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從不高深,它就隐藏在你生活中的雞毛蒜皮裡,不管你發現沒有,它時時處處在你身邊。就像榮格所言:潛意識正在操控你的人生,而你卻将其稱為“命運”。
首先需要澄清一下昨天雞毛蒜皮9裡的錯誤哈~我媽昨天跟我說,我絕對沒有讓你下跪,這件事我記得清清楚楚,咱們家沒有這傳統,我就是讓你給姥姥道個歉,因為姥姥打了你兩下,你就不依不饒一直鬧,要求姥姥道歉,姥姥都被你逗笑了,你還沒完沒了,就在那“梗着小脖子兒,仰着小腦袋,流着小眼淚”,喊着說:老人怎麼了?老人也不能打人……….
好吧,在我跟我媽抗争了一會兒之後,我承認按我媽說的版本。
昨天上午從醫院和我媽一起回家,到樓下看見我爸正拿着兩隻小桶在樓下擦車,我說,你不是有洗車的地方嗎?幹嘛自己擦?我爸說,太遠了,我就自己擦擦就行了。按照慣例,我跟他假意寒暄兩句之後,就目不斜視的上樓了,但是昨天我頓了一下,問他:要不要我幫你擦啊?我爸說,不用了,我自己擦就行了。
别小看這一句很簡單的問話,但是在以前是不會出現的。我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這個變化,這個外表上的細微變化,其實就來源于我内心的改變。就像昨天國勝老師說的那樣:我已經在修複父母關系的路上邁出了特别可喜的一步。然後國勝老師接着還解釋:“有人問我一定要修複嗎?原則上是這樣的,能修複的最好去修複。如果傷害太重無法修複,最好也做一個隔離。對父母的恨會直接影響到命運。”接着國勝老師還回憶了他自己和父親關系修通曆經6年時間,流了3次眼淚,内心才平複下來。
他接着說道:父母給予子女的可感知的愛,太重要了。一個人的安全感,尊貴感是怎麼來的?其實就來自于一個信念——即使我什麼都失去了也沒關系。因為我還有爸爸媽媽的愛。
昨天在雞毛蒜皮9之後,很多人都看到了一點,這一點也是我自己以前沒注意的,可能太關注于内心的傷害,所以忽略了這顯而易見的一點。但反過頭來,我可以說,在内心坑洞還未修複之前,可能很難看到愛,或者感受愛。關于大家都看到的這一點,就是:正是因為父母的愛,所以我才有了現在這麼勇敢、反抗的底氣。
就像昨天提到的那位朋友W,源于對父親深切的恐懼和她媽媽在我看來沒有原則的退讓,讓她内心缺乏力量,所以,她有時候對父親恨得要死,卻仍不敢反抗。
“勇敢”是需要以“愛”做為底氣的。
就好像在雞毛蒜皮7裡我提到的那個朋友B,之前一直要債無能,自己首先内心充滿了内疚和負罪感,昨天他也告訴我,他這次再去要債,内心已經和以前大不同了。充滿堅定,沒有了以前的不好意思,結局是雖然沒有要到,但是首先确認了還款金額(之前一直含含糊糊),其次是明确了還款計劃,對方也闡述了自己為什麼現在還不了,但是一個月内能還多少的原因。總之,他整體感覺自己很輕松,對結果也很滿意。
他以前曾經多次找借錢人提過還錢的事,他自己說一句話吞半句,對方則不置可否,左顧而言他。而現在他變得堅定清晰,對方也變得清晰誠懇。我問他,如果這次約定到期還是沒還怎麼辦?他很堅定的說,繼續要,直到要到為止。
由此可見,态度是決定一件事的關鍵。同樣,你以什麼樣的姿态打出一套拳,就會收獲與之對應的結果。
對這個結果我也挺欣慰的,我問他,那以後你跟我說話是按小時計費還是按字數收費啊?他想了半天回複我:按斤收……..
