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歲這年,職業管理人王濱接受任命,空降分公司成為主理人。職場在他面前顯露出比年輕時更為複雜的困境,他需要帶領一支陌生的團隊短時間内突破業績。然而情況混沌,他夾在上級任務的壓力,和陌生下屬難以調動的處境之間,動彈不得。一個偶然的機會,他想到用一場團隊電競賽,試着盤活團隊。
文 | 潘尼
可能有人在會議室吃了洋快餐,辦公室的人陸陸續續走進會議室找座位的時候,還能從這70平方米的會議室裡聞見隐隐約約的炸雞和漢堡味道。
紅藍兩隊的5個人分别坐在兩邊,中間是賽況投影和解說,剩餘的30多個員工各自散亂坐着,假裝關心這場專業的比賽。
這是一場發生在企業中的“内戰”,勝利的隊伍和支持者會得到一張半小時内的遲到券,賽制為三局二勝。
王濱在遊戲裡的角色叫“武則天”,一個需要抽水晶才能得到的角色,還搭配了皮膚“倪克斯神谕”。他加入的時候賽況已是白熱化,大比分1比1,衆星捧月下,“武則天”登場。半小時後,藍隊推倒了寶塔,王濱“意外”獲得MVP。
在這個榮耀“王國”中,不僅有推塔戰争中的“你死我活”,還有3個世代不同玩家碰撞出來的身份差異于深具中國特性的職場文化。
手機屏幕前的玩家正在進行着一場場并不脫離日常“秩序”的遊戲,裡面有上下級互相的“小九九”,同時也有一種不破壞規則之下的“妥協”。
# 01
新官上任:“空降兵”的AB面
去年年底,1979年出生的王濱受命“空降”上海分公司,司職銷售總監。受疫情影響,上海分公司業績比起上年度差了不少。上級給王濱指派了任務,要用一年時間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空降之前安排工位,王濱刻意沒有給自己劃定獨立辦公區,要了一個普通工位,選在靠近辦公室入口處。新官上任,他期待和下屬走得更近,自顧自安排着努力着。
王濱是看不清年齡那種人。他常穿深色短袖T恤,領口工整地熨燙過。黑框眼鏡、擦得锃亮的鏡片讓他顯得精神,搭配時下熱門的潮鞋,很少有人第一眼能認出他年過40歲。
41歲這年,職場對王濱露出了不友善面孔。我們常能聽見年輕人對職場的痛苦叙事,在已經中年的王濱這裡,他所面對的困境更為複雜詭谲。簡而言之,人前光鮮,人後無奈。
整個團隊缺乏向心力。開會時,各個項目小組之間的發言夾雜着畫外音。“我都能想象到他們彼此面對面,卻一言不發地用郵件溝通。”王濱說,當時上海團隊正處在新老交替之中,80後變成了老油條,90後的代際差别不斷顯現,新進來的一批95後和00後懵懵懂懂的做着自己的事。
每每散會後,王濱會坐在大門邊上,看着公司門口展示的Logo低頭沉思。
對面是一家軟件公司,已經人去樓空,王濱向裡面望去,發現雖然工位都整齊碼着,但借着燈光隻看到桌上的灰塵——沒有什麼吸引人的,但他依然出神地看着。
“叮”,走廊裡響起電梯抵達的提示音,王濱以為是有員工返回,趕忙收起了情緒,迅速回到現實。
幾次集體會議下來,王濱隐約感受到團隊内部缺乏鬥志,一場早會結束後,王濱幾乎能從每個人臉上讀出心不在焉的意味。
周會通常會持續一上午,結束後,幾個老員工會習慣性地從茶水間室拿着紙杯裝上薄薄一層水,往樓道的安全出口走去。
這是一個對新領導王濱沒有親近感的團隊,考慮到他空降的身份,這也不意外。問題在于,他無法帶着一群對他沒有向心力的同事,去完成公司要求的“逆襲”。他得想點辦法,把自己融進下屬中去。
最初,王濱希望融入老員工的煙友聚會,希望能被當作兄弟和戰友看待,一起日後并肩作戰。
圖 | 樓道
“仔哥”往往是第一個給王濱遞煙的同事。
他與王濱年齡相仿,在王濱空降之前,仔哥紮根這裡6年,整個上海部門向他彙報。王濱的到來直接改變了情況——所有的員工必須聽從王濱的調配,包括仔哥。仔哥有時會請王濱去他的辦公室,關起門來聊領導之間的話題。盡管兩人是上下級關系,但歸根結底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因而在王濱試圖融入煙霧的聚會時,仔哥接住了他。
