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第五回,說到了寶玉神遊太虛幻境,這一回寶玉在夢裡被警幻仙子秘授了雲雨之事,與警幻之妹可卿有了雲雨之情,這在我們今天來說,相當于是懂得了男女之事。
寶玉醒來後,可能對夢中之事意猶未盡,或者說他體會到了雲雨之事的樂趣,于是就把夢中之事都告訴了襲人,而比寶玉大兩歲的襲人,已漸知男女之事,于是兩個人就發生了雲雨之情。
這對寶玉和襲人來說,都是現實中的第一次,所以說是“初試”,但對他們來說,也是“偷試”,因為他們自以為“幸得無人撞見”。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寶玉和襲人之事,自以為做的周密,不會有人知道,但從後文的兩個情節來看,我們可以斷定,他們在初試雲雨情的時候,早就被人發現了。
晴雯跌扇一回,先是跟寶玉有了口角,後來襲人參與進來,晴雯就跟襲人吵嚷了起來,襲人不妨口說了“我們”兩個字,晴雯添了醋意,一句話就說出了實情。
晴雯……冷笑幾聲,道:“我倒不知道你們是誰,别教我替你們害臊了!便是你們鬼鬼祟祟幹的那事兒,也瞞不過我去,那裡就稱起‘我們’來了。”
晴雯口裡說的“你們鬼鬼祟祟幹的那事兒”自然指向襲人,既然是鬼鬼祟祟幹的事,且還是有所特指的“那事兒”,自然是背着人做的男女之事。
結合襲人說的她跟寶玉是“我們”,很容易就得出答案,這個鬼鬼祟祟之事,說的正是寶玉和襲人雲雨之事!且除了寶玉和襲人雲雨之事,再沒有别的解釋了,尤其是在上面的語境中。
實際上,晴雯這句話說了不止一遍,她對麝月說過,對秋紋等人也說過,由此可知,晴雯是知道寶玉和襲人雲雨之事的。
她是怎麼知道的呢?自然是看到或聽到的,既然這話最開始是晴雯先明确說出來的,所以寶玉和襲人初試雲雨情時,很可能被晴雯無意間撞見了,但她沒有聲張。而這件事,還有可能被第二個人知道。
元春省親後,襲人從家裡回來不久就生了病,隻好卧病在床,這時候寶玉的奶媽李嬷嬷就拄着拐杖出來罵襲人,罵她是“ 忘了本的小娼婦!”“一心隻想妝狐媚子哄寶玉”“……看你還妖精似的哄寶玉不哄!”
能當寶玉的奶媽,李嬷嬷一定不簡單,如果不是得罪了她,或者她掌握了襲人的什麼秘密,她應該不至于當衆罵出這麼不堪入耳的話來,而且這些話都指向了一件事:襲人勾引寶玉,挑唆寶玉不聽她的話,隻聽襲人她們的話。
更奇怪的是,襲人給我們的印象,一直都是克盡職任,溫柔和順的,為什麼李嬷嬷不罵晴雯不罵麝月,偏偏要罵襲人呢?如果不是她知道了襲人的什麼秘密,該不會像潑婦罵街一樣理直氣壯地罵襲人吧?
那麼,有沒有可能,晴雯将寶玉和襲人之事,告訴了李嬷嬷呢?甚至當晴雯發現寶玉和襲人之事時,正好李嬷嬷路過,晴雯就讓她一起過來看?這不是沒有可能,因為這時候李嬷嬷還在寶玉身邊,沒有離開。
寶玉夢兆绛雲軒一回,襲人出去走了走,寶钗就坐到寶玉身邊繡肚兜,結果被黛玉從窗外看到,她沒有驚動寶钗,而是叫了湘雲一起來看,後來被湘雲拉走,黛玉心裡明白,冷笑了兩聲。
而這個情節,很像是寶玉和襲人雲雨情時的情形,即看似這時候怡紅院沒人,但窗外卻有人在看,隻是此時的寶钗和寶玉都不知道而已。
那麼晴雯在窗外發現寶玉和襲人雲雨之時,會是什麼反應呢?我想可能跟黛玉的做法一樣,她可能從心裡就瞧不上襲人,但卻并沒有聲張,她極有可能拉來李嬷嬷一起看,為的就是要羞辱襲人。
另外一方面,寶玉房裡那麼多丫鬟奶娘,怎麼可能那麼巧,在兩人雲雨的時候,一個人都不在現場?這種情況出現的幾率幾乎為零,而被晴雯、李嬷嬷這些時刻在身邊伺候的人看到,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
襲人百密一疏,自以為無人知道這件事,可隔牆有耳,也有眼睛,她的一切,早被晴雯、李嬷嬷看的一清二楚,于是認清了她的本性,這才有了李嬷嬷之罵,晴雯不止一次的重複那句話,因為她們都是親眼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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