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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老實人全部小說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8-22 23:15:38

東北老實人全部小說?  離1月20日還有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牛大媽有點沉不住氣了,她已經在屋子裡轉悠了好幾圈她在想着這個周末,也就是1月20日這天該怎麼辦?這天是她老伴牛永貴的六十大壽呀牛大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能過兩個60歲生日的人決不會超過5個也就是說她老伴不可能成為那十三億分之一的幸運老頭人一生隻能有一個60歲,這一點牛大媽清楚得很再說了,今年的這個生日是牛大爺退休後的第一個生日,牛大爺是從廠車間主任的崗位上退下來的以往每年的1月20日都是牛家的盛大節日,牛家的親朋好友、牛大爺的徒子徒孫都會趕來湊個熱鬧、表表心意,所以牛大爺每年在這一天自我感覺最好,因為這天他是絕對的主角、絕對的核心,全家人在這天都緊密地團結在他的周圍,他是衆星捧着的月亮,他是冉冉升起的太陽,我來為大家講解一下關于東北老實人全部小說?跟着小編一起來看一看吧!

東北老實人全部小說(東北一家人---第一章)1

東北老實人全部小說

  離1月20日還有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牛大媽有點沉不住氣了,她已經在屋子裡轉悠了好幾圈。她在想着這個周末,也就是1月20日這天該怎麼辦?這天是她老伴牛永貴的六十大壽呀!牛大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能過兩個60歲生日的人決不會超過5個也就是說她老伴不可能成為那十三億分之一的幸運老頭。人一生隻能有一個60歲,這一點牛大媽清楚得很。再說了,今年的這個生日是牛大爺退休後的第一個生日,牛大爺是從廠車間主任的崗位上退下來的。以往每年的1月20日都是牛家的盛大節日,牛家的親朋好友、牛大爺的徒子徒孫都會趕來湊個熱鬧、表表心意,所以牛大爺每年在這一天自我感覺最好,因為這天他是絕對的主角、絕對的核心,全家人在這天都緊密地團結在他的周圍,他是衆星捧着的月亮,他是冉冉升起的太陽。

  牛大媽準備今年提高生日的規格,不想讓退休的老伴有失落感。

  牛大媽因為有心事急着要跟兒女們商量,所以連老姐妹們打電話來約她打麻将都提不起興緻,要知道退休以後扭大秧歌和搓麻将是她的最愛:“不行不行,我去不了,你們那麻将玩得太大,啊?二四八毛的還不大呀!趕上手氣不好,一天得輸好幾塊呢!都快成聚衆賭博啦!哦,改一二四毛的啦?那我也去不了,我馬上得開會。啥?退休了就不許開會啦?是我們家的家庭會議,我主持!不說啦,改天再聚吧!”牛大媽放下電話,扯開嗓子沖其他房間喊了起來:“在家的全都給我到客廳裡來,我要開個家庭會議。”

  先出來的是牛大媽的大女兒牛繼紅,她是廠辦幼兒園的教師。因為老公孫明有了外遇,剛離婚不久,所以帶着兒子孫軍搬回娘家住,跟妹妹小玲擠一個房間,自認為是“潑出去的水”,處境有點尴尬,家裡有什麼事她都顯得很積極。

  聽到牛大媽的呼喚,正在寫作業的軍軍拿着鉛筆從牛小偉的房間沖了出來。這孩子有點早熟,善于察言觀色,哪兒有熱鬧往哪兒湊,平時很受牛家二老的寵愛,用繼紅的話說:他粘上毛比猴還精!

  繼紅剛要申斥兒子,牛大媽發了話:“這是咱家的全體大會,我來主持,有大事跟你們商量,讓軍軍列席吧。”

  軍軍得到姥姥的支持變得更加有恃無恐,大模大樣地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媽,家裡有大事開會當然得讓我列席了,我也算男人了,小會我還不來呢。”

  軍軍話音未落,牛小偉打着哈欠從卧室晃了出來:“軍軍,現在咋這麼油腔滑調的哪?跟誰學的?”

