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平去曲筱绡的朋友姚濱那裡提車,一看賬單徹底蒙了。
改裝音響,居然花掉了41萬?這對工薪階層的趙啟平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趙啟平面露難色,姚濱見狀,輕蔑地揶揄了他幾句,“怎麼樣?付不起是吧?花女人錢的小白臉!”
那一刻趙啟平仿佛在衆目睽睽下,被人扯破蔽體的衣衫晾曬一般,羞愧得無地自容。趙啟平其實早就知道自己和曲筱绡在經濟上的差距,他隻是清高,不願意面對罷了。
如今,被姚濱這麼明目張膽地扯破,趙啟平便不得不面對了。
他對曲筱绡說:
“你送我的這個禮物我很喜歡,但太超出我支付能力的饋贈,會讓我心裡感到不安。以後,我會正視我們之間的收入差距,還有消費檔次差距。不能自私到因為我的不足,而約束你的享樂。你的朋友說得對,就是因為他們說得對,我才心虛,才會打人。我是真的很氣我自己,氣我為什麼.......”
趙啟平話說到一半,電話那頭的曲筱绡就打斷了他。“我愛你,真的很愛很愛,可是我不能讓我家破産,你也丢不掉你的清高,再這樣下去,我就不好玩了,你也變得不帥了,我們分手吧!就今天做個了斷,對你我都好!”
曲筱绡提“分手”,不過是撒個嬌,想要趙啟平挽留一下。沒想到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趙啟平的挽留。
分手後,趙啟平終日以工作來麻痹自己,試圖以此來讓自己沒時間想起曲筱绡。可人就是這樣,越想忘記什麼,就越難忘記。
于是,趙啟平決定放下身段,去找曲筱绡複合。
一頓象征“和解”的午餐吃罷,曲筱绡和趙啟平便回到2203,溫存了一番。
完事後,趙啟平緊緊地将曲筱绡抱在懷裡,那一刻他竟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對曲筱绡的感情,究竟是出于愛?還是出于對享樂生活的向往?
趙啟平是六醫院年輕有為的外科醫生,相貌不錯的他,身邊一直不缺乏追求者。按理說,像他這般年紀的男人,早就該名花有主了,可趙啟平卻偏偏是個例外,甯願蹲在家裡讀王小波的書、研究《金瓶梅》,也不正兒八經地交個女朋友。
直到遇到了曲筱绡,趙啟平才結束了“清心寡欲”的唐僧生活。
趙啟平和曲筱绡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醫院裡。當下,趙啟平就被曲筱绡吸引了。所以,當曲筱绡找他要聯絡方式時,趙啟平才沒拒絕。
曲筱绡走後,趙啟平玩味地笑了笑,他從未見過如此大膽、不矜持的追求者,更從未遇到過像曲筱绡這般美麗妖娆的女生。隻是,有好感并不代表喜歡,此時的曲筱绡于趙啟平而言,不過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患者罷了。
可沒多久,趙啟平就接到了曲筱绡的電話。曲筱绡用嗲嗲的調調,向趙啟平詢問腳痛該怎麼辦時,趙啟平心想,“這女生套路真多,她的腳傷,一點都不嚴重,明明休息幾天就好了,又怎麼可能沒完沒了地疼呢?”
