憧憬，幸福與遙遠的夢想

——送孫子上幼兒園的記錄和心期

李南方

期盼三年的日子今天到來了！

一大早，我穿上幾年前隻在節日穿過一次、近乎全新的大紅色羽絨服，和老伴一起，步行半小時趕到一所幼兒園大門口，兒子兒媳帶着孫子已經等在那裡了。見到我們來了，小孫子喊着：“爺爺！“一邊喊一邊向我奔跑。我第一看見他雙肩背着藍白相間的書包，俨然一個小學生。

他的高興、熱情和親近，讓我感覺他洋溢着更多的可愛。我同時感覺到，他的成長是這樣迅速，是這樣令人驚喜。這驚喜，就是對三年期待的回報。

幾天前，得知他上幼兒園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入園的日子也定了，我就和老伴商量，決定今天和他爸爸媽媽一起去送他上幼兒園。

我向來作息無常，多是夜作日息。昨晚老伴說：“你今晚早點睡，明天一大早就要起來。”我說：“不會誤的！”在我心裡，沒有比孫子的事更重要的，何況這是盼了三年才盼來的美事呢。

三年前，從孫子降生的那一刻起，我便憧憬着：我終于有了可望送孫子上幼兒園的那一天了！可那時覺得，還得等三年，三年是多麼遙遠！而今回首，孫子降生的那一刻近在眼前。

幼兒園大門口站滿了帶孩子入園的家長們。八點鐘，開始入園了，以一道刷着綠漆的大鐵栅門為界，家長把孩子送到門口，孩子進入幼兒園裡，家長隻能止步了。孩子們入園後，又由老師帶領着，在園舎門口分頭排成隊列。我的目光尋找到孫子，便一直盯着他。兒子兒媳和老伴隔着鐵栅門在用手機拍視頻，直到孫子進入室内才停下來。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送孩子的家長們大多散去了，兒子還一直站在大門外向幼兒園裡張望，那神情若有所失，仿佛在尋找着什麼。

看着他的樣子，兒媳的眼眶濕潤了，也和他一起張望。幾乎所有人都散去了，他倆仍然站在那裡，并再次走近鐵栅門，仍然向幼兒園裡張望，因為他們的兒子在幼兒園裡。

過去三年，他們的兒子從來沒離開過他們，從來沒有獨自進入陌生環境，與陌生人相處。兒子在哪裡，他們的心就在哪裡。為人父，為人母，他們的心，他們的情感，全部交給了他們的兒子，他們用自己的心和全部能量養育他們的兒子，他們和他們的兒子是一體的。

在這一刻，我尤其感受到為人父母的無私與偉大。三年來，兒子和兒媳奮發前行，艱辛與共，盡一切可能為他們的兒子健康快樂成長創造各種有利條件，他們的周全與精細是我的想象所不及的。兒子和兒媳是我的後人，是我的晚輩，可是我真切地感受到他們的偉大，我被他們這種閃耀着人性與人倫光輝的偉大深深感動。

今天，我從孫子降生的那一刻産生憧憬變成了現實，我因此沉浸在從未有過的幸福之中。然而與此同時，我又有了新的憧憬：再過四年，我要送我的孫子上小學。到那時，我八十歲了，可是，因為有願要一直看着我孫子成長，我相信我不會老去。

其實，何止是如此啊，我還有更遙遠的夢想，我期待在孫子成人成才之後，目睹并親曆他洞房花燭夜的良辰美景。為了看到我孫子的幸福，我相信我永遠年輕。

2023年2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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