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聞首席記者 陳斯斯 實習生 謝楠

近日，默沙東生産的進口九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以下簡稱九價HPV疫苗）經國家藥監局批準，在中國國内的适用人群從16-26歲女性拓展到9-45歲女性，這一消息受到諸多适齡女性的關注。這也是國内目前唯一一款上市的九價HPV疫苗。

8月31日，澎湃新聞記者緻電上海多個區的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大部分醫院表示：“當天，電話咨詢量較之前明顯增多，很多人來問‘九價HPV能不能打’‘什麼時候開放預約’‘打了四價HPV能不能打九價’等等。”

對此，受訪的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表示：目前，進口九價HPV疫苗的接種人群範圍仍然在16-26歲女性群體。至于何時會拓展到9-45歲女性群體，目前時間仍然未定。業内人士坦言，從疫苗的新适應症獲批到首針落地，需要經曆一段時間，其間會涉及産品包裝更換、說明書修訂等。

另外，針對進口九價HPV疫苗上市以來“一針難求”的現狀，其生産企業默沙東也回應澎湃新聞記者稱，九價HPV疫苗适用人群在中國國内拓展至9-45歲适齡女性後，将持續與内外部利益相關方協作，推進疫苗的及時供應。

默沙東九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 視覺中國 資料圖

社區醫院

需官方明确哪些批号能“擴齡”接種

在受訪的多家社區衛生服務中心中，包含黃浦區老西門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黃浦區外灘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黃浦區打浦橋街道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楊浦區長白社區衛生服務中心以及闵行區古美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長甯區江蘇路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等近10家醫院，對方均表示：“尚未接到面向9-45歲女性開始預約的通知，等收到通知後方可進行預約接種。”其中，多家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工作人員表示，目前，無論是進口四價還是九價HPV疫苗接種都需要提前預約，等待時間最短的需要幾個月時間，長的甚至需要等1-2年時間。

在楊浦區大橋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有年輕女性來電咨詢：“之前已經接種過四價HPV疫苗，是否還能接種九價HPV疫苗？”對此，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工作人員表示：“不能”。

當日下午，澎湃新聞從有關部門了解到，目前，進口九價HPV疫苗的接種人群範圍仍然在16-26歲女性群體。至于何時會拓展到9-45歲女性群體，目前時間仍然未定。

也有一些社區衛生服務中心負責人告訴記者，目前社區醫院到貨的進口九價HPV疫苗仍然是舊包裝，說明書上寫的接種人群仍然是16-26歲女性群體。何時拓寬年齡段接種，仍然需要等有關部門通知，同時也需要官方明确具體哪些批号能“擴齡”接種，方可針對9-45歲女性群體開展預約接種。

有業内人士向記者透露，一般來說，疫苗和處方藥這樣，從獲批到首針接種或首張處方落地，中間仍然需要一段時間，會涉及産品包裝更換、說明書修訂等。

接種者

身邊很多女生把接種HPV疫苗當成“必做項”

其實，從HPV疫苗在中國國内上市以來，一直是年輕女性的關注熱點。資料顯示，宮頸癌是最常見的女性生殖道腫瘤，中國癌症中心流行病報告，2020年在中國境内15-44歲女性中，宮頸癌發病率和死亡率均居女性腫瘤第三位，且呈持續上升的趨勢。在中國，約98%的宮頸癌由高危型HPV持續感染導緻，而HPV疫苗可以預防絕大多數的宮頸癌。

複旦大學附屬腫瘤醫院婦瘤科主任吳小華教授介紹，現有的HPV疫苗根據其可預防的HPV亞型數目，分為3種：二價、四價和九價疫苗。二價疫苗可預防HPV16、18；四價疫苗預防HPV16、18、6、11（二價疫苗的基礎上增加兩種低危亞型），70%以上的宮頸癌與高危HPV16、18感染相關，而低危HPV6、11感染與尖銳濕疣相關；九價疫苗是在四價疫苗的基礎上，還可預防高危HPV31、33、45、52和58（約19%的宮頸癌和這五種高危亞型相關）。

