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方言恰噶是什麼意思?也說南昌方言俚語中的“雀博”文/南昌熊明,下面我們就來說一說關于南昌方言恰噶是什麼意思?我們一起去了解并探讨一下這個問題吧!
也說南昌方言俚語中的“雀博”
文/南昌熊明
卻說庚子初秋,秋老虎正抖威風之際,忽一日,看微信上有一帖字考究南昌方言俚語中“雀博”一詞的來龍去脈,印象中帖中引用了一位專家對“雀博“二字的釋義曰:”雀博(難字):卑鄙,龌龊。”——
竊以為這種解釋,并不完全,意思最多隻是說了一半。除了世代操南昌方言的土著,外人或新南昌人如果鹦鹉學舌,加以引用,有可能會運用不當,詞不達意。
這個“雀”字,南昌方言俚語另有俗話雲:“開店要挂角,做生意要雀!”如果如詞典的解釋,豈不是說天下所有做生意的都是很“雀博”?果然是無商不奸了!雀,在這個具體的語境中并無貶義,反而具有一種對做生意者的一種教導,一種提示,一種鼓勵——意思是把店鋪開在道路交彙處,吃兩邊的水,左右逢源,八方來财。而做生意要“雀”,則是提醒做生意人必須具備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職業素養,要能像阿慶嫂那樣八面玲珑,察言觀色,一眼洞穿進店顧客的購買心理,對于眼前的陌生客人是否能夠留住,并促成交易,達成購買,要有一個準确快速的判斷,免得浪費時間白費口舌。這裡的“雀”,是對生意人職業素養的一種要求,生意人要靈活機動,快速反應,對答如流,善于談判。
南昌市進賢縣的人,有着江西“猶太人”的美譽,世界各地都有進賢人的身影,我因為是進賢的外甥,自然也認得幾個進賢做生意的朋友,他們坐在店裡與朋友喝茶聊天,談笑風生,看似風輕雲淡,但一雙眼睛卻放出金光,警惕地盯着店門口過往行人,但凡有顧客進店來,店東家必定會撇下談性正濃的朋友,滿面春風的起身,徑自去招呼顧客。進賢人就有這種“雀”的本事,他們總能讓進店來的顧客既來之則安之,進了寶山,不要空手出去,至于賺多賺少是另一碼事了。
南昌話裡的“雀博”,原指善于耍小心眼,玩弄手段的損人不利己的小壞人!大奸大惡之人,用“雀博”太輕了。故此,南昌人市井小民相罵又有一句話叫作“雀博爛肚哩!”這個“雀博”,離專家詞典裡的“卑鄙,龌龊”還有些距離。
方言專家把方言詞彙單獨進行注解,作者往往并不一定考慮到了所注解的詞彙具體運用的語境,就如同電視綜藝節目裡,也經常邀請一些象牙塔裡的方言研究專家做節目,看過幾期,不過是隔靴搔癢而已。如此一來,方言詞彙研究,脫離群衆的生活環境,而變成了純粹“炫技”“炫酷”的一種噱頭,我覺得這種單純為注釋方言詞彙而存在的方言研究,意義不大。後人以此為标準進行想象還原今人的民間說話,都會半懂不懂。
不過搞方言研究,當然首先要向帖子裡的語言專家學習,能夠對方言詞彙追根溯源,但還必須接地氣,懂得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的現實會話,能夠理解同一個方言詞彙在不同語境下有不同的解釋,甚至截然相反的含義。
曾經有一回,我在一戶農家參加婚宴酒席,一桌的農民兄弟,鄉裡鄉親,大家都是開懷暢飲,放肆地說笑,并不需裝扮成交際舞台上的矜持紳士,更不必穿燕尾服聽交響樂般的一本正經的坐着。忽然,傳菜生端上一盤腳魚來,一隻腳魚殼覆蓋在盤子上。滿桌人都忽然變得禮讓謙遜起來,嘻嘻哈哈的讓别人先動筷子,尤其是讓别人去啃那一隻腳魚殼。其實,腳魚殼隻要一根筷子,找準“穴位”用筷子插将進去,立馬就可以把腳魚殼四馬分屍,這時候再分塊夾起腳魚殼來慢悠悠的啃,吃相就比較雅觀了。可這對腳魚殼使用點穴功,鄉裡農人哪裡曉得,性格開朗的農人在滿桌人的哄鬧聲中,也就半推半就的雙手抓過腳魚殼,裝開大嘴啃起裙邊來了……
這裡哄堂大笑,熱鬧異常,偏偏攝像師也來的正是時候,把個鏡頭對着啃腳魚殼的壯漢一頓狂拍,拍也就罷了,還打開屏幕,當場回放給這一桌人看,把個啃腳魚殼的壯漢弄得十分窘迫,尴尬之中,蹦出來一句“咯隻師傅好雀博”——此言一出,把個滿座人等笑得前俯後仰,笑出了眼淚。啃腳魚殼的壯漢笑了,攝像師也笑了!
這無傷大雅的惡作劇給啃腳魚殼壯漢帶來的尴尬,在這“雀博”二字中瞬間煙消雲散,反而将宴席上熱鬧歡喜的氣氛彌散開去,感染了全場的客人,能說這個攝像師“卑鄙、龌龊”嗎?這種語境下的“雀博“二字,隻是一種或戲或谑的調侃。
要研究南昌方言,要做南昌方言的綜藝電視節目,還是要深入市井闾巷中,去風露日曬中體驗生活,去收集八九十歲的老南昌人的日常對話,甚至是幹仗相罵。其實,蘭陵笑笑生、馮夢龍之流,到真是語言大師,值得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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