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牌觀點/文】
6 月 16 日晚,國内最大 LGBTQ 社區 Blued 母公司藍城兄弟(Blue City Holdings Ltd.)向美國證監會遞交招股書,股票代碼 “BLCT”,預計募資規模 5000 萬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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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線8年時間,Blued注冊會員數量超過4900萬,平均月活用戶600萬,僅次于全球領先的Grindr,業務範圍覆蓋210多個國家和地區,海外月活用戶數占比近一半。
當我們把時間調向20年前。
2000年,創始人耿樂還在秦皇島做警察。時年23歲的他在網易申請了一個個人空間,每晚偷偷貓在自己的房間裡,跟網友分享自己的“同志心事”。而這個小空間,就是淡藍網的前身。此後數年,淡藍網逐漸成為了華人地區有影響力的同志公益網站。
2012年,耿樂創立Blued,現已成為國内第一大男性同志社交平台和中國LGBT社區象征。截至2020 年 3 月 31 日,Blued 擁有全球超過210 個國家和地區的 4900萬注冊用戶,垂直領域市場占有率超過90%,600 萬月活用戶中,海外月活用戶數占比接近一半。用戶每天平均花費時間超過一小時,每人每日會話次數超過 16 次。但就活躍次數而言,其“活躍度”僅次于微信。
事實上,Blued頗受資本青睐。自成立起,Blued已經拿下7輪融資。而耿樂的訣竅是:說服投資者相信,他可以繼續在同性戀人群中擴大業務。
耿樂和他的Blued也确實做到了,但「高增長」背後依然“暗流湧動”。
被“誤讀”的萬億美元「LGBTQ群體」,消費市場據媒體公開數據顯示:2018年LGBTQ( Lesbians女同性戀、Gays 男同性戀、Bisexuals 雙性戀、Transgender 跨性别者、Queer 酷兒等所有的非異性戀者)人口約為4.5億,占總人口的5.9%,預計到2023年将增長至5.91億,占總人口的7.4%。按消費支出和營銷支出算,2018年全球LGBTQ市場規模為38603億美元,預計2023年達到54259億美元,複合年增長率為7%。
隻是,真的存在專屬于LGBTQ群體的“粉紅市場”嗎?
當我們把目光轉向消費市場,你見過多少專門為同志提供的消費呢?當我把這個問題抛向身邊同志朋友的時候,大家無不詫異的說:
“消費哪有什麼區别!照樣是普通人的那些,能有什麼區别。”
“即便真的有廠家做一些同志專屬的消費産品,那看起來也會很詭異吧。同志專屬可樂?專屬超市嗎?沒必要啊!”
确實,LGBT群體的基礎性消費需求從本質上跟普通消費者沒有任何區别,那麼消費行為當然不會有變化。即便那些大張旗鼓号稱“同志友好型”的消費運動,大多數不過是品牌進行營銷的“話題和噱頭”而已。
這個破萬億美元的市場顯然被過度“誇大”了。
Blued 的“底色”2019年初,因陷入誘導未成年人交友染艾的輿論争議,Blued在微博發表公告,宣布關閉注冊一周,組織相關部門展開内容篩查和整治。
同志作為在大衆視野中“被隐藏”群體,blued為他們提供了一個可以自由交流和表達自我的平台。但同時,“被長期壓抑的欲望”一旦得到釋放,相對于傳統的社交軟件,Blued上的用戶表達更直接赤裸,而需求也更單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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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Blued來說,如何平衡監管和社群運營,絕對是一個“挑戰”。
目前,想要注冊Blued賬戶,除了要提供出生日期外,還需要在線拍攝照片進行人臉識别,核實用戶是否成年。主播若想申請開通直播,還需要向Blued提交手機号碼、銀行信息和有效身份證明。
對于視頻流媒體的内容審核,Blued采取AI輔助審核和人工審核相結合的方式,據招股書介紹,内容審核團隊員工數量占到總員工數的21%。
不可否認,這些動作在一定程度上維持了“社群秩序”;但從另一個層面來看,過于“透明”的環境,對于習慣了“隐藏”的同志群體來說,“不适感”也會随之而來。