“90後”女孩小熙（化名）曾在悉尼留學時完成了九價HPV疫苗接種，她坦言：“我打的時候當時國内還沒有引進進口九價疫苗，但我身邊有很多中國女生都會把接種HPV疫苗當成‘必做項’，用來預防宮頸癌。”

另一名女孩小妍（化名）同時告訴澎湃新聞記者，她在2019年年底起在上海市長甯區一家社區醫院注射了進口九價HPV疫苗，當時她25歲，“當時社區醫院正好有預約接種名額，我第一時間預約，一年内總共注射了三針，每針價格在1300元左右。”而在一些互聯網預約平台上，諸多私立診所、社會辦醫機構的進口九價HPV疫苗三針的價格甚至更高，價位在6000元上下不等。

小妍坦言：“之前，我身邊有好幾個人因為九價HPV疫苗預約不到，就直接去打了四價HPV疫苗。”

在受訪的一些年輕女性中，出國打HPV疫苗的人群也不在少數。早在進口九價HPV疫苗最初上市時，其适應症範圍僅為16-26歲女性，諸多超過26歲的女性朋友選擇前往境外接種這一疫苗。

小美（化名）即其中一員。2018年12月，當時27歲的她在男友陪同下，三次前往韓國首爾注射第一針進口九價HPV疫苗，第二針和第三針分别在2019年2月、6月接種，總共花費人民币5000多元。加上機票、住宿等，完成全程三劑次接種，一個人需要花費萬元以上。而如今，随着接種人群的“擴齡”，可以為諸多未成年女孩、青年女性群體帶來更多便利。

而除了進口二價、四價、九價三款HPV疫苗外，國産HPV疫苗也有兩款已獲批上市，包括萬泰生物的二價HPV疫苗和沃森生物二價HPV疫苗。此外，萬泰生物、澤潤生物、博唯生物等多家國内企業正在推進相關研究，未來有望誕生國産九價HPV疫苗，進一步滿足女性接種需求。而默沙東目前也正在針對九價HPV疫苗，在20-45歲男性群體中開展III期臨床研究。

默沙東

對中國市場的HPV疫苗供應保持逐年上升

在此次進口九價HPV疫苗“擴齡”獲批前，這一疫苗在中國國内始終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态。而目前，國内獲批的九價HPV疫苗也僅默沙東一家進口産品，“一針難求”的情況普遍存在。

針對國内“一針難求”的九價HPV疫苗，生産企業是否會提高産能、擴大供應量？

8月31日下午，默沙東方面回應澎湃新聞記者稱，2020年以來，盡管受到新冠疫情的持續影響，但是全球疫苗信心得到了明顯提升，推高了各國對HPV疫苗的接種需求。近年來，默沙東已投入超過10億美元提高已有的HPV疫苗生産設施的産能、并建造新的生産設施。自2017年至2020年，默沙東全球HPV疫苗供應量增長了近一倍，預計自2020年至2023年，默沙東全球HPV疫苗供應量将再增長一倍。

針對中國市場的HPV疫苗供應量是否會提升？默沙東方面表示，中國是默沙東的重要市場，該企業也對中國市場的HPV疫苗供應保持着逐年上升的态勢。

數據顯示，2022年上半年，默沙東四價HPV疫苗在中國的批簽發量同比去年提升超90%，九價HPV疫苗的批簽發量，則同比去年增長約4倍。

“九價HPV疫苗适用人群在中國國内拓展至9-45歲适齡女性後，我們将持續與内外部利益相關方協作，推進疫苗的及時供應。”默沙東在給澎湃新聞記者的回應中表示。

目前，中國境内上市的四價和九價HPV疫苗免疫程序為三劑次，該方案是基于中國境内臨床研究數據獲批的适應症。為進一步證實在中國人群中兩劑次HPV疫苗接種免疫程序的有效性及安全性，默沙東在中國境内正在不同年齡的女性及男性人群中開展多項兩劑次HPV疫苗接種免疫程序臨床研究，并正在開展大量基于人群的真實世界研究，用科學的證據來幫助更多人群盡早受益于HPV疫苗。

本期高級編輯 周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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