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查慎行《題宋山言學詩圖二首 其一》寫道:
宗武學能傳杜老,小坡才可繼眉山。添他一卷中州集,知己無如父子間。
前兩句大意是,杜甫的兒子宗武和蘇轼的兒子蘇過,才學可以繼承他們的父親。
不過,杜甫的兒子杜宗武并沒有作品傳世,然而卻有人準備“斫斷其手”,開這個玩笑是因為他的詩做得太好。
一、此手若存,天下詩名又在杜家矣!”
·後唐馮贽《雲仙雜記》卷七寫道:
杜甫子宗武,以詩示阮兵曹。兵曹答以石斧一具,随使并詩還之。宗武曰:“斧,父斤也。兵曹使我呈父加斤削也。”俄而阮聞之,曰:“誤矣!欲子斫斷其手。此手若存,天下詩名又在杜家矣!”
杜甫有子宗文和宗武,宗武是其次子(最小的兒子被餓死)。有一次,杜宗武把自己的詩給阮兵曹看,令人奇怪的是,阮兵曹令人把詩還給了宗武,順便還給了一把石斧。
宗武說,斧子,是父親的父,加上一個斤字。是不是我的詩做得不好,兵曹讓我呈給父親,讓他給我修改一下呢。
阮兵曹聽說後表示,我不是那個意思呀。我給你一把斧子,是想讓你把自己的手廢掉,您的手如果一直存在,天下的詩名,都成你們杜家的了。
二、自從都邑語,已伴老夫名
可惜的是,我們隻知道杜宗武繼承了父親的詩才,卻看不到他的作品了。宗武的本事,在杜甫的詩中早就有了記錄。
宗武很小時,杜甫在《遣興》中就寫道:
骥子好男兒,前年學語時。 問知人客姓,誦得老夫詩。 世亂憐渠小,家貧仰母慈。 鹿門攜不遂,雁足系難期。 天地軍麾滿,山河戰角悲。 傥歸免相失,見日敢辭遲。
杜甫 《得家書》雲:“熊兒幸無恙,骥子最憐渠”,骥子,一般認為是宗武。意思是,這個宗武很聰明,牙牙學語的時候,就知道詢問客人的名字,而且能夠背誦我的詩了。
在宗武13歲的時候,杜甫作過一首《宗武生日》
小子何時見,高秋此日生。自從都邑語,已伴老夫名。 詩是吾家事,人傳世上情。熟精文選理,休覓彩衣輕。 凋瘵筵初秩,欹斜坐不成。流霞分片片,涓滴就徐傾。
這首詩之所以有名,但是不在于誇耀自己的這個兒子,而是出現了杜甫的名句:詩是吾家事,人傳世上情。
杜甫的爺爺杜審言是初唐時期的狂士詩人,對于格律詩的發展成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名句有“雲霞出海曙,梅柳渡江春”等。
前有長輩是著名的詩人,而且後繼有人,杜甫這首詩中充滿了驕傲。
其中寫道:自從都邑語,已伴老夫名。意思是,我的兒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已經有了詩名。可知詩就是我們杜門的家學。
杜甫為勉勵宗武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以事業為重(唐人作詩,有求取功名的因素),不必學習老萊子成天逗我(杜甫)開心。
三、籍籍無名的宗武
元稹《唐故工部員外郎杜君墓系銘并序》中記載:
嗣子曰宗武,病不克葬,殁,命其子嗣業。嗣業貧,無以給喪,收拾乞丐,焦勞晝夜,去子美殁後馀四十年,然後卒先人之志,亦足為難矣。
元稹在杜甫去世後,宗武還沒有處理好自己父親的喪事,就因病也去世了。宗武去世前,将這件事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嗣業,嗣業在杜甫去世40年後,才有能力處理好杜甫的後事。
在這篇墓志銘中,元稹清楚地說明了宗武因病早逝。
可惜的是,雖然杜甫這麼看好這個兒子,但是宗武竟然沒有一首詩流傳到今天。
阮兵曹的增斧玩笑一語成谶,杜甫詩名最大,但是他兒子的詩名湮沒在曆史長河中了。
結束語
贈斧的阮兵曹是什麼人,頗有些争議。這個故事是不是杜撰的,也未可知。
蘇轼的兒子蘇過,和杜甫的兒子宗武,都陪同着自己的父親走過了最後的歲月。二人都在自己父親身邊耳濡目染,但是蘇過有不少佳作傳世,被人稱為蘇小坡。
可惜了杜宗武,隻存在于别人的作品與故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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