趙啟平雖然是單身,但他卻深谙“男女之道”。曲筱绡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樣子,落在趙啟平眼裡,就是滿滿的套路。于是,趙啟平一本正經地回答完曲筱绡的問題後,就按下了挂斷鍵。
雖說是:“自古情深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但趙啟平一向清高,對女人的這種套路,還是持鄙夷态度的。特别是後來,曲筱绡與趙啟平約好去吃飯,卻沒能赴約的事情發生後,趙啟平就更是對曲筱绡的“深套路”而反感。
于是,趙啟平封鎖了曲筱绡,他決定不再理這個女人,好讓她明白,“套路”這種東西,在他趙啟平身上根本就行不通。可當趙啟平精疲力盡地結束了3個小時的手術,推開門發現曲筱绡在等他的那一刻,心就又軟了。
曲筱绡說要幫趙啟平解壓,所以酒足飯飽後,她便帶着趙啟平去“夜場”蹦跳了。在酒精的催化和心跳的加速下,曲筱绡落在趙啟平眼裡,是那麼的美麗,又是那麼的好玩。
那一刻,趙啟平覺得曲筱绡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所以,他情不自禁地将自己變成了曲筱绡的男朋友。
沒有人會拒絕讓自己快樂的人,更何況曲筱绡不僅有趣,還擁有一副美麗的皮囊。隻是,趙啟平和曲筱绡畢竟認識的時間不長,激情退後,還是會面臨很多現實問題。
趙啟平和曲筱绡之間,最大的現實問題就是“文化差距”。
在《歡樂頌》中,趙啟平是唯一能和安迪在智商上一較高下的人。他們同樣擁有高學曆、同樣因為聰明在上學的時候多次跳級、同樣在各自的領域閃閃發光。可曲筱绡卻與趙啟平相差甚遠,她是隻懂吃喝玩樂的“富二代”,腦子裡沒什麼墨水,肚子裡也沒什麼内涵。
曲筱绡曾說,“我不喜歡讀書,我不喜歡看報,我不喜歡說話文绉绉的,但我特别害怕趙啟平嫌棄我沒文化,所以總是要裝得有内涵一點。”
奈何“文化”這個東西,體現在方方面面,不是想裝就能裝得像的。
在《歡樂頌》中,曲筱绡通過一場“橋牌”,就暴露了自己與安迪、魏渭、趙啟平的文化差距。她既不知道弗洛伊德,也沒讀過莎士比亞,更聽不懂用《詩經》開的玩笑。
看着曲筱绡把“麥克白夫人”解讀成“受”後,魏渭和安迪臉上的尴尬,讓趙啟平終于恍然大悟,原來曲筱绡不光聽不懂交響樂,她還是個“不學無術”,滿腦子“風花雪月”的人。
于是,趙啟平動搖了。
因為自尊與驕傲,不允許他有一個“草包”女朋友。但兩個人在一起,真的需要在文化上旗鼓相當嗎?
顯然,趙啟平一開始的确是這麼認為的。
于是,他提出了分手。
分手後的前幾天,趙啟平樂得自在,慶幸于生活中少了曲筱绡的聒噪。可是沒多久,比之前還要強烈的空虛感,就爬上了趙啟平的心頭。為了讓自己快樂些,趙啟平托安迪幫自己買了更多“令他解壓”的書。
安迪看着靠書籍來解壓的趙啟平,忍不住問道:“就這麼分手,不後悔嗎?小曲她真的挺愛你的,為了你,她甚至想讓自己變得有文化一點。”
聽到“曲筱绡”這三個字,趙啟平一下子就破防了,
“在我心裡,好的關系是讓彼此都更自在,而不是在對方面前僞裝成另外一個人,我無法對我們之間的差距視而不見,也不可能帶着怨氣和小曲交往,這樣對她不公平。”
此時的趙啟平嘴上說着,不願看到曲筱绡為了讨好自己,而變成另外一個人;心裡卻還是暖洋洋、美滋滋的。
畢竟,男人都喜歡被人崇拜。趙啟平又是“天之驕子”,自然也希望她愛的女人崇拜他。
而像曲筱绡這種,不僅卑微地崇拜,還身體力行地努力為他做出改變的女生,就更是難得。
于是,趙啟平說服了自己,并去找曲筱绡挽回了這段感情。
關雎爾曾問過趙啟平,“你和小曲完全不一樣啊,你怎麼會和小曲在一塊啊?”
