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的密歇根湖東北海岸，五大湖中隻有密歇根湖完全位于美國境内。

撰文：TIM FOLGER

攝影：KEITH LADZINSKI

※本文選自美國《國家地理》中文版《華夏地理》12月新刊，點擊文末鍊接可購買新刊

美國時時受其福蔭，

成為農業工業強國，

它就是——

北美五大湖。

蘇必利爾湖、密歇根湖、

休倫湖、伊利湖和安大略湖，

4000萬人生活在五大湖流域，

這裡擁有北美84%的地表淡水；

全球1/5地表淡水都彙集于此——

整整2270萬億升淡水。

密歇根湖：洪水淹沒芝加哥市中心蒙特羅斯海灘的一條步道。2019年上半年，暴雨使湖面上升了50多厘米。科學家預計在未來幾十年，該地區極端天氣出現的頻率将會增加。

然而現在，

這世界上最大的淡水系統，

也飽受人類活動摧殘，

它如此偉大，

也如此脆弱。

五大湖中，

伊利湖的污染問題最嚴重；

蘇必利爾湖的變暖問題最棘手；

而來自入侵物種的壓力，

安大略湖和密歇根湖則最明顯。

（點擊下圖，以看清字迹）

五大湖中的海七鰓鳗，其實是一種恐怖的入侵物種，來自大西洋。它們用長着牙齒的吸盤狀嘴附着在獵物身上，吞食大量血液。一隻海七鰓鳗能在1年左右慢慢殺死一隻36斤的大魚。

吸附在鳟魚身上的七鰓鳗。在 20世紀40年代和50年代，作為入侵物種，它們緻使五大湖的湖紅點鲑、鲱形白鲑、鉛魚數量銳減。

圖源：Wikipedia

七鰓鳗比恐龍還要古老，被稱為“史前僵屍魚”，一張圓嘴全是鋸齒，長相十分恐怖。但在歐洲七鰓鳗是名貴食材。

漁民們在伊利諾伊河上捕撈亞洲鯉魚（青魚、草魚、鲢魚和鳙），希望阻止它們擴散到密歇根湖。自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從密西西比河流域的水産養殖和污水池中逃脫以來，這幾種鯉魚導緻當地魚類大量減少。

亞馬孫雨林是世界之肺？

不，精确來說，

矽藻的功勞可能更大。

“深呼吸，再深呼吸。兩次呼吸中就有一次是靠矽藻完成的。”現就職于加拿大環境和氣候變化部的湖泊生态學家安德魯·布拉姆伯格說：“海洋、河流和湖泊中的矽藻，制造大氣中約一半的氧氣。”矽藻也會将氧氣注入湖水——沒有它們，湖中的生命就會窒息；它們還是湖泊中主要的食物來源。如果矽藻是健康的，那麼湖中的其他生物也會健康。

飓風河正在流入地球上表面積最大的淡水水體蘇必利爾湖南岸。這座擁有五大湖一半以上水量的湖泊，正面臨着從入侵物種到冬季冰量減少等一系列威脅。

比如，在結冰的蘇必利爾湖水下，看似一片死寂，什麼也沒有；其實，每升水裡大概有1500隻浮遊生物，不停遊動，不停吞食藻類；它們吃飽以後，會成為小魚小蝦的食物；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浮遊，浮遊吃藻類。

包括小環藻和其他矽藻在内的浮遊植物是浮遊動物和海底生物的食物，它們是食物網主要的初級生産者。

随着氣候變暖，蘇必利爾湖起保護作用的積雪減少，輻射過強，矽藻會被陽光過度灼燒，太陽輻射可能會破壞矽藻的光合色素。

2016年2月，蘇必利爾湖面冰塊破裂滑動，形成奇特而美麗的圖案。

現在的趨勢：矽藻越來越小，數量越來越少；矽藻，雖然是食物網底端的生産者，卻極為重要。在伊利湖，遠洋船隻帶來的贻貝入侵，對矽藻構成很大威脅，它們數量在過去35年裡——

驟降90%！

休倫湖底部，一艘1917年沉沒在此的駁船船體布滿斑馬贻貝和斑驢贻貝，它們由遠洋船隻帶入并在此泛濫，如今已破壞湖泊的生态系統。五大湖底部共有約6000艘沉船。

健康的矽藻已經驟減，與此同時，有害藻華卻在每年夏天都困擾這裡，比如藍細菌，數量過多的話會讓湖泊窒息。在溫暖的、被污染（大量磷肥流入）的水裡，它們會大爆發。在海中它們會形成赤潮，湖中則形成水華。它們吸幹水中的氧氣，并放出緻命毒素。

伊利湖西部被有毒藻華覆蓋

供圖：PANORAMA COMPOSED OF FOUR IMAGES

90年代以來，伊利湖流域農民将磷肥施于土壤表面，雨水一來，磷元素直接進入伊利湖，這邊引起藻華泛濫，另一邊北美某座大城市就得停水——因為這種水根本沒法喝，有毒，且高溫燒水隻會讓有毒物質濃縮。

2019年夏天，大規模的藻華覆蓋了伊利湖西部。藻華向水中釋放毒素，使皮膚起泡并損害肝髒。它們曾經很罕見，現在幾乎每年夏天都有。

從2005年到2018年，五大湖最大的河流系統莫米河流域2.15萬平方公裡的土地上，農場動物的數量激增，從900萬增長至2000萬，而用在地裡的糞肥——磷的豐富來源——總體增加約達40%。

沒有更嚴格的磷排放限制，

藻華将成為伊利湖的常态。

在休倫湖附近，一台播種機正在農場裡播撒菜豆種。

鋼鐵生産曾在密歇根湖南部邊緣蓬勃發展。自2000年以來，随着海外競争加劇，以及美國從重工業轉型，導緻當地經濟受損，數萬當地居民遷離。

如果說伊利湖的問題是太髒，

那麼密歇根湖和休倫湖的問題剛好相反，

它們太過于幹淨了！

數以萬億計的入侵贻貝将水中浮遊生物洗劫一空。這裡的贻貝有多強？它們能在一周甚至更短時間内，将密歇根湖的湖水過濾一遍！

贻貝正在破壞食物網的基礎：入侵的斑馬贻貝（右）被近親斑驢贻貝超越。它們鋪滿湖底，無情地過濾着水中重要的浮遊植物。

密歇根湖：在芝加哥地下，世界上最大的土木工程項目之一——城市隧道和水庫計劃仍在繼續。該系統旨在減少洪水，并防止未經處理的污水排放到密歇根湖，預計到2029年全面運行。

五大湖陷入危機：

蘇必利爾湖冰量減少，湖水升溫；

密歇根湖，水體過于幹淨，

休倫湖，魚量驟減；

安大略湖，飽受城市污染威脅——

（滑動下圖，查看世界最大淡水湖群——五大湖所面臨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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