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溪,是我的故鄉。
竹溪,也是莫斌的故鄉,确切地說應該是莫斌的父親的故鄉,竹溪并不因為莫斌是碧桂園的CEO而改變了貧窮的面貌,莫斌的富有與竹溪無關,因為他也是通過自身的努力奮鬥來的,他少年喪父,靠母親一手帶大,他還有一個哥哥,也是英年早逝,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的人,要麼成龍,要麼成蟲。
我懷念故鄉村口溪邊那兩棵陪伴我們童年長大的楓樹,誰也說不出那兩棵楓樹出生于何年,那遒勁的樹幹,顯得那麼古樸而蒼老,可惜随着歲月的流逝,一棵倒在少年時代的瀑雨中,被别人砍了;另一棵,現在也枯萎了,仍然屹立在那裡,它們見證着竹溪幾百年的曆史,陪伴着那座石頭拼縫砌起的石拱橋。
冬天,我過得并不好,整日的忙碌,整夜的失眠,我學會了用看書的方式來梳理我浮躁的内心,我讀法國羅曼·羅蘭的《名人傳》,我讀賈平凹的《生命是孤獨的旅程》,我讀耿立的《青蒼》。耿立的一篇《誰的故鄉不沉淪》的散文,觸動心弦,仿佛又讓我看到了故鄉的影子,他說:“故鄉是一種容器,故鄉是收藏我們童年哭聲的地方,一石一礎,一草一葉,井欄榆樹,那都是我們的見證。”讀之,内心泛起思想的漣漪,近鄉情更怯,有着淡淡的悲傷,有着淡淡的失落感,牽動着我對故鄉耳濡目染的眷戀。
在那些苦難童年、少年的歲月,我感覺不到它的苦難,更多的是歡樂充滿幻想,田野裡放鵝、放鴨,山上放牛,去風神岩砍柴,河裡洗澡摸魚。讀初中無師自通學會了吹笛,放寒暑假的時候,就一個人坐在倉樓上對着漁塘吹,去河邊放牛的時候對着天空吹……我曾經讀過伍争科老先生的《竹溪》散文,總感覺他那個年代的竹溪,很唯美,有如世外桃源般的意境,但我再也看不到了,竹溪那蔥蔥綠綠的山林早已被盜砍濫伐破壞怠盡,村裡那鱗次栉比的木房子也消失得差不多了,村中央那口一年四季水常流的漁塘成了一潭肮髒的死水,亭子屋像一個步履蹒跚的老頭搖搖欲墜老得不能再老了,上世紀70年代末建起的大禮堂用來耍龍燈看戲的戲台已被拆掉建起了村委會辦公樓,村裡沒有路燈,一到晚上漆黑一片柴門聞犬吠,早上又在公雞的打鳴中喚醒。很多年老的人都走了,去了另一個世界,他們把自己的遺願托付給後輩,繁衍生命,竹溪是我們土生土長的地方,以後不管走到哪裡,有家的地方并不一定是故鄉,有故鄉的地方,一定是衣錦還鄉、靈魂所向往栖息的地方。
竹溪不是一個人的故鄉。
竹溪是整個竹溪人的故鄉。
2016年大年三十,我和袁長明策劃,組織村裡年輕人募捐搞了一個煙花晚會。
2017年大年三十,我們一幫年輕人,組織村裡年輕人發起“與愛同行”去看望困難、孤寡、年壽已高的老人,晚上又搞了一個“迎春晚會”;在去岩腳拜訪的時候,有一個老人看到我們,感動得哭得淚流滿面,他一直說對不住我們,因為他們第一次看到有愛心人士走進那個座落在風神岩山腳下閉塞的山旮旯,去看望他們這些一直被遺忘在山窩窩裡的老人,當時我也想哭,但我還是忍住了。
這些愛心公益費用開支,都是我們年輕人挨家挨戶一五一十一百募捐來的,有些是在外地工作的或者外嫁的竹溪伍家人,通過微信發紅包過來的,比如上海工作的伍小劼、伍水花、伍和珠、伍中華、伍善旺等等,特别要感謝的是我的堂叔伍乘鳳,每一次愛心公益活動,隻要他聽到消息,他都會積極支持我們。同時也要感謝竹溪村所有兄弟姐妹們的慷慨解囊,感謝“竹溪愛心公益籌委會”所有成員每一次的辛苦付出:波歌、袁長明、伍延壽、伍作興、伍修勝、伍善發、伍作賢、伍青春、伍修清、伍慶利、伍修於、伍慶凱、莫能松、伍炳華、伍慶友、伍作多、伍慶陽、伍善旭、伍慶玖、伍慶恒、伍慶富、伍英華、伍慶高、伍洪兵、伍小文、伍作勝、伍名揚、伍雄、伍修平、伍善平(岩腳)、伍慶湘、伍中友、伍慶太等等。
今年年初,竹溪伍修全的老婆和伍修繪的家人去廣東打工路上,發生車禍,我們家鄉聞之又替他們發起募捐,大家又踴躍捐款。
