這不就是男寵待遇嘛。

難怪把他送到遲國都要偷偷摸摸的,果然是風國皇室思前想後還是不願意讓“風珞”這個名字進宮以色侍人吧。

風珞覺得有些無聊了。

他趴在窗口,問外面的侍衛:“今日可是新春佳節,你們不回家與親人一聚嗎?”

侍衛目不斜視道:“回殿下,屬下并無親人在世。”

風珞哦了一聲,正待再問些什麼,突然聽見屋外侍衛的聲音:“陛下萬安。”

還沒等他轉身,尚帶着溫熱混雜着酒氣的大氅就被人披在他的肩上:“穿着這麼兩件單衣,還敢開着窗戶,也不怕得風寒?”

“不怕。”風珞轉身笑着,輕描淡寫道:“習慣了。”

遲尋捏着他的臉,道:“我怕,所以你不能讓自己得風寒。”

風珞一怔,轉而笑道:“就算臣患上風寒,也不會傳染給陛下的。”

遲尋皺着眉看他。

風珞坦然回望。

宮裡炭盆燒的正旺,熱氣熏的遲尋醉意上湧。

他忽然俯身抱住風珞:“朕會娶你為妻。”

對一個女子來說,這是尊崇。

可對一個男子來說,這是莫大的羞辱。

風珞對此表現的興緻缺缺。

遲尋又問他:“你會恨我嗎?”

“不會。”風珞坦然道:“我隻是一個小乞兒。”

他不覺得這種偷梁換柱能瞞過遲國的君主。

他隻是一個小乞兒。

一個擁有一張好看的臉的小乞兒。

如果不是幸運的被風國皇帝選中,被人強搶為男寵,然後在磋磨和凄慘中死去才應該是他的命運。

遲尋說:“你不是小乞兒,你是風珞。”

“我不是風珞。”

“你是。”遲尋執着道,“你就是朕的風珞。”

“好吧,我是。”風珞不想繼續這種沒營養地拉扯,幹脆應了下來。

遲尋默默地摟緊他,然後繼續說:“我愛你。”

“嗯。”

“你愛我嗎?”

“……”

這個男人喝醉後怎麼這麼幼稚。

“你愛我嗎?”

“愛。”

“你騙人。”遲尋指責他,把手臂收的更緊,小聲呢喃:“你不愛我。”

他顯然徹底不清醒了。

風珞被他勒得慌,不得不輕微掙了一下,好聲好氣地哄他:“我愛你。”

遲尋說:“你不愛朕。”

“你要是愛朕,就不會在望月塔上自刎。”

他說着越發難過,“你都能舍棄朕,根本就不愛我。”

風珞徹底愣在原地。

哦,這是把他當成替身了。

難怪一見面就對他這麼好,原來是因為真愛在望月塔上自刎死亡了。

他們長得很像嗎?

風珞想了想,還是決定恪守本分,既然遲尋當他是替身,那他還是繼續當這個替身。

二皇子的替身是替身,真愛的替身當然也是替身,其實沒什麼差别。

反正他隻是個沒人要的小乞兒。

*

血……

到處都是……都是鮮血……

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躺在血泊裡,長劍刺穿了他的心髒。

劍柄上的紅寶石嬌豔欲滴。

他的臉色慘白,眼睛半閉着,已經擴散的瞳孔好像在看着我。

他死了。

對,我知道他死了。

但他在看着我。

他的嘴唇動了,他在和我道歉。

他為什麼要和我道歉?

“風珞……”

他喊我。

“對不起……我還是……沒攔住他們……”

攔住誰?攔住誰??

他和我長得一樣!他是誰?我是誰?

他們是誰??

我猛的睜開眼睛,從夢裡驚醒,巨大的恐懼牢牢攥緊了我的心髒。

我下意識坐起身,按住自己過于活躍的心髒。

幾乎無法抑制自己粗重的喘息,和下意識瞪大的眼睛。

有人溫柔地抱住我,輕輕地拍着我的後背,耳邊傳來他帶着擔憂的聲音:“風珞,怎麼了?”

怎麼了?