  牛大媽接過話茬:“還不是跟你這當舅舅的學的?”

  牛小偉被搶白了一句,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是自讨沒趣,就臊眉耷眼地坐在一旁。牛小偉今天心情很不爽,他下崗已經兩年多了,昨天晚上和狐朋狗友們打了一宿的麻将,輸了100多塊錢,正在夢裡琢磨着怎麼翻盤呢,被牛大媽突然叫醒,心裡老大的不樂意。

  “小玲呢?怎麼還不來呀?小玲!”牛大媽扯着嗓子沖裡屋又喊了起來。

  “來啦來啦,妝都不讓人化塌實了!”牛家的三閨女小玲一溜小跑從屋裡出來,手裡拿着化妝盒,一邊說着話一邊往臉上招呼着白粉。她剛從工廠職業高中畢業不久,待業在家,百無聊賴。

  “家裡開個會,你他哪門子妝呀,”牛大媽有些不以為然。

  小玲鄭重其事,一臉的認真:“喲,誰知道開會說啥事呀?萬一要說給我介紹男朋友的呢?”

  沒等牛大媽開口,小偉冷嘲熱諷,一臉的不屑:“你拉倒吧,你還用人介紹?

  後面不是跟着一個加強排呢嗎?”這兄妹倆見面就掐。

  小玲沒聽出小偉話裡有話:“那一個加強排不是正規軍,雜牌!”

  牛大媽及時地制止了他們:“行了行了,見面就逗殼子,都給我消停會兒,開會了!哎?開啥會來着?被你們這麼一攪和,我給忘了。”

  “我們哪知道你要開啥會呀?再說,人還沒齊呢,我爸呢?”繼紅問。

  “對了,就是關于你爸的事!”牛大媽一拍大腿,茅塞頓開,“你爸他到廠裡領退休金去了,這會得背着他開。”

  “為啥呀?啥事呀到底?還背着我爸?”小偉不懷好意地冷笑道。

  牛大媽打了小偉一下:“你少往歪了想呀,今天開會的主要議題是,再過幾天就1月20号了,這是啥日子你們還記得不!”牛大媽充滿期望地看着兒女們。

  “我知道,是我姥爺的生日。”軍軍搶着回答:“我們家誰的生日我都記着呢,一過生日就能吃奶油蛋糕了。”

  “敢情你是因為吃才記得呀?”小偉不屑地說。

  “甭管因為什麼,反正人軍軍記着呢,就比你強!”牛大媽轉過頭和顔悅色地看着軍軍。

  小玲不甘落後:“其實我也記着呢,我爸今年是六十大壽對吧?我爸是41年1 月20号出生的,聽我奶奶說我爸出生那天日本鬼子在他們村修了炮樓。”

  今天開會是商量商量你爸這生日咋個過法?“牛大媽說。

  “還商量個啥呀,老規矩,找個飯館整一頓不就完了。”小玲很不耐煩地站起來就要走。

  “那可不行,自打你爸退休以後情緒就一直不高,這個生日是他退休以後過的第一個生日,六十整壽啊!人一輩子能有幾個六十呀?我想給你爸熱熱鬧鬧地辦一次,把親戚朋友都請來,不能讓他有失落感。”牛大媽感慨着,很深情。

  ‘對不能讓他有失落感。“繼紅、小偉和小玲随聲附和着。

  “光沒有失落感就行了?你們也太沒創意了,要讓我姥爺有意外感才好呢。我看這樣吧,咱們先跟他裝糊塗,20号那天再給他個驚喜。”軍軍邊說邊比畫着,在客廳裡走來走去。

  “這小甾子咋那麼多心眼兒呢?我看行。”牛大媽憐愛地把外孫女抱在懷裡。

  “我看也行!媽說咋辦就咋辦吧。”繼紅很得意。

  “就這麼辦吧,其實我也早想到了,我就是沒說出來。”小偉有些妒忌。

  正當衆人想再讨論一下細節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我回來了!開門!”是正主牛永貴牛大爺領完退休金回來了。

