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由華錄百納、中影股份出品，李木戈執導的《職場是個技術活》（以下簡稱《職場》）在北京衛視火熱開播。讓觀衆出乎意料的是，這部将職場設置在化妝品行業的都市劇，竟然選擇了以“雪山對峙”的強情戲打頭。

在劇中，有“叔中精品”之稱的王耀慶飾演了一位外冷内熱、臨危受命的總裁沈志澤。在開頭一場從對峙到救險的雪山大戲中，他與女主人公許諾（潘之琳飾演）命運首次相交，結下了伏脈千裡的前史。

後面，許諾這位殺伐果斷的職場一姐将會被沈收入麾下，一面與餘曼妮（應采兒飾演）率領的“搞事天團”周旋暗戰，一面和自帶“嗜血暴君”屬性的對手趙天成（王策飾演）正面對抗，扭轉迪歐公司的危機局面，“拯救”禁欲系的總裁王子于水火。

2015年，在結束了題材沉重的婚戀劇集《婚姻時差》的拍攝後，他拿到了《職場》的劇本。“編劇把職場戲寫得非常有意思，整部劇調子也輕快得恰到好處。”幾部婚戀劇後，李木戈一直都想做一部既讨論情感關系又體現當代人社會屬性的都市劇，《職場》顯然正合他意。

李木戈

情感、職場四六開，真的都市劇不會“掩耳盜鈴”

“剛看到《職場》劇本的時候，首先被它的專業性所打動。無論是行業戲的幹貨、細節，還是職場衆生像，編劇都描繪得很細密。”

在這樣主幹紮實的劇本上，李木戈帶着20多位責編和編劇一起，又為故事貫上了更綿密的情感線索。“《職場》裡的情感戲雖然有，但絕對幹脆利落。這一群職場女性武裝到牙齒，有男人一樣的殺伐果斷和沖鋒陷陣的果敢魅力，她們雖然‘白’但絕不‘傻甜’，而是透着血性、率真。”

《職場》的背景設定在女性彙集的化妝品行業，用李木戈的話說，所謂的霸道總裁還沒有女性強勢——王耀慶的總裁屬性體現在用人和方向決斷上，真正沖鋒陷陣的還要靠手下的女性，無論是新來的許諾還是元老餘曼妮都是如此。這樣一來，男女主人公的情感戲雖然也會有巧合誤會、高能甜虐，但終歸是熟齡的戀愛，多了幾分徘徊糾葛，少了無腦的瑪麗蘇。

事實上，女主人公許諾在劇中将經曆類似打怪升級的多次職場挑戰，她和餘曼妮帶領的“迪歐12钗”之間的對抗戲才是劇集的主線。“這部戲不是一個矛盾貫到底的，我的要求是每集都要有事發生。許諾更是先把大Boss周圍的羽翼都一個個折掉，最後才跟她終極對決。”在李木戈看來，人的生活、人物之間的關系總是在不斷變化，一個矛盾從頭鋪到尾的故事講述方式，已經不适合當代觀衆的看劇習慣。早在2011年的《皇糧胡同19号》中，他就嘗試過單元劇的密集情節模式。《職場》的矛盾雖然不會像單元劇那樣個個獨立，但也會在環環驅動中保證事件個個量級足夠。

近兩年，從《如果蝸牛有愛情》《謎砂》到《外科風雲》《繼承者》，國産行業劇有擡頭之勢。職場劇，雖然相對行業劇少了幾分專業神秘性，但從社會屬性來透視生活的角度來看，存在共通之處。

“都市劇如果沒有了職場性，就沒有了類型特殊性。”李木戈說道：“住的房子是農村的平房還是都市的樓房，穿的衣服是好點還是差點，走的路是公路還是土路，這并不能成為‘都市性’的判定标準。”

他認為都市劇不能都拘泥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這類題材中，一個人首先要有社會屬性，再是他的家庭屬性和情感屬性。所以職場劇、行業劇往往能傳達更全面的價值觀，塑造更豐滿立體的人物形象。“在當代要拍現實題材，沒有很好的行業戲，隻是家庭和情感，其實就是懸浮，是一種掩耳盜鈴、自我欺騙。”《職場》一劇，正是李木戈這一創作理念的踐行。

“冰山總裁”真從冰川走來， 職場女王褪不盡“二姐”屬性

談到王耀慶在劇中的表現，李木戈連連稱贊：“劇中的沈志澤是一個前史沉重的真總裁，王耀慶不僅把他的冷峻、儒雅範兒演出來了，還給角色帶入了冷幽默的氣質。”鏡頭經驗豐富的王耀慶在表演過程中還非常擅長刺激對手，如果他覺得對手哪裡戲不夠時，常會故意把某句台詞加重，刺激對手反應。這種對表演節奏的調整，常跟導演不謀而合。

