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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主任的書怎麼寫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24 05:08:50

辦公室主任的書怎麼寫(很想寫一寫辦公桌)1

臨近退休,忽然想到參加工作四十多年,有一件物品頗值得一寫的,那就是辦公桌。

對一個機關幹部來說,辦公桌就像戰士的坐騎、教師的講壇、醫生的手術台,很大程度已成為職業的凝聚和生命的物化,而此中的光陰、故事和嬗變,除了與所從事的工作,亦與時代的變化息息相關。

上世紀七十年代末期,我參加工作的第一個單位是杭州灣畔的一個鄉村供銷站。供銷站統共七八間店面,除了站長、會計和收款的出納有專門的辦公桌,其餘都是售貨的櫃台當辦公桌。櫃台當的辦公桌,當然既沒抽屜又是公用的,而換一個角度看,那一長溜十幾米的櫃台,怕也是世上最長的辦公桌了。

鄉村供銷站除了早晚兩頭生意忙點外,其餘大多時間門可羅雀,伏在櫃台上打個盹、小眯一會也情有可原。我當時隻十七八歲,精力旺盛,加上那會兒剛迷上寫詩,于是别人打盹、小眯之際,我就伏在櫃台上用包茶葉、包白糖的包裝紙偷偷地寫詩。一天一位顧客捏着一包白糖氣呼呼地來問罪:“那麼髒的紙你們也包糖?”我師父打開一看,包裝紙向内的一面,正是我亂塗亂抹的那些詩。師父沒說重話,但我從此再也不敢對包裝紙下手了。那些詩後來一首也沒發出來,我懷疑是否與沒在辦公桌上寫有關。和尚不怪怪秃子,我最終沒能成為詩人,總得為自己找個理由。

幾年後我從鄉村供銷站調到鎮上的一個棉花加工廠工作。因一沒技術二不懂管理,廠領導就讓我去幹材料保管員的活。事後想想凡是領導大都英明,讓我做材料保管員也算是人盡其用。材料保管員其實就是廠裡的營業員,都是你需要什麼我拿給你什麼,無非将付錢、收錢換成簽字、寫領條而已。因為做材料保管員,我有了第一張專用的辦公桌,且還是一張十分特别的辦公桌。

說到這張辦公桌,還得說幾句我們這個廠。當時我們廠位居鎮上四大國營廠之首,職工多,實力強,尤其是廠房比其他的廠大了好幾倍。我們的廠房,前身是解放前鎮上最氣派的“悟典王”台門,雖然幾十年下來,車間和食堂等都做了新建,但辦公樓、宿舍包括材料倉庫還是原來台門裡的幾幢老樓。那幾幢老樓不但高大結實,且一式的方柱鬥拱,青磚花窗,坐在裡面冬暖夏涼,像個“小開”。當年樓被使用了,樓内的家具自然也順水推舟歸了我們廠,我使用的那張辦公桌也是這順水推舟之一。因為是老樓,光線比較暗淡,而我這張辦公桌别具一格的鵝黃色澤,讓每個走進來的人都眼前一亮。當然除了色澤,這張辦公桌更特别的是材質。它不是一般的杉木或實木——上下全是梧桐木。梧桐木重量輕,透氣性好,又耐磨損和腐蝕,加上紋理美觀、色澤清雅,是高檔家具的難得原料。而這張辦公桌160公分長、80公分寬的面闆沒有一塊拼接,全一塊整闆,如此大的梧桐木,想想就已稀奇了。有生以來的第一張辦公桌,又是如此古董級的寶貝,平時我絕不讓領材料的工友将牛油、機油、軸承、鑽頭之類的放在辦公桌上。

用着這張辦公桌,有時我也會無端地想,當年坐在這張辦公桌後面的會是怎樣的人?這幾十年它曾經的主人又是哪些?但這樣的想很快就中斷了。一年多後我作為我們縣首批招聘的機關文秘人員考進了縣級機關,這張辦公桌自然也有了新的主人。但就在這張辦公桌上,我寫出了平生第一篇發表的文字。二十多年後,當我拿到中國作協的會員證時,我情不自禁想到了這張梧桐木的辦公桌,能加入中國作協,莫非也是沾了當初這張辦公桌“梧桐鳳凰來栖”寓意的光?