  “壞了,光顧着說話了,晚飯我還沒做呢,繼紅,快來幫媽一把。”牛大媽急匆匆地跑進廚房,繼紅也急忙跟上。

  “同志們好!我回來了。”牛大爺風塵仆仆,邊拍打着身上的雪花,邊興沖沖地進了屋,看着若無其事的小偉小玲和軍軍有些茫然。

  牛小玲故作親熱,跑上前接過牛大爺的帽子和圍脖:“哎呀媽呀,是爸呀,累了吧?快坐下喝口水。哥,給爸倒茶。”攙扶着牛大爺坐在沙發上。

  “好啦!軍軍,給你姥爺倒茶。”小偉連屁股都沒動一下。

  “這就叫大懶支小懶,小懶支得白瞪眼。”軍軍不情願地給牛大爺倒上茶。

  “爸,你去哪兒了,怎麼才回來?人家都想你了!”小玲發着嗲,接過軍軍倒的茶遞給牛大爺。

  牛大爺接過茶水,喝了一大口:“我剛從廠裡回來,又見到了那幫老哥們兒,又領了退休金,我這心裡總不落忍,自打退休以後,每次去領工資我都不太自信了,不工作幹拿錢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牛小偉點上一支煙:“這不是有病嘛。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停職留薪,不工作幹拿錢!

  還沒等牛大爺有什麼反應,軍軍就立刻反擊,發洩一下剛才的不快:“難怪你下崗兩年了還不着急。”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呢?“小玲接過軍軍的話茬,”咱爸啥境界?老工人,老勞動模範,老領導,老車間主任,廠子能有今天,跟咱爸的默默奉獻是分不開的,爸跟廠子的感情就像爸跟我的感情差不多,是吧?爸。“小玲繼續撒嬌,顯得有點假,好像有什麼圖謀。

  “那可不一樣,你怎麼能跟廠子比呢?閨女除了你我還有一個,廠子可就這麼一個呀!”牛大爺說得很幹脆,不留餘地。

  “該!拍馬蹄子上了吧?爸就我這麼一個兒子,對我的感情應該跟對廠子的感情差不多,懂了嗎?爸,我理解你,你對廠子的感情,就是想多幹活不拿錢,多奉獻不求回報,是吧!”小偉自作聰明地侃侃而談。

  “是個屁!我有病呀我?我幹活了就得拿錢,少一分也不行!現在不是沒事兒幹嘛,我真想在主任的崗位上再幹20年!”牛大爺有些傷感,沉浸在往事中。

  “姥爺,那句歌詞兒你還記得吧?幹了一輩子革命工作,也該歇歇了。”軍軍人小鬼大,很會察言觀色,很會安慰人。

  牛大爺的情緒果然有了好轉,裝得很超脫:“對!說得對,是該歇歇了,我想歇也不行呀!”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摞嶄新的鈔票,小偉小玲和軍軍的眼睛頓時冒了光。

  “這是這個月給你們的零花錢,你,小玲200元,軍軍100元拿好……”牛大爺作勢欲收起錢。

  “爸……我!”小偉急得差點蹦起來,說話都有點走音。

  “熊色,少不了你的,也是200元,拿去,不要亂花呀,要合理使用!”小偉激動地接過牛大爺給的200元錢,數了又數,還沖着光亮處檢驗一下鈔票的真僞。

  牛大爺打了他一下,加重語氣:“記住啊,要合理使用!你媽呢?”

  “廚房做飯呢!”三人同時搶答。牛大爺點點頭,進廚房了。“耶!”三人歡呼雀躍,擊掌慶賀。

  “咱爸這是想開了!零花錢200元,大款呀!”小玲抖動着手裡的鈔票,有點得意忘形。

  “咱爸這是想通了!他的錢不給咱們給誰?”小偉盤算着怎麼花掉這筆塊錢,早就找不着北了。

  “我姥爺這是想擰了!看我姥一會兒怎麼收拾他!”軍軍還勉強保持着一份清醒和冷靜。

  小玲被軍軍的話提醒了:“沒錯,咱爸一下子把工資的一半給了咱們當零花,比平時多一倍哪,他就不想想後果?”

