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難難，道德玄，不是知音不可談。對了知音談幾句，不是知音枉費舌尖！

在古典文學作品改編方面，郭德綱絕對是一位高手。

如果你聽過他的單口相聲《水浒傳》《封神榜》《聊齋志異》《濟公傳》等作品，再對比一下原著相關章節，就會發現——

人兒還是那些人兒，事兒還是那些事兒，但味兒已經不是那個味兒了。

這些古典文學作品經過改編後，增添了許多新的包袱（也就是笑點），有的是角色言行舉止再創作，有的是諧音梗，有的是社會熱點，還有的是方言俗語、曲藝作品甚至流行歌曲亂入。

相信許多人聽到這些包袱時，會一邊笑一邊點頭：相聲的确是一門語言藝術！

（友情提示：剛才提及的幾部作品都沒有完結，請謹慎入坑。）

接下來，我們就具體賞析一下，古典文學被郭德綱改編成單口相聲後，到底與原著有哪些不一樣。

九十年代初，在茶館說書，我們那掌櫃的在門口立一塊大水牌子，寫仨大字兒：郭西遊。後來，好些老太太上那兒排隊去，說：“什麼鍋吸油啊？我們到這兒買一個。”“不是，說書的那姓郭的，說《西遊記》。”老太太們才走。

2014年12月31日，在德雲社跨年演出現場，“坑王”郭德綱表演了一段單口相聲《西遊記》。

這段《西遊記》時長大約一個小時，前二十多分鐘以扯閑白的形式講了唐僧師徒四人外加白龍馬組隊成功，然後才正式開書：

玉皇大帝舉辦賽寶會，萬法教主告狀不成，妙吉祥與萬法教主鬥法，萬法教主戰敗後飛到青巾國，自己當了國王，施法刮走了真國王。真國王在荒山野嶺，遇到唐僧師徒四人，求他們想辦法除妖。不久，妙吉祥轉世出生，被孫悟空一把拉住，要他跟自己去做一件大事，這才引出來：夜闖皇宮院，真假妙吉祥，孫悟空大展神通，三下碧遊宮！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很明顯，這是一個新坑，而且作者至今沒有填坑的迹象。

看了前面的劇情簡介，你可能有些納悶：這裡邊怎麼這麼熱鬧啊，又是賽寶會，又是妙吉祥，又是青巾國的。書裡不是這麼寫的呀，電視裡也不是這麼演的呀！

沒關系，就當這是一個發生在“西遊記平行宇宙”的故事好了。

郭德綱曾經說過，聽單口相聲（或者評書）主要是聽演員個人的魅力，故事情節并非第一位。真要為了故事情節，直接買一本書自己看得了。

玉龍兄聽完郭德綱的《濟公傳》後，搜集過多部講濟公故事的書，結果發現從《濟公全傳》往後，至少有三個平行系列，聽哪一家的都可以。

《西遊記》除了原著小說（以及相關連環畫和影視翻拍作品）外，也有許多衍生作品。它們有的是前傳或續集，有的是原著情節改編。這段單口相聲明顯屬于第二種。

我們掐頭去尾，單拎出“賽寶會”這一段來賞析。

那麼說咱們這個故事從哪兒開始呢？得從天上開始。萬事啊它有一頭兒。靈霄寶殿，好些個神仙都在這兒。什麼日子？賽寶會。……今天是賽寶會，玉帝辦的。天上地下，三界的神仙都來。有什麼寶貝，拿到這兒來，咱們比試一下，看看誰能耐大。找機會吃頓飯。這個日子是什麼時候呢？就是陰曆的臘月十五，陽曆的臘月十八。為什麼這個日子呢？這是我生日。

首先需要說明一下：“賽寶會”的情節出自《南遊記》第一回。

是的，你沒有看錯，這段《西遊記》的故事情節出自《南遊記》。

《西遊記》在明朝問世後，據說銷量很高，許多書商希望這樣的神魔小說越多越好。有的書商甚至親自提筆創作了起來，比如餘象鬥，他編寫了《北遊記》和《南遊記》。這兩部作品與吳元泰的《東遊記》、楊緻和的《西遊記傳》合稱《四遊記》或《神魔四遊記》。

