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正在美國伯克利音樂學院就讀的希林娜依·高,曾和同學在波士頓街頭偶遇同專業的校友。這位學姐正在服裝店賣衣服,和不少伯克利畢業的學生一樣,并沒有在音樂之路上找到屬于自己的位置。“這會是我的未來麼?”彼時那個曾在夢想的舞台走過一遭,挫敗後又重新開始的她,對未來充滿焦慮、迷茫和慌亂。那時的她,甚至做好了再也無法唱歌的準備。
一年後,希林娜依·高站在了《創造營2020》的舞台上,以251110993次撐腰值守住了最耀眼的中心位,三年後再次收獲了屬于她的榮譽、鮮花、掌聲。站在舞台上,她激動落淚:“又是一個7月,感覺每年7月都有大事發生。2017年7月我初次踏入這個圈子;2018年發了我第一支原創單曲;2019年帶我媽出了趟遠門,去她想去的地方旅行;今年我成團啦!”
同時她也感慨,3個月前,“女團”這個詞對她來說很陌生,但現在和100個女孩們一起感受過收獲和幸福,“我終于等到這一天,可以和身邊6個女孩兒們,從我變成我們,從現在開始開啟新的篇章。”
這個夏天,從闆凳隊到首發成團位的逆襲,從第一次、第二次排名堅守在第一位,到第三次曾錯失手中的榮譽,在創造營比賽的潮起潮落中,希林娜依·高始終肩負着她對音樂沉甸甸的熱愛,把野心寫在臉上,一直橫沖直撞,一直無所畏懼。她生來就是要赢的人。
猶記首秀舞台,希林娜依·高在唱第一首歌前曾開了個嗓,指着階梯最高點,拿開話筒,清唱了一句“That’s Mine”。擲地有聲。那似乎就是她給這個舞台最初的宣言,也是唯一的宣言。
把野心寫在臉上
“要麼第一,要麼最後”
希林娜依·高對“中心位”的野心,從沒有被節目濾鏡所粉飾。
《創造營2020》的首秀舞台,大多女孩都保持觀望态度,展現能力卻收斂個性,試圖摸索遊戲規則,以尋得最好的适應姿态。但希林娜依·高的初亮相卻令人印象深刻,不隻是因為她的名字和獨具歐美韻味的嗓音。個人戰中,她成功落座首發成團位,卻在經過團隊戰和“最後補位”的兩次Battle後惜敗,最終落入闆凳隊。她沒有絲毫掩飾她的“不服”,“當下我做到我的最好了,但還是沒有成功,第一,我認命。第二,我沒覺得自己比她們差,所以下一輪一定要把位置拿回來。”
于是在主題曲選擇班級時,闆凳隊的五天班,主力隊的三天班,成團位的一天班,希林娜依·高毫不猶豫選擇了最短的時間。她要用24小時體能、精神上的極限挑戰,回到她曾經坐過的位置。在她的世界,要麼第一,要麼最後。“如果我站在茫茫一群人中,卻是小透明的話,那還不如就完全不在。”
在選拔綜藝“Peace & Love”的固定設定中,這樣的希林娜依·高成就了截然不同的生存路徑。她從不禁锢内心的野獸,毫不掩飾那股子不赢就絕不回頭的沖勁。
第一次排名順位,節目的首個第一,這個成績令她有些意外和驚喜,但随之而來的是瞬間洶湧的壓力。她徹底失去了自我松懈的退路,因為在她的價值體系中,沒有停滞不前。拿到第一,就要永遠站在高位,要維持,要更強的進擊。
在接下來的每次排練、公演中,希林娜依·高的自我标準都是“比上一次更好”,“比别人更好”。“我每次都想要做的比上一次好,因為可能一不小心就被趕上。身邊的學員們都是肉眼可見的特别拼,她們都有一個向上爬的目标,但我是維持目标,所以她們可能會有更大的沖勁。所以我千萬不能松懈。”
為了更好的自己,她總是練習到淩晨兩三點,對标最好的舞擔們,希望可以練得跟她們一樣好,甚至比她們更好。她也曾聽聞外界對她RAP能力的不滿,她要求自己把每方面的能力都提升到像自己的VOCAL一樣,不容置疑。“隻有今天的汗流的比昨天多,才有機會比别人做的好。”
