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拼盡全力,卻活成了一個普通人,你是否會怨天尤人,抱怨這個世界如此不公呢?
一千年前的今天,一位名叫柳三變的考生,在連續四次科舉落榜後,非但沒有怨天尤人,而是一邊填詞譜曲,一邊準備第五次進士考試。
柳三變,因家族中排行第七,世人皆稱柳七,五十歲後改名柳永。
遙想當年,柳七第一次參加科舉時,充滿了迷之自信,此去“定然魁甲登高第”。然而,公元1009年的黃金榜上,卻沒有柳七的名字,一怒之下,柳七寫下了《鶴沖天》:
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争不恣遊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這一句呐喊,猶如鶴鳴九天,在曆史的天空獵獵作響!一個身穿白衣的才子詞人,憑什麼能成為“滿朝朱紫貴”的王侯将相?
縱使才華如李白,曾經“天子呼來不上船”,但最終喊出的卻是:吟詩作賦北窗裡,萬言不值一杯水。
吟詩作賦,隻是微末小技,當時評價一個人的,既不是你的詩文,也不是你的詞曲,而是體制,而是代表主流價值觀的朝廷。
正史中找不到關于柳永的隻言片語,原因就在于此。
你認為《春江花月夜》是詩中的詩,頂峰上的頂峰,然而,在唐朝人眼裡,張若虛隻是一位不入流的十八線官員。
你認為杜甫是詩聖,然而窮困潦倒、客死他鄉的杜工部,在唐朝人眼裡也許隻是一個笑話。直到杜甫亡故五十年後,一位名叫元稹的宰相,重新評價了杜甫的詩,才開啟了他的封神之路。
同樣,對于柳永而言,體制始終是橫亘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
凡有井水處,皆能歌柳詞,柳永深得百姓喜愛,但是能夠評價柳永的,卻不是百姓,也不是那些青樓女子。天地之間有杆秤,那秤砣從來都不是老百姓。
縱使你的曲子作的再好,縱使你的詞寫得再唯美,那也隻是閑情雅緻,那也隻是奇技淫巧!
縱使你有七十二變,縱使你一個跟鬥十萬八千裡,你也隻能一步一步走到西天!我要這鐵棒有何用?我有這變化又如何?在既得利益者面前,你隻能到此一遊!
柳永落榜後,曾去拜谒宰相晏殊。晏殊問:“賢俊作曲子麼?”柳永答:“隻如相公,亦作曲子。”晏殊冷冷地說:“殊雖作曲子,不曾道‘針線閑拈伴伊坐’。”那口吻,就如同當今的資本,在對小鎮做題家進行無情的嘲諷!
生不逢時,懷才不遇,在那個良賤有别的時代,柳永第一個發出了“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的呐喊,這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是底層市民意識的一次覺醒!
然而,正是這一聲呐喊,白白葬送了柳七的大好前程。
四十歲的柳七在第五次科舉考試“被落榜”後,絕望地修改了自己的個性簽名:奉旨填詞柳三變。
人生就是大鬧一場,然後悄然離去,在一個驟雨初歇的秋日,柳七告别了一位名叫崇娘的女子,悄然離開了京城,離開了那夢碎之所,結束了自己長達十六年的東京夢華!
曹植七步成詩,我六步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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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頭條搞創作第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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