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初結束李三、黃四借錢事。這是應伯爵憑着自己的本事,靠着交情硬要出來的。西門慶借雖然借了,心裡還是沒譜,一說就是“我卻是就要的”,滿滿不信任。他看的也準,後日西門慶死,這筆錢也就打水漂了。
緊接着來保歸來,報李桂姐的案子結了,順便從瞿管家這條路搭上朱太尉(公安部長)。朱太尉說“六黃太尉送的,難以回他……他内官性兒,有頭沒尾”,王三官娘子原來是太監侄女。他家叔伯做個内官,要是親的那她家以前是很貧窮的,教養估計不太行,畢竟三代看吃穿,王三官是世代仕宦,看不上她也是有的。要是幹親,那就是個不可說。
應伯爵說齊香兒曰“造化了這小淫婦了”,口裡說齊香兒,心裡想的是李桂兒。李桂兒這樣刁鑽,沒吃虧太可惜了。又說,齊香兒沒被捉是在王皇親宅裡躲着,書中提過數回,伎女在他家唱曲不答應西門慶家的酒宴,西門慶也沒說什麼,得罪不起。估計這個皇親才是本朝真皇親。
後頭李桂姐歸家,西門慶還說“你今後,這王三官也少要招攬他”,做備胎的可憐。明白知道桂姐跟王三官有一腿,既然她咬牙說沒有,閉着眼也就認了,真是喜歡她。最後鄭愛月兒告密發現他們倆又在一起,也隻是報複王三官,跟桂姐僅僅不來往,也沒真上手報複,真是西門慶少有的厚道行為了。潘金蓮、李瓶兒可是大鞭子挨過的。
西門慶帶着壽禮前往東京,一路上“相遇的無非都是各路文武官員進京慶賀壽誕,生辰扛不計其數”,一個太師做生日,如萬壽節一般,全國上下官員都陣陣的跑來送禮,太師權傾朝野,道君皇帝朝綱失墜,無能又可笑。據說本書成于嘉靖年間,暗諷嚴嵩父子,依我看實際笑話的卻是皇帝老倌。手下官兒都有了做皇帝的威風,那皇帝老爺可幹什麼呢?
一行人到了瞿管家家中,瞿管家備辦酒席接風,席面上“隻好沒有龍肝鳳髓罷了,其餘般般俱有,便是蔡太師自家受用,也不過如此。”,曆來向上送禮,門官小鬼吃一半,上官吃一半,瞿管家是太師的白手套,收的也不少。這不,兩句話就給太師老爺收了一個幹兒子。
曰太師“我們主人雖是朝廷大臣,卻也極好奉承”,奉承者,金銀财寶也。 明言“今日見了這般盛禮,不惟拜做幹子,定然允從,自然還要升選官爵。”。
次日入太師宅,口稱孩兒,即見爺爺,而爺爺見數千金禮物,喜不自勝,愧不敢受,然後又都收了。另,送的禮物有“大紅蟒袍一套、官綠龍袍一套”,太師是一品,身上沒有爵位,卻可穿龍袍,盛寵無極。此處特地點出“宮綠龍袍”,大約因大紅龍袍平常人穿不得,有品級要求,綠色就沒關系了。後頭清朝服制更嚴,不管什麼色的龍袍都不準亂穿。
西門慶這一筆大禮送的重,送的是“漢錦二十匹、蜀錦二十匹、火浣布二十匹、西洋布二十匹、其餘花素尺頭共四十匹、獅蠻玉帶一圍、金鑲奇南香帶一圍、玉杯犀杯各十對、赤金攢花爵杯八隻、明珠十顆,又另外黃金二百兩”。
錦是織錦,一寸錦一寸金,花樣繁複精美,制作困難,四十匹錦緞價值千金。火浣布就是石棉布,與西洋布一樣都是舶來品,玉帶、香帶用料貴重,實際價值遠高于驢帶小香帶,剩下金銀珠寶總價值也不下四五千兩銀子。
這麼一大筆錢砸下來,砸到以太師之尊會單獨請他吃酒,下階相迎,砸得太師與西門慶“兩個喁喁笑語,真似父子一般”實在喜極。有錢可買官,有錢可買爹。太師認幹兒子這麼順溜,做别人幹兒子更順溜,自己原就是舔上去的,自然更愛别人舔自己。
我大萌上下相舔,是内外和睦也。
文中寫揚州苗員外而不名,實是苗青也。苗青送光了錢,獨身回揚州,又如何做的員外?苗天秀妻女下場不問可知。一歎。其後送歌童,送歌女,什麼故人這般殷勤?自然是救命的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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