第二次公演的《世界不會輕易崩塌》,她的野心是打造一個傳奇舞台,甚至超過創系列以往所有的舞台。街頭“快閃”表演中,她挑戰了舞蹈難度系數超高的《Manta》,想傳達給外界,希林不隻是VOCAL而是全能ACE。
當我們好奇她的野心到底來源于何處?她說源于自我懷疑之下的一腔孤勇。“我其實隻是表面自信,因為我好面子,不能被人發現我不自信。我内心經常會有很多顧慮,擔心會不會做不好,會不會成績不好,會不會讓别人不喜歡。但越是這樣,我越想克服,通過行動去證明,我的想法是多餘的。”
第二次順位排名,希林娜依·高再次保持一位。她告訴了那些想要替代她的人,不好意思,大可不必,她享受累的感覺。第三次,她下降至第二名,她說自己把最大最香的那片餡餅弄丢了,但還是想一直吃它。
2017年的夏天
“參加音樂節目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希林娜依·高在音樂上的目标感,從小便融在血液裡。
她的爸爸是北京人,媽媽是新疆人。希林娜依·高骨子裡對音樂的熱愛,很大一部分受饋于媽媽。很小的時候,她就常拿着媽媽的手機随便哼唱。媽媽也會記錄下女兒每個唱歌瞬間,陪她一起跳舞,并鼓勵她,“你唱得很好!”
直到上小學,積累了大量的音樂作品後,夢想萌芽的少女,開始羨慕在台上拿着麥克風,享受台下潮水般掌聲的感覺,并憧憬自己開演唱會時閃閃發光的樣子。她也試着在更多人面前唱歌,即便同學總吐槽她唱得難聽,她還是迷之自信,笃定媽媽對她歌聲的認可。“實際上我長大後再去聽小時候唱的,這都什麼東西啊!所以真的感謝媽媽,是她的鼓勵讓我慢慢建立了自信。”
希林娜依·高正式走上音樂之路,也離不開媽媽的支持。17歲時,某天媽媽在路上偶然看到音樂節目的海選,那正好是海選的最後一天。媽媽回到家,希林娜依·高正在一邊刷碗一邊哼歌。一念之下,媽媽拉着她去參加了海選,去的時候希林娜依·高連歌詞都沒背下來。她沒給自己設定太高的目标——能走到哪兒就走到哪兒,大不了就一心準備高考。畢竟如果目标太遠,萬一沒達到,她骨子裡的好勝心和面子,一個都過不去。
但賽程遠比想象中順利。一頭蓬松的長卷發,十八歲敢想敢拼的沖勁,以及極具可塑性的嗓音,讓希林娜依·高一路突出重圍。盲選時一首《無與倫比的美麗》讓她成功加入那英的“小二班”。陳奕迅評價她的歌聲,“看到很多可能性。”而在戰隊決賽中,她用《她來聽我的演唱會》帶入17歲、25歲、33歲和40歲仍在唱歌的自己,雖然最終惜敗離開,但那英曾捧着她的臉說,“你永遠讓我難忘,你是最棒的。”
希林娜依·高回憶第一次參加比賽的自己,“初生牛犢不怕虎,在鏡頭面前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那卻是她人生中最珍貴的三個月,也是她真正的十八歲成人禮。直到如今三年過去,她的微博置頂仍定格于2017年10月9日,她與那英、“小二班”一起站上鳥巢舞台的那一刻。“這個夏天,我很幸福,是時候長大了。”
從被路人認出到消失在大衆視野
“就像坐過山車,達到頂點,迅速墜落”
希林娜依·高紅過。帶着那英戰隊亞軍的榮譽,她紅到隻要上街,就會遇到很多人叫出她的全名、求拍合影;還有一些人站在遠處,拿手機邊拍邊議論。這是她想象中明星才有的。
但被聚焦的生活,隻維持了不到一年。比賽結束後的那一年,她所有音樂規劃都由公司安排,出了六支單曲,卻反響平平;商演也不超過十次。
她曾回憶,那時最常做的便是在一個小場子裡唱歌,台下落座的零星觀衆,大多都是拿着贈票來的。沒人關心台上唱歌的是誰,随便聽一聽,很快就走掉了。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上街不再需要化妝打扮,“因為沒有人會認出我。我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越來越自由,越來越透明。”這種在大衆視野慢慢消失的挫敗感,長久,煎熬,“就像坐過山車,曾經到達過頂點,但是後來又掉下來了,很空虛。”