在家庭生活裡,與愛對應的,就是一個孩子與生俱來的安全感與底氣。
我想起兩件小事。一件是我上初中時熱衷于看武俠小說,每天都去報亭租借一本,有一次在課間被嚴厲的班主任抓住并沒收。一直到我初中畢業,這本書都沒還我。初中畢業後的暑假的某一天,我和媽媽在我姨家玩。我姨突然很嚴肅的說,我前幾天遇見你們班主任了(我姨和班主任是前同事),她說,你看黃書。
雖然我姨說完這句話,沒再說什麼,但是她當時的表情很明顯:她相信班主任說的話。她用一種難以形容的表情看着我和我媽。我當時内心又憤怒,又惱火,又憋屈,又恐懼。我的班主任是一個女生愛笑都會被罵不正經的古闆老師,而我看的小說裡,最多也不過有點類似“雪白的酥胸”這種描述,這算哪門子黃書?但我一時百口莫辯。結果我媽聽完毫無反應,隻是很淡的帶了過去。一直到我回家,我們倆單獨在一起,她也沒再提過這事,好像“黃書”的漣漪就這樣輕易的過去了。我提心吊膽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淡若微風的信任,安撫了我褶皺的心。
想想小時候最怕開家長會,回來後父母一臉嚴肅,跟剛上完墳一樣,拿着“老師說你什麼什麼”為尚方寶劍,開展疾風暴雨的批評教育。如果父母每次都能像對待“黃書”一樣,平和處理,也許我就不會那麼逆反了。
還有一件事是,小時候我有一度經常拿表弟的自動筆寫字,可能最開始是無意中拿了用,後來被他質問的時候出于自保,就強硬的謊稱自己沒拿錯,那筆就是我的。我弟弟嘴比較笨,每次和我吵架都铩羽而歸,氣得直翻白眼。有一次我又拿了他的筆,被他人贓并獲,他氣勢洶洶的找我質問,我有點心虛,當時姥姥和媽媽都在旁邊,心虛又惱火的我,再次嘴硬,不承認是我拿的。弟弟把筆拆開,在裡面有他做的标記,上面清晰的寫着他的名字。他跟我說:這下你沒話說了吧!我當時既惱羞成怒,又自行慚穢,一向牙尖嘴利的我,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來反駁。竟然當場卡殼。
這一幕都被旁邊的姥姥和媽媽看見了,但是她們當時什麼也沒說。不過這件事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後再也不敢自作聰明了。
在這樣的時候,保住一個人的自尊心,比借着機會施加教育或教訓,更讓ta印象深刻,銘記終身。
我在想為什麼我比較注意保護别人的自尊心,一般說話都盡量給人留面子呢(親密關系除外),可能也是來自于這種耳濡目染的家庭氛圍。
李老師上課時曾經說過:冤枉和羞辱,是僅次于死亡的傷害。而在一些家庭裡,當家長惱羞成怒,自己的情緒無法自控時,往往會以“打敗對方”為第一目标,不惜說出故意冤枉和羞辱性的語言。這對于孩子的傷害,是巨大甚至不能挽回的。不隻是孩子,就算成人之間也是如此。所以,在适當的時候閉嘴,允許别人保持尊嚴,是能給到對方最大的尊重。
我爸又要中槍了。在我的高度逆反形成中,其實我爸給我帶來最大的傷害,莫過于他經常使用羞辱性語言。不僅對我,對我媽也是如此。
有一件事,我媽已經在我耳邊說了八百遍了,可見這件事對她的傷害之深。
那時候我還很小,大概一歲左右,我爸從部隊探親回家,早晨起床,他先起來,我媽緊随其後。當我爸剛剛穿好衣服站在床邊時,就對正在給我穿衣服的我媽怒目而視,他惡狠狠的說,瞧你那窩囊樣,比某某某(我媽的一個女同學)差遠了!
