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飛魚說史

世人皆知：天若有情天亦老。

但是能正确說出這句詩出處的人，恐怕并不多，而很多人之所以知道這句話，還是因為一首七律的詩：

宜将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正是因為這首七律詩的名氣太大了，以至于不少人認為，這便是“天若有情天亦老”這句詩的出處，說的是倘若上天有感情，也會随着歲月蹉跎而老去的，用來形容強烈的悲傷情緒，也指代自然法則是無法違背的，不會有感情，自然也無法老去。

隻是這首七律并不是這句詩的出處，偉人隻是引用了一下。

其實這句詩出自唐代詩人李賀的《金銅仙人辭漢歌》，原詩是這樣寫的：

衰蘭送客鹹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攜盤獨出月荒涼，渭城已遠波聲小。

李賀，是唐朝中期的浪漫主義詩人，與詩仙李白、李商隐一起被稱為“唐代三李”，出身于唐朝宗室，但仕途卻極其不順，于是和李白一樣熱衷寫詩，李賀的詩想象極為豐富，引用了很多神話傳說，被後人稱之為詩鬼。

李白仙才，李賀鬼才，李賀的詩似乎總帶着一股“邪氣”，但其詩作卻廣被後人傳頌，就像他寫出的“天若有情天亦老”這句詩之後，便被人們津津樂道，當然也有些詩人實在是太愛這句詩了，便引用到自己的詩中。

這就導緻了天若有情天亦老的下半句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有很多。

此外，古代的不少文人雅客也把這句詩當作上聯，以求下聯，其中最被後人褒揚的是一個酒鬼對出的下聯，當然不是人間正道是滄桑。

那麼這個酒鬼是誰，對出的絕妙下聯又是什麼呢？

我們一起來看。

從古至今，酒都是人們的好朋友，當然有時候也會幫倒忙，酒後出事的也不在少數，但這并不能說全是酒的錯，關鍵還是看喝酒的人，酒品即人品，酒後的行為舉止方能彰顯一個人的風度，所以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哦。

不過對于酒鬼來說，酒是絕對離不開的，而古代的很多文人，也都是具備酒鬼的潛質，比如說李白，他的腰間那是常年不離酒壺的，隻要有酒就有詩，而李白的詩相當一部分，也都是在酒後創作的。

而在北宋時期，也出了一位酒鬼，不過此人文采極高，也是寫詩的一把好手，如果他能和李白出生在一個時期，想必兩人之間必有一“戰”，不僅要比誰的詩寫得好，還得比誰的酒量大。

無酒不歡，就是這位酒鬼的真實寫照，對他來說，隻要有酒，就無所不能，别說寫詩寫對聯，就算是上天摘星星對他來說也就是多喝一杯酒的事。

此人便是石延年，北宋文學家石介以石延年之詩，歐陽修之文，杜默之歌将這三人并稱為“三豪”。

石延年愛酒的程度，可以說是高出了一個新境界，說其嗜酒如命也不為過，真正是把酒當成了命，如果有命但沒有酒，想必石延年對活着根本不感興趣，想想也是，酒也是命，丢了酒，不就是等于丢了命嗎？

現在人喝酒喜歡猜拳，玩骰子等等，喝得就是一個高興，如果石延年單單喜歡喝酒，倒也就普通了，可是偏偏他還創造了很多很奇葩的喝酒方式和為這些飲酒方式起了恰如其分的名字。

比如說散着頭發光着腳，并且帶上枷鎖和别人喝酒，石延年稱之為“囚飲”；爬到樹上飲酒，他稱之為“巢飲”；用稻麥稈把自己包起來隻露出一個頭喝酒，他稱之為“鼈飲”；喝酒時一會爬到樹上，一會又跳到地上，他稱之為“鶴飲”。

當然還有更讓人不能接受的方式，那就是晚上喝酒不點燈，黑燈瞎火的甚至連别人的酒杯都看不到，然後還是喝得很開心，石延年稱之為“鬼飲”，當真是讓人無語，或許這些方式也就隻能石延年能想出來了。

喜歡喝酒的小夥伴，嘗試過這些飲酒的方式嗎？我們繼續說石延年。

古代文人還是比較喜歡比拼内力的，而具體的方式就是對對聯，但是又不能很随意的對，總要找個由頭，先把這幫文人組織起來才行，于是乎就有了各種各樣的文人派對。

而石延年也比較喜歡這類活動，當然他并不是熱衷于和文人比拼文采，而是喜歡這種活動有美酒可以喝，有這麼一次，一幫文人又組織了起來，而這一次，有人就以李賀詩句中的“天若有情天亦老”為上聯，請諸位文人對個下聯出來。

很多人對于這一上聯，雖然不陌生，但真要對出下聯還是很有難度的，就在一群文人苦思冥想之際，已經在周邊喝得大醉的石延年，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不就是一個上聯嗎，看把你們難的，你們閃開，看我的。

衆人隻聽見石延年，說了一句下聯，便都交口稱贊，但此時的石延年已經昏睡了過去，對周圍的贊美絲毫沒有在意，石延年說出的下聯是：

月如無恨月長圓。

還别說，這一下聯當真是語驚四座，上聯以天作為叙述對象，下聯則以月亮對之，上聯用了拟人化，下聯也用了拟人，上聯訴說了人世間悲傷的情緒，下聯則又把人世間的離合悲情擡升到了新的高度，無論在形式上還是在意境上，都堪稱是妙對，甚至有人将兩者并稱為千古對聯。

石延年一生寫了很多首詩，著有《石曼卿詩集》傳世，但這位大文豪卻去世的很早，原因還在喝酒上，小酌怡情，宿醉可就傷身了，可偏偏石延年喜歡宿醉。

相傳後來宋仁宗愛其才親自下旨勸其戒酒，但都沒有成效，後來石延年便酗酒成病，導緻中年早卒，享年47歲。

由此可見，喝酒能給人創作的靈感，但喝多了便會要命，别人不能喝的時候，千萬不要再勸君更盡一杯酒了，不然就沒朋友了。

對此，您認同嗎？

參考文獻：《宋史》、《潤州先賢錄》、《夢溪筆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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