說實話，這四部作品藝術價值并不高。

判斷一部古典文學作品藝術價值高低，有一個非常簡單粗暴的方法：看它是否入選過中小學語文教材。

按照此标準，可以迅速明白：《封神演義》《隋唐演義》《楊家将演義》《說嶽全傳》《濟公傳》《三俠五義》《四遊記》并不是藝術水平很高的作品。

這些作品雖然藝術水平不高，但是在民間廣為流傳，既可以作為社會學、民俗學的研究材料，也可以作為文藝作品（比如戲曲、繪畫、電影、電視等）改編的素材。

比如說，郭德綱把《南遊記》第一回“玉帝起賽寶通明會”改編得非常成功。

至于賽寶會的具體舉辦時間，聽完一樂就行了，不用當真。原著寫的是三月初三，按理說，這一天是王母娘娘的生日，應該舉辦蟠桃會才對。

天上地下，大神仙小神仙全來了。玉皇爺，坐在正當中，高卷珠簾，還有别人呐。玉帝這兒坐着很開心，大小神仙都在。“來吧，誰有寶貝，拿出來咱們看一看。看看到底誰神通廣大！”在左邊廂，出來八洞神仙。八仙，都知道，呂洞賓哥兒幾個，出來了。“玉帝，瞧瞧我們的。”先說這呂洞賓，身背後背着兩口劍。“玉帝，我這兩口劍可厲害。”“那這劍是怎麼回事兒啊？”“我這是雌雄雙劍。這兩口劍是一對兒。雌的要是丢了，那口準找它去。這兩口劍永遠不會分離。”“哦……那這怎麼展示？”“我給您耍個劍（賤），好吧？”玉帝說：“這個……人太多了哈，就算了吧。是吧？”

好了，賽寶會現在正式開始。

原著中，在賽寶會上依次出場的神仙分别是：八仙、觀音、萬法教主、三元三品大帝、北方玄天上帝、白蓮尊者、孫悟空、鳳凰山聖母、閻王天子、東海鐵迹龍王、馬耳山馬耳大王。最終，孫悟空憑借如意金箍棒奪冠。

即使你沒有在體制内工作過，也會發現，這個出場安排得非常不合理。

首先，為什麼那麼多地位高、名氣大的神仙沒有出場？其次，為什麼那麼多從沒聽說過的冷門神仙會出場？再者，為什麼觀音、孫悟空這種大咖會跟一群中下層神仙幹部攪和在一起？最後，為什麼八仙有資格最先出場？

所以，在改編過程中，名氣太大或太小的都被删去，隻剩下八仙、白蓮尊者、北方玄天上帝，又增加了鎮元大仙、托塔天王、瀚海龍王。

這樣，八仙再第一個出場就稍微合理了。

說得再細一點，原著中八仙的出場順序依次是：漢鐘離、張果老、曹國舅、呂洞賓、藍采和、鐵拐李、何仙姑、韓湘子。他們展示的寶貝，以及展示寶貝的過程，文筆描寫比較平淡，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無聊，你讀完後很容易把八樣寶貝一股腦全忘掉。在這方面，原著甚至比不上同名連環畫。