“我……我不知道……”我茫然的低聲道,“我好像,做了個噩夢。”

遲尋抱緊我,安慰道:“夢都是假的,我在呢,别害怕。”

我做了個噩夢……

可我,我夢到什麼了?

我平複了呼吸,重新躺下,卻沒有絲毫睡意。

遲尋依舊抱着我,似乎在用這種方式給我安全感。

可這一次,我感受到自己從心底湧起的抗拒。

我看着眼前的黑暗,第一次産生了逃跑的想法。

.

我端坐在桌案前,提着一隻細細的筆,在紙上勾勒出這幾天探查到的地形。

遲國不愧是宗主國,皇宮足足比風國打了幾倍。

侍衛每一個半時辰更換一班,每次更換大概有半柱香的空白時間。

這些是已知的消息。

我皺皺眉,在“侍衛”兩字上畫了一個圈。

明面上是這些侍衛,暗地裡卻不知道有多少暗衛死士。

我苦思無果,歎口氣,将紙投進炭盆。

說起來也奇怪,我住在遲尋的寝宮這麼許久,除了必要的灑掃之外,壓根沒有宮女太監侍奉左右。

難不成遲尋作為堂堂陛下,還喜歡事事親力親為?

我放下筆,理理衣襟,再次踏出殿門,準備去遲尋的禦花園找找有沒有好翻的牆。

從我離開寝殿開始,身後就跟了烏黑的一片人,打眼望去,少說有十幾個。

為首的宮女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問我:“殿下想去哪兒?”

“禦花園。”我轉頭看她,無奈道:“姑姑,沒必要看我這麼緊吧。”

那宮女吓得直接跪在地上,連帶着身後烏泱泱的一群:“請殿下不要為難奴婢!”

沒必要,真沒必要,這陣仗頭幾次看還吓到我了呢。

我歎氣,揮手道:“開玩笑的。”

遲尋要多兇才能給下人吓成這個樣子?

看不出來啊。

我在禦花園尋摸到一個涼亭,倚着欄杆看沒有完全解凍的湖面,一條條紅鯉在冰下穿梭,似乎天寒地凍對它們沒有半點影響。

有點好奇,是因為它們喜歡天寒地凍的天氣,還是因為無法改變而被迫适應?

我就欣賞它們随波逐流的從容淡定。

湖面上的冰已經薄可透光了,估計沒多久就要融化,我擡頭看了眼頭頂的溫暖的太陽,決定在這裡多坐一會兒,等待冰面的徹底融化。

宮女太監立在我七步開外的地方,算不上多近,也不至于遠到看不見我。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我轉身問領頭宮女:“姑姑可有魚食?”

宮女連忙遞上一早備好的魚食:“回殿下,有的。”

唉,其實不用叫我殿下的。

我糾正過一次,然後他們不出預料的跪下一片。

我接過盛着魚食的碗,趴在欄杆上,撒下一點點,看着紅鯉們哄搶。

它們張嘴吞食的模樣,倒是讓我想起以前在風國,偶有一次聽見母後宮裡的宮女說小話,說這池子裡不知掩埋過多少冤魂,宮鬥失敗的娘娘,得罪主子的宮女,辦事不力的太監。

池子裡的水一次次髒污,再重新恢複平靜。

被人喂食喂多了,這些紅鯉會不會以為掉下的人也是大塊的魚食呢?

我不想深究,忽的有些嫌惡。

領頭宮女上前幾步,硬着頭皮,聲音都在發抖:“殿下,該到午膳時辰了,陛下該回來了。”

這是勸我回去呢。

我又不是不聽勸的人。

等我到寝宮的時候,遲尋已經坐在那裡了。

見我進來,他擡起頭問我:“去哪了?”

倒是還帶着平日那種溫和的笑。

我回他:“禦花園。”

遲尋對我招手,看起來實在像招呼小孩兒,我乖乖地走過去,被他抱在懷裡坐着。

說實話,作為一個大男人,這個姿勢實在羞恥。

他又問我:“玩得開心嗎?”

“紅鯉很漂亮。”我說。

他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揚聲吩咐:“擺膳!”

