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

似乎老是過不去，

衣衫層層疊疊，

總是嚴嚴實實的。

冬日已經長到，

讓人恍惚以為，

已經穿了半年棉服，

已經好久沒見到綠色，

更是好久沒看過花開。

不過前幾日，

有南方的朋友發來照片，

是路邊的迎春開了。

那是許久未見的春色，

是冬春交際的時刻，

從夾縫裡奮力鑽出的生機勃勃。

好一朵迎春花，

迎春來，不畏寒，

開的極小，開的極美。

點綴出春色的第一筆，

往後的時光裡，

會有衆花漸次而開，

春光也會逐暖歸來。

01

迎春，枯木生花

迎春花是落葉叢生灌木，

葉子與花瓣，

早在秋冬時節落了幹淨，

于是在初春開放時。

它不如水仙花，

亭亭玉立，冰清玉潔。

水仙是水植生物，

開在精緻的盆裡，

有綠葉做襯，

一身靜潔，不染塵埃。

迎春開在路邊，

沒有綠葉襯托，

更沒有清水洗滌。

靠着暮冬的融雪，

掙紮着開出小小的花。

偶爾有灰塵漫身，

常常被世人忽略。

先開花，後生葉，

是暮冬初春時節，

衆花的特性。

梅花如此，迎春亦然。

然而由于梅花開在樹幹上，

有堅挺的枝幹托舉，

又有幽幽芬芳傳名，

所以人們贊它高潔，

更愛它的風骨。

迎春沒有樹幹支撐，

隻有枯敗的灌木叢。

枯枝在冬日寒風裡，

被吹得瑟瑟飄搖，

沒有一點生氣。

卻在第一縷春風拂面時，

生出了燦麗的黃花。

花朵很小，開了很多，

為一片枯枝敗葉，

添了光彩與生機。

02

迎春，渺小如草芥

總是喜歡這些小小的花，

它們平凡普通，

卻生機勃勃。

《群芳譜》中寫它：

“雖草花，

最先點綴春色，

亦不可廢。”

說它報春，

又說它區區一株草。

贊它迎春，又貶它渺小。

但迎春毫不在意，

在第一朵花開後，

将枝幹漸染成碧色，

而後生出綠葉，

繼而彌漫全身，

如此，春光便來了。

渺小似草芥，

卻不曾妄自菲薄，

顧自做着該做的事，

開着應開的花。

低微似蝼蟻，

卻努力攀爬，

不為人言而退縮，

不因風雨而傾倒。

前幾日看電影，

最打動我的一段，

不是人物，而是空鏡。

風雨交加的夜晚，

螞蟻在窗上攀爬，

一滴水便能沖散它的努力，

卻未曾放棄，

一路往上，屢敗屢戰。

迎春也是如此，

在凄寒的冬日裡，

她的枝葉不夠粗壯，

風一吹便能折斷幾根。

然而一日一日熬到春日，

終于等到初暖的陽光，

把花朵喚醒，

掙紮着自枯枝中鑽出，

開出一片燦爛。

春風裡，仿若聽見它在說：

“我渺小如草芥，

仍有驕陽之燦黃，

我是雪中客，亦是春風使。”

03

好一朵迎春花

歌裡唱着：

“好一朵迎春花，

人人都愛它。”

迎春花，迎春開，

雖為“雪中四友”，

卻是實實在在地，

開在春天的花。

與梅花、山茶，

以及水仙均不同，

這三種花，在冬日依舊能開，

開的高調而燦爛，

卻并非報春的花。

唯有迎春，

它開第一朵時，

便是春來了。

此時冬末春初，

正是迎春花開放的時節，

不如尋一閑時，

在路旁的灌木中間，

尋覓一會兒。

循着迎春的枯枝，

一條一條的找，

看看能否尋得那一朵春色。

看它在枯寂中開出絢爛，

由一顆明黃開始，

成串連片的開放，

成為一簇春光，

成為粲然星辰。

04

人人都是迎春花

我們常詠歎平凡，

也讴歌渺小。

因為奇迹生于平凡之間，

因為絢爛開自渺小之處。

一如迎春，在枯木中生花，

曆經風霜寒雪，

默默無聞，綻放光彩。

在渺小中攀岩，

從一朵小花，到一片燦黃，

從一株春色，到絢爛春光。

平凡之花，就如平凡之人。

我們沒有超凡之處，

不如牡丹雍容華貴，

沒有玫瑰的浪漫深情，

差一分高潔不成蓮，

少一點清雅未成蘭。

我們平凡普通，

沒有山泉水時時呵護，

更沒有枝丫堅挺，

得以傲然寒風裡。

從來都是靠着這一份平凡的努力，

挨過寒風，熬過冬雪，

在枯枝中生出花，

生出屬于我們的春色。

誰說一定要長成玫瑰？

一朵迎春花也很好，

平凡卻可愛，渺小但堅強。

如此紛繁的世界裡，

做一株迎着春日溫暖，

悄然綻放的迎春花，

把渺小綻放成詩句，

把平凡描繪成燦爛。

無論冬日如何嚴寒，

總會在春風縷縷吹來時，

逐漸退散，

彼時萬物向暖，迎春而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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