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近來寫過很多關于清代官員抄家的文章,整體閱讀量也不錯,這表明讀者朋友對清代官員收入很感興趣禦史借題發揮,再來說一下清代一個知府一年的收支情況,今天小編就來聊一聊關于為什麼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接下來我們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近來寫過很多關于清代官員抄家的文章,整體閱讀量也不錯,這表明讀者朋友對清代官員收入很感興趣。禦史借題發揮,再來說一下清代一個知府一年的收支情況。
談到清代知府收入這個話題,最形象的說法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句話給人的印象應該是一個清廉的知府,一任三年下來就有十萬兩白銀的進賬。如果是這樣,那麼知府歲入就有33300兩有餘,刨去零頭不計,至少也得有三萬兩進賬了,而且還是純收入。
那麼事實情況是否如此呢?這裡就以乾隆時期的淮安府知府陶易為例,來算一算明細賬。為何要選陶易呢,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一個清官,在淮安知府任上給百姓辦了不少實事、好事,符合“清知府”這個基本條件。
陶易是舉人出身,是從知縣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最終官至布政使。乾隆三十八年,陶易從直隸平定州知州升任淮安知府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吧。
按照官場慣例,新官上任(知縣、知州、知府一類的地方正印官)先要到督撫衙門報到拿到上任證明,然後還要到布政使、按察使衙門拜見上司。這個過程雖然都是形式,但中間卻少不了孝敬。
淮安府這個地方比較特殊,頂頭上司除了兩江總督、江蘇巡撫外,還有常駐淮安的漕運總督,盡管漕運總督是專職總督不涉及地方行政,但畢竟官品高,少不了也要孝敬。
陶易還沒有拿到淮安知府的官印,就要先孝敬兩件總督800兩,江蘇巡撫、漕運總督各600兩,布政使400兩,按察使300兩,這還不包括各種門包以及請客吃飯的開銷,光是這筆開支就有2700兩。
陶易到任後,照例也要接受下屬的孝敬。清代淮安府下屬山陽、清河、鹽城、阜甯、安東、桃園六縣,六個知縣各300兩孝敬,共1800兩,一來一去陶易還要自掏腰包900兩。這個數字不算多,基本還在承受的範圍之内。
有人或許會問,禦史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這些具體的數字八成是編出來的吧。這真不是瞎編,清代官場上對各種“孝敬”都是有具體數字作為參考的,富裕的省份孝敬得多,窮的省份孝敬得少。
換言之,一個知府給總督、巡撫送多少見面禮,這是大家約定俗成的,隻能多不能少,否則就會被視為破壞遊戲規則,是要穿小鞋的。這裡有一個例子很能說明問題。
《官場現形記》中說,一個叫瞿耐庵的候補官員千方百計謀得了湖北興國州知州的實缺,走馬上任,但他上任交接時因為得罪了前任的賬房師爺,師爺為了報複他假造了一本秘密賬本,他按照這個假賬本上的數字給上司送禮,結果不到一年就被參劾革職了。
按照官場舊例,陶易上任時,前任知府會将一本“暗賬”交接給他,上面詳細記載着知府送給上司以及下屬孝敬的具體數字。
那麼作為淮安知府,陶易正常情況下,每年要拜會兩江總督、江蘇巡撫、布政使、按察使一次,這種拜會屬于正常公務彙報。但也要送禮,具體是:兩江總督總督1000兩,漕運總督900兩,巡撫800兩,布政使700兩,按察使600兩,合計4000兩。
此外清代官場上又有“三節兩壽”的規定,即端午、中秋、年節以及上司和夫人生日。這些禮金也有具體數字:兩位總督各600兩,巡撫500兩,布政使400兩,按察使300兩,三節兩壽加起來則共計12000兩。
當然淮安是個富裕的府,支出相對要多些,如果是一些偏遠的府,那麼這個數字至少也在8000兩左右。
這樣算下來,陶易在淮安知府任上每年的各種孝敬就有16000兩,外加第一次拜會上司則為17800兩。然而這肯定不是所有的支出項目,還有一些特殊情況,比如上司檢查工作,京城官員回鄉探親等等。大緻估算,一年下來沒有20000兩肯定是不夠的。
上面都是送禮的支出,用于公務的開支同樣也不少。清代各衙門的正印官都要聘請師爺,根據政務的繁簡程度師爺的人數不定。但錢糧、刑名、書啟、賬房這四個師爺是必不可少的。
其中錢糧、刑名師爺薪水最高,每年300至500兩不等,書啟、賬房略低,300至200兩不等。淮安府屬于“沖、繁、疲、難”四字俱全的最要缺,所以師爺的工資肯定不低,四個加起來沒有1500兩是交代不了的。
同樣知府也有陋規,下屬的六個知縣每年要孝敬,三節兩壽的固定标準是200兩,計6000兩,外加見面禮1800兩,合計7800兩。陶易的支出是21500兩,而收入隻有7800兩,赤字為13700兩。這麼大的窟窿怎麼補呢?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多收賦稅,從百姓身上榨取。
淮安府共有成熟土地17035餘頃,在正稅之外每畝土地則要額外多收一分至三分銀子,陶易是個口碑很好的清官,且以多收一分計,那麼就能多收大概17000兩左右,這筆錢剛好補了窟窿,還能剩下三千多兩,如果加上微薄的年俸105兩,估計也隻能夠日常開銷了。
所以“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不過是個僞命題,隻有少數善于理财的官員才能做到,這些地方官員拼命榨取的陋規,說到底最終還是流向了金字塔尖,全都彙集到了各省督撫和京城大員的口袋中。
注:本文的數據參考來自《道鹹宦海見聞錄》、《官場現形記》,以及各種野史筆記,未必确實僅供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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