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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讀啥是佩奇

圖文 更新时间:2024-11-29 06:34:39

解讀啥是佩奇?短片《啥是佩奇》成為了春節前的”爆點“,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解讀啥是佩奇?以下内容希望對你有幫助!

解讀啥是佩奇(聽外井溝村的老人聊聊啥是佩奇)1

解讀啥是佩奇

短片《啥是佩奇》成為了春節前的”爆點“

片中的道具鼓風機

李玉寶扮演了短片的主角

李玉寶在短片中的形象

短片中出現的外井溝村村委會畫面

外井溝村村委會也是短片的拍攝地之一 春節之前,一部五分多鐘的短片,将誕生于英國的卡通形象小豬佩奇和河北懷來的外井溝村聯系在了一起。《啥是佩奇》是張大鵬執導的賀歲片《小豬佩奇過大年》的先導片,時長5分40秒。短片講述了李玉寶為孫子全村尋找“佩奇”的故事,片中李玉寶大爺等角色由素人扮演。短片走紅後,北京青年報記者來到拍攝地點河北張家口懷來縣外井溝村進行采訪。

人們關心的溝壑和孤獨,确實存在于外井溝村。年輕人大多外出工作,村裡的常住人口減少了大半;小賣部引入了二維碼收款,老人們卻還是習慣用現金支付。

隻是,沒有誰會像片中李玉寶那樣,執拗着找尋“啥是佩奇”的答案,老人們有着自己的在乎和鐘愛,或是村裡已經廢棄的戲台和已經解散的秧歌隊,或是在外打拼的孩子們撥回來的一通電話。

講述者:主演李玉寶

“一家人圍着桌子吃飯,就是實實在在的幸福”

58歲的李玉寶在《啥是佩奇》裡演了“男一号”,角色用的就是他本名。記者們想找到他不是件難事,從短片刷屏的第二天,找李玉寶采訪的電話就沒斷過。

早飯的時候,媳婦端上來一鍋炖菜,李玉寶倒了杯白酒,手機又響了起來。“我爺爺忙得沒空吃飯。”李玉寶的孫女在旁邊說。“爸,咱把手機調成振動,先把飯吃完了。”兒媳婦建議。

拍戲這事,李玉寶并不陌生,他平時的工作就是在鎮上的天漠影視公園管理娛樂項目。李玉寶家所在的大古城村交通便利,開車到鎮上隻要六七分鐘。李玉寶挺感激這個影視基地的存在,周邊的高檔小區也建起來了,還為村民提供了就業,“年輕人留下來了,蓋樓的、幹物業的,都有得幹。”

影視公園每年都在擴建,MTV、廣告、婚紗照,都來這裡取景,當然,最多的仍然是影視劇。李玉寶在這見識過《亮劍》、《戰狼2》的拍攝,“二十多年了,别看沒拍過戲,但看得多了,也有了一定基礎。”

到了冬天,影視公園客源少,李玉寶12月就放假了,正趕上了《啥是佩奇》來選角,劇組找了幾個本鄉本土模樣、上了歲數的人,讓每個人看了遍劇本,各自演一段。李玉寶演的是在山上打電話那段。工作人員拿手機一一拍下來,讓導演從中挑選。

正式拍攝是在2018年12月26日,總共拍了兩天。正式開拍前一天的晚上,劇組還沒确定讓李玉寶扮演什麼角色,“一會打電話跟我說演放羊的,一會又說演一号。到現場以後,我穿上衣服,導演一看,你行,當時就開拍了。”

飯桌上,找李玉寶采訪的電話一個接一個,他回絕說:“真的不行,要出門了。”李玉寶說的是實話,快過年了,他計劃着第二天和兒子一家去走親戚。

早幾年,李玉寶的孩子也不在身邊,直到孫輩降生,為了方便照顧,兒子兒媳才回了老家發展,平日裡主要是他倆管教孩子,李玉寶不會過多參與,“管不了啊,爺爺奶奶就是給買買吃的喝的,這個能處理。”

短片裡,李玉寶一遍遍問着“啥是佩奇”,其實他的家裡就有“小豬佩奇”,那是個粉色的玩具化妝盒,兒媳婦買給小孫女的。

李玉寶對“佩奇”的理解僅限于“一個動畫角色”,那是孫輩喜歡的東西,他更在乎的是每天孩子們在身邊的感覺,一家六口人圍着桌子吃頓熱飯,“實實在在的,挺幸福。”