然後從第二天開始,我的午膳裡就多了道紅燒鯉魚。

*

遲國的朝堂近日實在是動蕩。

先是風國來信要求要回二皇子,再是言官上書谏言不可因一人不顧後宮,最後又說不論如何陛下理應為皇室開枝散葉。

說陛下應該怎麼樣的,都被遲尋賜死,要插手後宮的,最後都因為各種原因被拉下馬。

至于風國?作為一個附屬國,哪來的膽子問宗主國的陛下要人?

更何況,明面上可沒有人看見風國二皇子在遲國啊。

遲尋按壓着脹痛的太陽穴,好不容易結束了早朝,隻想回寝宮見到他的風珞。

但是風珞不在。

他壓着脾氣坐在塌上,聽着暗衛說:“殿下在禦花園。”

遲尋說:“讓人把他勸回來。”

又過了一炷香,他終于看見了他的風珞。

風珞今日的月白長袍甚是好看,襯得他越發鮮活靈動。

遲尋抱住風珞,問他禦花園好玩嗎。

風珞眉眼帶笑:“紅鯉很漂亮。”

他嗯了一聲,然後在風珞看不見的地方,命人将湖裡的紅鯉盡數撈出來。

風珞很聰明,他幾乎在第一時間發現自己的膳食裡多了道菜。

看着他難掩驚恐的眼神,遲尋輕輕地笑起來,抱着他,聲音溫柔纏綿:“乖孩子。”

風珞确實是個乖孩子,也确實是個很聰明的孩子。

自那之後,遲尋回到寝宮再也不會看不見風珞了。

.

風珞确實被他這一手給吓到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變态。

他就說,遲尋堂堂一個陛下,怎麼可能這麼溫柔,果然還是本性暴露了吧。

有一說一,遲尋多少有點變态。

風珞想不明白為什麼要滅紅鯉的口。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興許遲尋把他當成自己的專屬物品,所以在他親近别的活物的時候會生氣?

大概是今天的早朝比較重要,又或者是哪幾個大臣又在相互扯皮,總之,眼看着快到午膳時辰了,遲尋還沒有回來的樣子。

風珞歎口氣,無聊到去挑炭盆裡的炭。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

風珞錯愕擡頭:“皇兄?”

風裕顯然不準備和他多說,上來就抓住他的手腕:“回去再說!珞兒!先跟我走。”

“回哪兒去?”風珞下意識掙紮起來,瞪大眼睛,“我已經在遲國皇宮了!”

他怎麼可能掙開大他五歲的風裕呢?

“來不及多說了!我們隻有半柱香的時間!”

風裕拉着他就往外跑。

他們最後被堵在禦花園。

侍衛裡三層外三層給他們包在裡面。

風珞歎了口氣,無奈道:“不論你是怎麼計劃的,皇兄,你真覺得作為一國之主的居所,皇宮是這麼容易進出的嗎?”

“不愧是朕的小珞兒,就是通透。”遲尋鼓掌大笑。

侍衛們自覺地讓開一條路。

風裕下意識攥緊風珞的手腕,風珞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遲尋盯着風裕握着風珞手腕的手,恨不得當場給他剁了,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腳,強行護住風珞,冷笑道:“怎麼?找不到你們風國的二皇子,幹脆直接來遲國搶人了?”

侍衛們迅速上前壓住風裕。

風裕怒罵:“遲尋你這個畜生!還好意思倒打一耙!”

風珞瞳孔一縮。

遲尋沒看到,直接吩咐道:“風國大皇子擅闖皇宮,辱罵皇帝,藐視皇威,給朕壓入天牢!”

說罷牽着風珞率先離開。

風珞一路上都在走神,直到手腕上溫熱的觸感強行喚回他的神智。

遲尋揉着他的手腕:“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風珞快速地眨了下眼睛,扯扯嘴角,低聲問道:“在遲國小半年了,陛下,臣還沒見過您後宮的娘娘們。”

這話其實有些僭越了。

遲尋輕描淡寫:“朕沒有後宮。”

風珞一怔。

“小珞兒,”遲尋低頭親親他的手腕,“我沒有三妻四妾,我隻愛你。”

風珞下意識地問他:“為什麼?”