八十年代中期的縣級機關,勤儉節約是雷打不動的風氣。一個真實的故事,當時大家到後勤科領原子筆的筆芯,都需将用光的筆芯上交。之所以要以舊換新,是筆芯上那根牙簽樣粗細的銅頭,可以作為廢銅回收。據說後勤科管此事的老關,曾一次性賣了三四斤銅頭,他也因此被評為機關的節約标兵。機關這樣的勤儉節約,體現在辦公桌上,就是每一個辦公室幾乎沒有一張相同的辦公桌。年代不一、式樣各異、大小不同、顔色多樣,是當時機關辦公桌的普遍現象。

一天,管收發的大姐告訴剛下鄉回來的我,上午收到你的一張稿費單,放在你辦公桌上了。我興沖沖打開辦公室,辦公桌上除了一疊報紙并沒有稿費單,仔細地看看也下鄉去了的同事的辦公桌,同樣沒有稿費單。有心想再去問問收發的大姐,又怕引起誤會。于是就這樣疑慮、納悶着。第二天對面的同事來上班,拉開抽屜,突然拿出了我的稿費單。事情的原委其實十分簡單:我們那些辦公桌,因為是松闆拼接的桌面,加上又有點年頭,拼接縫的石膏脫落,每張桌上都有小指粗的縫隙。平時丢支煙什麼的,掉進縫隙是常有的事,這次稿費單從報紙上滑落,也順縫溜進了對面辦公桌的抽屜裡,算是一樁笑談。

其實辦公桌的好壞與工作幹得好壞,并沒有多大的關系,倒是辦公桌上的一些物品,有時會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譬如電熱台闆。

空調還沒有普及之前,搞文字、寫材料,最顧忌的是冬天。冬天會議多、活動頻,要寫的材料也多,加上天氣冷,筆被凍住不說,手指生滿軟軟硬硬的凍瘡亦是常事。後來有了電熱台闆,那可真是一個寶貝。打開電熱台闆,将手放在台闆上,再蓋上一張報紙,昔日麻木僵硬的十指,一整天都像伸展在春風裡。而随着手的如沐春風,自然是血液的舒暢歡快和思維的亢奮活躍。所以那時我們也有這樣一句順口溜:不怕材料難,隻怕沒電熱闆。

辦公桌上的物品最具革命性的當然是電腦。标志紙質辦公時代結束的電腦,既宣告着辦公桌原始功能的消隐,也将辦公桌的概念拓展為無限的空間和可能。譬如那些拎着筆記本電腦随處辦公的年輕人,甚至一雙膝蓋就是一張辦公桌。當然這樣的消隐是糾結的、艱難的,更不是物的功能的讓位那麼簡單。像我,既不懂拼音又學不會五筆,至今依然靠着一塊手寫闆度日。而電腦高度普及、甚至掌上辦公日漸流行的今天,辦公桌非但不見消失,且連大小、式樣大都山河依舊,不能不讓人感慨。其實大家都明白,除了物的功能以外,辦公桌一定意義上,也是崗位、資曆、權責以至身份的物化和象征。

幾年前下鄉,曾聽到這樣一件事:有一位農村支部書記,做了三十多年的書記,逢上了拼鄉撤村,就從書記崗位上退了下來。對不再擔任書記,他也沒什麼想法,但臨走前他提了一個要求,就是自己坐了幾十年的那張辦公桌,他得買回家。很多人包括家人,對他買這張破舊的辦公桌不理解,那張辦公桌放在家中的客廳裡也明顯格格不入。但每天更多的時候他總是坐在這張辦公桌後面,看看報紙喝喝茶,有人去串門,他也喜歡讓人坐在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剛聽說這事的時候,對這位支部書記的行徑,我頗有點不以為然。等到自己臨近退休、設想未來生活之際,又想起這件事,我忽然理解了。

機關工作常規一天八小時,按三分之二算,每天至少有五小時是伴着辦公桌的。如果參加工作四十年,那伴着辦公桌的時間将是一個十分驚人的數字。都說光陰是個虛的字眼,但光陰物化在一樁樁事物、一件件物品上何嘗又不是實的呢?或許正是無數類似物化在辦公桌上的實的光陰,才讓我們的生命變得豐富而有意義。

作者:陳榮力

編輯:錢雨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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