有人幫王濱把煙點上,随後大家陸續散出煙霧,話匣子旋即打開。
“現在情況基本都是這樣,業績真的難,你們在上海比較久,這邊客戶拿不下到底是什麼原因。”王濱問。
“公司的資源現在有些老了,還有好多政策的東西也不能做。”
“貿易戰搞得現在經濟環境不好,好多公司都沒預算。”
“上次我跟的那個領導調走了,新上來的客勤還要再做做,這周約了吃飯。”
“後端的人不給力,銷售跑在前面,後面的人都在甩鍋,怎麼幹活。”王濱知道,自己的出現讓氣氛變得尴尬,在安全通道的煙霧中,大家說話變得拘謹收斂。
“我也能理解,都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可也正是如此,我想要改變點什麼,可能大家慢慢熟悉了之後就會好吧。”王濱事後說。
兩根煙過後,大家各自散去。
時間很快就過去,轉眼間到了2021年度的第一季度總結會,大老闆來到上海拉開了全員總結會的序幕——所有人被挨個叫起總結經驗,王濱也不例外。
那天會開到最後,有同事淚灑會議室,大老闆不為所動地評價他們:“一盤散沙,而且毫無鬥志。”眼神轉向王濱,停頓了三秒。
王濱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閑言碎語已經開始冒頭。“再有半年,他(王濱)就差不多了”,辦公室裡有人這麼說。
這些話悄然傳到了王濱的耳朵裡,他也無法反駁,工作場上就是這樣,各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沒辦法完全的做到換位思考。“他們無法理解我,我也隻能盡可能的理解他們。從另一方面說,我也需要他們。”王濱說。
也就是從那天起,他放棄了以煙會友的策略。轉而另辟蹊徑,辦一場王者榮耀手遊比賽。年輕人留戀遊戲中的虛拟世界,70、80後也不排斥——這些老員工也是經曆過網遊時代的人。在某種意義上,遊戲更像是一種代表“戰鬥”的符号,是聯接娛樂與生活的焊點。而在工作中,王濱希望它能承擔起另一種狀态——“讓大家更好的融入團體,學會共情。”
# 02
内戰上演:諸天因“我”閃耀
王濱給自己的遊戲角色取名叫“屠夫帕吉”這是Dota2中的一個英雄,是王濱大學時代玩Dota2時最常使用的角色,暗示王濱也曾是為遊戲熱血的青年人。在王濱對遊戲的理解中,遊戲看似是娛樂,但要達到一定的水平線還是需要戰略戰術上的技巧。
通過這次内戰,王濱還想看看員工在遊戲裡面的反應。他相信這多少能看見每個人真實的性格。
5月18号午休時間,全體員工熙攘着走進辦公室北側的大會議室。相對于其他小會議室而言,它的硬件配置明顯高級:投影、電視、Polycom 系統一應俱全。會議室内兩張打印好的彩色A4紙格外紮眼,沿着U形會議桌看過去,紙張上面分别寫着紅隊和藍隊的隊員名字,還簽着其餘觀戰員工的名字,表示投票。
開場儀式也經過設計,10個選手每5人組隊分為紅藍兩隊,手環上套着紅藍兩色的彩帶。排隊進入會議室的時候,組織賽事的同事帶動着觀衆對他們報以掌聲。
40多位員工,除去10人參賽,一人操作投屏畫面,其餘都散座在屋子内。
“内戰”上演。王濱作為全場唯一的“榮耀王者”決定收住鋒芒,先作為解說登場。
圖 | 戰鬥畫面
随着他聲音,遊戲裡,兩隊人馬遊戲開始不久就在“下路”爆發第一次團戰。為了兼顧公司裡一些沒有接觸過這款遊戲的員工,王濱刻意調整了解說的方式,從簡單的基礎開始講解。
鏡頭切到打野英雄“阿珂”,同事們就聽到王濱說:“打野很重要,可以取得金錢,金錢可以買裝備。”
按照王濱的想象,雖然沒有操作權,但當觀衆的注意力全在屏幕上人物的走位時,可以更細緻地品味遊戲,樂趣就在其間——不過這隻是他的想象,觀衆席裡,真正保持興緻盯着轉播畫面的人寥寥無幾。
看了看坐在觀衆席的同事們,王濱隻好清了清嗓,發出了一些聲音。一位女性同事立馬心領神會,“王總,這個長胡子的是誰?”
