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英

海家家規有明令：子孫四十無所出方可納妾。

而海氏是江甯海家家主嫡出的二小姐，父兄皆在朝為官，她卻下嫁給了盛長柏。

海氏是真正的高門貴女，海家是真正的書香門第，清流人家。

有多書香門第？

王若弗是帝師的女兒，她面對海氏這樣的兒媳也是跑到盛家老太太那裡哭了很久，兒子娶了這樣的高門貴女回來，叫她如何擺婆婆的譜？

海家的門第是王若弗聽了都不敢在她面前托大的門第，而王若弗的父親是配享太廟的。

後來長柏在朝為官，一路上的頂頭上司都是海家的門生。

有多清貴？

後來海氏嫁入盛家，滿院子擡進的嫁妝，把盛明蘭驚呆了，深覺清貴的清和清貧的清不是一個字。

而且海氏的人品德行是宮中出來的孔嬷嬷見了也要誇上幾句的。

海家的女兒容不下妾氏，海家的男子四十無所出方可納妾，所以海家的男子娶妻上門說媒的人是踏破了門檻，但是海家的女兒就沒那麼好嫁了。

雖然家世清貴，但是古代的醫療水平是真的不是很高，女子生子是真正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而且孩子的成活率低，所以但凡大家世族男子都三妻四妾，如果嫡子沒保住，起碼還有庶子可以繼承家業。

而海家的女兒容不下妾氏，所以海家的女兒也讓很多人望而止步。

但是長柏沒有這樣的煩惱，長柏房裡就一個通房羊毫，而且長柏在盛紘十幾年寵妾滅妻的影響下，對妾氏這種生物及其的厭惡。

當初王若弗覺得自己兒子房間人太少了，給他安排送過去好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孩，結果長柏的做法真的讓人拍手稱快。

他說：“才貌出衆的女子大多眼高心高，容易惹事端，鬧得我讀書也不安甯，堅決不要。”

而且關于通房，他還讓劉媽媽對院子裡女孩子說：

“盛家家風，通房擡不擡姨娘，将來好壞以後全憑少奶奶做主。”

就這一句話堵住了王氏的嘴，也打消了那些姑娘的二心，因為要到我這裡來你要想好，以後全是少奶奶做主，除非你是想做一輩子的通房，後來盛長柏的書房中留了一個通房叫羊毫，說是通房，其實就是一個伺候的丫頭，因為長得是及其的普通，而且也特别老實巴交，完全不會影響長柏的學習。

長柏不納妾，海家的女兒容不下妾氏，他們可以說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當時長柏中了功名，是聖上親點的庶吉士，而在明代中後期，非庶吉士不能入閣，所以，庶吉士也有着“儲相”之稱。

所以當時的長柏是極有可能入閣拜相的，後來長柏也是真的四次入閣，三次拜相，履及六部十三省，門生故吏遍布天下。他死之後，皇帝命令兩位皇子為他擡棺，可謂榮寵一時。

當然長柏後來的仕途也是少不了海家的助力的。

當時被選為庶吉士的長柏，有伯爵府的姐夫，有得力的舅家，他去海家提親，海家也是千挑萬選覺得家底太單薄了。

海家的女兒這樣難嫁，海家面對長柏這樣不納妾，而且還有大好前途的上進青年也是有所猶豫的，但是長柏好像天生比較深得中年婦女的心，海家的夫人剛開始總是各種嫌棄，但是當見到長柏真人後，發現他氣質磊落，身姿挺拔心裡就同意了一大半。

後來海氏下嫁了長柏，婚後她和長柏真的是高甜夫妻，剛入門的海氏就受到王若弗這個婆婆的為難，結果長柏當着自己母親面前維護自己的妻子，将王若弗怼的無話可說，他還給海氏出計，說她堅持一個月就可以擺脫王若弗這個婆婆的刁難，可見長柏對自己妻子是及其珍重的。

海家的女兒是容不下妾氏的，所以海氏嫁給長柏後，打發了他院子裡其他姑娘，唯獨留下了羊毫。

之前我不懂她的用意，這次重讀後，我發現留下羊毫，灌紅花壞了她的身子，讓她無法懷孕，是海氏這位高門貴女最狠的心計。

其實海氏留下羊毫有五個作用，每一項都是最狠的心計。

羊毫是跟着長柏很多年的，是多多少少有情分的，雖然兩人沒有男女之情，但是兩個人相處那麼久，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而且男人三妻四妾在古代是有面子的，雖然長柏自己不在乎，但是留下羊毫，可以為長柏在外面留下面子。

所以留下羊毫，打發其他的丫鬟，既保全了長柏的面子，也籠住了長柏的心。

海家的女兒容不下妾氏，外面多多少少會有人說海家的女兒善妒，容不下丈夫的妾氏，這對海家的女兒名聲不好，而海氏留下羊毫，不僅僅可以為自己博得好名聲，還可以改善外面對海家女兒善妒的名聲有所改善。

這一點很重要，當初羊毫能夠被長柏留下來，正是因為她姿色平平，而海氏留下她也是因為她姿色平平，素日裡又是個老實的，知根知底，翻不出什麼大浪花，所以她留下來比外面的安全系數要高很多。

在古代為官少不了很多應酬，長柏作為官場新人也是少不了與上司之間的應酬，但是古代有些上司喜歡給自己的下屬送美妾，來彰顯自己的地位。

所以長柏也無法避免這樣的事情，但是家裡有一個羊毫，就可以用來當擋箭牌。

原著中關于這一單，海氏也是親口對盛明蘭說：

“我們這般人家，你大哥哥身邊沒個人也不好，沒得又叫旁人說海家女兒善妒了；前陣子還有人在酒席上，要送你大哥哥妾呢，好在有個她在，你大哥哥也拒得出去。”

所以留下羊毫可以拒掉外面的千千萬萬的“羊毫”。

當海氏懷孕的時候，她不方便照顧長柏的起居，這項任務就落在了羊毫身上。

每次海氏要親眼看見羊毫喝下紅花湯，才能安心睡下，隻有羊毫無法懷孕，她的地位才是最穩固的。

在古代通房懷孕了才可以擡姨娘，如果羊毫永遠不能懷孕，那麼羊毫就不會被擡姨娘。

羊毫那麼老實，還姿色平平，為什麼海氏還是不放心呢？

因為人心隔肚皮，羊毫是老實，但是如果她有了孩子，很難說她不會為了自己孩子做出什麼對海氏孩子不利的事情，而且長柏是個重情之人，就算對羊毫無情，但是對她所出的孩子肯定會費心思。

所以最萬無一失的方法就是每晚看着羊毫喝下那碗紅花湯。

羊毫這一輩子隻是長柏的通房，她一生無法生育，海氏自然不會虧待她，在另一個程度上也反映了羊毫是那個封建社會底層的女子一個縮影，她們的命運是及其的可憐，海氏何其不可憐，她出身那樣的高門大戶，下嫁長柏這樣的男子，也要在婚姻中步步算計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隻有那樣她在盛家的地位才會牢不可破。

可是海氏明明自己那麼優秀，娘家給力，自己給力，而且長柏對她更是沒話說，即便這樣，她也要每天親眼看着羊毫喝下紅花湯才能安心，像海氏這樣的人在婚姻中都要步步算計，可見女子不易，婚姻中的女子更是不易，步步算計的海氏這一生才保住自己牢不可固的地位。

海氏這樣的高門貴女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絕招，她留下羊毫，步步都算準了，最後她所有的孩子都是嫡出，她這一生為長柏生了四子一女，而她在盛家的地位也是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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