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司馬遷在《史記》中的記載,我國曆史上最早的王朝是夏,随後是商。商朝的創立者是湯,立國傳承17代31王,曆時550多年。商朝的統治地域大緻以今天的河南省為中心,兼及周鄰地區。商朝曾經數度遷都,大約在公元前14世紀,即距今3000多年前,商王盤庚将都城搬遷至“濱洹之小屯”的北蒙城(今河南安陽),商人稱之為“大邑商”或“天邑商”,今天這座都城則被人們稱為“殷墟”。經過幾千年歲月的洗禮,“大邑商”這座曾經繁華的都城變成了廢墟,有關商朝的曆史幾乎成為傳說。直到1899年金石學家王懿榮無意中發現古老神秘的甲骨文,一片甲骨驚天下,堙沒于曆史塵埃之中的商朝重新浮現在人們眼前。
從1928年起我國在河南安陽殷墟遺址開展考古發掘工作,殷墟遺址是我國最早發掘的考古遺址之一,也是考古持續時間最長的遺址,距今已經九十多年,可以說殷墟遺址考古是我國考古學發展的縮影。甲骨文為我們保留了3000多年前的文字,從中我們可以大緻知曉3000多年前商朝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殷墟遺址考古出土的青銅器、玉器、建築基址及豐富的祭祀遺存,則向我們展示了商朝鼎盛時期的物質成就和精神面貌。
當“大邑商”在黃河流域繁榮興盛之時,非洲的尼羅河流域正處于埃及新王國時代,中東的兩河流域正處于後巴比倫時代,南亞的恒河流域正處于吠陀時代,四大文明古國在三千年前交相輝映,人類文明的光芒照耀廣袤蒼穹。通過殷墟遺址考古發掘,我們可以确定商朝已經完善了國家的管理體系,構建了以甲骨文為特色的文字體系,奠定了以青銅器為核心的禮樂制度,這為中華文明注入了強大的活力。當尼羅河文明、兩河文明、恒河文明在曆史的長河中斷之後,中華文明卻一脈相承,将生命延續至今。毫無疑問殷墟遺址是中華文明溯源的基石,殷墟遺址不僅是展示中華文明的重要窗口,而且在人類文明進步和世界文明進程中閃耀着璀璨的光芒。
1976年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在殷墟遺址發現婦好墓,出土随葬器物1928件,包括468件青銅器、755件玉器、564件骨器、47件寶石等,有限的墓穴容積和異彩紛呈的随葬品之間形成強烈的反差。“婦好”的名字見于殷墟甲骨蔔辭上的記載以及青銅器上的銘文,目前已知婦好是商王武丁的妻子。“婦”字與“姑”字相對,“姑”是婆婆的意思,“婦”則是媳婦的意思。“好”字讀音為“子”,意為“子姓的女性”,商王是子姓,也就是說商王武丁和王後婦好是同姓之間的婚姻。在商朝同姓之間是可以互通婚姻的,這與我國從西周以後形成的“同姓不婚”的原則有所不同。
在殷墟出土的甲骨蔔辭中,提及婦好的有200多次。比如,有“好允見右(老)”的蔔辭,即婦好去探望德高望重的老人;有“呼婦好見多婦于徉”的蔔辭,即婦好在徉地接見貴族家眷;有“呼婦好侑俘于妣癸”、“槱婦好禦于父乙”、“婦好不往于妣庚”、“婦好有報于四妣槱”等的蔔辭,即婦好主持祭祀妣癸、妣庚、四妣、父乙等人。可見作為商王武丁的王後,婦好廣泛地參與商朝的政治活動,她為商朝做出的貢獻與獲得的顯赫地位被後代所銘記,因此婦好死後的廟号為“辛”,在商王祖庚、祖甲時期甲骨蔔辭中都有不少關于祭祀“母辛”的記載。
1976年在婦好墓中出土有2件商代晚期青銅婦好鸮尊(如圖),通高45.9厘米,口長16.4厘米,器身口下内壁有銘文“婦好”兩字,形制、紋飾、大小近同,一件收藏于中國國家博物館,另一件收藏于河南博物院。“鸮”亦稱“枭”,俗稱“貓頭鷹”。青銅鸮尊為站姿,昂首,圓眼,寬嘴,小耳,高冠,挺胸收翅,兩足粗壯,與寬尾共為支撐。鸮頭後開一半圓形口,上置蓋,鸮背部鑄鋬,鋬首飾獸頭狀,面中部及胸前各有扉棱一條,通體滿花,飾有獸面紋、夔紋、蛇紋等,并以雷紋襯底,蓋前端有一尖嘴立鳥,後有一拱身卷尾的立龍。青銅鸮尊為站立的鸮鳥形态,栩栩如生,融寫實與誇張為一體,紛繁複雜的器表紋飾,使整個器物顯得凝重威嚴,同時又展現出豐富的象形力和高超的構圖能力,非凡的鑄造工藝、超絕的設計使其魅力經久不衰,不僅是商朝青銅藝術審美觀念的集中體現,而且代表了商朝青銅器制造技藝的高超水準,不僅是國家文物局明令禁止出境展覽文物之一,而且也是河南博物院的鎮院之寶。
用考古發現講好中國故事,以史增信,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2022年7月“宅茲中國:河南夏商周三代文明展”在上海博物館開幕,這是上海博物館與國内考古大省合作舉辦的“何以中國”文物考古大展系列的首展,通過文物的展示和傳播,告訴觀衆中華文明的起源以及我國百年考古取得的偉大成就。河南博物院收藏的這件商代晚期青銅婦好鸮尊也參加了此次展覽,并且作為“明星級”展品高調亮相上海博物館,引發廣大觀衆的好奇和觀展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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