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十一世紀,現代人充分享受現代文明的成果,汽車代步、水泥大廈遮風擋雨、互聯網及通訊讓溝通無障礙、山珍海味瓜果蔬菜讓人大飽口福……忙碌的生活、無止境的名利追逐,常常讓人迷失了方向,更常常忘卻了人類是怎樣走到現在?
剛剛過去的“世界文化遺産日”,讓人們掀起了一股懷古熱。今日,記者帶您走入惠州目前發現的最早的人類活動遺址——— 惠陽鎮隆窩尾坳遺址。
曆 史
新石器時代晚期惠州已有遠古文化
首先讓時針倒退3500年,中原地區已經跨過漫長的原始社會歲月,步入了奴隸社會,正處于奴隸制商帝國初期。遠在商帝國中心千裡之外的嶺南地區,多山多水多“瘴氣”,林木遮天蔽日,“天氣卑陋,氣蒸溽……秋夏之交,物無不腐壞者”。在生存環境極差的條件下,人類生活的大小聚落無規則地散落在嶺南大地上。
嶺南東江流域,此時也有人類活動。翻閱曆史書籍,人們隻看到寥寥數語:“早在新石器時代晚期,人類已在惠州一帶繁衍生息,從事捕撈、狩獵和原始的農耕,創造了惠州的遠古文化。”當我們把目光聚焦在惠陽鎮隆窩尾坳遺址時,我們為惠州的遠古文化找到了有力注腳。
最近幾年,惠陽鎮隆黃洞村窩尾坳遺址走入了人們視野,省考古研究所專家數次走近該遺址,3500年前商朝“惠州人”生活的聚落漸漸揭開了神秘面紗。
現 狀 枝繁葉茂荔枝樹下埋藏驚人曆史情節惠陽區鎮隆鎮素有“中國荔枝之鄉”的美譽,荔枝樹遍地是,如今的窩尾坳也被荔枝樹覆蓋。眼下正是荔枝成熟季節,遺址上的荔枝樹已果實累累,省考古專家級惠陽區文物普查隊在窩尾坳遺址調查當天,有不少果農正在收割荔枝。果農們都是當地人,他們沒有想到,這片釀造甜蜜的山頭,原來埋藏着一段驚人的曆史情節,埋藏着一片距今3500多年的商代遺址,而且這是惠州迄今為止發現的惟一商代早期惠州先民生活遺址,同時也是目前惠州發現的最早的先民活動遺址!
曆史不可能重複,然而曆史會有巧合。荔枝為嶺南特産,唐朝“詩聖”杜甫賦詩“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按 該詩的作者是杜牧,非杜甫]感慨北方普通人難以與荔枝結緣,品嘗荔枝的鮮美。宋朝大文豪蘇東坡一句 “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不僅讓嶺南荔枝天下揚名,還将大衆視線聚焦到了古老的惠州大地。也許,3500年前,窩尾坳的先民摘采用來果腹的果子,就是如今挂滿枝頭的荔枝。(看來饑食荔枝,飽食黃皮,是有道理呀)
發掘 3500年前遺址出土填補惠州商代空白2005年2月,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市博物館工作人員沿規劃中的惠莞高速公路進行文物調查和勘探。當調查隊來到惠陽區鎮隆鎮黃洞村大坪村小組窩尾坳的南面山坡上時,發現此山坳地表有不少黑、褐色夾砂陶和灰白色泥質陶片,還發現了石器。陶片紋飾有繩紋、方格紋、梯格紋等,石器則有大石鏟、梯形锛、有段锛、戈、镞、盤狀器、砺石和石料等。憑借經驗,調查隊初步判斷遺址面積有3500平方米,并進行試掘,讓調查隊大為驚喜的是,該遺址出土了大量夾砂陶和泥質灰陶,陶片紋飾有梯格紋,凸棱紋等。另發現一些可辨器形,有方唇卷沿罐、高領罐、圈足盤、三件梯形石锛等。當時,調查隊确認該遺址是商代遺址,這一發現填補了惠州商代遺址的空白。由于建設中的惠莞高速公路恰巧由窩尾坳經過,2008年7月17日,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和市博物館人工作人員對該遺址進行搶救性發掘。此次發掘曆時近一個月,共發掘850平方米,遺址文化堆積共分3層,其中第二層與第三層為商時期文化層,厚約50厘米。調查隊在遺址上發現了大量的陶器碎片和石器,遺址出土各類陶器、石器100多件——— 完整的石锛、石戈,或是零星殘缺的陶器,古老的文物重新展現在世人的面前。因為年代久遠,發掘出來的陶器已成為碎片,隻有石器以及用于制作石器的石料和石料半成品保存完好。調查隊員還發現灰坑1個,出土可複原圈足盤1個,罐1個,發現柱洞16個,排列不規則。
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田野考古中心副主任、研究員馮孟欽告訴記者,從文化堆積及遺址發現柱洞遺迹的情況看,窩尾坳是一處聚落遺址。遺址出土的大口尊、圈足盤、石環、T形環、有段石锛等制造精美,陶器上有着豐富的曲折紋、方格紋、葉脈紋等紋樣,時代特征明顯,與其他商代遺址出土的文物特征相吻合,可确認窩尾坳遺址屬于商代前期,距今有3500多年。
價值 研究東南沿海早期居民生活的實物資料近日,惠陽區正如火如荼地開展全國第三次文物普查工作,對轄區文物進行全面摸底調查。6月12日,惠陽區文物普查隊邀請馮孟欽再次來到窩尾坳遺址,對遺址再進行一次全面勘察。當日,普查隊員在專家的指導下,完成了對窩尾坳遺址的繪圖,勘察中,隊員們遺址地表發現了石環、夾砂陶斧殘片等文物,随後将文物收集登記。記者看到,曾經過兩次發掘,窩尾坳遺址卻沒有明顯破壞的痕迹,覆蓋遺址的是一片茂盛的荔枝樹林,惟一不協調的是,惠莞高速從遺址後半部分通過。馮孟欽向記者描述了遺址及先民生活的概況:遺址曾經是原始森林,遺址附近有一條小溪,加上茂密的森林,可以判斷當時生活在這裡的居民主要靠捕魚、狩獵和采摘果實為生,并沒有發現耕種的遺迹。馮孟欽認為,從發掘的情況來看,這裡很可能不是聚落的中心點。遺址發現柱洞16個,排列不規則,可以判斷這裡居住的先民人口應該不超過100人,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原始人生活,且為父系部落,沒有文字,應該是用方言溝通。古代嶺南,由于山高嶺峻的阻隔,與中原溝通困難且進化的較晚。馮孟欽告訴記者,窩尾坳出土的石器有半成品和石料,說明這裡居民以自給自足的生活方式為主,所需要的工具、器皿都由自己生産,而不是交換所得,從另一個方面暗示了當時此地商品交換不發達或與别的群體相距很遠。馮孟欽說,遠古居民生活的中心是溫飽以及繁衍後代。随着人口不斷增長,當窩尾坳自然條件不再能滿足居民的生活需要,居民很有可能集體遷走,到另一個适合生存的地方居住。随後,窩尾坳被荒廢,失去了發展為農村及城鎮的機會。馮孟欽透露,在已經發掘的廣東文化遺址中,和窩尾坳山遺址所處同一時期的遺址,整個廣東并不多見;它的發現對研究我國東南沿海早期居民生活提供了實物資料,對整個廣東省的商代考古研究有重大價值。目前,窩尾坳山遺址考古工作主要是對已發掘文物進行修複、比較研究。惠陽區文化部門打算在遺址上圈地立牌保護,并申請市文物保護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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