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兄弟情深未見有過“二蘇”者。翻開蘇轼與蘇轍的詩詞文集,有很大一部分是兩人的互答之作。蘇轼幾乎每到一處任所就要給弟弟蘇轍寄去詩詞,晚年被貶谪時更頻繁。蘇轼的經典詞作《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便是蘇轼差知密州時,思念弟弟所作。烏台詩案發生後,蘇轼更是在獄中寫下了“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人間未了因”的感人名句。
本文向大家分享的這首詞《木蘭花令·宿造口聞夜雨寄子由才叔》,便是蘇轼寫給弟弟蘇轍衆多詩詞中的一首詞。宋哲宗紹聖元年(1094)八月,蘇轼由定州貶往惠州。途經江西虔州的時候,蘇轼登上郁孤台,夜宿造口。三更半夜,蘇轼被雨驚醒,想到凄涼的處境,于是滿懷深情地給弟弟寫下了這首扣人心弦的詞作。
《木蘭花令·宿造口聞夜雨寄子由才叔》
梧桐葉上三更雨,驚破夢魂無覓處。
夜涼枕簟已知秋,更聽寒蛩促機杼。
夢中曆曆來時路,猶在江亭醉歌舞。
尊前必有問君人,為道别來心與緒。
詞的開篇兩句“梧桐葉上三更雨,驚破夢魂無覓處”,蘇轼化用了唐代詞人溫庭筠《更漏子》中的“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同樣是三更半夜的雨,溫庭筠所抒發的是“不道離情正苦”,而蘇轼這裡表達的卻是“驚破夢魂無覓處”,即一場秋雨,驚破了蘇轼的夢魂。可見此刻的蘇轼眼前除了離情,别無他物。
“夜涼枕簟已知秋,更聽寒蛩促機杼”,意思是說,睡着竹床上已經能夠感受到夜的冰涼,才知道秋天已經來到,更是聽到寒蛩不停地叫着,似乎在催促着婦人趕快紡布。表面上是在寫環境的凄冷,事實上是在着重刻畫人心的凄冷。它是蘇轼身不由己,處境蒼涼的表現。而寒蛩的聲音,可以看作是蘇轼泰然的一面,它表現的是一種對人民的生産和生活的關心,可見蘇轼并沒有消極避世。
下片前兩句“夢中曆曆來時路,猶在江亭醉歌舞”,則是蘇轼來一路上的美好回憶。意思是說,還能清晰地知道夢中來時的路,我似乎還沉醉在江亭的歌舞之中。也就是說,蘇轼對自己被貶的這條漫長的路,是曆曆在目,記憶猶新。尤其是到了虔州,還在清江畔的歌舞亭裡接受了好友的宴飲享受。看似聊家常到話,卻是兄弟情深最真摯的表達。
最後兩句“尊前必有問君人,為道别來心與緒”,即我在參加宴飲享受的時候,必定有詢問你的人,而原因則是我為了訴說離别之後的心緒。由此可見,蘇轼即便是在和他人聊天的時候,也會主動說到兄弟情。如果進一步深入的話,陪伴蘇轼度過漫長貶谪歲月,肯定離不開濃濃的兄弟情。
綜觀蘇轼的這首詞,寓情于景,巧妙地傳達了他思念弟弟蘇轍的離情之苦。雖然平實,卻語短情長,足以說明蘇轼與蘇轍的兄弟情深。總的來說,蘇轼半夜被雨驚醒,寫給弟弟的這首詞,是一首扣人心弦的千古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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