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雞抻着脖子“喔喔”的鳴叫聲喚醒了睡夢中的人們,一聲接一聲,此起彼伏的雞叫,狗叫,仿佛在提醒勤勞的人們該起來勞作了。
房間内透進一束灰蒙蒙的光,春妮翻了個身,臉對着牆,她聽見院子裡刷刷的聲音,她知道公公又在掃院子了。
她努力睜開眼睛,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間,“唉……”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翻身坐起,眼神空洞的望着窗簾,跟富貴從相親,相處,到結婚的每個鏡頭像放電影一樣從腦海中閃過。
當初隻覺得自己年齡大了,到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年紀,稀裡糊塗就把自己嫁了。
對于公公婆婆,對于這個家,她根本不了解,她像一個外來客一樣,離開自己熟悉的親人,在陌生的環境裡去适應别人的生活,而那個她認為可以依靠的男人,把她一個人丢在這裡。
春妮穿戴整齊,起身下地梳洗一番。推開門,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略帶一絲涼意。
趙老漢正蹲在那一小片菠菜地裡摘菠菜,聽見春妮推門出來,他擡頭望了一眼,繼續盯着手裡的菠菜,對春妮說:“春妮,我把菠菜摘好了,你拿屋洗洗,早上下點面條吃吧,你媽要吃面條,再打幾個荷包蛋。”
春妮應了一聲,走到趙老漢跟前拿起菠菜,來到廚房。把菜洗好,然後燒火,煮面條。
孫華手裡拿着抹布,從東屋走出來,走到水槽邊把抹布洗幹淨,把盆裡的水倒入泔水桶裡。朝着院子裡喊:“老頭啊,桶裡水滿了,趕緊去倒了。”
趙老漢把手裡的旱煙猛吸兩口,把煙頭扔進垃圾桶,進來拎泔水桶。
孫華站在那裡,惡狠狠的說:“抽,抽,一天就知道抽,抽那股死味。” 孫華看春妮把面盛到盆裡,她快速的走到水缸邊,舀出一瓢清水,給春妮刷鍋用。春妮刷鍋的功夫,她已經把面條端到桌上,把面盛好,每個碗裡盛一個荷包蛋,有一個蛋有點散了,她把盛着散黃蛋的那碗面條放在春妮的位置上。
沒等春妮上桌,孫華就喊着,“餓了,快點來吃吧。”自己拿起筷子先吃起來,
趙老漢站在地上,等春妮坐下,他也開始坐下吃飯,春妮看着碗裡那個散黃的蛋,默默的吃着,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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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莫名的情緒堵在她的心裡,不知是為婆婆把那個煮破了的蛋盛她碗裡了,還是為其它的什麼東西?總之她心裡很不舒服。
真心未必就能換來真心,你把公婆當自己的父母一樣孝順,他們未必把你當女兒一樣對待。
孫華吃完,往炕梢挪了挪,背靠着牆坐着,不知是對春妮還是對趙老漢說:“我腦神經不好,晚上一宿一宿睡不着覺,别人都以為我是胖的,我哪是胖的,我是腫的,這胳膊,腿都是腫的。我這都是年輕時候痨下得病。”
春妮默默的聽着,沒回應。
趙老漢邊幫春妮收拾碗筷邊說:“你沒睡好,你在家睡吧,我去地裡轉一圈。”
刷碗的活自然留給春妮了,春妮感覺自己像家裡的保姆,而且是沒有工資的那種。
趙老漢穿上下地幹活的衣服,經過廚房時,對正在刷碗的春妮說:“春妮,拿一百塊錢給我,家裡種地化肥種子都得買了。”說完站在那裡等着。
“我回屋給你拿”春妮邊擦手邊說。心想怎麼能張嘴問我要錢?可是公公都張嘴要了,她又能怎麼辦?
春妮回到自己房間,極不情願的從抽屜裡拿出一百元錢,走出屋遞給在院子裡的趙老漢。
趙老漢接過錢,裝進口袋裡,推着他的大二八自行車,走出院子。
春妮心裡看着公公的背影,又望了一眼婆婆住的那間屋子,心裡好像壓了一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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