“這是個‘混子’英雄——鐘馗。一個很厲害的輔助角色,如果手感好的時候可以一個人帶飛四名隊友。特别考驗意識,你看浩子一直在走位,靠自身的被動效果助攻增加法術”。王濱說。靠着“懂事者”的捧場,氣氛在問答間竟然真的一點點熱了起來,越來越多人把目光從别處挪到轉播投投影上。
第一局比賽藍隊獲勝,一群人拿着飲料笑着吐槽紅隊技術“菜”。紅隊也開始一點點放開。王濱見狀也參與進來,“紅隊你們這個戰術不對,人家都開始打龍了,幾個人還在下路撈錢,人頭都不夠。”
紅隊裡,有人罵了句髒話:“不是,王總,他們作弊,眼睛一直往投影上瞄(觀賽視角能看到遊戲裡不顯示的敵方站位)。下一局,我們來找回場子……”
第二局開始,最先消失的是藍隊的呂布,原本應該揮戟向指定方向攻擊的呂布來了個U形的走位定在中路不動。盡管守住了狹窄的路口,但紅隊幾隊人馬已經開始向前推進,還不斷打野發展起了經濟,更新裝備,“狙神”變偵察兵,也繞開了紅隊的主要陣地。
這時候觀衆席裡有人開始起哄:“這是在搞什麼,往塔那裡去啊。”熱情支招的勁兒,與觀棋者無異。
比賽形勢逐漸明朗,藍隊陣地不斷淪陷,沒一會兒紅隊已經攻到高……最終,紅隊扳回一局,兩隊戰平。
一比一打平後,比賽進入決勝局。一場比賽下來,王濱不可能不上場,同事半推半就之後,他入了藍隊。他心裡清楚,自己這個“武則天”和“倪克斯神谕”足以改變一場團戰的勝負。這個英雄和她的這身服裝,在遊戲裡隻能用真金白銀換來,而為了湊齊一套,王濱花了6000多元在遊戲裡玩抽取水晶的遊戲才得償所願。
解說的角色空了出來,問了一圈,沒其他員工願意主動接手,索性放任不管。“來來來,開始選人吧,這一局不禁任何英雄。”王濱說完這句話,有同事嘟囔着:“王總這個人民币玩家一出來,我們怎麼玩。”
10個形象各異的英雄陸續在熒幕裡出現,身上散發着斑斓色彩,從出生地散開。畫面切到王濱的時候,音響裡傳來:武則天,諸天因我閃耀的畫外音,誇張的頭冠,充分彰顯其俯臨宇宙的女王身份,決勝局開始。
紅隊用的是傳統戰術,一個射手作為後期核心,等待成型後,就可以反過來Carry隊伍,從而拿下比賽。但王濱顯然不會這麼被牽着走,他悄悄和同事使了個眼神,往上路走去——遊戲開始有了一些戰術配合,這是王濱要的。
紅隊從左下角出現,直奔中路,小喬作為法師走中路,盾山輔助。隻可惜對面是王濱的“武則天”,屏幕裡的空氣被劃裂成一道道光芒,兩方人員在各處不斷混戰在一起。“武則天”帶着藍隊在紅隊的塔房周圍聚集起來,猛烈一擊,白塔淹沒在藍隊的海洋中。
決勝局持續了差不多30分鐘。和心理活動豐富的員工相比,王濱的表情要淡定得多。他手邊放着一杯奶茶和沒咬幹淨的漢堡,扯着嗓子指揮“隊友”像武後的畫外音一樣,王濱沉浸在了“諸天閃耀”的戰争叙事中。
王者峽谷中似乎有一種令人着迷的權利和“透視”功能。王濱借由遊戲,看見了那個他所未曾眼見的狀态——有人漠不關心,有人收放自如、懂得分寸。同事們或許也未曾想見,僅僅隻是一場遊戲,卻在領導眼中,放大了展現每個人的性格特征。