現在又已到了年末。前些天,聞聽故鄉伍善平的妻子,56歲,因重病沒有錢治療,在床上等死,又讓我陷入了無盡的迷惘中。在農村,真的生不起病,很多家庭都是因病緻貧,特别是那些老實巴交的貧困人家,又舍不得交農村醫療保險的錢,生病有如“屋漏偏遭連夜雨”,雪上加霜,慘不忍睹。昨天晚上,袁長明在電話中和我聊起這些事,聊起伍善平,一個本分人家,他家的變故,讓人唏噓,曾經想出外打工改善自己家庭生活,不幸在爬車的時候被摔斷腿,傷愈之後在家務農,又被耕種機的皮帶打傷膝蓋,兒子伍慶燈在外面打工,收入也不多。他兒子在滴水籌上面向社會求助說:
“我叫伍慶燈,我想請各位好心人救救我的母親冷晚秀,56歲,是湖南邵陽綏甯縣人。我們家一直幸福快樂,其樂融融,誰知天有不測風雲,2018年12月17日那天,母親身體突發不适,本以為是小毛病,在邵陽市市一醫轉腎病專科醫院,沒想到被診斷為尿毒症晚期,看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蠟黃的母親,我多希望自己能幫她承擔病痛。從确診到現在,我們已經花了30000元給母親治療,醫生說後續治療費用保守估計還需要120000元,面對病魔我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壓力,隻能竭盡所能的治療,希望母親能盡快好起來。在平時隻要看到身邊需要幫助的人,我也一直在盡自己所能幫助他人,我們不願意麻煩别人,此次也是萬般無奈才向各位好心人求助,懇求大家幫幫我,救救我母親,您的關心和幫助,我和家人都沒齒難忘,您的每一次轉發都是無比溫暖,您的每一份愛心都能給我們家帶來生的希望,謝謝你們,好人一生健康幸福平安!懇請各位好心人士伸手相助,多多轉發,您的每一次轉發對我們都至關重要,每一次轉發對我們來說都是莫大的幫助!”
看到這樣善良的人家,我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因為我無能為力,但我又流不出淚來,我也是從農村走出來的人,懂得那份情意,父愛重如山,母愛深于海,血濃于水,我相信,世上的好人還會很多。2018年秋季,我也曾經幫助過綏甯縣李西一個求助于我的農民工,因為父親的意外死亡,保險公司不肯賠付,後來又和解了,賠了1.5萬元。我壓根都不認識他,隻是出于内心的憐憫,出于内心的善良,因為我的内心還有愛。
竹溪雖然在沉淪,但又讓我看到希望所在,因為年輕人那一顆顆積極向上、顧全大局、團結互助的火熱的心,大家都想去拯救故鄉不要沉淪,因為愛,所以愛,故鄉是養育過我們的地方,是給過我們希望的地方。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醜,故鄉是我們所有人的母親,誰也不知道我們哪一天會犯重病,誰也不知道我們哪一天會跌入人生的低谷,誰也不知道我們哪一天會死去,故鄉在,根就在,親人在,親情就在。無論你在哪裡,不要忘了故鄉,無論富貴還是貧窮,不要忘了故鄉,故鄉才是我們永遠的家,故鄉才是收留我們葉落歸根的地方,學會感恩,感恩曾經幫助過我們的人。
寫于2018年12月27日上午(波歌原創作品不經授權允許,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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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波歌】,百度男紅娘,同城有約婚姻導師,湖南第一網絡男紅娘,一個行走天涯喜歡寫情感故事的新聞媒體人,情感寫手,自由撰稿人。新浪微博:男紅娘。約稿采訪有情感故事的男人和女人,你有故事我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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