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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紫荊樹

教育 更新时间:2024-10-17 01:30:38

路邊滿是楊樹,卻很少有梧桐樹,直到昨天我偶然在路邊看到一棵高大的梧桐樹,陽光從鴨蹼似的葉子間穿過,微風襲來,枝葉扭動,陽光也搖曳,于是我就回想起許多年前那個燥熱的夏天。

學校的紫荊樹(小學的梧桐樹)1

我是在村裡的小學讀的書。學校的學制包括一至六年級,額外加上育紅班。育紅班類似現在的幼兒園大班,平時隻是玩,并不仔細學些東西,但是需讀了育紅班才能上一年級。

學校的面積不大,教室是一排排的平房,好似一個一個養雞養鴨的大棚,上課讀書時也像吃食的雞鴨般叽叽喳喳地吵鬧。南側從東到西是一到四年級,北側則是五六年級。五六年級教室與老師的辦公室又被學校的大門隔開。而緊挨着辦公室的則是育紅班。

我在讀一年級的時候就常常看到育紅班學生四處亂跑,無論上課還是下課,跑到辦公室哭鬧,原因不是張三打哭了李四,就是李四惹哭了張三,老師們不勝其煩。無怪乎有次我在大門前罰站,我把耳朵緊貼着辦公室一側的牆,裡面校長和老師的談話被我聽得一清二楚。他們正激烈的讨論是不是要把辦公室移到南側。有女老師提出了反對意見,因為南側緊鄰廁所,夏天滿是綠頭蒼蠅亂飛,而且屎尿味很大。幾個老師叽叽喳喳說個不停,而校長到底是有些氣魄和遠識,他一拍桌子,這是我想象的,因為在我看的電影裡的情節,那些大人物做些重大決定,便要拍桌子,然後用铿锵有力的聲音,是的,我猜我的校長也是這樣說的,他聲音本來就很低沉。他肯定也是将所剩不多的頭發,從左撥到右,亦或者是從右撥到左側。斬釘截鐵地下決定:“不搬!育紅班的小娃娃們歲數都小,我們便要多照看些哩!”

我曾洋洋得意,老師們肯定沒想到過隔牆有耳。這是我百無聊賴的罰站時間中,唯二的樂趣了。另一個樂趣,是有條件限制的,不一定有好運氣趕上。每周四,是我們村固定的集,集市很長,從村主路的東頭一直擺到西頭,我們學校處在路的中間,于是罰站的時候,便能透過破爛的鐵栅欄門看人來人往,看賣燒餅的,看蘸大串的,隻是我最喜歡的賣牛的市場看不到,牛市在村東樹林子下,滿是黃牛、白牛、黑牛。一大群人圍着“斤斤”讨論。“斤斤”是販賣牛羊的商人。通常是買家将手伸進“斤斤”的袖口裡,兩個人用手一陣搗鼓讨價還價,于是就能決定一頭牛的歸屬了,我爺爺說,學會了以後便是能做大買賣的大官兒,但我私下同“斤斤”讨教過,他并未教過我,因此每次都罵他小氣,可能那時候他便覺得我以後做不成買賣。

我們班有個孩子,瘦黑,臉很方,他是唯一一個幾乎每周罰站都能趕上的幸運兒,但老師說這是頗為丢人的事情。我的數學兼語文老師---何老師,曾揪着調皮學生的面皮,生氣地說到,“今天趕大集,叫社員同志們都看看,臊臊你!”被揪住的學生立即露出一臉哀愁苦惱來,投來哀求的目光,但這卻是在老師面前,我們都知道,等老師從校門走開,他便興高采烈的将半個身子從鐵栅欄校門中探出來,四處張望。一次,他甚至側着身子從校門中穿了出去,跑到斜對面的小鋪(我們稱小雜貨鋪為小鋪)買了幾個泡泡糖,在我們班級的吵鬧聲,他卻悠然的吹着泡泡,在校門口晃來晃去。

學校的夏天幾乎是我最喜歡的季節,因為夏天日頭長,課間休息時間也很長,直到現在我也分不清課間有多長時間,一方面是我記性不好,另一方面便是要怪我們校長了。我們教室不曾有過表,自然也沒有電子鈴,上課時間全憑一口生鏽的破鐘,而掌握着時間的燭龍似的敲鐘人便是我們的校長。夏天,總是讓人瞌睡,我每次上課聽着吊扇在頭頂嗡嗡地轉,頭便暈暈的,仿佛被吸進了漩渦之中,我們校長也是。因此他總是弄錯了上下課的時間,常常是我們玩很長時間,發覺不曾聽見上課鐘聲,大家都知道校長睡覺忘記了,便歡喜地接着玩。當然也遇到過特殊狀況,我那罰站的方臉同學,一次踮着腳去拽鐘繩,然後心滿意足的“當當當”地敲了數下,聞聲從辦公室出來的校長立馬制住了他,像拎小雞仔,把他抓進辦公室。他為什麼膽大到去敲鐘,我疑心是過于無趣,我們學校裡并沒有什麼娛樂器材玩耍,唯一的滑梯隻允許育紅班的孩子玩。而我們高年級的學生就隻能到學校東邊的幾棵大梧桐樹下。梧桐的葉子很大,和夏天的太陽一樣大,因此能将夏日大部分陽光遮擋住,我們躲在樹下打鬧嬉戲。有時候從樹上會垂下來蜘蛛或者綠色的小蟲兒,我後來在讀了關于崇祯煤山自缢的描述後,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從梧桐樹下那些懸下的小蟲兒了,隻是這小蟲在夏日燥熱的風中,蕩來蕩去,我并不覺得可怕,倒是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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