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癟三是上海人損人的罵人話,意指那些流浪街頭的小乞丐、小偷等小流氓。其實,最初的小癟三并不是一個罵人的名詞,他隻是一個人的小名。
小癟三原名叫小邊三兒,二十世紀初出生于浙江邊家村,這是一個不足百人的邊姓小村莊。小邊三兒家裡有二個哥哥,下面有二個妹妹,因為家裡排行老三,父母就叫他三兒,村裡人則叫他小邊三兒。
小邊三兒人長得特别瘦,看上去一副幹癟癟的樣子,村裡人索性就叫他小癟三兒,因為叫起來順口,後來就被叫成了小癟三。小邊三兒本人和家裡人也感覺小癟三叫起來順口,而且很符合小邊三兒的形象,于是小癟三就取代了小邊三兒的小名。
小癟三12歲那年夏天,村裡來了個雲遊和尚,和尚長得矮矮的個子,瘦瘦的身子。
正值中午時分,天氣很熱,瘦和尚就靠着一棵粗大的樟樹乘涼打瞌睡。迷糊中感覺身旁有人,睜開眼看到一個孩子站在一旁,孩子長得很瘦,手裡拿了二個紅薯,見他醒了,就把二個紅薯遞給了他。
瘦和尚接過紅薯仔細地上下打量着孩子,突然上前拉住孩子就朝他的小腿摸去,孩子不由得驚懼地掙紮着直朝後退。
“孩子别怕,我就摸一下你的腿,你的腿……”
摸着摸着。突然,瘦和尚神情大變,他蹲着身子直愣愣看着孩子,忽然一個轉身雙膝跪地仰天大笑道:“難道這是天意嗎?”
這瘦和尚看上去就是一個病歪歪的糟老頭,甚至有點猥瑣,但他卻是一個被官府通緝數年,犯下大案累累,來去無蹤,名震江湖的俠盜塞上飛。
瘦和尚身懷一身絕世功夫,一是輕功;飛檐走壁如履平。二是暗器;雙手同時甩出六根三寸長的有毒鋼針,二十步之内,精準、迅疾,端的是見血封喉。不論是紫禁城護衛還是富賈保镖,聞塞上飛,無不膽戰心驚。
瘦和尚看到這瘦小孩手裡拿了二個紅薯,突然有點感動,見孩子長得精瘦,處于一時好奇,忍不住去摸了摸孩子的腿骨。不料,不摸不知道,一摸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他發現孩子雖然長得瘦,但小腿上的肌肉線明顯,大腿上的肌肉塊更是比一般孩子大的多,這是萬裡挑一的輕功奇才身子骨啊!
塞上飛性格孤傲,獨來獨往慣了,但生性嫉惡如仇,年輕時仗着一身無敵輕功,常常趁着風高月黑多次潛入戒備森嚴的紫禁城偷盜珍寶,屢屢得手,令清政府頭痛不已。至于那些地方的富賈和官府人家,對塞上飛來說更是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常年來,塞上飛一直以雲遊和尚身份隐居于世,但歲月不饒人,眼看自己年事漸高,自己的一身絕世輕功就要失傳了,有時想起來不由得黯然神傷。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就是一個可造奇才,塞上飛認定了這就是上天給他的禮物。
“孩子,想不想跟我學習輕功?塞上飛摸着孩子的頭說道。
“嗯。”孩子點了點頭。
“那好,今天晚上八點,我在村東頭的關帝廟裡等你。”
當然,那瘦小孩就是小癟三了。
關帝廟位于邊家村東面最荒僻的地方,廟後面是一片灌木林,廟的正前方是二棵百年老槐樹,到了晚上關帝廟四周不見人影,一片寂靜。
晚上八點不到,小癟三來到了關帝廟,瘦和尚問孩子:“孩子,我想給你看看我的輕功絕活,如果你想學,今天你就拜我為師,我就把絕活傳授于你。”
和尚說着就帶了小癟三兒到了廟外,和尚撩起了長衫塞在了腰裡,朝着老槐樹就快步奔了過去,距老槐樹五步之距,身子向前一躍,還沒有看清怎麼回事,和尚就不見了人影。
“孩子!看到我了嗎?”突然瘦和尚站在了老槐樹最高的樹枝上向他招了招手大聲說道。
“孩子!看好了!”和尚說着雙手一展,向前方的關帝廟廟頂躍去,這大樹相距廟頂至少有八丈之距。