而到了相聲裡面，順序變成了：呂洞賓、漢鐘離、藍采和、張果老、鐵拐李、曹國舅、何仙姑。至于為什麼沒有韓湘子，不知道，可能是表演時把他忘了。

呂洞賓耍劍（賤）一段，像一個引子，奠定了整場賽寶會的不着調風格。而整個賽寶過程中，玉帝就像一個非常專業的相聲捧哏，這一點在後面會越來越明顯。

旁邊那個，漢鐘離啊，頭挽着日月雙抓髻，手裡拿着一把大扇子，蒲扇。“玉帝，我這扇子是寶貝。”“有什麼好處？”“冬天也能用，夏天也能用。”“那你先來個夏天的我看看。”“好嘞。”一揮手，變出一西瓜來，拿着扇子扇着。“（老北京吆喝）吃來呗~鬧塊咧~”玉帝點點頭：“哦……這是夏天，冬天是不是扇肉串兒啊？”“是是是，涼熱都可以。”“啊，好東西，好東西。藍采和，你那個籃子是寶貝嗎？”“玉帝，我這個籃子能裝天地，天地萬物都能裝在我籃子裡邊。而且這東西妙法無窮。”“有什麼妙法？”“玉帝，您聽着。”一舉這籃子。“提籃小賣拾煤渣，擔水劈柴也靠她。裡裡外外一把手……”玉帝站起來了：“窮人孩子早當家！”

剛才呂洞賓那一段，其實還有點原著的意思。

但到了這一段，先是老北京吆喝聲亂入，把漢鐘離的蒲扇變成了老北京市井生活中的常見物品；然後是京劇《紅燈記》亂入，把李玉和誇李鐵梅的經典唱詞，用在了藍采和的籃子上。

相聲的改編魅力，在這一段正式開始。

“張果老，你拿的什麼？”“玉帝，您嘗嘗我這個，驢肉火燒。”“驢呢？”“外邊罵街呢。”

請先回憶一下：在你印象中，八仙手裡分别拿着什麼法寶？

按照約定俗成的說法，八仙的法寶分别為：呂洞賓的寶劍、漢鐘離的芭蕉扇、藍采和的籃子、張果老的魚鼓、鐵拐李的葫蘆、曹國舅的陰陽闆、韓湘子的笛子、何仙姑的荷花。

這八樣東西合稱“暗八仙”，是常見的圖案紋樣。

奇怪的是，原著中張果老展示的是錫杖，何仙姑展示的是鐵罩，不知道作者是不熟悉文化常識，還是另有他意，反正讀起來非常不符合人物設定。

這樣，就留下了巨大的改編空間。

對于很多人來說，魚鼓是一種非常陌生的存在（說實話，玉龍兄一直以為那是水煙袋）。所以在相聲裡，張果老展示的并不是魚鼓，而是大家更熟悉的驢……以及北方著名小吃驢肉火燒。

這是一場煙火氣息非常濃厚的賽寶會。

“鐵拐李，你什麼寶貝？”“玉帝，我這寶貝是我這拐。”“這拐有什麼好處？”“我跟您這麼說玉帝：扔了拐，我健步如飛，拄上就瘸！”玉帝點點頭：“好神奇喲！這是不是浪催的呀你這是？”

這段相聲裡的八仙寶貝，有三種改編。

第一種，寶貝還是那個寶貝，妙處還是那個妙處，代表人物呂洞賓。

第二種，寶貝還是那個寶貝，妙處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妙處了，代表人物漢鐘離、藍采和、曹國舅。

第三種，寶貝已經不是那個寶貝了，但還得符合大家的期待，代表人物張果老、鐵拐李、何仙姑。

最後一種改編，太考驗水平了。把葫蘆換成拐，不知道是否參考過趙本山的小品《賣拐》。

“啊，曹國舅，曹國舅！”曹國舅說：“我這陰陽闆厲害。您看，這是大闆，這是小闆。踢！踏！嗒滴咯令嗒令叮嗒。”搞文藝宣傳的神仙。“何仙姑呢？”何仙姑拿着一枝荷葉，别看掐開了，一年四季永遠翠綠。“仙姑啊，你這個荷葉是什麼寶貝？”“玉帝，熬完了粥之後，把這粥端下來擱在地上，把荷葉扣上。等涼了，這個粥是碧綠色的。”玉帝點頭：“得擱糖吧？荷葉粥，荷葉粥。哎呀，八仙真了不起！”神仙都鼓掌：“很厲害！”（觀衆鼓掌）謝謝各位神仙！

