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 | Jack Lee
把焦慮當作一種疾病是行不通的。雖然焦慮有其相應的治療方法,但焦慮症的發病率繼續上升,漸漸地讓大家覺得,焦慮是一種疾病。是的,從醫學的角度來說,焦慮情緒是可以上升至疾病狀态的。然而,也是因為這種疾病模型阻礙了人們去學習如何應對焦慮。除非人類抛棄這種有缺陷的思維模式,否則人類與焦慮症的鬥争隻會惡化。
一個簡單的事實是:沒有人喜歡焦慮。焦慮是最普遍和最令人厭惡的人類情緒之一。既然它不健康,所以我們都同意,應該像預防其他疾病一樣預防和根除它。從自助性書籍和整體療法到藥物和高端的談話療法,有很多方法來幫助我們來試圖解決這個難題。然而,事實上我們仍然是一個極度焦慮的社會,焦慮障礙的發病率飙升。三分之一的人會在一生中遭遇到令人疲憊不堪的焦慮障礙。
為什麼這一切都不起作用?
諸多辦法都沒有起到期望的作用,是因為焦慮不是問題所在。問題在于人們相信了心理健康專家訴說的那些關于焦慮疾病的說辭,正是這種信任讓人們走向了失敗。相信這些說辭讓人們應對焦慮的方式變得更糟,當人們需要治療時,它阻止從治療中獲益,阻止人們從這種困難的情緒中獲得許多好處。
讓人們取得進展的唯一方法是挑戰那些焦慮疾病的說辭,并要理解焦慮是人類的特征,而不是障礙。焦慮不會消失,因為它不是一種需要根除或戰勝的疾病。相反,它是一種強大的情感,人們可以學會好好利用它。
盡管焦慮時候感覺不好,但焦慮對我們有好處。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并沒有告訴那些正在與焦慮障礙做鬥争的人:焦慮是人類的一種特征而不是缺陷?
毫無疑問,焦慮讓人感覺很糟糕。因此,人們很自然地認為,這種痛苦的、難以抗拒的感覺是幸福感或心理健康出現故障的表現,需要進行修複。這個邏輯讓人們得出了另一個似乎不可避免的結論: 應該把焦慮當作一種疾病,來預防、抑制和治愈,就像我們對待癌症或新冠一樣。
但這種對焦慮的認知從根本上是錯誤的,因為這種認知是由于那些關于焦慮的陳舊和不準确的信息和觀念造成的。要了解這種錯誤認知的來源,看看以下的叙述:“焦慮是一種進化中過時的情緒,曾經對史前人類有保護作用。它主要用于生存,比如在遭遇劍齒虎和自然災害的時候。它是保護性的,和恐懼一樣,會讓人們呈現三種狀态:戰鬥,逃跑,或僵住。當沒有劍齒虎的時候,我們仍然會都會感到焦慮,這是一種無用的情緒,會引發過度活躍的壓力反應。結果是我們的身體和心理都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因此,我們必須盡可能讓自己擺脫焦慮。”
上述說法很大程度上是錯誤的。首先,數十年的生物學和心理學研究表明,經曆适度的焦慮,即使是每天都有,也不會對我們造成傷害,就像适度的壓力不會對我們造成傷害一樣。其次,将焦慮視為需要修複、壓抑或避免的東西,反而是無法控制焦慮的最關鍵原因。第三,焦慮的作用遠遠超出了戰鬥,逃跑,或僵住三種保護狀态。
焦慮時我們感覺不舒服和精力充沛,讓我們端坐起來并集中注意力。它告訴我們應該關心什麼,讓我們做好準備去做一些富有成效的事情來管理不确定性,避免消極結果,優化積極結果。
因此,将焦慮視為一種疾病會讓人們在管理焦慮時做出錯誤的決定,并在利用焦慮為人們帶來好處時産生巨大的機會成本。
焦慮真的是“人類進化的勝利”嗎?