遲尋頓了頓,回到:“就當是一見鐘情。”

風珞深吸一口氣,主觀上就不相信這句話。

所有的偏心都要有理由,在進入遲國之前,他從未見過遲尋,倘若說是一見鐘情,那麼為何這麼多附屬國,遲尋隻将他帶到遲國呢?

遲尋隻見了他一個人,見過面之後才能一見鐘情。

那在此之前,他為什麼隻見他一個人?

謊話連篇。

風珞根本不相信遲尋嘴裡的愛,和所謂的一見鐘情。

他對自己很了解,除了一張臉,他既不會琴棋書畫,也不擅長騎射狩獵,更沒有君子氣度,哪哪都比不得真正的皇子。

不過說謊不眨眼,本身就是每個帝王的必備天賦。

“風珞,”遲尋問他,“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

風珞幾乎是下意識的搖頭。

遲尋追問:“一點點都沒想過?”

“想過一點吧。”風珞坦然道,“但臣隻是個小乞兒……”

“如果,”遲尋試探道,“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是真的風珞,你會和風裕走嗎?”

“不會,”風珞想了想,輕描淡寫道:“那我可能會瘋吧。”

*

遲尋還要回去批奏折,在他急匆匆用完午膳走後,我忍不住想起他提的問題。

如果我是真的風珞?

小時候被人狸貓換太子或者拐走,要不是好運遇上個善良的老乞丐,早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夭折了。

老乞丐人窮志不短,好不容易找到活計不用繼續當乞丐,這時候卻被人打死。

一路要飯到十三歲,才被家人帶回去,過上本該有的生活。

本以為是苦盡甘來,誰知是更深的深淵。

被親人嫌惡,被當做貢品,從高高在上的皇子再淪落為低賤的男寵,甚至還是個替身。

如果我是真的風珞……

我想,我一定會想盡辦法逃出去。

哪怕還是當個乞丐呢。

幸好我不是風珞。

我生來就是最低賤的泥土,僥幸被帶上雲間,随後落在樹枝上。

落點不高,但遠高于地面。

我深吸一口氣,把遲尋問的這個問題摁死在心底。

做人就要懂得知足,也要學會趨利避禍。

我不能讓自己在這個可能裡細想下去。

.

“小珞兒。”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遲尋習慣用這個稱呼喚我。

我轉過身看着他。

“小珞兒,你對風國皇室有什麼想法嗎?”遲尋問道。

我垂着眼簾,憑心而論:“他們是好人。”

畢竟他們沒有義務救我,他們救了我,我本就應該回報他們。

更何況,遲尋也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并不會去虐待我。

“朕要是下令殺了風裕,你會生氣嗎?”

“不會。”

“真的不會生氣?”

我歎口氣。

遲尋每一次問我什麼,總是要再确認一下,我不懂這是因為什麼。

未免過于小心翼翼了。

我糾正他:“不是臣會不會生氣,是陛下不會下令殺了皇兄。”

不管是為了鉗制風國,還是為了鞏固對附屬國的掌控力,遲尋都不可能直接殺了皇兄。

遲尋伸出手撫摸我的頭發,語氣無奈:“小珞兒,有時候可以不用那麼通透。”

我不語。

這倒不是什麼通不通透,真的隻是自知之明的問題。

我隻是個替身而已。

“好了,不說這個了。”遲尋牽起我的手,笑着問我:“小珞兒,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我想了想,沉默片刻,斟酌着開口:“臣想去探望皇兄。”

遲尋緩緩眯起眼睛。

*

到底是一國皇子,遲尋并不會在吃住上苛待風裕。

遲國的天牢黑暗潮濕,風珞提着精美的食盒,拾階而下。

這裡的獄卒顯然早有準備,抱拳躬身:“參見殿下。”

風裕下意識擡起頭看過去。

風珞在這皇宮裡的地位顯然高到離譜,或者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

他對着獄卒們點點頭,溫聲道:“我來尋皇兄。”