曹國舅一段是個老段子，在郭德綱單口相聲《濟公傳》裡面，濟公走路也是這個節奏。

何仙姑的寶貝從荷花改成荷葉，明顯還是往柴米油鹽方向靠攏。

八仙展示結束後，戲裡戲外掌聲一片，來了一句現挂。

一旁邊來了一位，哪兒的？剛才咱們還提到他了——五莊觀鎮元子，也叫鎮元大仙，樂了。“哈哈哈哈……玉帝，我沒有什麼法寶，我給您帶來幾個人參果來，這就算好寶貝。一萬年出三十個。有十個獻給我佛如來，把不錯的哥兒幾個又分點，就剩十個。我留五個，給您這五個。”玉帝擺在桌子上，五個人參果：“啊，好東西好東西。”鎮元子一回頭：“來，把那幾車給大夥兒都分一下。”玉帝說：“你回來。一萬年出三十個，給佛爺點兒，給我這幾個，你留幾個。他們那好幾車是怎麼回事兒啊？”“玉帝，您吃您的。您這跟他們的不一樣，他們那是轉基因的。”

這一段是原創的。先是劇情反轉，然後是當代科學詞彙亂入，非常無厘頭。

按理說，一個故事應該做到邏輯自洽，世界觀穩定。但相聲恰好可以通過世界觀混亂抖包袱。

在這邊又出來一位神仙，白蓮尊者。一身白，大長眉毛，手裡托着一個紫金的缽盂。“玉帝，您看看我這個寶貝。”“你拿的是什麼？”“紫金缽盂。”“有什麼用處？”“能裝百萬雄兵……及菜飯湯。”“那麼，裝過百萬雄兵嗎？”“沒有！”“坐下吃吧，上菜！”

這一段與原著區别不大，但玉皇大帝一句靈魂追問，讓這個“能藏數萬神兵，呼飯出飯，餓鬼一食，止饑三年”的神器，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大碗。

“哎呀，太好了，我這五個人參果，一二三四五。我給王母兩個，我吃三個……不行，我得給她仨，我兩個。”正說着呢，這邊站起一位，北天玄武大帝。“玉帝，我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您瞧我這小玩意兒了嗎？”拿出一個小旗子，三角的，純黑。“我這寶貝叫皂旗。”“有什麼用處？”“旗子打開，遮天蔽日！”“是嗎？試試吧！”就這一晃這旗子，連靈霄寶殿全都黑了。“哎喲，真是好寶貝。”玉帝很開心。“好，好東西。太厲害了，快收了神通。”就這一晃，旗子又回來了。玉帝樂了：“真好。（一低頭）我的人參果呢？！誰拿的？！換了五個苤艻在這兒。”靈霄殿什麼神仙都有！

總算有一樣寶貝能在現場制造點劇情了。

各路神仙的出場順序，原本可以随便調換，誰先誰後并不影響劇情。但現在，必須得讓鎮元大仙先出場獻上人參果，然後才能讓北天玄武大帝（也就是原著裡的北方玄天上帝）出場展示皂旗。

這種情況在《西遊記》原著中更明顯。

西天取經路上發生的故事，明明個個可以獨立成篇，但仔細一琢磨，裡面藏着一些先後邏輯——

三打白骨精之後，孫悟空離開，唐僧才會遭遇黃袍怪；黃袍怪被捉住後去給太上老君燒丹爐，金童、銀童才有時間到平頂山作亂；先遭遇紅孩兒，才會在落胎泉和芭蕉洞分别受阻；獅駝嶺先被燒掉，狼先鋒才會到隐霧山給南山大王講孫悟空的厲害……

偷玉皇大帝的人參果，是一個神仙操作，也是一個神仙腦洞。

這正要生氣，托塔天王過來了。“陛下，您看看我這個寶貝，通靈寶塔，一十三層！”“哦，十三層，有說法嗎？”“玉帝，（唱）玲珑塔來……”“去去去，誰聽西河大鼓啊！你這塔降妖捉怪，長年托着，有什麼好處？”“累啊，肩周炎都犯了您知道嗎？”