2019年1月,希林娜依·高一個人遠赴美國伯克利音樂學院,順利從高中過渡至大學。一切都從頭來過。“那個時候年齡還小,我想着大學是去提升自己,畢業之後我肯定會更好,有更多機會再把這個東西找回來。”她為自己重新描摹了一幅遍布希望的音樂之路。
她選擇放下國内所有工作,連微博都幾乎處于“不營業”狀态,全心投入伯克利音樂學院的學習。業餘時間,她和不同風格的音樂人合作了多首電子流行歌曲;受邀參加伯克利、美國東北大學晚會的表演;通過伯克利的資源、人脈以及專業老師指導,渴求式充電,為自己積累經驗。
“如果我一直保持剛從節目裡出來的那個樣子,我可能反而沒有成長。三年的不溫不火,我沒有被自己打敗,我更确認了最想走的路。就算我畢業的時候沒有人再認識我,我還是要繼續唱歌。”
挑戰刻闆印象,突破自我
“我不喜歡SOLO這個标簽,也不會為了不喜歡我的人而改變自己”
“在這個舞台,你最介意什麼評價?”
“SOLO歌手和顔值。”希林娜依·高坦率直言。這是女團語境中常會存在的質疑。
她也曾懷疑過自己的格格不入。她喜歡女團,但完全不懂,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為女團。她對《創造營2020》的邀約一度有些抵觸,“如果我不适應,一直都是小透明,我為什麼要放下學業來這兒?在美國一個月還白花一萬多人民币的房租。”
但導演一句“你有潛能,我覺得你可以站在前面”打動了她。她是SOLO歌手,但她不希望一輩子都被某個标簽定義。“你看過我的SOLO,我的VOCAL,就說我隻适合SOLO?我不喜歡這個标簽。我能RAP,也能跳舞。我給自己的定位就是全能型,我想成為女團的一部分。”
而在創造營的三個月,為了融入女團,她也學會了打破與重塑自我,逐漸放下SOLO時永遠舞台中心的狀态,改為以團隊為核心。例如第三場公演的歌曲剛好有她最想挑戰,且從未嘗試過的段落。她向隊友們表達,據理力争,但最終還是選擇了為團隊效果而妥協。
“我會說出内心的想法,我想怎麼呈現,但最後還是會以大局為重,适當調整不和諧。”她說自己慢慢學會了在滿足表達自我的基礎上,理性地與團隊融會貫通,尊重每一位學員意見,“我變得越來越像一名女團的成員。”
而外界對女團顔值的刻闆印象,則是希林娜依·高壓在輿論風口的最後一根稻草。這也成為三個月以來她感到最“迷惑”的事。“說實在的,我長這麼大,還真的沒有人說過我醜。”
但調侃過後,她似乎也并未在這件事上多花任何心思。“顔值這東西太主觀了,我再怎麼打扮,不喜歡我的人也不會對我改觀。當然,我也不會為了讓你喜歡我,而給我的外表做什麼改變。你不喜歡我,那你就去支持你喜歡的。我還是做我自己。”在她直率且純粹的自我觀念中,如今希林娜依·高最真實的模樣,就是無法替代的。“我現在的人氣證明了,這麼多人是因為我而喜歡我。我不想丢掉喜歡我的人,也不屑那些不喜歡我的人。”
如果說希林在這個舞台對自我外表的最大改變,或許隻是愛上了甜美的裝束,戴可愛的發卡。過去她從不用閃亮亮的眼影,如今卻特地去找化妝姐姐給自己的眼妝多加點亮晶晶,“原來我也可以這麼可愛。我好像開始接受了更多面的自己。”
新京報記者 張赫 吳奇函
編輯 吳奇函 校對 李項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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