如何平衡和引導用戶,或許不僅僅是關于在「社群運營」的命題,從更深層次來看,這是個「社會命題」。
越來越“老”的Blued或提前進入增長「滞漲期」?“Blued越來越沒意思了,什麼人都有,這麼說吧,我覺得他現在看起來特别土和老,我已經在用别的社交軟件了。”
這是跟一個同志社交達人聊天的時候,他很自然說出的感受。
的确,當一個平台越來越大,小衆化和個性化的需求滿足就成為了一種“奢望”。美國調查機構公布的研究結果顯示,Facebook正逐漸失去對美國年輕用戶的吸引力,年輕人如今更愛用Instagram和Snapchat。知名市場調查公司eMarketer稱:僅2018年Facebook就失去了大約200萬名24歲以下的美國用戶。
同樣的問題,看似也發生在Blued身上。截止2019年第一季度,平台用戶數突破2700萬,在國内男同性戀群體中的市占率高達90%以上。換句話說,在男同志群體内更細分的圈層裡,找到“同類”的成本,變得更高。而緊随其後,如Aloha之類的同志社交App,因為交友設置更精準,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年輕用戶。
少了年輕用戶的“Blued”,或許可以憑借廣泛的用戶基數“登頂一時”,但從長遠的眼光來看,增長潛力或許“提前”進入了「滞漲期」。
Blued的變現遠比想象中“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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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創立的Blued,直到兩年之後依然沒有盈利模式。當時,耿樂曾表示,Blued沒有任何盈利方式。直至幾輪融資之後的2016年, Blued通過直播和移動營銷營收數億,這才使其國内業務實現赢利。
公開資料及媒體報道顯示,Blued2018 年、2019 年和截止 2020 年一季度總收入分别約為 5.01 億、7.59 億、2.07 億,收入構成主要為直播娛樂、會員收入、廣告收入和其他收入。其中,2018、2019年直播收入為4.6億、6.7億,分别占總營收91.3%、88.5%,其主要是用戶通過充值虛拟貨币彎豆購買禮物,然後在觀看直播時定向打賞。
仔細分析除了直播娛樂之外的潛在收入增長點,會員服務依附于用戶對于app的使用黏性,競争對手随時都可能出現。而廣告收入和其他收入這一塊看起來很“美好”,其增長主要來自于「同志圈層定向直接消費」的增長潛力。事實上,同志消費最大的瓶頸不是來自于服務的供應端是否優質,本質上制約LGBT群體精準消費的因素恰恰來自于該群體的“自我認同”本身。
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是出境遊消費,大部分同志一定不會選擇專門為同志提供旅遊服務的組織而設置的線路,更大的可能性是選擇大衆都會用到的旅行提供商,比如攜程、飛豬之類。
有從業者曾這樣描述男同性戀的現狀,“中國的粉紅經濟是建立在粉紅人群的自我認同上的。”對于很多 LGBT 來說,出櫃的時機還沒到來。“隐藏”自己,是他們消費過程中的必選項。對于Blued來說,目标用戶“尋找自我認同”的過程有多長,答案尚未可知。
或許會有朋友說,國外相對于國内來說自我認同要高一些吧,而且Blued的海外市場用戶占總用戶數接近一半啊。可是事實上,截止2018年、2019年和2020年一季度,來自海外用戶的收入分别占總收入約3.4%、6.6%和9.9%,尚不足10%;而從其海外用戶的主力大多分布在亞洲,從另一個角度看,Blued在海外市場的變現能力尚不及國内。
翻看近幾年Blued的營收數據,2018年、2019年的淨虧損分别為1.45億和5.29億,2019年一季度虧損2640萬,而2020年虧損760萬。目前,藍城兄弟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和定期存款餘額為3.63億元。如果總收入無法大幅增加抵消增加的成本,未來可能會持續虧損。
商業社會裡,需要情懷,但情懷之外,資本更關注「數據和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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