講述者:道具兼配音老孫

“為啥拿個鼓風機當禮物?應該送個布縫的小豬”

從鎮上出發,駛上一條土路,直通山裡,道路狹窄,兩車難以并行。二十多分鐘後,就到了《啥是佩奇》的拍攝地外井溝村。有村民聽說記者要來采訪,徑直領我去了老孫家,“那小花豬就是擱他家拍的。”

短片裡,李玉寶半夜敲門向“老三媳婦”請教啥是佩奇,鐵門裡沒好氣地回了一聲“豬”,這就是出自老孫的配音,除此之外,老孫家還為短片拍攝提供了豬圈、鼓風機等道具。

老孫記得,劇組來拍攝的時候,天挺冷。對方開始想找老式的象棋,個兒大的那種,老孫說,那俺們家正好有。他還提供了老式的窗簾,那是他跟媳婦結婚時買的,沒舍得挂幾次,顔色挺素淨,上面有水仙花、竹子的圖案。“我瞧他們那意思,就是要80年代那種,現在根本就沒有那種東西了。”

鼓風機的鏡頭也是在老孫家拍攝的。片子裡面,“老三媳婦”在案闆上切完白菜,再倒進冒着白氣的大鍋裡。李玉寶坐在小闆凳上,問小豬佩奇長得究竟是什麼模樣,“老三媳婦”在柴火邊搖了兩下鼓風機,“長得就跟這個似的。”

那口大鍋,老孫家還用着,不過鼓風機已經落上一層灰了。“現在家家做飯都用煤氣了,這鍋就用來溫水喂豬。”

拍攝的時候,劇組一大幫人把老孫家塞了個滿滿當當,難得的熱鬧,平日裡這屋子隻有老孫和老伴兒倆人住。

老孫的大兒子在海南一家公司當經理,做的是工商管理,前兩天剛打回來電話,說25日到家。

小兒子同樣在外工作,是北京一家公司的二老闆,平時承包一些電力工程,“延慶世博園,電力活都他們幹的。”

老孫今年55歲了,念叨起兩個兒子來,語氣裡掩飾不住的驕傲。兒子給老孫買了個智能手機,教會他如何使用手機支付,綁定的銀行卡也是兒子的。

老孫挺感慨這事,現在的年輕人出門都不帶現金,“像那天來拍佩奇的那個(劇組),全都微信支付。”

有了微信後,老孫加了不少群,同學群、養豬群……一開流量,上百條新消息噌噌噌地彈出來。“我平時不怎麼用,也就跟同學聊一會,再跟那夥養豬的聊一會,豬行情啥的。”

老孫不大會用微信跟兒子聊天,他還是更習慣打電話。“他倆有時候跟他媽聊視頻,我不會弄這個。”好多關于兒子的消息,老孫都是從媳婦那聽來的。

有一次,二兒子打電話回家,說要領倆同事過來,到了家已經是晚上8點了,老孫和媳婦給他們預備好了飯。第二天五點半起來,兒子帶着同事早早走了,到最後老孫也沒機會和兒子聊上幾句。

老孫知道兒子們工作忙,到了休息日也都有自己的安排。他聽說,大兒子花2000塊錢辦了張健身卡,沒事就去旅遊、健身。他還報過一個“大數據”的培訓班,老孫弄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隻知道兒子學完後,兩個月都沒找到活兒幹。

“工作上的事,我不過問,問了也不懂、管不了,憑他的實力打拼去吧。”老孫說,“我就囑咐他,得腳踏實地、不偷奸取巧。咱農村孩子出來,不怕事,能受累。”

他更發愁的是孩子的婚姻大事,老大28歲了,老二20歲,都還單身,家裡人給介紹過幾個,雙方加上微信聊聊,最後都沒談成,“後來,兒子就說,你甭管了。”

老孫跟我聊了一會,起身鏟了兩桶飼料、倒上熱水,去喂豬了。老孫家的豬圈養了五十多頭豬,最近鬧豬瘟,生意受了不小的影響。他挺慶幸,兩個兒子都沒幹這個行當,“養殖業費心,風險也大。”

