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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身意大利高定西裝,帶着金絲框眼鏡,眉眼隐隐含着一絲探究。
行動間氣場十足,模樣和聲音都莫名的熟悉。
厲銘爵眸色帶着警覺:“哪位?”
他在厲銘爵面前站定,将插在褲袋的手伸了出來:“看樣子,你可能已經不認識我了,你好,我是慕欣然的捐血者,謝京珂。”
這話讓厲銘爵終于回想起來眼前人的身份。
謝京珂,陽城第一名流的謝家獨子,謝氏集團掌舵人。
和他家也算是商業對手。
看着男人伸出的手,厲銘爵禮貌性握了一下:“這次謝謝你的相助。”
他一開口,聲音卻是自己都沒想到的沙啞。
“沒關系,今天剛好在醫院辦點事。”
謝京珂嘴角輕微勾起一個弧度:“這次就當是厲先生欠我一份情。”
他說的話十分耐人尋味。
厲銘爵向來不是個愛欠人情的人。
他眉頭微蹙了一下,直接開口:“你有什麼要求我會盡力滿足。”
謝京珂卻擺了擺手:“以後我想到了,會告訴你的。”
說罷,他轉身正準備離開。
可剛走幾步,男人似是又想起了什麼事情,轉頭看向厲銘爵:“對了,聽說今天是你的新婚?”
他刻意的提醒終于讓厲銘爵臉色變了一瞬。
厲銘爵剛想出聲詢問。
謝京珂卻沒等他的回答,留下一句:“恭喜”後,潇灑離開。
厲銘爵臉色頓時冷沉,不再停留,轉身前往慕欣然的病房。
病房内。
慕母正在守在慕欣然的身邊。
當看見厲銘爵走進來時,她不由得出聲催促:“銘爵,今天是你和喻欣結婚的日子,你先走吧。”
聽到慕母的勸告,厲銘爵毫不猶豫的否決:“我現在沒功夫理會結婚的事情。”
現在,他眼裡就隻剩下了躺在病床上的慕欣然。
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慕欣然醒來。
其他的事情,他什麼都不想在理會。
這麼多年,慕母也明白厲銘爵和慕欣然的感情有多深厚。
她輕聲歎氣:“因為欣然的事情,讓你婚禮耽擱到了現在……”
“不用在意,欣然最重要。”
厲銘爵打斷了慕母的話,想起了那天在城堡下和慕欣然的對話。
他語氣帶着歉疚:“事情變成現在這樣,是我的錯。”
慕母卻不懂厲銘爵這話的含義,隻是說:“那你記得給喻欣和厲家長解釋一下,别誤了你的終身大事。”
厲銘爵微微颔首,沒說話,視線依舊落在慕欣然蒼白的臉上。
一個上午已經過去。
慕母幾乎滴水未進,精力也快耗得差不多了。
厲銘爵勸慕母前去休息,自己留在了房間裡守候。
剛送人離開,他就發現剛剛開機的手機再次傳來電話鈴聲。
來電人顯出“喻欣”的名字後,厲銘爵略微一默,還是點了接通。
剛接通,那端喻欣的哭腔便從手機裡跑出來:“銘爵,你到底在哪兒!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們大婚,你就這樣抛棄我一個人不管,連手機都關機了,你到底還和不和我結婚了?”
安靜的聽完手機裡喻欣的委屈和哭訴。
厲銘爵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婚禮取消吧。”
電話那頭先是一陣沉默,随後又傳來了喻欣質疑:“為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可厲銘爵已經沒了精力再解釋來龍去脈,直接挂斷了電話。
一天就這樣過去。
慕欣然沒有醒,厲銘爵也不敢睡。
因為沒有什麼比噩夢成真更加可怕。
今天他切身經曆了一回,更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雖然現在的慕欣然不過是昏睡,但是他還是害怕自己再多想,再一次讓夢靈驗。
這一夜,厲銘爵都坐在床邊守着。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外射進來。
讓整個病房裡逐漸亮堂的時候。
慕欣然已經逐漸睜開了眼睛。
等視線慢慢清晰,慕欣然的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一旁的厲銘爵。
随後,她視線緩緩挪向了被包紮完好的手腕。
她沒死成……
而一旁的厲銘爵見慕欣然醒來後,原本暗沉的眼眸忽然一亮,無數情緒在心頭翻攪一片。
原本想說的話很多,但此刻看見慕欣然醒來的刹那,他竟一時哽住了。
大概緩了幾秒,厲銘爵開口時,聲音已經沙啞的不像話:“欣然,對不起。”
他輕輕握着慕欣然的手:“城堡的事情是我沒有考慮周到,你怎麼怪我都好,但不要再傷害你自己。”
相比厲銘爵滿臉的心疼和歉疚,慕欣然顯得異常平靜。
她視線緩緩從握緊的手移到厲銘爵的臉上,泛白的唇瓣一啟一合:“你為什麼在這裡?”
厲銘爵有些沒反應過來。
慕欣然輕微的聲音卻還在問:“你的婚禮呢?”
看着那雙清澈的眼,厲銘爵松了松握住慕欣然的手。
他嗓音微澀:“取消了。”
聞言,慕欣然視線微微下垂:“因為我嗎?”