焦慮和焦慮障礙不是一回事。焦慮是人們普遍經曆的一種正常健康的情緒。它的感覺有一個範圍,從輕微的、幾乎察覺不到的不安到強烈的、壓倒性的恐慌。恐懼是人們在面對确定和當前的危險時産生的情緒,焦慮是對不确定的未來的恐懼,在這種情況下,不好的事情可能即将到來,但也有可能有好的結果,比如等待裁判宣布誰是勝利一方。所以,焦慮提醒人們潛在的危險,但也給了人們希望的理由。
焦慮的雙重性質意味着人們隻有在關心未來時才會焦慮。這也意味着焦慮的存在是因為人類進化的一個頂峰,即想象、計劃和為未來做準備的能力,同時記住壞事發生的同時好事也可能發生。焦慮是設想我們想要的未來和努力使我們的積極目标成為現實的一個重要工具。
焦慮和焦慮障礙之間的區别是: 人們可以經曆一段時間的緊張、日常焦慮,但仍然不會被診斷為焦慮障礙。隻有當人們應對焦慮的方式,無論是擔心、逃避、恐慌、退縮還是執念,已經比例失調,擾亂了人們在工作和個人生活中發揮作用的能力時,才會被診斷為精神障礙。當人們說“我們正處于焦慮的公共健康危機之中時”,其實人們并不完全正确,因為問題不在于焦慮,而在于人們如何應對它。
不正确的應對焦慮的方式通常包括逃避,比如從不出門,因為害怕負面評價而辭職,或者用藥物或酒精來緩解情緒上的痛苦。不正确的還有人們認為無法應對焦慮的觀點,即任何焦慮的感覺都會引發恐慌。充分的研究表明,當人們對自己的負面情緒(比如焦慮)感到好奇,并學會它們的名字和理解它們時,它們就會變得更容易管理。在焦慮症中,真正的問題是焦慮和回避的循環,而不是焦慮本身。
我願意付出一切,讓我那令人筋疲力盡的、勢不可擋的焦慮消失。
焦慮讓人精疲力竭。當人們應對強烈的焦慮感,或去治療焦慮障礙時,是在做一項極其艱苦的工作,但人們可以借此培養耐力,要做到這一點,必須終止試圖避免焦慮的行為。這一習慣可能是要經過多年,甚至幾十年才能養成的。改變需要時間。除了那些危險的庸醫,沒有任何治療師會告訴你,治療的目的是防止或消滅所有的焦慮。
追求沒有焦慮的生活是不可能實現的目标。相反,一個好的治療師會幫助人們進入有益的焦慮狀态,将其與無益的焦慮區分開來,并開發新的、有效的應對策略,弄清楚哪些想法和行為是問題的一部分。
大多數與焦慮作鬥争的人并不是在逃避它,而是每天都在與它作鬥争。
焦慮症會造成巨大的痛苦。與此同時,人們對抗焦慮的一些方法是有益的,而有些則是無益的。例如,與焦慮作鬥争的想法遠不如對焦慮感到好奇,好奇心會讓人們看到它能帶來的好處,理解焦慮和其它負面情緒的細微差别。不是去喜歡焦慮,而是去讓它屬于你,這樣你就不會被它掌控。承認它,相信它是你的一部分。這就是人們獲得掌控的方式。把焦慮當作疾病或敵人隻會阻礙人們實現這個目标。
如果我接受了治療,努力工作,藥物真的能幫助我在治療中發揮作用嗎?
抗焦慮藥物(最常用的處方是苯二氮䓬類藥物)可以幫助那些患有焦慮症的人。對一些人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之一。但是:醫生永遠不會讓你停止服藥。
不幸的是,在美國,大多數人是否都被告知如何安全有效地使用這些強效的藥物?數十年的研究明确表明: 苯二氮卓類藥物可暫時用于治療确診的焦慮症,并與認知行為療法聯合使用時最有效。
然而,許多人沒有機會評估藥物是否适合他們,如何适合他們。美國的醫療專業人員開了很多藥,給那些說自己感到擔心或焦慮的人,并讓患者長期服用,卻沒有給他們提供其他治療。
許多醫生并沒有告知患者這些藥物的重大風險: 它們極易上瘾,難以戒除。在美國,這是僅次于阿片類藥物的第二大藥物過量死亡原因。然而,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在美國,這些危險的藥物充斥着精神健康生态系統。像阿普唑侖這樣的藥物是一個數十億美元的産業。從2002年到2015年,處方藥的數量增加了67%,同時藥物過量緻死的人數增加了四倍。許多美國人随意地服用它們,就像治療頭痛的阿司匹林一樣,來阻止無法抗拒的感覺,并沒有帶來幫助病患建立持久應對技巧的治療紅利。
服藥不是失敗,就像焦慮不是失敗一樣。但是,美國的醫學界不負責任地開出苯二氮卓類藥物來治療焦慮症,使許多患者面對焦慮時獲得了失敗結果,最終導緻焦慮嚴重的影響自身的生活。從這個角度看,這是值得其它國家的醫學界引起為戒的事情。
焦慮的疾病模式對焦慮的治療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應當摒棄這種錯誤的方式,否則人們與焦慮症的鬥争隻會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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