月光之下,和尚的身影如一隻大鳥一樣飛向了關帝廟,把小癟三看得愣住了。
“師傅!”未等和尚從廟頂下來,小癟三已跪拜在地。
就這樣,小癟三成為了和尚的徒弟。
自此以後,小癟三每天八點鐘都會來到關帝廟,瘦和尚每晚上傳授他一個小時的輕功。還順便教他甩鋼針的絕技,考慮到鋼針有劇毒,瘦和尚用一段段的鐵絲來代替鋼針。
一個月後,和尚告訴他,他傳授的輕功和暗器秘訣他都已經掌握了,接下來就看他的修行和造化了,如今他要去雲遊一段時間,一年後他會回來看他。
于是,小癟三哭着拜别了師傅。
小癟三在輕功上很有天賦,經過了一年多刻苦修練,攀爬跳躍,屋頂上無聲奔跑的輕功;雙手同時甩鐵針的暗器功夫;都也練成了三分功力火候了。
小癟三一直都在等待師傅的到來,但是二年過去了,瘦和尚卻沒有來。
農村的房子都比較低矮,且房子都很分散,為了提高自己飛牆走壁的輕功,于是小癟三就趕到二十裡外的鎮子開始練習飛牆走壁輕功。
邊家村很窮,小癟三在鎮子裡飛牆走壁的練功中,看到了鎮子裡不一樣的人生,于是開始了順手牽羊,初嘗甜頭之後,漸漸不甘心小打小鬧了,于是開始了有目标的行竊。
十六歲那,小癟三終于東窗事發,在縣警署到村子裡抓捕前,連夜逃離了家鄉,後來輾轉到上海灘落了腳。
小癟三初到上海,畢竟人生地不熟,也不敢貿然展示身手,暫且為了溫飽搞小偷小摸。
一天晚上,小癟三在虹口行竊,路遇六名警察在追捕二名同行,小癟三出手救了他們,這二人是定海橋的楚天雄倆兄弟,兄弟倆感恩于小癟三的搭救之恩,眼見小癟三一身輕功了得,當知道小癟三初來乍到上海,于是表示要結盟一起闖蕩上海灘。小癟三見他們兄弟倆已來上海灘十餘年了,在加上兄弟倆長得很是剽悍,性格豪爽,于是,三人索結拜了兄弟。
自此,楚天雄倆兄弟專門物色行竊目标和踩點,小癟三專門負責行竊。楚天雄倆兄弟不愧為是老上海了,三人聯手,屢屢得手,日子過得倒也逍遙自得。
随着日子越來越好過,這楚天雄的野心開始膨脹了,瞞着小癟三在外面打起了“小癟三”的旗号做起了“拿人錢财替人消災”的勾當,凡兄弟倆能搞定的就自己搞定,拿到了錢财三人均分,一旦遇到麻煩搞不定的就拖小癟出馬搞定,小癟三兒雖然感覺這樣做不妥,畢竟風險太大,但礙于兄弟情分也就勉強接受了。但小癟三提出了一個條件:什麼人都可以惹,但不能得罪幫會。
小癟三不敢與上海灘幫會為敵,因為他深知上海灘幫會根基太深,幫會不僅滲透到上海各行各業,而且人員繁雜,從拉車到有錢人,各色各樣的人無所不在。他甯可與政府和警署為敵,決不能惹幫會,除非他小癟三不想在上海混了。
但終因小癟三的偷盜、敲詐、綁架、殺人越貨給社會帶來極大危害,引起了當局的重視。
小癟三平時作案總是蒙着臉,加之一身輕功,雖作案累累,竟無人知曉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實姓,隻知道他的大名“小癟三”。
警署也曾多次對小癟三進行了圍捕,終因對方輕功過人,加之圍捕中多名巡警被小癟三的毒針所傷,雖未毒發身亡,但也成了半條命廢人,故,圍捕屢屢失敗。
一時之間,飛賊“小癟三”名聲大振,上海警察聞小癟三無不色變。
市政府為了除掉小癟三,向法租界提出了合作,法租界本因幾次圍捕小癟均遭失敗,甚至還傷了幾個巡捕,一直耿耿于懷,于是一拍即合。
終于在一次法租界的中法二國聯合圍捕中,小癟三未及脫身,被警察當場擊斃。上海大公報率先刊發頭版頭條新聞:“中法二國巡警聯合圍捕飛賊,小癟三被擊斃當場”。
小癟三雖然被除去了,但小癟三的名字卻依然留在了上海人的記憶之中,并成為了上海人損人的罵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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