大兒子跟老孫媳婦提過,等各方面穩定了,就接父母去海南,讓他倆提前有個思想準備。老孫想着,過去也行,趁着還能動,到了海南再打工幹點别的。他隻是舍不下圈裡的這些豬,想等行情轉好,再把豬處理了。

“我覺得這片子拍得幾乎沒有跑題。”這是老孫看完《啥是佩奇》後的評價,跟自己眼前的生活挺像,“現在農村就這樣,老人在家,孩子在外打工,過年再回來。有條件的,就是像裡面拍的那樣,跟着孩子去城裡過年。”

老孫的姐姐就跟着兒女去了燕郊,幫着照顧孩子。但老孫聽說,姐姐在那不太習慣,住不慣樓房,“咱農村人受不了,自家這空氣新鮮,樓房可憋屈了。”有時姐姐會趁周末回趟村裡,但趕着第二天就得走,“不能誤了星期一接送孩子。”

對于短片,老孫唯一鬧不懂的,是為啥拿個鼓風機給孫輩當禮物,要是他,肯定不會送這個,覺得有點土,“應該拿布縫個小豬的形象,就像咱們過去,俺娘給我縫的布娃娃、小老虎枕頭那樣。”

講述者:“唢呐藝人”老王

“教兒子吹唢呐學會了他又扔下了”

老王見我時,剛剛從炕上睡醒,喝着茶、話少。聊了會唢呐,笑意漸漸浮現在他臉上。

短片裡,有人說佩奇是種“棋”,李玉寶一頭霧水,遠處響起了唢呐聲,吹唢呐的那人就是老王演的。

老王的本職工作是木匠。念書的時候,他在學校宣傳隊就能吹笛子了。後來彈三弦、吹唢呐,也都屬于業餘愛好。

他最初學唢呐,跟村裡的秧歌隊有關。上世紀90年代那會兒,外井溝村開始組織秧歌隊,以後每到過年都有表演。吹唢呐,是為了配合秧歌隊的表演。

老王記得,那會兒過年特别熱鬧,除了扭秧歌的,還有唱晉戲的、踩高跷的。幾個老年人負責教,其他人就“現學現賣”。

熱鬧的場景似乎是和年輕人們一起消失的,村子附近沒有企業,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外出打工。

外井溝村的常住人口,從最多時的700多人,變成了如今的300人左右。人口流失的同時,更多的娛樂項目卻湧進了村裡。電視普及開了,還有打麻将、跳廣場舞的。隻是,秧歌隊和高跷隊再難組織起來。

老王帶我去看村口的戲台,戲台後面,曾經供演員化妝的地方早已堆滿了雜草。“後面這個椽子,最後一次是我給換的,二十多年前了。”

除了這次在《啥是佩奇》裡的角色,老王如今隻在紅白喜事上有機會吹吹唢呐,他那把唢呐是小葉紫檀做的,“現在要買,得800到1000多塊。”老王也嘗試過教兒子學唢呐,但孩子不喜歡,“學會了又扔下了,不催他就不吹了。”

《啥是佩奇》爆火後,人們動容于留守老人的不易,也在争論城鄉之間的鴻溝是否真的如此之大。但在外井溝村,這些似乎并非一成不變的:村裡的小賣部早就貼出了二維碼收款,但老人們還是習慣使用現金;因為幫着照看孫女的緣故,手機裡總是放着動畫片,老王和妻子對小豬佩奇的形象并不陌生。

說起秧歌,老王學吹唢呐時,外井溝村村委會張書記那會兒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夥子,他記得,那時大家提前15天就開始排練了,到了過年,就去村委會、戲台、廟裡,還有别的村裡,挨個表演、拜年。

張書記年輕時也出去過,他理解自己村子的難處,交通太不方便,到鎮上開車都得20分鐘,“現在旅遊正做着呢,但特别難,得一步步來。”

張書記把這形容為“信息鴻溝”,但并非難以逾越。他想起自己當年出去打工時,過年總要回來待上兩天,“不管怎麼樣,年輕人對這個地方,還是有感情的。”

文并攝/本報記者 張帆 實習生 吳媛博 統籌/劉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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