這句話讓我媽足足記了一輩子,她經常對我說起,對我爸語氣的模仿十分精準。有一次上課,老師讓大家回憶傷害,我竟然怎麼也想不起來。我覺得我爸肯定給過我無數刺激性傷害,但是我竟然說不出具體的例子。
帶着這種困惑我向老師提問。老師看了我一眼問:如果你去沙漠,你會記得某一粒沙子長什麼樣嗎?不會的。當傷害性體驗太多,彌漫開來,就已經成為一種彌漫性體驗,而記不清具體傷害了。他停頓了一秒,又意味深長的說:所有的遺忘,都是因為不想記住。
我爸留給我的印象,就是兇神惡煞的三角眼和惡毒的攻擊。每次都會讓我在受傷的同時,瞬間秒變戰鬥刺猬,咆哮着應對。
當然,他在自己情緒不失控時對我也不錯,尤其是物質上,自己摳的人間罕見,對我倒很大方。尤其是我的“高級貨”,無一不是在挨罵挨打後送上門的。因為我爸看物質>精神,所以他也習慣用物質來表達他的歉意和誠意。
而我每次收下時都心安理得,畢竟這是我用血淚換來的。
結果是,我對他給予的物質獎勵欲壑難填,但毫不感恩,但對他給我帶來的精神傷害卻曆久彌新,遲遲不能原諒。
我記得印象最深刻的是小時候的一件事。當時在放暑假,家裡所有的人都不在,那幾天隻有我和爸爸、姨夫在一起。姨夫做了晚飯,我在吃的時候抱怨太鹹了,于是被我爸胖揍一頓,吃着半截飯就被扔在陽台上反省。我手裡拿着半個饅頭,哭的像個淚人。
後來第二天,我爸在送我上學的時候,跟我表達了他為什麼那樣做。那是因為他覺得我那樣說不合适,會讓姨夫不悅,本來姨夫就做了飯,我還說不好吃,這樣說不禮貌。說完,他掏出了一塊錢給我,讓我買一個足球冰激淩。
我這個年代的孩子都會記得當時新出的足球冰激淩,市面上的冰棍大多數是5分,一毛,但是當時足球冰激淩卻售價8毛。這是很昂貴的價格,我平時也隻有望洋興歎的份,但是當我被無端挨了一頓打之後,竟然意外得到了足球冰激淩和2毛錢的零花錢。
我當時甚至還覺得,這頓胖揍挨的蠻值。但是這隻是在當時安撫了情緒,實際上我挨打這件事始終記得清清楚楚,我手裡拿着半個饅頭委屈的站在陽台上的情景,始終記憶猶新。
為了别人莫須有的面子,不惜對一個孩子下此狠手,這是多麼愚蠢的行為。有些傷害,因為沒有及時化解,一旦進入潛意識,影響幾乎是終身不能修複的。
我對小時候很多事都記不太清了,但是能記住很多畫面以及在那幀畫面時自己的感受,就像電影鏡頭一樣。無論什麼時候回去,我都能和當時的感受鍊接。在我的記憶裡,我小時候是經常哭的,不管是嚎啕大哭,還是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垂淚,反正我好像随時随地都在哭。也許我的眼淚在我的前半生流的差不多了,以至于成年後我很少哭,尤其是近些年,更少。現在回想那些眼淚,其實都是傷害。
回到昨天的各種回複中。父母的愛,給了一個人最大的底氣。他所有的生命力、安全感、勇氣、力量,都源于最初的愛。
而愛,是要有方法的。就像我爸,他并不是不愛我,出去吃飯,會把屬于自己的螃蟹帶回來給我吃。那麼摳門的人,在天津剛剛上市防寒服時,就花高價給我買了一件,當時石家莊還沒有賣的。但是同時,他也使用了很多錯誤的方式,同樣給我帶來很多傷害性體驗。
現在學了這麼多,我逐漸知道,其實是因為他自己的自身建設沒有完成,他自己原生家庭的傷害沒有整合,他對他自己的情緒都不能做到疏導和管理,自然也就沒什麼恰當的方法教育我了。當我看的越清楚,那些傷害就離我越遠。而我和父母,也就貼的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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