# 03
攪局者
“内戰”的舉行,其實一開始并不得支持。
“玩個遊戲就完呗,我這麼多活要幹。把大家都弄在會議室裡何必呢,這不是浪費時間麼!”負責組織活動的HR發布群消息之後,就有同事抱怨,王濱都看在眼裡。
但他覺得比賽得辦,至少讓工作中沒有交集的同事在遊戲裡交往。他一開始希望人人參與,那樣可以把大家分成4-5個組,辦成循環淘汰賽。可最後,王濱聯合着HR在群内吆喝了兩天才滿打滿算湊齊了10個人——兩支隊伍。
緊接着,他把HR叫進了辦公室,上來就開始動員:“對于剛工作的年輕人,這是一次社會訓練。人與人之間最簡單的交往形式就是一起戰鬥,戰鬥過程中人與人的互動是合作、共赢,無論結果如何,一般都會産生一種群體認同感。”緊接着,兩人一起商量起如何調動員工的參與感。
派發遲到時長抵扣券,就是當時想出來的點子。
圖 | 商量遲到券
王濱相信遲到券能吸引大部分同事自願或不那麼自願地加入這場“團建”。到公司小半年,他每天都提前抵達辦公室,坐在進門工位上的他發現,盡管遲到罰款會根據時長扣除50到300元獎金,每周還是有很多人會領罰款。
抵扣券是在不破壞規則之下最好的變通方式,“我想讓員工看到公司人情味的一面,但制度肯定不能破壞。”
私底下,大家覺得主要還是“因為領導喜歡”。“領導也是人,也需要釋放壓力,大家一起陪他開心下,就是個養生局。”一位同事這樣說。
為了這場比賽,項目組的兩位同事在王濱的安排下提前兩天開始調試遊戲的直播畫面。他們要了一台閑置的電腦、再找一個不用的觀戰賬号登錄、會議室的影音系統沒有HDMI接口,兩人跟HR打了招呼就自掏腰包先墊了錢買了轉接頭。
00後的實習生露露當天第一次報道就趕上了戰局,由于紅隊的戰鬥力處于劣勢,“王者”段位的她替補出場。
“阿轲”是露露“打野”用的角色,在炫目特效的刀光閃耀間隙,一招“瞬華”突臉,“弧光”打出傷害,“幻舞”拂依而去,紅藍Buff相繼哀号倒下,防禦塔随之也傾落,露露隐沒在王者峽谷之中。
第二局比賽中,就是她讓紅隊扳回一城。外行看熱鬧隻覺得這個小姑娘不懂規矩在一群“職場老油條”面前炫耀,内行的玩家則看出了露露是個“老炮兒”。
“年輕人不一樣,你看她的操作就知道了,都練成了那種盲打的感覺”,同事對這個新來的實習生了解不深,不過歎服于現在年輕人在遊戲上的“天賦”。
經過這一役,王濱記住了露露——一個戴眼鏡、胖胖的女孩。
圖 | 實習生露露
露露也不是不懂,她來實習時,沒有什麼面試她就被送到了後端部門工作,她的組長給她安排一些簡單的事情,其餘時間讓她自由支配。和公司其餘同事也沒什麼業務上的交流,于是遊戲成了她在職場生存的一種“交流媒介”。
團戰結束後就是聚餐,王濱自掏腰包請這幾個人一起搓一頓,聊的話題很寬泛。從工作到生活,當然也離不開遊戲,散場前還會說些鼓勁的話:“大家聚在一起就是緣分,除了工作,開心最重要。”