曲藝亂入，當代科學詞彙亂入。

越琢磨越不像神仙開會，更像幾位街坊鄰居好久不見聚在一起扯閑篇兒，說自己這一陣子的經曆。

借着玲珑塔，向大家推薦兩段繞口令作品：《玲珑塔》和《金陵塔》。

《玲珑塔》是普通話表演作品，郭德綱的師弟高峰曾經表演過。《金陵塔》由上海說唱藝人袁一靈創作，需要用上海話表演。

注意，“上海說唱”是一種民間曲藝形式，不是rap。

“還有哪位愛卿有寶貝呈上來？咱們一同觀瞻。”由打那邊旮旯過來一位，頭發胡子全是紅的，臉也是紅撲撲的。“小神參見陛下！”“哦。”神仙太多，認不過來。“愛卿，你是？”“水源下界，瀚海龍王。”這個龍王啊，有四大龍王。東西南北四海，再往下呢，江河湖溪，包括小河溝，分别都有龍王。最小的是井龍王，《西遊記》原文有這個，這個龍王就在井裡邊。就這點水，也有一個龍王。也是按照這個身份呐，一級一級地往上熬。“你是？”“瀚海龍王。”“在哪兒呢？”“就是中東阿拉伯地區。”他們也是抓阄兒。說這幾個都畢業了，這幾個小龍王，挑吧。這主呢，不愛上學，不認字。随便拿，大夥說，這給你，你是哪兒的？鄱陽湖的。你呢？你子牙河的。你大清河的。反正這樣一人分一個。到他這兒，也有。他不認識字，但他知道這個：有三點水的，這個地兒就好，水源豐富。所以他拿了一個“沙漠”。别人那個，未必有這麼多三點水。仨字五個字，未必有，有一個了不起了。他這倆字，都帶三點水：沙漠。中東阿拉伯地區，八百裡瀚海。到那兒上任，哭得都不行了。哪兒呆着呢？地上刨一坑，支把陽傘，天天坐坑裡邊，這是瀚海龍王。玉帝眼淚都快下來了：“太感人了。還習慣再回水裡嗎？”“夠嗆了。”

這一段也是原創，玩的是漢字遊戲。

瀚海龍王對漢字的理解，與很多人類似。但是漢字博大精深就深在這兒：有些字的意思，根本不能根據字面結構來推測。畢竟漢字從甲骨文到簡體中文，期間經曆了許多變故，給後人留下許多疑問。

最典型的就是——

為什麼“出”是兩座山摞在一起，“重”卻可以拆為千裡？

為什麼身高一寸表示“射”，而“矮”卻用箭矢來表示？

對于瀚海龍王來說，最大的疑問就是：為什麼“沙漠”那麼缺水，偏偏寫成這個樣子？

不了解其中緣由的，隻能把責任推到倉颉頭上：他老人家當初造字的時候不用心呗！

“萬裡迢迢，你到這兒有什麼寶貝嗎？”“是，我跟他們比不了。他們都有水晶宮，我隻能是挖沙子呆會兒涼快涼快。我挖沙子，挖出一寶貝來，挖出一燈來，挺大一燈，長嘴兒。我也不知道幹嘛用的。本想喝水用，一摸這蓋兒，打裡頭出一神仙。好大個兒的一個神怪，還挺厲害，還能滿足要求。”玉帝說：“試試吧。”哎，瀚海龍王一摸這蓋兒，打裡邊“呼——”一股子藍煙，出來一大藍妖精，大胖子，老麼大個兒，站在這壺上邊。“參見玉帝！”玉帝高興了：“好啊，你很厲害啊，能滿足人的欲望。你給我變一套房子出來！”這藍妖精眼淚都下來了：“玉帝，我要有房，還特麼住燈裡？”（觀衆笑聲加掌聲）所以說，我的《西遊記》跟别人不一樣。簡斷截說，各路神仙擱這兒紛紛亮寶。這個靈霄殿上笑聲陣陣，大家都很開心。

瀚海龍王展示的寶貝非常具有地域特色，阿拉丁神燈亂入，燈神的吐槽可以稱得上是神吐槽。

以上就是關于郭德綱單口相聲《西遊記》“賽寶會”一段的全部賞析，相信你會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感覺的。

閑言碎語

有時間的話，玉龍兄會繼續分享其他曲藝作品……如果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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