厲銘爵生怕再牽動慕欣然的情緒,忙溫聲安慰:“是我自己的決定。”
慕欣然再沒說話,重新閉上了眼睛,表現的很安靜。
厲銘爵沒有吵她,輕輕放下了她的手,陪她靜坐着。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慕欣然的冷淡模樣,和以往有些不同。
但現在,厲銘爵也隻能想到是因為割腕後導緻的氣血不足,所以情緒也很平靜。
陪慕欣然在醫院的這段時間。
厲銘爵耽擱了許多事情。
關于公司,厲家和喻欣的交代。
他剛接完一個電話,緊接着另一個電話又響了起來。
循環往複,連朝着窗外發呆的慕欣然也不禁向他這邊看了過來。
厲銘爵簡單交代了一下就撂了電話,轉身朝她走來。
“抱歉,我不會再讓其他的事情吵到你了。”
慕欣然沉默了瞬,卻回道:“你先走吧。”
輕柔的聲音落入耳畔,讓厲銘爵臉色略微愣怔了片刻。
慕欣然……在趕他?
厲銘爵有些不明白:“怎麼了?”
慕欣然卻回避了他的目光。
厲銘爵眼神暗淡了一瞬,掃過手機上的消息,隻好罷休:“那等我處理完事情,再來找你。”
他的交代,慕欣然也不為所動。
等厲銘爵離開後,慕母回到了房間。
慕母一眼就看出了慕欣然有心事:“自從你醒來之後就變得更加沉默了。”
她坐下來擔憂地看着慕欣然:“欣然,有什麼事可以跟媽說,别悶在心裡好嗎?”
慕欣然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握着慕母的手,反問道。
“媽,出國的事情,你幫我準備好了嗎?”
聽着慕欣然堅定的語氣,慕母有些訝異:“怎麼現在突然提起了這件事情?”
慕欣然微微垂眸,靠着慕母的懷裡。
她澀聲開口:“我不想留在這裡了。”
這些天面對厲銘爵,她總是強壓着自己的情緒,不願洩露半點。
她也明白自己和厲銘爵早就該分道揚镳了。
抓着那二十年的過去,隻會徒增傷悲。
“我想學着一個人在國外生活一段時間,去追求我自己想要的東西。”她輕聲解釋着。
事到如今,慕母又怎麼看不明白慕欣然對厲銘爵的感情。
她将慕欣然落寞的神情盡收眼底,心疼地撫着她背脊:“等你養好了身體,媽就帶你出國。”
“你管做什麼決定,媽都支持你。”
慕欣然緩緩閉上泛紅的眼眶,逼回了淚水。
城堡,約定,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要了。
……
晚上,厲氏老宅。
客廳裡早已經坐滿了一衆厲家長輩。
喻欣坐在沙發上小聲抽泣着,身邊的厲母還在安慰她。
為首的厲老一見走進家門的厲銘爵,開口便是譏諷:“消失了兩天一夜,你終于舍得回來了?”
厲銘爵身形挺立,如實解釋:“婚禮那天慕欣然出事了,所以耽擱了一段。”
厲老面色一寒:“又是為了慕家那體弱多病的丫頭?你連婚禮都能放棄?”
厲銘爵神情微微一沉,沒有說話。
然而這番态度讓厲老更加怒火中燒,他拐杖用力戳了戳地面,訓斥:“你現在真是越來越糊塗了,你别忘記了喻欣這個妻子還是你自己選的!丢她一個人在婚禮上,讓人看我們厲家的笑話?!”
放棄結婚的事小,但厲家顔面事大。
這麼多年來,厲氏家族何曾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他也更不明白一向沉穩持重的厲銘爵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一旁抽泣的喻欣聞言,卻開始煽風點火:“銘爵,現在我才是你的女朋友,往後跟你共度餘生的也是我,你不能因為她,連我們的婚禮也不要了!”
厲銘爵微微蹙眉,目光落向坐在沙發上刻意訴苦的喻欣。
忽然發覺現在的喻欣,倒是不似以前那麼乖順了。
“夠了。”厲老不耐煩地打斷了喻欣。
他向來聽不得女人抱怨。
喻欣當然也知道點到為止,不再插話。
随後,厲老又看向厲銘爵:“這婚事你打算這麼辦?”
回想起慕欣然那一張蒼白的臉,厲銘爵按了按疲倦的眉骨:“延期吧。”
在慕欣然身體還沒有完全好之前,他現在也沒功夫再處理其他的事情。
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下,厲銘爵轉身離開了厲家。
喻欣聽完這消息也是一愣。
開什麼玩笑?她馬上就要成為厲家太太了,步入名流家族,現在卻要延期?
她看見厲銘爵離開,自己也連忙起身趕了過去。
來到别墅門外。
喻欣終于拉住了厲銘爵的手:“是因為慕欣然嗎?”
厲銘爵回頭看她,放軟了态度:“欣欣,我會娶你,至于婚禮什麼時候都可以舉行。”
可這模樣卻讓喻欣心頭更加警惕。
“你說欣然隻是你的妹妹,可你現在為了她什麼都可以不管了?”
厲銘爵神情一頓。
喻欣直直望進他深邃的眼:“你這樣會讓我覺得……”
“你愛的人是慕欣然,而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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