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小我幾歲,小時候不好好學習,初中沒畢業就不上學了。後來南下打工,北上被騙。再後來,到結婚的年紀就經媒人介紹結婚了。
我十五六歲高中時開始寄宿學校,除去年齡差,我跟弟弟朝夕相處也就十年時間,再除去我五歲前沒有記憶(是的,完全沒有),再除去弟弟的記憶,我們隻有三五年的交集。
我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我弟,記憶中隻有兩次畫面。一次是我七八歲的時候,我弟弟躺在床上午休,我仔細的端詳着那白裡透紅的臉龐,偷偷的親了一下,對的,親了一下。一次是我十來歲的時候,在學校我弟弟放學時在排隊,他穿着我姐姐的舊衣服,圓圓的臉白淨的皮膚,好可愛的一小隻。其他的記憶就是我跟他打鬧,賭氣不說話,打是真的打,還把我的頭發薅掉一撮。
成年後,我們幾乎沒有什麼聯系。關于他的近況,都是我媽唠叨給我聽。他後來不外出打工了,呆在老家,守着父母留給他的一套門面房,做點買賣。他不管孩子,不滿意老婆,離婚了,又找了一個。
偶爾他會管我借錢,也沒借多少,一兩千塊也不指望還。逢年過節偶爾我會發個紅包給他。偶爾說一些讓他上進的之類的話,但是毫無用處。
也許,我從來就沒有走進過我弟的内心,我隻知道那是血緣上的弟弟,從沒有關注過他的想法,他的所求。就像是老宅的一個物件,擺在那裡,永遠隻是我心中最初的模樣,定格在了童年的記憶裡。
但是每每想起,總覺得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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