這樣的活動至今保持着。他們建了個名叫“王者遊擊隊”的群。在群裡,王濱不是“王總”而是“王哥”。同事們常和他開些不大不小的玩笑,身份差異變得模糊起來,消除那種職位産生的溝壑,是王濱希望達到的效果。
和露露這樣的生力軍不一樣,1993年出生的韓非從開始就覺得這樣的遊戲是“庸俗”的表現。他畢業就來了這裡,已經呆了4年。
他清冷狷介,王濱最初就對韓非有印象:高個子、瘦瘦的、講話是南方人那種慢聲慢語、性子也慢。還有,“集體活動他經常缺席,聚餐喝酒的時候,這家夥居然說吃了頭孢”,至今提起這件事王濱還是耿耿于懷。
私下裡王濱找過韓非聊天,覺得他這樣下去會吃不開,被孤立,但收效漸微。每次見到遊戲團戰的一夥人紮堆坐在工位上,他都是默不作聲走開。
“工作就是工作,我沒必要刻意去讨好或者迎合誰。”韓非邏輯自洽。
# 04
The Game Must Goes On
進入8、9月份,王濱忙起來了,市場變得好做了些,幾個大項目也擺上了他的工位。那場遊戲帶來的“收益”出現了,PM該用誰、誰去做後端支持、誰又适合做前端的銷售,遊戲中的操作像電影一般在他的腦子裡放映。
“韓非是需要的,但這樣的人不能放到前端去做溝通。露露有沖勁,雖然隻是實習生能轉正就讓她進來、XXX是有大局觀的……”一步步計劃王濱都在悄然安排。
仔哥也是王者榮耀10等級的榮耀王者玩家,他在遊戲裡和王濱共享英雄和皮膚,同時他們兩人也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視線轉移到幕後——王濱躺在家裡的沙發上,點開王者榮耀,開了一局。在公司娛樂生活的背後,是他自己在家無數次的練習。
“遊戲對我不再是消遣,而成為安身的工具,”王濱說,“我不想被員工感覺是個新手,也不想讓他們刻意讨好我。我想讓他們覺得我在任何一面都能和他們站在一起。”王濱說。
第二天中午,他拉着幾個員工一起開黑的時候,連着幾局,赢得都非常輕松。
7月份開始,王濱的出差頻率減少。晚上6點之後,他法一些加班的同事聚在一起打遊戲。
“中路,中路,有雷,來幫我”“快推、放大招!”“别自己上,等我們”……這些聲音和人圍繞着辦公室呈現出一派“峽谷戰争”的景象,幾個人都盯着手機,手指飛快在屏幕上滑動,他們有的翹着二郎腿,有的靠坐着沙發上。
和往常一樣,王濱把露露拉到自己身邊,方便溝通走位。
露露有時候會因為自己的勝負心,而大喊大叫,想赢的意願非常強。
沒人能說清楚遊戲的“含義”到底是什麼。在遊戲世界裡,玩家各有心思。消遣的人多,像王濱這樣當管理工具的人少。但無論如何,我們這一代,越來越多人是和遊戲共生的群體,精神的、肉體的、社會的,無論你是否玩遊戲,你總是和遊戲在一起。(為保護受訪者隐私,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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