趙啟平回答說:“我也不明白,有時候我嫌她煩。做事誇張、沒有分寸,甚至有時候,連最基本的善良都算不上。可有時候吧,我又挺羨慕她的。生活太辛苦,大家都一本正經、循規蹈矩,可隻有她,卻偏偏活得自由自在、恣意灑脫,随性而為,也挺好的。”
趙啟平出生于知識分子家庭,爸爸是高級工程師,媽媽是大學老師。從小循規蹈矩的趙啟平,總是裝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對人對事都留有餘地,從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袒露自己的真實欲望。
可遇到曲筱绡後,趙啟平發現了人生的另一種打開方式。曲筱绡嫉惡如仇,對喜歡的人毫不吝啬,對不喜歡的人連維持起碼的體面都不願意。
邱瑩瑩被應勤的未婚妻暴打後,應母苦于未婚妻家的盯梢,而向邱瑩瑩求救。曲筱绡救人心切,想着用話激一激應母,就能逼她認下邱瑩瑩這個兒媳婦了。卻不曾料想,應母對邱瑩瑩誤解太深,直言不要邱瑩瑩這種“聽到幾句甜言蜜語,收到點花、衣服、包包,就丢掉廉恥的姑娘。”
關雎爾和樊勝美聽到應母這樣的結論,一下子就蒙了。她們明知道邱瑩瑩不是這樣的人,但顧忌着應母畢竟是長輩,她們也不敢再次頂撞。都說,人與人之間說話,要留三分餘地。因為這樣,才能保持恰當的分寸感,讓每個人都能舒服。
顯然,樊勝美、關雎爾也好,趙啟平也罷,都是能在生活中,維持這種分寸感的人。
但曲筱绡卻不是這樣的人,她看不慣的人,就是要說出來;她吃過的虧,一定要還回去。所以,當曲筱绡聽到應母說邱瑩瑩“毫無廉恥”時,一下子就火了。她像隻氣急敗壞的貓,張開爪子就朝應母“撓”了過去:
“好,就當我們家邱瑩瑩是個壞姑娘。那我就想問你,你既然這麼看不上她,那你為什麼要寫紙條求救啊?你還好意思說她不要臉,我告訴你啊,這整個屋子裡就你最不要臉!你隻敢欺負我們家邱瑩瑩,為什麼呀?因為我們家邱瑩瑩有家教,她不動不動就打人,你就欺軟怕硬,你看不上她,你還趴在她身上把她每一寸皮膚都扒下來,每一滴血都喝進去。你利用完她,還要往她身上吐一口口水,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曲筱绡越說越生氣,可剛一轉身,就與坐在一旁看戲的趙啟平對上了眼神。曲筱绡當下急得面紅耳赤,心想這下完了,趙啟平肯定更看不上自己了。卻不曾料想,如此情緒激動地為朋友打抱不平的她,落在趙啟平眼裡,卻是恣意、率真得可愛。
對趙啟平來說,曲筱绡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樣子,亦活成了趙啟平心中的一束光,也正因如此,趙啟平才會對她愛得入骨。
有人說,“不學無術”的曲筱绡,根本就配不上“品學兼優”的趙啟平。他們在一起,除了聊“風花雪月”,有不了任何精神層面的交流。還有人說,趙啟平和曲筱绡門不當戶不對,結婚之後也不會幸福。
起初,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曲筱绡卻說,“談戀愛就是看對了眼,天雷勾動地火,沒有什麼道理可講的。與其在那想東想西的,不如上前親一親,抱一抱,你才能收到心底最真實的感受。”
的确,兩個人戀愛,該在意的應該是眼前這個人,你會不會心動?而不該是對文化水平、經濟狀況等附加價值的衡量。因為,“愛”才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基礎,而後者的戀愛則過于功利,即便在一起後,表現得再幸福,也不過是對條件的滿足罷了,完全就與“愛”無關。
慶幸的是,趙啟平也在最後想通了這一點,于是他不再糾結與曲筱绡之間的差距,而是選擇了遵從自己的内心。
誰說兩個世界的人,不能在一起?隻要相愛,哪怕隔着千山萬水,也一定會有某種“惺惺相惜”的力量,将你們牽在一起。《歡樂頌》中,趙啟平和曲筱绡就是這樣,現實中的你和TA,又會不會是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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