獄卒幹脆利落地打開旁邊牢房的鎖。

風珞擡起眼,和風裕對視。

那一瞬間,風裕就知道,風珞看懂他之前的暗示了。

風珞放下食盒,臉上挂着帝師用教尺抽出來的得體笑容:“皇兄,您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風裕不言,看了站在一邊的獄卒一眼。

風珞點點頭,擡起左手,示意獄卒退下。

獄卒神色糾結片刻,還是恭敬地低下頭,退到絕對聽不見他們說話的遠處。

風裕這才開口,慢慢叙述:“那日午後,老師見你久久未到,遣人尋我。”

風珞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我到你房外,久未見人通傳,心知出事,便擅自闖入。”風裕說到這,頓了頓,轉而道:“事出從急,見諒。”

風珞垂着眼盯着茶盞裡起伏的茶葉,微微颔首。

風裕接着說:“房中無痕,但庭中梨樹下埋有香灰。”

“是遲國皇室專屬的助眠香。”

風珞的指尖在瓷蓋上輕點着,直到這時才開口:“我猜到了。”

他實在懶得追問風裕怎麼發現梨樹下面埋着香灰的。

風裕按住桌面,一字一頓:“他居心叵測!”

“我知曉。”

“你同我回去,”風裕的語氣堅定,“回去做你的二皇子!待到弱冠擇世家貴女為妃!”

他說的這麼理所當然,真是讓風珞煩透了。

風珞終于擡起眼瞧他,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我不願。”

風裕幾乎是下意識地呵斥:“執迷不悟!”

然後猛然愣住。

風珞嗤笑出聲,不緊不慢地咽下一口茶:“你到底是誰?”

沒等風裕回神,他又哦了一聲:“或者說,你來自哪年?”

風裕愣神好一會兒,才艱難開口:“你怎麼猜到的?”

“雖說我算不得聰慧,你們也不必把我當作傻子。”風珞歎氣,“哪有短短一天之内,你,老師,母後均性情大變的道理?”

“或者說不是性情大變,隻是對我的态度截然不同。”

“母後可以解釋為癔症,可連着三人都突然患上癔症病發,未免過于牽強。”

風珞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我倒也想視若無睹,自顧給你們解釋好緣由。”

“奈何縱使我的解釋多麼合理,我也騙不過自己的心。”

“對了,應該還有一個遲尋。”

風珞微微笑道:“我當然不信他那套一見鐘情的說辭,但他的行為的确古怪。”

“就算我告訴自己他把我當作替身,可他之前從未見過我。”

“怎麼就能精确知道我的日常習慣?又怎麼就能知道我同他心底那人長得相似?”

最後,風珞很簡單地下了總結:“下次想演戲,麻煩用心一些,破綻太多,真是讓人看不下去。”

風裕看着面前笑着的風珞,脊背發涼。

局外人當然可以看清楚,可風珞是局内人。

風珞如此清晰地指出疑點,幾乎實在指着鼻子告訴他……

風珞對他們,根本沒有感情。

因為沒有感情,所以可以冷漠地跳出局外看他們拙劣的僞裝。

“所以,”風珞叩了叩桌子,打斷風裕的思考,“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到底知道些什麼了嗎?”

“……你想知道什麼?”

“我到底是誰?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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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昏黃,風珞挑斷燭芯,讓它更亮一些。

遲尋放下朱筆,等待晾幹後合上最後一份奏折,支着頭,眼底笑意溫柔。

“小珞兒,今日玩得可開心?”

風珞興緻缺缺地放下銀簽:“一般。”

他并不意外遲尋知道他和風裕聊了些什麼。

畢竟這人連他當時撒魚食時是哪幾條魚上來搶食都一清二楚。

“雖然很高興小珞兒這麼了解我,”遲尋狀似苦惱地皺眉,“可我是真的愛你啊!”

聞言,風珞點頭:“感覺出來了。”

這男人實在是變态的不行。

不順着他,鬼知道下一個紅燒的是誰?

風珞現在相信自己在遲尋心裡的地位不是專屬于他的物件兒,而是一隻甚得他心的愛寵。

遲尋一看就知道風珞并沒相信他說的話。

可這種事情急不得,隻能徐徐圖之。

風珞突然開口:“陛下,您知道些什麼嗎?”