  “我姥不會收回吧?”出于對外婆的了解,軍軍開始擔心了。

  小偉的心裡也有點沒底,陷入了沉思:“應該不會吧?我也覺得咱爸今天有點兒不對勁呀,從來也沒見他這麼大方過……”

  “我懂了!這不是明擺着嘛,生日!”小玲恍然大悟。

  “1月20号。”軍軍的思路也豁然開朗。

  “六十大壽!這是給咱們點路子哪。‘拿去,不要亂花呀,要合理使用!”’小偉回憶着剛才牛大爺的做派和舉止:“還合理使用‘!這不就是暗示咱們給他買禮物嘛。”

  廚房的牛大媽果然不同意牛大爺的大手大腳:“啥?500塊?不過了?趕緊去給我要回來!”

  “孩子他媽,你聽我說,孩子們最近有用錢的地方,1月20号說話兒就要到了。”

  牛大娘裝糊塗:“1月20号怎麼了?”

  “你想想,1月20号是啥日子?”

  “1月20号?就是一月份的第二十天呗,沒啥大不了的!”

  牛大爺不高興地離開廚房,牛大娘暗笑。

  牛大爺又找到牛繼紅說:“繼紅,我正想跟你商量商量,1月20号怎麼個過法?”

  “20号?禮拜六,我要帶軍軍上課呀,上午是電子琴和外語,下午是電腦,晚上還要到軍軍他奶奶家吃飯。”

  “繼紅,20号!你看軍軍是不是就休息一天?也應該給孩子減減負了,去軍軍他奶奶家可以改個日子嘛。”

  牛繼紅故意說:“那可不行,早說好了的。”

  “行了,行了,哪兒就招你那麼多話來?繼紅,我是說20号!你真忘了是啥日子?”

  “哦,我想起來了,1月20号,是軍軍太奶奶的祭日嘛。那老太太可真能活,死的時候都102啦!死的當天早晨還吃了4個餡餅呢……”

  牛大爺氣憤地說:“那她肯定是撐死的!”

  牛繼紅偷笑着溜進廚房。

  牛大娘說:“你爸這老家夥,還沉不住氣了。”

  牛繼紅說:“可不是,我剛才也故意跟他裝糊塗,看我爸急赤白臉的,像小孩兒似的。”

  “對了,你給你金大叔、劉權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别說露了,20号都過來吃飯。再給孫明打個電話。”

  牛繼紅堅決地說:“不!決不!”

  “繼紅,不管怎麼說他也是軍軍的爸爸呀,你們離婚都快兩年了,我和你爸…

  …”

  “媽,少跟我提他,他來我走!”

  “淨說傻話,當年他是對不起你,可事情都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再說孫明他人還行,對你,對孩子,這不,到現在也沒另找嘛。他跟我說過好幾次了,想接你和孩子回去,你看你一個女人家帶着個孩子,給他個機會吧?”

  “給他機會?誰給我機會呀?要打電話你打,我不打。”

  “我打算怎麼回事兒呀?對了,叫軍軍打。”

  牛大爺煩躁不安地走來走去,牛小玲從她的房間出來。牛大爺叫住她:“爸有話問你……最近這些天你沒啥事吧?”

  牛小玲做思索狀:“最近……明天沒有,後天……禮拜四沒有,大後天19号吧,禮拜五全都沒有。20号禮拜六……有事!全天不在家,20号以後就啥事都沒了!”

  牛大爺氣得發呆,牛小玲一伸舌頭跑了。

  誰都沒想着給老頭過生日的事,牛大爺郁悶地躺在床上,自己唱:“過生日?

  過個屁生日!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

  牛小偉進來喊爸爸吃飯。

  牛大爺說:“小偉呀,你來得正好,爸爸有事兒跟你說,這個周末你别再出去瘋跑了啊,在家陪陪爸!”

