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突然流行起印名片。别的圈子不熟悉,我們文化圈兒此風甚盛。每次參加文化活動,都要收獲一沓印制精美的名片。上面文字密蜜麻麻,有名片主人的官方職務、官方和民間的各種頭銜、主要文學成就、通訊聯系方式等。看起來其貌不揚的人,一看這承載着豐富信息的名片,不由人不讓人刮目相看,甚至肅然起敬。我也是俗人,自然不能免俗,也印了一盒。但到底身上有着農民的拘謹,發放這名不副實、自我标榜的名片時,臉上不免發紅、心裡不免發虛,最終也沒發出幾張。前不久,拆除老宅時,還翻騰出大半盒,我打量一眼,又随手扔在地上。随着“轟隆”一聲響,這大半盒名片就葬身于斷瓦殘垣中了,而且永無出頭之日了。
正如名片的突然橫空出世一樣,其銷聲匿迹也很突然,我沒有興趣去探讨和研究其背後的社會原因。我在想,在沒有名片的情況下,該怎樣讓一個剛認識的人對你有好感,至少不惹人讨厭呢。好容貌的人畢竟是少數,對我們大多數人而言,我們隻能靠良好的修養:得體的舉止和文明的談吐。我個人認為,良好的修養的核心是尊重。以尊重為核心的修養,更多地體現在細節裡。
舉個簡單的例子吧。在外面吃飯時,如果同伴當着飯店主人或服務員的面抱怨飯菜不好吃的話,我會非常不自在。俗話說,衆口難調,這道菜不符合你的口味,并不一定不符合别人的口味,所以你的評價不一定客觀。即便是這道菜真的大多數人都不愛吃,隻要不是變質或者欠火候,也沒必要提出來。廚師就是這樣一個水平,飯店就是這樣一個檔次。你當衆議論飯菜質量不好,等于砸人家的招牌,壞人家的聲譽。修養好的人,隻當沒聽到;修養不好的人,搶白你幾句,吵鬧起來,雙方都不好看。實在想說,可以私下裡說,但我覺得,說也白說。最明智的做法是,以後不再來。
再舉個例子,公衆場合接打電話的問題。如果幾個人在一起,來了電話,能出去避開别人就盡量避開。不是隐私不隐私的問題,而是可能會幹擾别人的工作或影響别人的心情。如果實在不能避開,比如在車上,就長話短說。如果話題較長,就告訴對方現在說話不方便,等回頭給他回電話。我是非常反感有人在公衆場合煲電話粥的。即便是在家裡,隻要還有第二個人在,就要考慮一下别人的感受。還有在公衆場合看抖音、聽歌等,也是讓别人頭疼的行為。年輕人,可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原故吧,這方面做得比較好,聽歌時戴着耳機。公衆場合,最好的選擇是自得其樂。
缺乏修養的行為有很多。我反思了一下自己,也有不少缺乏修養的表現。比如,公衆場合抽煙,打乒乓球時赤膊,随地吐痰等等。一個讀書人尚且如此,可見修養問題任重而道遠。出現修養問題,主要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根本認識不到這是個問題。還舉那個吃飯的問題,有人還振振有辭:“我拿錢來消費,飯菜做得不好吃,為什麼不能說?”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像我這樣的,明知道不對,就是管不住自己。
說到底,修養的養成,還是一個教育問題。随着國民教育水平的提高,人們的個人修養水平也會漸漸提高,社會也會越來越文明。讓我們從當下做起,從自我做起,告别更多的陋習,盡力做一個有修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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