遲尋沉默片刻,繼而道:“我隻知道,他們待你很差。”

“很差很差。”

風珞眨眨眼,識趣地沒再追問。

沒誰想知道自己被怎麼虐待過。

筆迹幹涸,遲尋合上奏折,揉揉風珞的頭:“你不必多想,我自不會害你。”

那可不一定。

風珞笑了笑。

*

我又做夢了。

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

那個長得和我一樣的人穿着紅衣,安靜地坐在我對面。

我知道他是誰。

他是我的前世,他是“我”。

我率先發問:“你過得很差嗎?”

他無奈地笑了笑,擡手給自己和我倒了一杯茶:“确實不好。”

我又問:“自刎痛嗎?”

他說:“一開始确實很痛,不過後來就沒什麼感覺了。”

我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正待再開口,他率先打斷我:“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哇,那你很了解我嘛。”都不用我問就搶答了。

他歎口氣:“再怎麼樣,我也了解我自己啊。”

我眨眨眼,最終還是沒按住好奇心,小聲問:“過得有多不好啊?”

“你可以想象到的一個男子能受到的傷害,”他平靜道,“我基本都經曆過。”

想了想,我倒抽一口冷氣:“難怪你這麼幹脆的給自己一劍。”

他伸手捏我的臉,若有所思道:“難怪遲尋那變态喜歡捏臉。”

“手感還真不錯。”

我挑眉,懶得掙紮:“我以後隻能在夢裡見你嗎?”

“不知道,”他心平氣和地回答,“我不知道出了什麼岔子,一睜眼就發現那群畜生帶着記憶回到這個時間點。”

我上下打量他:“是你出了岔子,還是他們出了岔子?”

“唉,我覺得是我出了岔子。”他歎氣道,“我死了他們就回來折磨你。”

“簡直陰魂不散。”他下了結論。

我突發奇想道:“如果我也去自刎……”

他皺皺眉,嚴肅批評我:“我現在還在這純屬因為畜生搞事,你到時候可不一定還在。”

“好吧,好吧。”

我遺憾放棄這個想法,轉問:“你比我在遲國生活的久吧,有沒有什麼逃跑心得?”

“我那法子你可能用不了。”他說,“遲尋也帶着記憶呢,我怎麼跑的他都知道。”

“那你一共跑了幾次?”

“三次。”他遺憾道,“差一點就可以過上嬌妻美妾兒女繞膝的生活了。”

“太可惜了。”我感同身受地遺憾起來。

“所以遲尋到底有沒有後宮?”

“他當然有,一個變态的話你也信。”他嗤笑道,“隻不過在拐你的前一天都給送走了而已。”

“啊,”我更加遺憾,“連美人兒都看不到了。”

“雖說他那人是變态一點,不過眼光是真的好。”

他回憶了一下,突然想起什麼,對我說:“對了,遲尋滿嘴的愛一個字都不能信啊!”

“我也沒信,”我擺手道,“這點我很清楚,替身就是替身,總不能做你的替身就不叫替身了。”

他笑起來。

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

雖說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可我們記憶,遭遇,甚至性格上都有不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說起這個,”我好奇道,“他以前也這麼變态嗎?”

“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擺擺手,心有戚戚然,“我當時到遲國的手法不怎麼溫和,反抗的激烈了一點。”

好的,我不想知道不那麼溫和的手法是什麼了。

“然後翻牆跑過幾次。”他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煞是好看,輕描淡寫道,“遲尋命人挑斷了我的腳筋。”

我脊背一涼:“那我怎麼敢跑?”

真變态啊,不愧是你。

“這就不用擔心了,你大可放心跑,他不會拿這套對付你。”

他指指自己,笑道:“後果在這兒呢。”

我抱着茶盞:“托了你的福啊。”

就這程度在他心裡都還能算是個人,我真不想知道被罵畜生的那幾個幹了什麼。

“現在和你聊這麼多也沒什麼用。”我喝了口茶,“睡醒就忘了。”

“說來也是,”他皺眉看着我,還是歎氣:“不過記不得興許也是好事?”

