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匠人圈，常能聽到“Yo-No-Bi（用之美）”這個詞，它類似于日本手工藝的行業标準，“Yo” 即使用，“Bi”即美感。

而要體驗日本手工“Yo-No-Bi”之精要，最有效的方式之一就是逛覽各種手工市集與展覽，不僅是有趣的旅行體驗，也能一窺日本人是如何以現代手法來演繹“手作精神”。

大展怡性，小展怡情

日本各式展覽、市集非常多，單單一個京都，就能把整個年曆寫滿。一般展覽集中在3~10月，而一些市集則每周末都有，隻有在市集上闖出名堂的匠人或設計師才有資格辦展。大型手作展一般由政府或某項手作協會官方主辦，中型的多是公園、商場組織，而某幾個匠人、私人藝術館舉辦的小型展更是多得數不清。

往往越小型專業化程度越高。一些有活力的小展經常會“傍”着商業化的大展，比如之前參加東京國際禮品展時，就發現有個名為“For Stockists”的策展，有80多個品牌參與，全部是近年在日本崛起的新手工藝設計品牌，已經從市集過渡到了專業設計領域。但無論是展覽還是市集，日本傳統文化滲透的意味都非常濃烈。

之前決定去Nippon 47人Craft的展覽，是因為被海報上的岡崎達也的作品Swing吸引。官方對于名稱的介紹拗口且直接——這是一個緻力于讓人感受來自日本47個道都府縣47個作家的作品的同時又通過這些作品來展現另一個個性的日本展覽。

“47”這個數字本身也很有趣，很多人都知道日本是一都一道二府四十三縣組成的國家，日本人有很深的地域崇拜情結，匠人會很強調他們來自于哪個地區，他們也會自豪地告訴你他們用的是獨屬于這個地方的材料或是工藝，就像在日本買的食品會在包裝上明顯的位置标上産地一樣。這裡和日本大部分展覽一樣，都會提供日英雙語的聲音向導，免費或極低的價格租給參觀者，我曾注意觀察，租用這些耳機的人往往是當地人，而非外國遊客。

這個展覽除了單純展示外，還提供不少互動項目，47人中的幾位把他們的手工藝作品帶到現場，普通人可以申請體驗。由于手作正在由原來的專業人士逐漸向家庭、主婦和退休人士擴展，很多展覽和市集都提供體驗項目。就連亞洲規模最大的日本Hobby Show上，付些材料包的錢就可以坐在那兒制作小紀念品，還會由參觀的遊客投票選出前三名。而在這些展覽和市集周邊，一定能找到傳統食品展邊吃邊玩。

不過我更喜歡有情調的小展，在東京都涉谷區的Hako Gallery就有家庭空間的味道，每隔一段時間便有匠人聯展。不同于布置整潔簡約的大展，這裡每天會上演一部“每日顔色”的視頻，主角是位小朋友，片中他穿戴的就是當天參展設計師的作品，讓這些束之高閣的藝術立刻有了生活的味道。

“死軸”的日本匠人

展覽和市集之所以如此繁盛，是因為日本人把這裡當做購物聖地。我的一個朋友便是如此，她每年都會挑4月或9月來日本旅行為她在上海的小店淘寶，據她的非官方統計，這兩個月份的市集最頻密，從京都大阪到東京，每天都能參加一場。

前年秋天我和她去了阪府堺市堺區的“燈しびとの集い”，市集就開在大仙公園一個半橢圓形的空地上。為了保證商品的品質，主辦方從4月就開始對外征集作品，經過篩選最後選定參展者。所以在這裡不難找到已名聲在外的手工藝匠人和設計師，但他們所售賣的東西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小器物，價格往往隻要門店的一半。

當然最有意思的還是與匠人的交流，記得我當時被幾雙筷子吸引，原本打算付錢買幾雙，但攤主卻仔細地詢問筷子的使用者，并告訴我在日本，筷子從江戶時代就分男女尺寸，而測量方法是打開大拇指和食指，兩指之間直線距離的1.5倍就是合适的筷子長度，所以給不同人使用長度也不盡相同，而兒童的筷子更要根據腳的長度或身高15%的長度來計算，一雙筷子讓我見識了日本人對器物的死心眼兒，我一度懷疑對面的這位就是兵左衛門本尊。