  牛小偉說:“周末?”

  “對。”

  “禮拜六?”

  “沒錯!”

  “20号?”

  “完全正确!”

  牛小偉把臉一闆:“不行,我有事,跟人都約好了。”

  牛大爺商量道:“你改個日子嘛。”

  牛小偉說:“改不了!就得20号!要不您老改個日子?”

  牛大爺氣壞了:“我改,我改得了麼我?這日子是當年你爺爺奶奶給我定的,出去!你給我出去!”

  在牛大爺的一片失望情緒中,20号到來了;晚上,牛家一片漆黑。

  牛大爺從門外進來:“哎,這怎麼連燈也不開,有人在家呢。咳,人哪?都忙自己的事兒去了,我的事就不是事兒嗎?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祝找……”

  室内的燈突然大亮,吓了牛大爺一跳,牆上大“壽”字高高懸挂,家人從各個房間走出,聚到牛大爺身邊,每人手裡都拿着生日禮物,紛紛祝賀牛大爺生日快樂。

  牛大爺嘿嘿地傻笑起來。

  老頭的生日過了,牛大娘又在操心小偉的婚事。她坐在沙發上,織着毛衣說:

  “小偉,昨天跟你說的事你考慮怎麼樣了?”

  “啥事呀?”

  “你屬耗子的——撂爪兒就忘,就是你朱嬸給介紹對象那事兒。那姑娘不錯,樸實,還知根知底,工作也還可以,小學老師,就在軍軍他們學校。”

  “這事兒呀,再說吧。”牛小偉漫不經心地敷衍。

  牛大娘停下手:“别再說呀,現在當老師的不愁下崗,旱澇保收,将來有了孩子……”

  “你想得倒長遠。媽,我不是說當老師的不好,我是對朱大嬸失去信心了,就說上次給我介紹的那個,年齡比我姐還大,看着比你還老,這不是成心寒讒我嘛。”

  “上回的那個是差點,我都批評她好幾回了。”

  牛大爺走進來呵斥:“就你還想找啥樣的?下崗工人,嗯?人家能同意見面就不錯了。”

  “行,那就見見,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權當我陪你們玩兒了。”

  牛大娘瞪小偉一眼說:“你又嘟嘟些啥!”

  “沒啥,沒啥。對了,那姑娘叫啥?”

  “朱曉紅。”

  三人又唠了一會兒閑嗑。牛大娘看看天色已晚,就開始擺桌子。剛剛擺完碗筷,軍軍氣沖沖地走進來,把書包一扔,悶悶不樂地坐在沙發上。

  牛大爺剛坐下,看到軍軍說:“哎,軍軍,咋了?快來快來,都是你愛吃的。”

  牛大娘也接口道:“你再不來就沒了,姥今天特意給你做了酸菜白肉。”

  軍軍頭也不擡地說:“你們整天就知道吃,吃,太庸俗!”

  牛小偉剛把一塊肉放進嘴裡,說:“沒錯,太庸俗!”

  牛繼紅放下筷子說:“庸俗也沒見你少吃了,吃不吃,又不聽話?肉皮子發緊是吧?”

  牛大爺護着外孫,沖牛繼紅擺手說:“别吓着孩子。軍軍呀,在學校挨批評了?

  沒事的,有錯就改還是好孩子,該吃飯還得吃飯。”

  軍軍賭氣地說:“不吃!不吃!就不吃!”

  牛小偉回過頭來對軍軍說:“這你就應該向舅舅我學了,無論遇到什麼鬧心事兒,也别坐水缸上放屁——響(想)不開,飯得照吃而且還要吃嘛嘛香。”

  軍軍眼皮都沒擡,氣呼呼地說:“你當誰都跟你一樣哪?沒心沒肺。”

  牛小玲走到軍軍面前:“别這麼說,他再不濟也是你舅舅呀。還幫你打過仗不是?”

  牛小偉樂了:“你這麼說還像句話……這就更不像話了,誰不濟呀?”