我回憶一下剛才的談話,由衷贊同他的說法。

這玩意兒還是不知道為好。

搞得我心裡都要開始變态了。

又是一覺睡醒,我皺皺眉,死活想不起來夢裡發生了什麼。

在床上睜着眼躺一會兒,我洗漱穿戴整齊,準備去禦書房尋摸幾本話本。

雖然我覺得禦書房沒有這種東西。

但閑着也是閑着。

就在我伸手去夠一卷書時,不小心碰掉一個長匣。

“砰。”

長匣倒扣在地上,蓋子摔開,我下意識伸手想把它恢複原狀。

我掀開長匣,看到了一把劍。

劍柄上,做工精細的紅寶石嬌豔欲滴。

它好眼熟。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按在劍刃上。

劍身鋒利,不過稍稍用力便有血珠流出。

我呆呆地望着劍身上殷紅的鮮血。

一股大力把我往後拽去,我直接落在遲尋的懷裡。

遲尋把我按在懷裡,死死地盯着那柄劍,像是在看什麼洪水猛獸。

我的視線像是粘在劍上,一眨不眨。

我見過那把劍。

我在哪見過那把劍?

我好像在……

我在夢裡見過那把劍。

插在我的胸口。

*

風珞發了高燒,昏迷不醒。

遲尋召集太醫,緊趕慢趕花了兩個時辰才退了燒,可風珞并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太醫探不出病因,一個個跪在地上不敢做聲。

遲尋幹脆揮退所有人,坐在床邊,握着風珞的手。

他心裡有隐約有個最壞的猜測。

如果風珞有了前世的記憶……

他已經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小珞兒的後果了。

風珞醒來時,四周并沒有人。

他慢慢坐起身,揉揉酸痛的肩膀,習慣性地環視一圈。

然後風珞就發現了很多驚喜。

地面鋪滿細軟的毛毯,所有尖銳物品都消失無蹤,木制品都被打磨的光可照人。

就連床簾都專門用了難以毀壞的布帛。

這有多擔心他想不開?

風珞正準備起身,又在腰上看見一條細細的銀鍊。

鍊子長度甚至都不夠他從床上下來。

風珞沉默許久,還是忍不住想感慨。

論變态還得是你啊遲尋。

遲尋下了早朝就往回趕,一進門就對上風珞寫滿倦怠的眼神。

“你醒了,”遲尋瞬間挂上情意綿綿的笑容,“身體還有什麼不舒服嗎?”

風珞拽拽腰上的銀鍊,語氣平靜地說:“身體上倒沒有不舒服,就是想知道陛下是什麼意思。”

遲尋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确認那雙眼睛依舊清澈,這才笑眯眯地伸手解開:“怕你在我不在的時候,翻身摔下去。”

傻子都不信。

風珞是真佩服他面不改色胡扯的厚臉皮。

“小珞兒,昏迷這麼久,是想起來什麼了嗎?”

“沒有,”風珞對上他探究的眼神,挑眉反問,“陛下是做過什麼心虛事嗎?”

“怎麼會呢,”遲尋微笑道,“我做的一切都無愧于心。”

風珞眼角一抽。

“小珞兒,你想改名字嗎?”遲尋試探問道。

“為何要改名?”風珞皺起眉,“珞是我爹給我起的名字,為什麼要改?”

老乞丐雖說是個老乞丐,可他能舞文斷墨,樣貌也俊秀。

因此老乞丐為什麼選擇去當老乞丐,一度是小風珞心裡最大的疑惑。

遲尋有些詫異:“你爹?”

“幹爹。”風珞詫異反問,“陛下不知道嗎?”

遲尋表情自然,矢口否認:“當然知道,隻是一時之間沒想起來。”

當然不是沒想起來。

前世的小珞兒避他如蛇蠍,又怎麼可能告訴他名字的由來?

風珞沒說信沒信,提起另一個話題:“臣睡了多久?”

“三天。”遲尋問,“餓不餓?”

風珞按住腹部,皺眉想了一下:“有點。”

遲尋點點頭,轉身推開窗戶,對外吩咐一句:“布膳。”

本文來自知乎

《龍床醒了》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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