而越小的地方，市集的門類越單一。每年4月末5月初或是11月3日前後，從東京坐3個小時的車到益子町就能趕上陶器市集，這裡有380座燒窯、50餘家陶瓷店，堪稱陶藝之鄉，市集當天，平時難得一見的陶藝家也會為自己的作品站台，每年都能吸引超過40萬的遊客。而在每年4月29日至5月5日，則是伊萬裡的有田燒市集，在原有25家店鋪的陶瓷街彙集了600餘個攤位，上至工藝美術品下至價格低廉的日常用具一應俱全。

如果想有更多的與制作者的交流機會，不能錯過匠人聯合舉辦的展覽或市集，例如京都名為Japan Handmade的新品牌，就是6位當地傳統手作匠人創辦的，定期舉辦展覽，可以看到匠人的現場制作。日本傳統手工藝之鄉旭川的幾位年輕匠人也組成了一個名為“Mickle”（Many a Little Makes a Mickle，垃圾如果堆積也能成為山）的聯盟，涉及漆器、木作、和紙等領域。在這種私人化的展覽上，與匠人面對面的交流不再遙不可及。“能清楚地了解每件作品背後的故事，作為日本人，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這是當時一位參觀者說的話。通過展覽來确立歸屬感和幸福感，聽上去不可思議又異常溫暖。

最值得淘換的東京、京都市集東京

日本手工藝大展日本規模和影響力最大的關于手工行業的專業展覽會，也是亞洲最大的手工愛好者展覽會，自1976年開始每年舉辦一屆，同期還會舉辦手工烘培展覽會、手工甜品展覽會等，由日本手工愛好者協會（Japan Hobby Association of Japan）主辦，每年有超過10萬人參與，彙集了各種文創、手工藝品，以編織、拼布、刺繡、陶瓷為主，時間：4月底5月初地點：東京Big Sight展覽館門票：10000日元攤位：約600個

蚤之市每年分别在關西和關東舉辦一次，每次都會有不同主題，除了傳統手作外，還有古書、唱片、美食。時間：5月上旬地點：都調布市多摩川京王閣競輪場門票：500日元攤位：約200個

青空個展手作市集主旨是“為你的生活帶來點滋潤”，傳統手藝品如木作、陶瓷品與流行服飾、飾品配件所占比例相當。時間：每周六日地點：東京郡内，不固定攤位：約180個

鬼子母神&大鳥神社市集位于池袋附近，人氣非常高，經常可以淘到價廉物美的工藝品。時間：每月第三周周日地點：豐島區鬼子母神和大鳥神社内攤位：約160個

Scene市集在這裡擺攤的攤主大多是已在網上小有名氣的手作創作家，他們會通過這個展覽來推銷自己的作品，偶爾也設有Live音樂和work shop的攤位，和其他市集不同的是，這裡有手工作品交換攤位。時間：每個偶數月第四個周日地點：都文京區養源寺内攤位：約180個

京都

百萬遍知恩寺手作市集從1987年舉辦至今，是目前精度規模最大的定期市集，主要是為“素人制作的手工藝品”提供展示地，從容器、漆器、木制品、和紙到提袋、飾品、美食一應俱全。時間：每月15日地點：左京區百萬遍知恩寺攤位：約450個

梅小路手作市集是除百萬遍外京都最大的市集，這裡以陶瓷器、木作雜貨為主，兼賣手機蔬菜，最大的特色是兒童制品較多。時間：除1月和5月外，每月第一個星期六地點：下京區梅小路公園七條入口EVENT廣場攤位：約350個

北山Craft Garden手作市集從2010年開始舉辦，會場位于著名建築師安藤忠雄設計的“陶闆名畫之庭”，逛市集的時候順便欣賞陶闆名畫也是不錯的選擇，最有意思的是市集現場還有樂隊演出，充滿藝術氛圍。時間：除1月和10月外，每月第一個星期日地點：左京區下鴨半木北山府立陶闆名畫之庭攤位：約180個

本文節選自《旅行家》雜志7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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