  “我這不是哄孩子哪嘛。軍軍,跟老姨說,老姨給你做主!跟誰呀?”

  軍軍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這事兒你做不了主,跟誰?跟我們老師,新來的班主任!”

  牛小玲說:“啊!你膽兒夠肥的呀?還敢跟班主任過不去?這主我可做不了。”

  “班主任怎麼了?老師有錯誤也得檢讨是吧?軍軍别怕,有舅舅哪,說吧,她怎麼欺負你了?”

  軍軍這下子來了勁,說:“她不光欺負我,她是全班同學一塊兒欺負!你們是不知道呀,我們原來的班主任夠厲害吧?跟新來的這位比,那就是窩囊廢呀。她,滿臉橫肉、兇神惡煞呀,大眼鏡,眼睛溜圓,就像母老虎,頭發這麼往上一系,臉一耷拉,嘴一撇,就像大灰狼……”

  牛大爺阻止說:“軍軍,話不能這麼說,有許多好老師,再說也不能以貌取人,心靈美還是很重要的嘛。”

  軍軍說:“心靈美?她的心比日本鬼子還狠呀!就拿今天自習課來說吧,我和海英就唠了會兒嗑,歡歡、燕燕她們就吃泡泡糖吐了倆泡泡,被她給發現了,好家夥!她把我們罰站不說,讓我把晚報念十遍,說讓我們過足了說話的瘾!誰告訴她我說話有瘾呀?她還讓歡歡她們不停地吹泡泡,不放學不準停,腮幫子都吹腫了。”

  牛小偉馬上說:“這麼邪乎,誰要是娶了她那不是找倒黴嘛!她叫啥呀?”

  軍軍說:“她叫朱曉紅,别讓你們那些哥們兒娶她,看她還神氣啥?”

  牛小偉說:“名字還是蠻動聽的……怎麼這麼耳熟呀?她叫啥?朱曉紅?朱曉紅!”

  牛大娘看着牛小偉正瞪着自己,醒過神來說:“好了小偉,這個咱就不見了啊?

  你朱大嬸年紀大了,眼神又不好,看走眼了,怎麼說她也是一番好心呀。”

  牛小偉怒氣沖沖地說:“幸虧你及時提醒,要不我死了都不知道是誰害的!媽,以後凡是朱大嬸介紹的一概不見,我牛小偉是甯吃鮮桃一口,不吃爛杏半筐!”

  牛小偉生氣了,可朱大嬸還纏着牛大娘談朱曉紅的事。牛大娘就想把朱曉紅介紹給别人。這天她看見了一個老鄰居的兒子,一想他沒有對象,就纏着他不讓走。

  牛大娘笑笑說:“大娘給你介紹的這個對象,說來也不是外人,她老姑你媽也認識,我們的老姐們兒,她侄女……”

  青年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好,好,大娘,你就安排吧。”

  “她叫朱曉紅,在廠子弟小學當老師,是軍軍的班主任,和你一樣,都是軍軍的老師。”

  牛大娘辦完了這件事,心裡輕松了許多,樂呵呵地回家了。

  晚上,男青年來家裡教軍軍彈琴,問起了軍軍的老師。

  “軍軍,你們班主任她人挺好的吧?”

  “你聽誰說的?純屬謠傳!”

  “聽你姥姥說的,她這人溫柔多情,長得又漂亮,大眼睛,雙眼皮…”

  “不對,她是雙眼睛,大眼皮!”

  “蛤蟆呀?”

  “還不如蛤蟆,你怎麼認識她呢?”

  “怎麼說呢?現在是不認識,可我們很快就要認識了,你姥姥介紹的。”

  “完了,我老舅倒是逃出虎口,你卻進了狼窩。”

  傍晚,牛繼紅發現牛小偉和軍軍在着漫畫書,生氣地說:“軍軍,你這回考得咋樣呀?”

