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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簡單的皮疹,竟然還伴随這種自身免疫病!
于皮膚科醫生而言,皮膚病其實簡單又複雜。很多皮膚病通過患者的症狀、體征就可以初步确診,皮膚鏡、組織病理更是可以幫助明确診斷。
然而,一些系統性疾病往往隐藏在這些皮疹的背後,在患者看似簡單的皮疹下,隐藏着複雜的病理機制與異常指标。
這不,比利時魯汶大學醫院皮膚科的Kyra Smets醫生,就遇到了這樣一個簡單又複雜的病例[1]。
簡單的皮疹,複雜的指标
患者為一名61歲的白人女性,因“四肢軀幹出現紅斑丘疹3月餘”前來就診。
患者自述三月前雙腿出現紅斑和丘疹,随後蔓延至背部、手臂和手背,皮損處無大疱,糜爛或黏膜損傷,日曬後皮疹加重。當地醫院予以外用糠酸莫米松0.1%和保濕霜局部治療無效。無其餘無不适,亦無自身免疫或其他相關疾病家族史。
體查示患者背部、胸部、腹部和腿部存在多個邊界清晰的紅斑,手臂和手部稍少。腹股溝、掌跖或頭皮上沒有病變。
圖1. 患者皮疹(圖源參考文獻1)
組織病理學檢查
患者表皮無明顯異常。病理顯示,在真皮淺層有由中性粒細胞、一些組織細胞、淋巴細胞和嗜酸性粒細胞組成的血管周圍炎性浸潤。有明顯的白細胞分裂。血管内皮輕度腫脹,但血管壁無纖維素樣壞死。
實驗室檢查
白細胞:10.8×109/L,中性粒細胞:8.7×10 9/L↑,紅細胞和血小闆計數正常。
紅細胞沉降率(ESR):31mm,C 反應蛋白:7.6mg/L。
丙氨酸氨基轉移酶(ALAT):33U/L,γ谷氨酰轉移酶(γGT):41U/L(輕度升高)。
補體分析顯示低補體血症:C3:0.58 g/dl(正常為0.79–1.52 g/dl);C4:0.06 g/dl(正常為0.16–0.38 g/ dl)。C1q:0.09 g/dl(正常為0.10-0.26 g/dl),抗 C1q 抗體:> 400 U/ml(正常應 < 15 U/ml)
抗核因子(ANF)陽性1:320;抗dsDNA:38.9 IU/ml(正常範圍 < 7.0 IU/ml);核周抗中性粒細胞胞漿抗體(p-ANCA):1/160,存在冷球蛋白。狼瘡抗凝劑、抗心磷脂免疫球蛋白M(IgM)、抗鍊賴氨酸O抗體以及乙型和丙型肝炎血清學均為陰性。抗中性粒細胞胞漿抗體(c-ANCA)為陰性,但蛋白酶3和髓過氧化物酶陰性鑒定。
尿常規示:蛋白尿( )和大量血尿,白細胞計數為32/µL(正常範圍≤10)。
低補體血症性荨麻疹性血管炎?真相似乎并不簡單
根據臨床影像、組織病理學和實驗室結果,基本可以明确該患者患有低補體血症性荨麻疹性血管炎(HUV)。
然而,自身免疫相關抗體的高度陽性,血尿,蛋白尿,無一不提示着患者免疫相關疾病可能性大,且累及到了腎髒。抛開皮疹,這些指标似乎更像是一種廣為人知的結締組織病——系統性紅斑狼瘡(SLE)!
是的,由于自身免疫相關抗體的高度陽性及大量血尿、蛋白尿,Kyra Smets 懷疑該患者還患有SLE,予以高效外用超強效糖皮質激素類固醇(0.05%二丙酸倍他米松)和口服全身性羟氯喹(200mg,每天兩次)聯合治療,并進一步評估了患者的腎功能。
血清肌酐為0.82mg/dl;腎小球濾過率為77ml/min/1.73 m2;24小時尿蛋白定量為0.33g。
腎髒組織病理學示局竈性新月體型和局竈性系膜型腎小球損傷。
免疫組化顯示免疫球蛋白A(IgA)、免疫球蛋白G(IgG)和C1q呈全面陽性。
上述特征符合狼瘡性腎炎III-A級的診斷。
患者開始了SLE的治療:糖皮質激素靜脈内類固醇沖擊治療(500mg/d,持續3天),然後在第一個月口服甲基強的松龍0.8mg/kg/d,然後緩慢逐漸減量至0.1至0.2mg/kg/d。給予環磷酰胺(500mg/d)6次,間隔2周。
在治療開始後的3個月内,患者的疾病得到控制,皮疹完全清除,尿常規正常,無蛋白尿和血尿。抗dsDNA滴度變為陰性,補體不再降低。
HUV與SLE:高度相關
HUV是一種罕見的免疫複合物介導的疾病,其确切發病機制尚不清楚,目前認為是血液中的免疫複合物沉積在血管壁,激活C3a和C5a等經典補體途徑所導緻的。
HUV患者的皮損可表現為持續性荨麻疹以及消退後存在色素沉着殘留,還可存在全身症狀(發熱、疲勞等)及多器官損害,包括關節痛、漿膜炎、腎小球性腎炎、間質性腎炎等。HUV組織病理檢查多表現為小血管炎,常伴有白細胞破壞和血管周圍中性粒細胞浸潤,血清學指标可見低補體血症、抗Clq抗體陽性等,均可輔助診斷[2]。
表1 低補體性荨麻疹性血管炎綜合征的診斷标準(對于 HUVS的診斷,應存在兩個主要标準和至少兩個次要标準)
雖然,HUV常為特發性,但它可能與自身免疫性結締疾病、冷球蛋白血症、感染、藥物治療和血液系統惡性腫瘤有關。有研究報道,超過50%的HUV患者抗核抗體陽性,與SLE有共同的基因缺陷、類似的多器官受累,滿足SLE的分類标準。可見,HUV與SLE在多個方面存在相似性。
總結
由于HUV較為罕見,臨床上在診斷SLE時常常容易忽視患者是否同時存在HUV和SLE。但是HUV的存在往往與SLE的發生發展、不良預後等有關。
因此,準确區分HUV和SLE并及時發現兩者是否同時發生或有潛在發生的風險,進行早期幹預,對兩者的診治及預後都有重要意義。
參考文獻:
[1]Smets K, Van Baelen A, Sprangers B, et al. Correct approach in urticarial vasculitis made early diagnosis of lupus nephritis possible: a case report[J]. J Med Case Rep, 2022,16(1):314.DOI:10.1186/s13256-022-03477-6.
[2]鄭慶玲,劉朝奇, 曹經江. 低補體荨麻疹性血管炎與系統性紅斑狼瘡的相關性[J]. 中國皮膚性病學雜志, 2022,36(06):618-623.
本文來源:醫學界皮膚頻道
本文作者:範智華
本文審核:唐教清
責任編輯: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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