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年12月1日,54歲的王莽正式對外宣告取代劉漢。在登基诏書上,王莽如此高聲誦讀。“昔周公代成王攝政,最終使成王歸位。如今我為天命所迫不能按自己的心意行事,此時心中的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無論是地位還是聲譽,彼時的王莽可謂達到了人生之巅峰。或許初登皇位的王莽并不知曉,凡事物極必反。他“篡位”後,政權隻維持了十五年。随後,王莽便遭到義軍誅殺。
後世對于王莽的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認為王莽虛僞,有人認為他狡猾。有人認為他是盜國大盜,還有人認為王莽是穿越者。
王莽真的是穿越者嗎?
王莽
“亂臣賊子”的成長路王莽是孝元皇後王政君同父異母的兄弟王曼的次子。在他14歲那年,他的姑姑王政君成為皇太後。而他五位叔叔在同一天裡,悉數被封侯。因為王莽的父親去世得早,唯獨王莽一家沒有享受到封侯帶來的榮華富貴。
可以說王莽在成長路上,付出了相當大的努力。當他伯父、大将軍王鳳生病時,王莽一直在身側侍疾,親自過問大伯每一副湯藥。為了照顧大伯,王莽一直蓬頭垢面,一連好幾個月都不曾結衣睡去。
王鳳看着因為照顧自己而日漸憔悴的侄兒,心中十分不忍。王鳳彌留之際,特意将王莽托付給當時還是皇後的王政君及漢成帝。一切交代完畢之後,王鳳才終于放心而去。
正是有了大伯的提攜,沒過多久王莽便被提升為射聲校尉。要知道射聲校尉是漢武帝設置的八校尉之一,地位相當重要。當上射聲校尉這一年,王莽隻有24歲。
王莽(劇照)
他與家族中的其他纨绔子弟不同,王莽從小到大一直溫文爾雅。不僅孝順,還十分謙遜有禮。正是因為孝順,他才開啟了一路升遷。
王莽深知位置越高,身側的“眼睛”便越多。在王莽38歲這年,他終于走上了權力高峰。王莽接替了叔叔王根,成為大司馬。随後,漢成帝在壯年去世,王莽也遭遇了職業危機。後來,漢哀帝去世之後,王莽再次被重用複出。
公元9年,王莽篡漢稱帝,國号為“新”。
獵取了政權後,王莽試圖通過變革改變當時失控的現狀。
漢成帝
“穿越者”的改革路王莽自稱變法是“奉古改制”。他的改革主要為“五均六筦”。
總而言之,五均六筦就是全面恢複國家要集中在三大方面,即财政、貨币和土地。
在登基第二年,王莽推出了“五鹽鐵專營和均輸、平準二法”。從王莽下達的诏書可見,他對于專營政策的理解相當精準。按照王莽的說法,政府要管制與民衆日常生活必需品有關的事物。
即使這些物品價格很高,民衆也一定會購買。某些産業一旦“國營化”之後,就能達到“齊衆庶,抑兼并”的目的。
與漢武帝時期的政策相比,王莽推出的政策過于密集。以零售物價管制為例,制定的政策幾乎到了事無巨細的地步。除此之外,王莽在貨币政策和土地政策方面的改革更加激進。
古代農耕
公元7年5月,那時的王莽還沒有登基。即便如此,他依然制定了第一次改變币值的政策。王莽以周錢為藍本,增鑄貨币。當時的新币分為三種,即5000錢、500錢和50錢。
當時,國内已經初現通貨膨脹的苗頭。不僅如此,民間更是大刮私鑄之風。後來,王莽下令禁止列侯以下私藏黃金。
公元9年,王莽上位之後,再以“奉天承運”的名義改出一铢小錢。後來,國内開始有傳言說五铢錢和大錢皆要廢止。因為謠言的影響,國内市場頓時大亂起來。
王莽将造謠者全部抓了起來,同時大量鑄造小錢。公元10年,王莽又宣布進行币制改革。他将所有貨币命名為寶貨,分金貨、銀貨、錢貨、龜貨、布貨和貝貨。
五铢錢
這還不止,6種貨币還能細分為28個品種。因為貨币種類實在太過于繁雜,再加上換算比值不合理,老百姓對于新币的理解十分混亂。四年後,王莽不得已再次改變币制。短短七年時間,王莽改了4次币制。
土地改革方面,王莽的方案更是相當決絕。王莽決定全面恢複土地國有制,然後将土地平均分配給農民耕種。這是自從商鞅“廢井田”之後,首次施行土地國有化。
王莽在進行土地改革的同時,還對外宣布不準買賣奴婢。一切改革看起來都頗為先進,這也是王莽被人稱為“穿越者”的主要原因。可是,如果細細來看每一項改革的成果,可謂相當慘烈。
首先,采用五均六筦的國營化改革,不僅剝奪了民間商業利潤,更沒有給國庫帶來任何充盈。原來,王莽效用漢武帝,任用了一批商人經營五均六筦。
古代百姓農耕
結果呢?穿着官服的商賈與一衆官員沆瀣一氣,他們不僅虛設賬簿,更是大肆謀取私利。