  軍軍頭也不擡地說:“還行,都答上了。”

  “都答上了并不說明答得都正确呀,考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對了,最近忙着準備期中考試,電子琴一直沒練,練琴,聽見沒?你聾了?淨看閑書,長大了跟你老舅一樣沒出息。”

  牛小偉把書合上說:“姐,别什麼事兒都把我捎上呀!我都快成孩子的反面教材了。”

  ‘你以為你不是反面教材呀!“電話響了,牛繼紅過來接電話,說了幾句話就放下了,回頭對軍軍又說,”說吧,你在學校是不是又犯錯誤了?老師要家訪了。

  “

  軍軍說:“我沒做什麼錯事呀。”

  牛繼紅說:“那你還有啥好事啊?”

  牛小偉滿不在乎地說:“好事壞事等一會兒就知道了。軍軍,來就來呗,怕什麼?她還能把你吃了?我也正好想見見這位傳奇人物,一睹她的母老虎風采哪。再說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過我上學的時候每次老師家訪之後我都免不了一頓好揍,你還是小心點吧,我是幫不上你了。”

  牛大娘聽說老師要來家訪,忙收拾房間。

  軍軍忐忑不安地等待了半個小時,終于傳來敲門聲。

  一位靓麗的青年女子走進來,她笑着對繼紅說:“我叫你繼紅姐吧,你叫我曉紅。”

  牛小偉看這位老師如此漂亮,搶着說:“曉紅,你就是朱曉紅?你好,你好,你好,我,我來介紹一下,我叫牛小偉,軍軍的老舅,這是我姐,這是我媽,也就是她的母親,他叫孫軍,當然了,你們認識……”拉着朱曉紅的手不放。

  “你是小偉哥吧?”

  “對,就是我,你的小偉哥。”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朱曉紅把身後的一個男青年讓了進來。

  牛小偉看着男青年和朱曉紅,回頭把軍軍拽屋裡去了:“你當初怎麼沒跟我說她長這樣呀,肥水不流外人田呀,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你們班主任長那樣嗎?”牛小偉用手比畫着,“你耽誤多大事兒呀你!”

  軍軍掙脫道:“她昨天還不長這樣呢。我明白了,她整容了!”

  牛小偉語無倫次地說:“啊呸!你呀,你說你,你說,我恨不得把你毀容了!”

  這時,隻聽外屋的朱老師喊:“軍軍!”

  軍軍趁機跑了出來,小偉自己狠狠捶自己的腦袋。

  朱老師遞過卷子說:“這是你的考試卷子,自己先看看。”

  軍軍膽怯地接過來。

  “怎麼樣,聽說你對我這個班主任挺有意見?”

  軍軍趕忙說:“沒有,沒有。”

  “我聽說有人背後叫我母老虎,是嗎?”

  “沒有,絕對沒有!不可能呀,誰敢呀?”

  “有人說我兇神惡煞、狠毒呆傻,是嗎?”

  “胡說,純屬胡說!那是誣蔑,誣蔑!朱老師,誰這麼說你我跟他沒完,同學們也不答應呀,不答應!”

  朱老師說:“好了,好了,老師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說這個了。你對自己這次考試的成績滿意嗎?看看你的數學得了多少分?”

  軍軍小聲說:“不滿意!66分。”

  “你拿倒了,再仔細看看。”

  軍軍翻過卷子驚呼:“99分!老師,我,99分!”

  朱老師說:“雖然取得了好的成績,但不要驕傲呀,期末考試我們再看!”

  這一天軍軍和幾個同學放學回家,一路上有說有笑的。

  一個同學說:“真是難以想象,今天朱老師居然沒留家庭作業。”

  另一個同學說:“你懂什麼?這是老師們積極響應國家号召,給咱們減負哪!”

  大家一起喊:“太陽終于從西邊出來了!朱老師,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軍軍說:“你們别高興得太早,我看問題沒那麼簡單。”

  ‘有什麼不簡單的,你倒是說說看。“大家七嘴八舌地問。

  軍軍故作深沉地說:“愛情的力量!知道嗎?愛情的力量!她可千萬别失戀,要不第一個倒黴的就是我!”

  大家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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