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姜姜湖
圖丨李小雨
總編輯丨姜姜湖
甯夏,也許算是中國最沒有存在感的省份之一了,和湖南更是天隔地遠,我多次問身邊的朋友曉得甯夏不,得到的幾乎都是這樣的回答:
曉得啊!甯夏回族自治區啊!
然後呢?
然後什麼?回族自治區啊!
是的,湖南人對甯夏的了解就是“甯夏回族自治區”。
甯夏的不被了解是情有可原的,在中國,這個省份就比台灣島和海南島大那麼一點,不及湖南省面積的三分之一。
地方小,人更少,甯夏全省人口剛過700萬,比長沙市還少300萬。
說是回族自治區,其實漢族人口占到三分之二,甯夏的回民大多在唐宋元時期由中亞地區遷入,估計本意是到中國做些生意順便玩一玩,結果被熱情好客的中國皇帝留下了。
甯夏人少并非沒有原因,因為那裡大部分地區環境惡劣,長年幹旱,土地貧瘠,晝夜溫差大,能在那裡活下來的生物,不論動物、植物和人都不簡單。
甯夏與内蒙甘肅和陝西四省交界處有個縣叫鹽池,這些年常常被提起,因為自古盛産池鹽、甘草和羊,尤其是一種叫作灘羊的綿羊,近百年來享譽世界,用一個月的羊羔皮做的裘皮金貴得很,市場上一件二毛皮大衣随随便便大幾千。
後來人們發現,灘羊不光毛皮好,肉更是好吃得很,尤其是鹽池灘羊。
食家蔡瀾說羊不膻女人不騷都屬于不來勁,這話我隻能同意後面一半,因為鹽池灘羊就不膻,不膻但是依然很帶勁。
羊膻和羊味可不敢劃等号,羊膻味來自一種叫癸酸的物質,又叫羊蠟酸,經檢測灘羊肉裡并沒有這個成分,而跟羊肉風味挂鈎的次黃嘌呤含量卻又是同類最高,次黃嘌呤是什麼我說不清楚,但次黃嘌呤核苷酸又名肌苷酸,對,就是那種透鮮的氨基酸。
鹽池灘羊不肥,估計也肥不起來,因為它們生活在焦幹的鹽堿地上,那裡的植物活得很掙紮,霸蠻生長的植物往往有一股藥味,也就是說,鹽池灘羊被迫吃中藥為生。
即便甯夏有如沙漠般的艱苦,卻依然有綠洲,因為那座南北向橫亘在内蒙甯夏之間叫賀蘭山的山脈,成功的阻斷了土地的沙化,賀蘭山下,瓜果飄香,綠意盎然,被稱為“塞上江南”。
見慣荒涼的西北人遇見如此情此景會有感動和向往,而感動與向往會誕生詩和歌……
早些天在長沙望月湖,我們尋到了一棟小樓,裡裡外外不過二百來平方,坐得三五十人,就叫賀蘭山下。
小樓的主人叫昆兒,是個甯夏人。
樓裡飄出的西北音樂,來自搖滾蘇陽。
同時飄出的,還有陣陣羊香。
一甕清水,一撮毛鹽,兩斤灘羊肉,幾顆枸杞,幾塊蘿蔔,僅此而已,咕嘟兩個時辰,或就着蒜泥陳醋,又或是辣椒幹碟,都能讓人感動淚流。
記得來一碗清湯呀,撒一撮香菜,體會一把純粹由肉中析出氨基酸的味道,那種清鮮,在腦海裡輕易擦拭不去。
烤灘羊肉串和腰子是定然要嘗一嘗的,被火焰炙過的肉柔嫩多汁,甯夏獨特配方的辣椒粉給肉串帶來異香,是不一樣的體驗。
不可以輕慢了酸菜爆羊肉啊,蔥爆羊肉已經好得不得了,加些西北人做的腌酸,會更好。
吃一口西北人的烤餅吧,被胡麻油浸潤過的餅厚而酥脆,夾着烤軟的大蔥,無論口感和香氣都讓人驚訝。
老闆是漢人,所以店裡有酒,一種名叫西夏的啤酒其實名不副實,我預備它苦澀濃烈,等到的卻是清爽甘冽。
肉吃飽了酒仍繼續,那就吃些炸蘑菇吧,來自植物的鮮香脆嫩同樣下酒,如果你肚子裝得下,可以再踩一箱。
昆兒是個完美主義者,每上一道菜就催着客人趁熱,仿佛一旦錯過了最佳賞味期,就會對他的家鄉産生不同程度的誤解,我說昆兒你别着急,我餅還沒咽下就要把腰子塞我嘴裡,等我喝口酒緩一緩行不?
酒已醺,昆兒問我覺得食物怎麼樣,我說:四個字,食材碾壓。
▲甯夏人昆兒
寒沙茫茫風打邊,
勁草低頭丘連綿。
月兒空照千裡酒,
擡頭遙望北飛雁。
蘇陽的涼州詞傳遞着悲怆,昆兒卻紅着臉頰眯眼笑,仿佛此刻正躺在賀蘭山腳下的草地上,暖風吹過,惬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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