結果是官府的錢庫沒充實多少,老百姓被弄得苦不堪言。
此外,王莽7年時間進行了4次币制改革,使得國内金融市場大亂。一時間,政府金融信用幾乎全面破産。而王莽積極推行的土地國有化引起了氏族集團的全力反抗。
王莽在沒有進行任何民意基礎的前提下貿然推行王田制,可以說得罪了國内所有階層。不僅如此,王莽為人還十分迷信和多疑。他常常以地震、日食等為借口撤裁官吏。在王莽執政的十多年時間裡,居然換掉了8任大司馬。
劇照
為何衆人相信王莽穿越很多人都相信王莽是穿越者,一些傳謠者說着說着自己也信了。其實,一衆人認為王莽是穿越者主要有幾個理由。
第一,王莽曾進行過均田制的改革。很多人以為均田制是王莽的創舉,并将這一條作為王莽是穿越者的主要理由。其實,《漢書》中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王莽所說采用均田制是仿古,并非創新。
如果王莽真的是穿越者,他自然知道土地改革到底有多難。如果他真的穿越了,自然不會拿一塊難啃的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要知道西漢時期的世家大族們,擁有絕對的權力。皇帝隻有取得世家大族們的擁護和支持,江山才會坐得更穩。不知道王莽是如何想的,居然敢異想天開采取土地公有制。
均田制
雖然他的想法很超前,但是在西漢後期的“新朝”,是無法實現耕者有其田的。
原本世家大族們就對王莽上位有很大不滿,如今王莽居然利用皇權觸及到他們的切身利益。無論王莽有多大的能耐,世家大族們都會選擇揭竿而起,捍衛自己的利益。
其實,王莽“篡位”之時,西漢發展得還算可以。在許多人眼裡,王莽建立的“新朝”隻不過是個僞政權,許多人都認為王莽是個不忠不義的小人。
高高在上的皇權若得不到大多數人支持,國家發展一定會受到影響。也正是如此,才為後來的滅國埋下了隐患。
漢朝世家大族(劇照)
第二,王莽曾實行過币制改革。比如,王莽曾經采用鑄大錢“錯刀”的方法解決大額消費。
支持穿越論的人認為币制改革是王莽的創舉,甚至比歐洲提前了上千年。但從上文的結果來看,如果真是穿越者自然也不會選擇如此随意變更貨币市場,何況還是四次。
王莽在當上皇帝之前,十分喜歡研究稀奇古怪的事物。早些時候,王莽曾經還早過一個比較先進的測量工具,即青銅卡尺。
很多人将這件測量工具當做是王莽穿越的理由。其實,當時出土的青銅卡尺和我們如今熟悉的遊标卡尺并不是一回事。遊标卡尺最大的優勢在于精度很高,而出土的青銅卡尺與普通的尺子并無不同。就算有所創新,也隻不過是簡單的改進而已。
青銅卡尺
最後,有人認為王莽規定不許買賣奴婢,實際上是廢除了奴隸制度。但其實王莽所謂的不能随意買賣奴婢,隻不過是讓這些人變得比牛馬高一等級而已。依然沒有人人平等一說。
很多人為了證明王莽是穿越者,提出了很多不可思議的理由。其實,如果仔細剖析,很多改革要麼是參照前人,要麼是曆代統治者一直沿用的。
從王莽本人十分迷信這一點,就能否認他是穿越者。一個從現代穿越回去的人,怎麼會相信神鬼一類的傳說呢?
王莽早年曾施行過造神運動。不僅如此,他還十分善于僞裝。他召集一群文人,專門為自己出謀劃策。有了文人們的造勢和洗白,王莽在百姓心中變得十分高大。
奴隸
等他上位之後,他又親手将和善的面具撕了下來。如此反複跳橫的皇帝,自然遭到百姓的唾棄。都說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王莽真的是穿越者,難道不懂得這個道理嗎?
即使王莽設立的新朝堅持了十幾年,但是西漢的餘晖并未散去。王莽欺騙了所有百姓,他也失去了最後一道屏障。
王莽的所有行為,好像在釋放從未有過的“自由”。無論是改革、還是創新,他都在走與民意背道而馳的一條路。
看完這些,你還會認為王莽是位穿越者嗎?
[1]趙立波.“穿越者”王莽,生前倒砌金字塔[J].文史天地,2020(03):46-50.
[2]吳曉波.王莽變法:第一個“社會主義者”的改革[J].春秋,2020(01):58-61.
[3]為啥那麼多人相信王莽是穿越者 看完這些你就不會再信了[J].科學大觀園,2017(21):66-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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