當然，“冰山總裁”要想實至名歸總還是要有額外付出的。拍攝後期，導演帶着主演和拍攝小分隊來到海拔4860米的達古冰川，拍下了劇集一開場氣勢十足的雪山戲。這一拍攝過程，可謂險象叢生。“簡直有種極限挑戰的感覺，果不其然，最後幾乎全軍覆沒了。”李木戈笑着說。一月份的達古冰川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30多度，當時36人的制作小分隊隻剩6個人還能上山，就連帶隊的四川登山協會專業運動員也累倒了不少。最終，李木戈咬牙堅持扛器材上山，6個人拍完了山頂的雪山攀登戲。

“當時，潘之琳還經曆了生死考驗。那天因為山裡氣候變化急劇降雪，劇組遇到了纜車故障，被困在上不着天下是深淵的纜車裡接近四個小時。潘之琳和魏千翔被困的纜車中沒有對講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情況。因為恐懼，潘之琳被吓得心悸抽搐，直接被送到成都的醫院去了。”這次意外之後，潘之琳就對那座雪山有了心結。

雪山上，潘之琳有一場持刀綁架男主女友和王耀慶激烈對峙的戲，這場戲是給男女一号情感設坎的關鍵戲份，潘之琳結合着當時的恐懼心理演得極好：“那場戲最後，按道理應該是把刀扔掉就走。但是她當時是說完最後一句台詞，整個人就攤倒了。對于一個女孩兒來說，确實已經到了她能承受的極限。”李木戈說道。

劇中，潘之琳所飾演的許諾和她本人年紀差不多，有一種年紀雖小卻無所畏懼、勇往直前，能替老闆撐起整片天的幹将氣場。在李木戈看來，潘之琳在表演中面對比她年齡大一些的演員，也會面臨壓力，這跟許諾的處境是很像的。很難得的是，潘之琳把這種壓力消化得很好，化為了她演戲的動力。“劇中潘之琳有場哭戲。她在一場宴會上遇到了渣男友，受了委屈。她坐在那裡一邊喝酒、一邊吃，一邊哭、一邊說，那場戲演得特别精彩。”

劇中的反一号是應采兒飾演的餘曼妮，因為職場與情場的雙重競争，她率領着“迪歐十二钗”處處向許諾發難。不過，在這個反派處理的過程中，李木戈特意加入了一些性格細節，讓她在缜密布局之餘又有那麼一點沒心沒肺的單純，讓人恨不起來。“餘曼妮這個角色，其實本質上就是個小公主，愛笑、愛搞怪，也很孝順。她隻是為情感僞裝，最終走向黑化的角色。其實，沒有壞人認為自己是壞人，即便是反面角色，也要給她足夠的行為動機。所以，我們結合着應采兒本身的性格，對角色做了這樣的改寫。”

至于魏千翔飾演的林凡，可謂典型的“中央空調”屬性的男二角色。所謂男一是女主人公的，男二是大家的，這個角色的主要任務就是平衡各方關系，做好人物之間的潤滑劑。“我沒想到魏千翔這麼個沖動、直接的白羊男能演得這麼細膩。其實這部劇到最後，最招人喜歡的應該就是他演的這個角色。”李木戈笑着說道。

“鮮肉”撐起的群像，實為價值觀的競技場

《職場》這部劇還有一個鮮明的特征，就是描繪了一幅性格各異、價值觀迥然的職場群像。

這裡有巴圖飾演的碎嘴诙諧的草根男吉喆，有實現從職場菜鳥向“白骨精”蛻變的高情商鳳凰女曲彎彎，有性格單純貌美拜金的軟萌物質女曲優優，還有與世無争上班隻為消磨時間的飄忽富二代安娜……這些人物不再是男女一号的神助攻，沒有局限于功能性，而是一個個活生生的職場人。

“我認為周邊人物很重要，有了他們職場戲才真實，才能引得觀衆共鳴。職場劇不像偶像劇，不是一盤隻靠男女主人公就能下赢的棋。劇中的這些人物都是有原型的，他們其實也就是當下職場最真實的人。”

于是，我們便在劇中看到了曲彎彎站在陸家嘴天橋上喊出：“上海，求你對我好一點”；也看到了巴圖帶着曲彎彎來到火車站，對她說：“你看這個城市，出站的人永遠比進站的人多，别人能夠留下，我們為什麼不能留下”。更别說，還有為了滿足女友物質追求，不擇手段成為商業間諜的皮特。

在觀衆樂于解讀，并慣于從價值觀層面尋找“通感”的當下，這樣一群性格各異的職場小人物就像嵌于星系背後的顆顆明星，雖然小卻依然亮眼。他們所帶來的價值觀碰撞很可能是情感糾葛、職場“權謀”之外，激發觀衆共鳴的又一關鍵點。借着這樣豐滿的周邊人物關系，《職場》顯然又向着現實性的縱深邁進了一步。

【文/鐵皮小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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