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是《紅樓夢》中的女主角之一,她與薛寶钗,并列金陵十二钗正冊之首。在賈府中,她活潑、俏皮,因為怒怼王善保家的和寶玉的奶媽李嬷嬷,還被稱為林怼怼。
隻是,很少有人能夠注意,林妹妹初進榮國府時的楚楚可憐。
林黛玉出身林家,母親是賈母疼愛的女兒賈敏,是賈府老一代四個小姐最小的一個;父親林如海,前科探花,官居蘭台士大夫,被欽點為淮揚巡鹽禦史。
從出生上來看,林黛玉可謂是含着金鑰匙,不僅出身于書香門第之家,父母對她還極力疼愛。可想而知,在林家生活的林妹妹,是多麼的調皮和任性。
隻是,這一切在她六歲時徹底改變了。
讨論這個問題之前,我們首先需要弄明白一件事,林黛玉究竟是幾歲進的賈府?
1、黛玉初進榮國府究竟是幾歲?
在《紅樓夢》第二回中,賈敏去世時林妹妹六歲,這是原文實寫的:
今隻有嫡妻賈氏,生得一女,乳名黛玉,年方五歲。
……
堪堪又是一載的光陰,誰知女學生之母賈氏夫人一疾而終。
隻是,按封建社會下的制度,父母去世當守孝三年,那麼林妹妹是否是在守孝三年後也就是九歲才進入榮國府呢?
其實對于這一點,原文在時間上還是描述的挺詳細的,而這個關鍵人物,就是賈雨村。
堪堪又是一載的光陰,誰知女學生之母賈氏夫人一疾而終。女學生侍湯奉藥,守喪盡哀,遂又将辭館别圖。林如海意欲令女守制讀書,故又将他留下。近因女學生哀痛過傷,本自怯弱多病的,觸犯舊症,遂連日不曾上學。雨村閑居無聊,每當風日晴和,飯後便出來閑步。
賈雨村被革職後,雲遊天下,在淮揚這裡因為一場病而花盡了銀子,後在朋友的幫助下成為了林黛玉的老師。
按原文說,賈敏去世後,林妹妹因為悲痛身體不适,他原本是要辭去的,但被林如海留下了,整日裡也是四處遊玩。
無意間便遇上了冷子興,同他痛飲閑聊,并從當日同被革職的張如奎這裡得知,朝廷啟用舊員一事。賈雨村得知後,次日便面謀了林如海,出月便坐船前往榮國府了。
很顯然,從原文的描述來看,這條時間線是很連貫的,因此,黛玉并未按制守孝,在八七版《紅樓夢》中,林妹妹進榮國府身穿素衣素服,或許也是對照了這一點。
另外,黛玉進榮國府後,王熙鳳見到林妹妹,對其誇贊了一番後,還特意說了句:怎麼姑媽偏就去世了?也能說明這一點。
而我們從黛玉初進賈府時鳳姐的穿着來看,此時應該是冬天。
頭上戴着金絲八寶攢珠髻,绾着朝陽五鳳挂珠钗;項上戴着赤金盤螭璎珞圈;裙邊系着豆綠宮縧、雙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褙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林黛玉生日是二月一二,因此,我們可以推測出黛玉進賈府,還未超過七歲。
弄清林妹妹進賈府的年齡後,我們繼續回到正題。
2、初進榮國府的林妹妹究竟有多可憐?
六歲的林妹妹,母親剛去世,被外祖母派人接到榮國府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随她前來的僅有雪雁、王嬷嬷這一老一少。
朋友們可以想象一下六歲的小女孩應該是什麼模樣的?自然是天真、單純。但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林妹妹,卻并非這樣:
她近日所見的這幾個三等仆婦,已是不凡了,何況今至其家。因此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肯輕易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生恐被人恥笑了她去。
林黛玉初進榮國府,作者用了“步步留心,時時在意”這八個字,這也成為了經典的台詞。隻是,一旦我們讀懂了其背後的用意,就能發現,這八字是作者在極力描寫林妹妹的可憐。
其實,在《紅樓夢》中,還有一個小男孩,同林黛玉一樣,也是六歲進入榮國府的,他就是同劉姥姥一起進榮國府的闆兒。
《紅樓夢》第六回中寫道,狗兒一家因為天災導緻過冬的物資沒有着落,因此非常苦悶,在這個時候,劉姥姥替他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前往榮國府打秋風。
因為狗兒的祖上曾經做過官,并同王家聯過宗。劉姥姥同女兒還去過王家一次,王家的二小姐(如今的榮國府當家人王夫人)爽利、不拿大,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終,進榮國府打秋風,是由劉姥姥帶着孫子闆兒前去的。
次日天未明,劉姥姥便起來梳洗了,又将闆兒教訓了幾句。那闆兒才五六歲的孩子,一無所知,聽見帶他進城逛去,便喜得無不應承。
前往榮國府打秋風,其實是一件很不體面的事,是拿尊嚴換去銀兩。但是,這樣的煩惱,顯然在闆兒的身上不具有,對于他而言,隻覺得好玩。直至進入榮國府,他的天性依然如此。以至于見了好吃的,都忍不住要動手。
半日鴉雀不聞之後,忽見二個人擡了一張炕桌來,放在這邊炕上,桌上碗盤森列,仍是滿滿的魚肉在内,不過略動了幾樣。闆兒一見了,便吵着要肉吃。劉姥姥一巴掌打了他去。
拿六歲的闆兒同六歲的林妹妹一對比,我們更能體會出初進榮國府時黛玉可憐的模樣。
小結:
“步步留心,時時在意”,原是成年人才具有的小心謹慎,而用在六歲的林妹妹身上,是作者對她楚楚可憐形象的刻畫。也許,那個能任性随心怼王善保家的、寶玉的奶媽李嬷嬷,才是真實的林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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